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笙抱着胡梨坐在马车上,连日而来的赶路耗尽了胡梨原本兴奋激动的心情,原以为会充满趣味性,其实不过每日被舒笙抱在马车上,到了饭点下车吃饭,若是不赶巧还未到达城镇,甚至要在山林里啃干粮。 第一次看到小厮从背包里掏出油饼之时,闻到葱香,胡梨咽了咽口水,以前在舒府可是没吃过这个。但再好吃的油饼也抵不住天天吃呀,胡梨现在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随他前往上京了。 这个人早先还会每日陪她说说话,谈谈心,但随着马车行进,越来越靠近上京的地界,舒笙也收起这些玩闹之心,整日捧着他的宝贝书本,之乎者也,听得胡梨脑袋疼,又知晓科举实乃人生大事,也不便打扰。 洞察胡梨心思的舒笙放下书本,亲亲胡梨墨色的小鼻头,胡梨脸色一红,有些羞赧,好好说话,干嘛动不动上嘴,不知道人家会害羞的吗?? “猫儿,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这样吧,等到上京找到住所,我便带你去寻那传说中的秦淮小食可好?” 小厮与车夫就坐在车外,仅隔一扇布帘,胡梨也不便口吐人言,引起惊慌,她挺直腰杆,费力点了点头,算是原谅舒笙多日以来的忽略。 秦淮小食胡梨自是知晓,爹爹的睡前故事也曾提到过,当年自己就在好奇这秦淮小食到底有何不同,没想到这人间近百年过去,秦淮小食还在那处,如今自己竟有机会一尝风采,当真一大乐事,也顺便参观参观当年爹娘缘起之地。 就这样过了几日,如计划中所料,顺利到达上京城。上京城的造型好似汉字里的“回”,皇宫被民宅小心的包裹在内城,越往城中去越是尊贵之人所居之处,外围却是平民百姓居住贸易之地。 因手中银两不多,舒笙也未曾往内城深入,亮朝建国一百八十余载,现今正处盛世,并无外患。羲和帝年岁渐长,因致力发展亮朝盛世,子嗣不丰,皇后贤德,羲和为防外戚干预治国,母家势弱,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不能一手遮天,但却不容小觑。 羲和帝深谙均衡之道,遂扶持最受宠爱的夏贵妃母家,以求朝堂之上的平衡。 现今虽太子已立,顺应天意,嫡子为储,但当今太子仁慈有余却颇为愚钝,被人嘲笑妇人之仁,好在几十年前霍将军带领霍家军重创匈奴,短时间内匈奴也不可能东山再起。夏贵妃所生三皇子聪慧有余却有失德行,太过铁血冷漠,恐伤民心。 因羲和帝向来精明,这立储之争也只是暗流涌动,并未搬上台面。 舒笙先带着小厮寻觅父亲所说适合考生的居住之地,那处环境清幽,适合挑灯苦读,价格公允,适合寒门学子。顺道也为胡梨打听打听,那处离秦淮小食相距多远。 这样兜兜转转之至傍晚才逐渐安定,舒笙不喜下人伺候,小厮也就同车夫共住一屋,非必要也未出现在舒笙面前。 舒笙如同往常一样,抱着胡梨一同用餐,因这客栈价格公允,很多赴试考生都租住于此,也有人会趁这机会拉帮结派,以后同朝为官也好相互照应。 舒笙下楼时,只见客栈正中几桌,许多人奉承着中间一袭白衣的男子,现已入秋,晚间还有些丝丝凉意,但那男子为营造风流洒脱之感,竟还拿着折扇轻摇,不过舒笙倒也未曾放在心上。 舒笙吩咐小二端来一些吃食,便同往常一样,拿着小勺子,温柔伺候胡梨吃饭。毫不在意大厅里诧异、鄙夷等等目光。 被许多人奉承的那白衣人,突然起身,高声说了一句“我原以为读书之人,品性高洁,现观有人这般作为,只觉得与这人同在一厅堂,都有污德行。”说罢便转身离去。 周围人见此,路过舒笙所在位置,也出言讽刺两句。 胡梨有些不解,拉拉舒笙衣袖,不解问道“什么意思?他们怎么忽然这样?” 舒笙笑笑,没有回答,继续温柔投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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