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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是从小路上传来的,一匹马朝这里奔过来,马背上坐着一位骑手,咖啡色呢大衣下裹着健硕的身体,犀利的眼神令人生惧,手持缰绳的他仿若没有看见怡容,加速赶路,竟有些逃跑的慌乱感觉。  怡容依旧慢步向前走,一阵什么东西滑落的声音,一声,“糟糕,怎么办?”的叫喊和咔啦啦啦翻滚落地的声响,引起了怡容的注意。  她回过头来,只见人和马都已倒地,是在路当中光滑的薄冰层上滑倒的,那人挣扎着脱离了自己的马,低首看了看手中的胶卷,轻笑了笑。  “先生,你伤着了吗?”  晋生口中念念有词,并没有理睬她。  “我能帮忙吗?”怡容又问。  马的呻吟声,灌木丛里不时地狂吠声,暮霭中的群山响起了回声,怡容不由心悸,倏然间被对方有力地按倒在地,“小心!”  她大惊,子弹正掠过她发梢,射进矮木桩里。  二人相距仅一寸之隔,他的脸庞白皙,面容严厉,眉毛浓密,他的眼睛和紧锁的双眉看上去刚遭到了挫折,并且愤怒过,此刻他慢慢挪开身体,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脚和腿,仿佛在试验一下它们是否安然无恙,显然他什么部位有些疼痛,因为他蹒跚地踱向马旁,那匹马已经重新站立起来,安静的望着受伤的主人。  “谢谢你。”怡容起身,走近他。  “这里不是太安全,应该早些离开。”晋生头也不抬,每挪动一步,就不由自主地停顿一下。  “要是您伤着了需要帮忙,我可以去叫人,那边有一幢别墅,或许有人可以......”怡容话还没讲完,他便冷笑了一声。  “那里没有人可以帮我。”他说,“不过要是你愿意,你本人倒可以帮我一点忙。”  “我该怎么做呢?”怡容又靠近他一步。  “出于需要,我不得不请你帮忙了。”晋生把一只沉重的手搭在她肩上,吃力地倚着她,一瘸一瘸朝他的马走去,他一抓住笼头,就立刻使马服服帖帖,随后跳上马鞍,因为擦了一下扭伤的部位,一用力便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怡容又弯身捡起了树篱下面的马鞭,愉快的递给他,“先生,你的马鞭。”  晋生接过马鞭,又伸出手臂,“上来,我可以送你回家。”  怡容一怔,结巴道:“我......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如果你不怕被狼狗咬的话,那随你的意。”他唇畔一弯,手指灌木丛那边,偶尔传出的吠声,深沉而阴森。  怡容只好上马,他环住她,把带马刺的后跟一叩,那马先是一惊,后腿跃起,随后便疾驰而去。  当到了上官公馆大门前,却见睿凯冷了脸,快步走上来,先扶怡容下了马,后问晋生,“我是该谢谢你送她回来,还是该问责你的无礼?”  “恐怕无礼的人是你!”晋生不屑地笑了笑,调转马头,匆匆远去。  怡容挣开手,抬头嗔问:“你怎么能用那样的口吻对他讲话,可不像有风度的你。”  “或许我根本没有同他打招呼的必要。”睿凯说,他僵硬勉强的笑容,不耐烦而又一本正经的说话语气,另有一番意思,似乎进一步表示,“他是谁同我有什么关系?现在我根本没有心情。”  怡容摇了摇头,转身便走进厅房。  茹诗和蝶姨正在桌上打小牌,沫嫣显得无精打采,懒懒地抱着菲宓下了楼。  “很抱歉,路上出了些事,桂花没有采来。”怡容觉得不好意思,先开口解释道。  茹诗并不在意,爽快地笑道:“这有什么关系?你是去散心的,太太瞧你早上出去的时候脸色不大好,方才还要派人去找你呢。”  怡容眼睛垂视着,似乎不想深谈自己的心事。  “沫嫣,你怎么不去呢?连思嘉都参加了,平日里你最喜欢热闹了,今天可是怎么了?”茹诗偏头笑问。  沫嫣无奈的靠倒在嫩黄色的沙发上,冷淡而和气的说:“有人在二哥面前告了状,所以我被禁足了。”说着瞥一眼蝶姨。  这时菲宓朝怡容爬过来,舔了舔她潮湿的鞋袜,夹杂着泥土的味道。  怡容装着没有听见似的俯身抱起它,微笑:“我可以喂它吃蛋糕吗?”  “当然,”沫嫣笑了,抽了一支烟,走到窗口去,突然回转来,靠在窗户上说:“它和蝶姨在某些方面挺像的,比如在夜里偷腥。”  蝶姨窘然,扬眉喟道:“这种侮辱人的话出于这样美丽的嘴唇,真令人失望。”  “我可以不说,”沫嫣说:“但是你怎样禁止别人不说呢?”  “捕风捉影的事若认真起来岂不可笑?”蝶姨傲然甩手,摊开牌。  正微妙之际,电话铃声响,睿谦急冲冲进了厅。  睿凯拿起电话,敛容说:“怎么吴良佑也会去,这么说那个女人也会出现了?”  “是的,雍福会,晚七点到。”  “但愿假她之手可以除掉那个人。”睿凯挂上电话。  睿谦眯眼,看向他,沉重的叮嘱道:“你父亲若知晓,那你可真得回到苏州守营去了。”  睿凯冷漠的瞅着他,说:“哥哥这样说,我可保不准将你那点事儿告知父亲,到时你我都要去军营门口站岗,也亏得不孤单喽。”  睿谦尴尬的朝茹诗那边笑笑,起身上楼去了。  “晚上有空吗?”睿凯径自走进了怡容房间,笑问。  “什么事?”怡容抚摸着菲宓漫不经心的问。  “段永华和吴良佑都会出席今晚在雍福会举办的酒宴,你不觉得会很有趣吗?”他唇角一弯。  “......”怡容不再说什么,眉头一紧,料想今夜必不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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