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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瑶停止了哭泣,万分倦怠的坐在角落上,眼睛半闭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直到芽衣把桌上的话筒递给她,她才强振作精神。  “您交待的任务,我会尽快完成。”  “那份文件是假的,你被她骗了,最糟糕的是你救了她,却险些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这真得很愚蠢。”话筒那边的声音带着讽刺的语调。  “那么您怪我吗?”童瑶垂下眼睑,说:“我没有及早告诉您,关于我和他的事。”  “知道不知道你以为于我是这样重要吗?”  “......”童瑶酸涩,仰望天花板,才不至眼泪再次流出。  “叶萍,是一个极有斗志的女人,她手上有重要的特派人员名单,那对我们很重要,你应该明白,常年待在百乐门,不是为了和某些公子哥谈情说爱。”  童瑶嗫嚅着说:“可我也是有感情的......”她忽然改变了语调,呜咽着说:“一个异国的女人,没有亲情,也得不到任何人的信任,她跟死了的人一样活着。”  话筒那边只传来冷漠的话语,“不要功亏一篑,否则你的敌人会把你撕碎,军人是没有感情的......”  挂断电话,童瑶静静呆了一会儿。  芽衣靠近她,为她披上一件黄呢棕纹晨衣,微笑说:“小姐,月份牌小姐选举的开办方要为你拍照,说是为了活动宣传做海报。”  童瑶点点头,又望见她穿着木屐,不由皱眉,“换了它,叫别人看见倒不好了。”  芽衣躬身退下,木屐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响声,只觉刺耳。  月份牌小姐选举,又被摩登人士称作“上海小姐”竞选,这项桂冠是一片浮云,它看上去夺人眼目,又被冠以女性解放的标志,其实这些说辞只是文艺腔调包装下的腐朽文化,竞选“上海小姐”不过是达官贵人玩弄女性,大亨们变相送给他们女儿和情人的生日礼物,别人都是作的陪衬,是玩弄里的玩弄。  虽然它是留不住的风景,怀着梦想的富家小姐仍抵不住这份强大的诱惑力,全是虚荣心在作祟。报界人士却以此做头条,赚足眼球,上海市民也多了闲时谈资,貌似竞选的价值也仅此而已。  初选那一日,真是美女如云,沪上美色聚集一堂,评审席上的童瑶与著名影星冯瑛瑛坐在一处,更像姹紫嫣红中最夺目的并蒂之王,大报小报的记者穿插其间,是抢新闻也是饱眼福,进行初选的饭店门口,三轮车和轿车穿梭似的,你来我走,小姐们带着姨娘或者小姐妹,还有家人陪伴的,裁缝和发型师也有跟随而来的。  精心装扮下的筱宛和乐彤结伴走来,身后的家仆也穿的极体面,一下子就比过了在场的其他女子,轻松的进入复赛,也是预料当中的。  思嘉一身简单而洁白的长裙,成为聚光灯下的焦点,台下拍照的罗浩情不自禁鼓掌叫好,晋生却推了一下他,递眼色低语:“没瞧见那边全是黄景霑手下的随从,他们是来给聂小姐撑场面的,你反倒不识趣了?”  罗浩放下相机,吐了吐舌头,安静的站到一边去了,直到初选结束后,待思嘉和冯瑛瑛聊了一会儿,走出饭店,晋生才迎过去,笑说:“思嘉,今天你可是艳压群芳啊。”说着又对她连拍两张相。  思嘉忍不住笑了,边走边说:“行了,我又不是为争什么选美皇后才来的,不过是想和几位导演认识认识,赶巧冯小姐也来了,给了我一个试镜的机会,看来我这次的想法是对的。”  “噢,是这样吗?”晋生故作一脸严肃,审视的望着她。  思嘉钻进车内,关上车门的瞬间,又提醒他一句,“别忘了去别墅里拿回那胶卷,我父亲还叫你不要大意了。”  “我知道。”晋生正经地说,又回头看一眼站在旁边的罗浩,加了一句,“上次别墅失火的事,只怕不是意外。”  “这话什么意思?”罗浩半惊讶半玩笑的问:“生日宴上可是由你亲自燃放的烟花,怎么你的记性变差了?”  “是的!”晋生愤恨地答道:“是我的失误,那晚根本不应该放烟花!”  罗浩起初不过是跟他开玩笑,这时看见他真正动了气,想找话安慰他,但是一时找不出一句适当的话来,只得默默地望着汽车驶远。  为了避开这个‘不同凡响’的日子,怡容假借替茹诗去郊外采摘桂花之名,独自出府去了。  这一路上,她走得很快,直到浑身暖和起来才放慢脚步,欣赏和品味此时此景蕴蓄着的种种欢乐。时候是三点,她经过教堂时,教堂的钟正好敲响,这一时刻的魅力,在于天色渐暗,落日低垂,阳光惨淡。  她走在这条小径上,路两边挺立着一棵棵常绿树,微风吹来,可以发出婆娑之声。  在分岔口处,她停了步,前方山坡下坐落着一幢别墅,建有欧式风格的灰色府邸是低处溪谷中的主要景物。  在黄昏中,它是宁静而神秘的。  怡容阖上眸,呼吸着微冷的山风,聆听着水流声,心里畅快许多。这时,一个粗重的声音,冲破了细微的潺潺水声和沙沙的风声,既遥远而又清晰,一种确确实实的脚步声,刺耳的喀嗒喀嗒声,盖过了一切的细微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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