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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灵玉皱眉道:“这地方以前是这样吗?”  夏禾摇头,顿了顿说明天再来,大晚上的指不定就遇到什么东西。  若是她一个人来倒是不用顾及这些,可问题是现在有人会担心,至少先得了解好情况再进去。  夏禾走在后面,轻轻拉着张灵玉在路灯下附着星子的长发,小声说句“先回去。”  次日一早,两个人就准备去这个地方打听打听,白日中老街区还真有股岁月祥和的味道,掉漆的墙壁爬满了时间的痕迹,就连夜晚可怖的梧桐树都在阳光的映照下郁郁葱葱,透着一股子清凉。  张灵玉换了一件淡灰色的短袖。犹豫片刻后向自己妥协,连长发都露出来了还怕被别人看到绿眼睛么。夏天穿的单薄,在夏禾身上没有过多的体现,依旧是紧身T恤和热裤,大白腿晃来晃去也不知道吸引住了多少人的目光。  就连路过的女孩子都不自觉的欣赏起来,真当是比明星都好看。  走到老街区,夏禾去报亭买了两瓶水,全部扔给张灵玉,独自舔起雪糕来。  笑吟吟的和报亭里的老先生搭话,问的是关于那栋楼的事情。  这楼在周围都挺出名的,毕竟是死了好几个人事情,警察和保险公司来了也直接定义为是工伤,该怎么赔偿怎么赔偿。  死者的家人拿到钱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但是接二连三的发生这样的事情让住在周围的居民心里没点膈应是不可能,家里有迷信的老人也都会让家里晚辈绕着走。  背后的集团高层也找来了几个风水先生,可奈何这行骗子多,他们也没有好的门路,花了大把的钱硬是一件事都没办成。  可奇怪的是出事的仅仅是这一栋楼,周围其他计划拆迁的地方都早早完工,顺利的不得了,慢慢的人们也都习惯了这个设定,直到最近死了第三个工人。  实际上到底死了多少人民众也不知道,这三个人都是瞒不住才公开出来的。  这个话退勾起了报亭老先生的八卦欲///望,疑惑道:“……我还听说啊,当时这栋楼居民搬出去的时候干脆的不得了,没有一个想要拖一段时间多拿点拆迁补偿的。  你们小年轻不知道,有些老头老太就喜欢来折腾这些事情,啧啧啧,不好。"  老先生抬了抬眼镜,对面前两个爱好染发的小两口充满好感,虽然接受不了,但还是表示理解。  张灵玉拧开一瓶水静静的听着,许是成长环境的关系他接触到前辈都是德高望重,备受敬仰的,故而对上和蔼的老人都有着相当自然的好感。  “多谢老板了,我们不过是听邻里街坊都在讲这件事又不好意思问,比较好奇罢了,再见~下次再到老板这来买水。”夏禾摆摆手舔着快要化了都雪糕拉住张灵玉的长头发。  "·····"  "给你吃,很甜。"  "·····好。"  夏禾把吃了一半的雪糕递上,见着对方无错的模样傻呵呵的笑了好几声。  张灵玉试着舔了一口,撇撇嘴,雪糕确实的很甜,还带着股口红的花香味。  夏禾:"好吃吗"  张灵玉:"还可以,我不是很喜欢吃太甜的东西。"  夏禾:"既然你吃了就索性吃完吧,你们道士不是不能浪费食物的嘛。"  张灵玉缓缓道点点头,一口一口的把雪糕吃完,还把包装纸扔到了远处的垃圾袋里。  "你这样的不考公务员简直是国家的损失。"夏禾笑道:"看上去冷冷清清的,背地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背的比谁都熟。"  体感温度已经超过了四十度,,但越是靠近那栋破旧的居民楼越是觉得骨头发凉,太阳下面愣是一点热量都感受不到,抬头一看就像是隔了层磨砂玻璃般,模糊不定,但又确实存在。  打开手机,信号也是断断续续的,这里的磁场有问题,张灵玉把手机放回口袋,站在不远处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石头上的血迹。  张灵玉淡淡道:“死了不少人。”周围也没有其他异人的痕迹。  夏禾“嗯”了一声,拍拍他的肩膀,踩在破碎的砖头上往前走。  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冒出头都杂草凭空增添了一抹荒凉,刺眼的阳光照射在两个人身上,就像是晚间的路灯一样,惨白惨白的。  张灵玉走在夏禾身侧,不变的表情也没有多凝重,不关乎异人的话顶到头也是游荡在凡间的魑魅魍魉,生前因为一些事情而不入轮回,想来也是可怜。  楼房还保留着原样,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是墙壁上暗红的“拆”字尤为显眼,红油漆自然垂落的模样就像是未干的血液。  走到楼梯口,楼道里的照明灯悉数被拆除了,张灵玉默不作声的先一步踏上楼梯,没过走几步就停了下来。  阳光从缝隙中照进来,尘埃废物,朦胧间把一些见不光的东西描摹出来,但这也仅仅是冰山一角罢了。  “?”夏禾凑过去看,一只胳膊挽在张灵玉的脖子上,冰冰凉的,却比周遭的环境好很多。  鞋边是一个死去多时的母鸡,腐烂到一定程度已经面目全非,黄色的脂肪流了一地,上面爬满看蠕动的蛆虫和泛着绿光的苍蝇。  之前不觉得,现在停下来看了才被这刺鼻的臭味熏的几度想要干呕。  张灵玉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扁扁的乌木盒子,打开后里面是用红绸布包裹着的银针。  拿出一根短的,扎在脖子后方往下的位置,有着暂缓嗅觉的作用,随即便又回到了平日云淡风轻的模样。  夏禾一步上前,夺走了即将合上的盒子,威胁道:“你要是不给我一根,我现在就吐你身上。”说完还挑衅的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张灵玉。  乌木盒子已经在夏禾手里了,她小声逼逼了一句后自己打开,随便拿票一根针出来,把盒子一把塞到张灵玉手里,眼神似乎在控诉他的小气。  张灵玉叹了口气,这个小动作本就是暗搓搓的,现在被发现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望了眼夏禾带着笑意的眸子继续往前走。  往上的楼梯中也零零散散的堆积了不少尸体,大到牛羊,小到鸽子麻雀,时间长了也看不出什么来,只是腐烂的液状脂肪从楼梯上一个台阶一个台阶流下来,沾在了水泥墙壁上,干涸成深褐色的东西。  有的腐烂物还在不停的冒泡泡,视觉冲击特别大,好在只有一层楼梯有,走到二楼时情况就好了许多。  尽管封住了穴位,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鼻息处总是若有若无的萦绕着那股味道。  越是往上走,就越是寒冷,两个人都有炁护体,自然不会出什么问题,若是一个普通人过来,怕是也变成了楼下的那堆东西了。  住宅楼还算大,没有电梯,但是又两条楼梯,张灵玉他们只选择了其中一条,另外一条究竟是什么样的他们还不知道。  想来也和这个差不多吧。  墙壁四处都有某种奇怪的抓痕,时浅时深,就像是有东西在这里打斗过一样。  张灵玉一路走到了最顶层,浅灰色的宽松短袖被蹭上不少石灰,一眼看不出来,但一碰就是一手的。夏禾暗自庆幸自己手里抓的是长辫子而不是已经勾线的衣角。  就在快要走到楼顶时,阴气突然袭来,这种程度虽然不至于给两个人造成损伤,但也足够说明前面有东西。  开阔的顶层上散落着各种各样的尸体,还算新鲜,他们共同的特点是都被吸干了血,颜色青灰,瘪瘪的样子让夏禾怀疑是不是连内脏也被吃了。  张灵玉迎着阴气走到一个破旧的房间里,之间其中有个半透明的黑色身影正在从一头羊的腹部拖拉出一串肠子,缓缓道往嘴里塞。  察觉到两个人打量的目光,正在进食的怨灵抬起头,露出血红的眼睛和张满利齿的大嘴。  嘴巴就像鲢鱼的嘴一样,里面全是层层叠叠的尖牙,缝隙中还卡着没有剔除的异物,红色的眼珠中倒映出张灵玉清明的双眼。  怨灵不知道眼前两个人为什么会看见他,只知道这两个人类身上充满食物的香气,嘴角咧开一抹笑容放下,啃食了一半的肠子,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兴奋的发出“嘶嘶”的声音,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好好吃一顿了,就连好不容易死了几个人的尸体都被拿走,快到嘴边的鸭子就这样飞了,其中的怨气可想而知。  就在距离张灵玉一米的时候,一束纯黑的液体瞬间就把怨灵困在了墙上,动弹不得。  “啊——啊啊——”怨灵不停挣扎,他能感受到这个奇怪的黑色液体正在侵蚀他的魂体,可越挣扎束缚的就越紧。  没有思考能力的怨灵就像是凭本能做事的小孩子,面对这样不可撼动的力量,也只会乖乖屈服。  张灵玉走上前,两根手指抵在怨灵的脑袋上输入自己炁进去,一片片影像彻底在他脑海中铺展开来。  而怨灵也彻底没了动静,颜色越变越淡,直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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