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生，你现在在哪儿？” 这时候她的眼泪又涌上来了。 电话被迫挂掉了。 晴朵不得不承认最糟糕的事发生了，可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她强忍着走到门外，守卫用别样的眼神窥视着她，似乎要告诉她，风靡一时的女明星已经死了，她来晚了。 “她不会回来了，您的丈夫亲自带她离开的。” 守卫微笑着说：“夫人，这里还有她留下的一封信，她让我转交给您，并且很肯定地说，您今夜一定会来的。” “你为什么要帮她？” “杜小姐真的很可怜，但还不忘施恩与人，我曾受过她的恩惠，定要设法报答，我想这里马上就会被卫兵包围起来，所以夫人还是尽快离开为好，免生祸端。” 守卫把一封信拿给她看，她机械地向那封信瞥了一眼，认出了这确是思嘉的笔迹，她拿过信来，边走边拆开看，即使在她脚下响起了一个霹雷也不会比读到这封信更使她觉得惊恐的了。 “在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晴朵，我应该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可是我还要把这份歉意转达给你，回到你的丈夫跟前去，我的朋友，晋生那么爱你，他独自承受了太多苦痛，你绝不能轻易离开他，再去看看我的大姐——杜美云，她是一个骄傲的女人，她不是不懂的爱情，而是太渴望得到爱情了，才会犯错，但是孩子总归是段家的血脉，还望你看在锋琛的面上，能妥善安置他们母子.......你很快就会忘记那个被人叫做红罂粟的堕落女星让你受到的痛苦，她曾经一度憧憬过美好的爱情，可惜始终落成空，她只希望她的生命早点结束......小心尔家兄妹，更要劝诫傅宇晟，不要相信尔贤哲说的每句话，尔贤哲是一个魔鬼，他想毁掉一切，晴朵，千万不要堕入他的陷阱。” 当她读到最后一句话时，她觉得自己快要神经错乱了，有一会儿她真怕要倒在街上了，她眼前一片云雾，热血在她太阳穴里突突地跳动。 在一间密室里，陈列着几具尸体，有一具并未遮布的尸体便是刚死不久的杜思嘉。 “这位不幸的小姐是被毒死的，”陆晋生说，“我不管在上帝还是人的面前都要坚持这项断言。” 法官没有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握住自己的双手，张大他那一对憔悴的眼睛，瘫软无力地倒在一张椅子里。没有多久陆晋生就让那个法官苏醒了过来，他看上去好像是那屋里的新尸体。 “噢，死神已来到我的家里了！”陆翰文喊道。 “还是说罪神吧！”陆晋生答道。 “晋生！”陆翰文喊道，“我无法跟你说我此时的各种感触——恐怖、忧愁、疯狂。” “是的，”陆晋生用一种郑重平静的口气说，“但我觉着现在是该采取行动的时候了，我认为现在是阻止这种死亡的时候了，我既然知道了这些秘密，就希望看到有人要为死去的人和社会报仇雪恨。” 陆翰文用忧郁的目光向四周环顾了一下。 “侄儿！”他无力地说，“我只能保全你一人。” “叔父，”陆晋生说，“拿出身为陆氏族人的勇气来，您是法律的喉舌，牺牲您一己的私利来为您的职守增光吧。” “你把我吓坏了，晋生，你说的是要牺牲吗？” “我是这么说的。” “那么你怀疑到谁了吗？” “我没有怀疑谁，死神一个劲儿地敲您的门，它进来了，它在徘徊了，它倒不是盲目乱走，而是仔细地从一个房间到另一个房间地巡逻过去的，哼！我跟踪着它的路线，找出了它行进的踪迹，因为我对您的尊敬好像是一条双折的绑带蒙住了我的眼睛，嗯——” “噢！说吧，晋生，我有勇气听的。” “嗯，叔父，在您的家里，在您的房子里，也许也出现过这样可怕的景象，这些女人都是或曾经是很美丽的，她们的额头上曾经开过纯洁的花朵，而现在那个嫌疑人犯的额头上，也正盛开着那种同样的花，是您在滋养这种有毒素的花。” 陆翰文惊叫了一声，紧扭着自己的双手，以一种恳求的神气望着他，而后者毫不怜悯地继续说下去，“有时候报答并不是掩饰他们的罪行，您的纵容是在亵渎正义与公正之神，尔家兄妹——” “晋生，”陆翰文喊道，“唉，晋生！司法界早就没有公正了！我知道为什么，但我觉得这件罪恶——” “那么，您承认罪恶是存在的？” “是的，它的确是存在着的，我看的太清楚了，但我相信它只针对我一个人，而不是眼前的这几位，在这一切古怪的祸事以后，我深恐自己还要受到一次袭击。” “噢，人哪！”陆晋生愤愤地说，“一切动物中最自负、最自私的动物呀，他相信地球只为他一个人而旋转，太阳只为他一个人而照耀，而死神也只打击他一个人——等于一只蚂蚁站在一片草尖上诅咒上帝！那些人难道就白白地失去了他们的生命吗？荃姨、冷辰、思嘉——” “我愧对他们。” “难道只有愧对吗？不，不，他们都做了替死鬼，尔家兄妹预备害死的人却是我，直到毁掉我所有的幸福才满意，不是这样吗？” “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侄儿，他们还不敢动你，有叔父在。”陆翰文扭着双手喃喃地说。 “叔父，”陆晋生继续用同样无情的口吻说道：“尔贤哲救活傅宇晟，是要坐山观虎斗，尔璃月在战场上救我，则是为了试探我对党国是否忠心，他们兄妹俩都是陈部长一手□□出来的，善用阴险伎俩，我不愿与他们有太多交集，但眼下尔璃月已调查出甄德渠生前曾是特殊党员，那么晴朵势必会受到牵连，我必须除掉他们兄妹俩人，以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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