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寒阳和明泽都进来行了礼，魏寒阳道：“殿下可见过贵妃和皇上？” “已经见过了。”宇文晔目光落在明泽身上，问道：“你的大嫂在宫中参加花绣大会，你可知道？” “草民知道。”明泽恭敬地道：“大嫂本就是绣娘出身。” 宇文晔挑挑眉毛：“她进明府之前，是在储绣坊对么？” “是的。” “听说碧海商行的很多绣货，都是从储绣坊进的？” 明泽有些吃惊地看看宇文晔，不明所以地道：“我家老三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按理说应该是这样，储绣坊毕竟是京城最大的绣房。” 明泽说完，跟魏寒阳对视一下。魏寒阳立刻问道：“殿下难道也是在怀疑明海？” 宇文晔没有吭声，魏寒阳继续道：“其实在下跟明泽之前也商议过，明海无论在京城还是边疆，都是我们的心头大患。此次银两调包，难说不是他背后使诈。” “只是此人为人狡猾奸诈，又交际甚广，很难拿到他作乱的证据。” 说罢看了一眼明泽道：“既然殿下问起明府的大少奶奶，想必也知道了他们二人的□□奸情。若是能将那女子监视起来，难保明海不露出马脚。” 宇文晔垂着眼睑，不动声色地问道：“林婉春跟小叔的私情，你们是有确凿证据吗？” 魏寒阳急忙看了看明泽，明泽立刻答道：“这事明府上下都知道，我母亲因为这事，曾经将大嫂囚禁在后院半年之久。老三也因此被父亲赶出京城，没有父命，不许回来。” “没有父命，不许回来！”宇文晔皱皱眉头，冷哼一声：“哼！天下的父亲都如此□□么？” 魏寒阳和明泽没想到会戳中宇文晔的痛处，一时都低下头不敢说话。 宇文晔换了副表情道：“既然大家都怀疑明海，还是将重点放在他身上好了。就劳烦小侯爷打听着，看看那个明海是不是真的一直没有回京城。” “在下遵命！” 从宫中出来，魏寒阳对明泽道：“最近多注意你家老三的动静，你们明府一向是齐王党，能不能在魏王殿下面前挣得一席之地，就看你自己的了。” “草民明白。”明泽点头道：“小侯爷尽管放心，若是有明海的消息，我定第一时间通报小侯爷。” 魏寒阳点点头，旋即脸上又露出一丝阴邪的笑容：“你那个妹子，真是个可人儿。本侯爷很是喜欢，你回去禀报一下明尚书，就说本侯有心将她纳为妾室。” 明泽一听，自然是满心欢喜，立刻道：“多谢小侯爷厚爱。” 回到明府，明泽第一时间来到明漪的院子，将这件事告诉她。 明漪却神情恹恹地道：“这算什么喜事，还不是被你们利用来换好前程。” “你这是什么话！”明泽冷声道：“我若不如此，你难道心甘情愿嫁给那个李癫子。” 明漪抬起头，看着明泽，幽幽地道：“哥，咱们回固陵去吧。那时候就算是生活不易，至少心中清净……” 话没说完，“啪”一个耳光打在明漪脸上，明泽怒道：“你给我振作点！回到固陵再去过那种寄人篱下的日子吗？别说你不顺心，这个明府里，谁又顺过心！” 明漪被打，只捂着脸落泪，呜呜哭道：“你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却迫我跟小侯爷苟且。在哥哥的眼中，我就是那般下贱的女子么？若是太太如此也就算了，哥哥可是我的亲哥哥。” 明泽见明漪如此，心下也是不忍。便坐在旁边，搂住肩膀安慰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你嫁给李癫子，不过是个大户的夫人，能得多少富贵。在小侯爷这里虽然是个妾室，但至少是个侧夫人。” “咱们在明府的地位你也清楚，以后若是有了小侯爷撑腰，太太和父亲也多少会忌讳些，你不也不想再看人脸色过日子了吗？” “至于楚云霄……”明泽冷声道：“这么多年你还看不出来？他眼里何曾有过你。” 明漪似乎被说动了，擦擦面上泪珠，叹口气道：“哥哥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是不能跟云霄大哥结成连理，便跟谁也是一样了。一切就听哥哥安排吧。” 城郊云台别墅中，宇文昕走进后院房间。进门就道：“明海，这回你可要好好谢谢本王了。” 起身迎接的明海和楚云霄吃惊地相互望望：“殿下恩德，草民一直铭记在心呀。” “哎，这回可不是一般的事情。”宇文昕看着明海道：“你不是说京城中有命一样重要的人么？若本王能让你留在京城，你是不是要厚谢本王？” 明海瞪大双目，难以置信地看着宇文昕：“殿下此话当真？” “本王何时有过诳语。”宇文昕说着打了个手势，身边的太监急忙递上一个信封。 明海满腹狐疑地接过来，打开一看，不禁大喜过望：“这是宫中冬至节装饰的采购？” “正是。”宇文昕道：“因为原本父皇并不想大办，但贵妃娘娘却执意要大肆庆祝，因此一应彩灯装饰都要新的。那日父皇听内务府禀报的时候，本王恰好也在，便推荐了你。” 说着指指那信纸上的印章道：“你现在正式成为大内采买装饰用品的御用商户，即使是明尚书，也不必能将你赶出京城了。” 明海激动的几乎说不出话来，立时跪拜道：“多谢殿下，草民定不负厚望，将此事办的妥妥帖帖。” 宇文昕亲手将明海扶起来：“你上次劫银有功，本王还未曾谢你。这一回，你和本王就当是扯平了。” 楚云霄却道：“殿下不甚明了，若再不能回到京城，明海恐怕命都要没了半条。说起来还是殿下救了他呢。” “确实如此。”明海一抱拳道：“明海定舍命跟随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皇宫中，冯公公匆匆走进来，手上抱着一沓公文呈给宇文晔：“殿下，这是这次负责宫中采买的商户名单。娘娘的意思，殿下若想参与，便将食器一项给了殿下。” 宇文晔笑笑，伸手翻了翻账册：“这食器若都用新的，开支项不少呢。” “是，都用包了银子的锡器，内务府给出的预算是十万两白银。” “十万两？！”宇文晔挑挑眉毛。 冯公公谄媚地笑道：“娘娘这是疼爱殿下，食器极不易出错，又好留下进项……” 宇文晔瞪了冯公公一眼：“为父皇效力，怎能口出此言，还不掌嘴。” “是，奴才有罪，奴才有罪！”冯公公抬手给了自己几个响亮的耳光，脸上的笑容却是不减。 “行啦，别搞得一门忠烈似的，本王不过说说……”宇文晔突然顿住了话头，眼中显出惊讶之色。 “碧海商行？！为什么会有明海的单子？” “还不是齐王殿下。”冯公公压低声音道：“这事贵妃也知道，但因为是齐王跟皇上亲自要的，谁也不敢说什么。” 宇文晔神情冰冷下来，沉声道：“如此看来，这个明海跟皇兄暗中勾搭，倒是可以坐实了！” 冯公公看着宇文晔的脸色，压低声音道：“老奴愚见，却觉得此事并不坏。那明海神通广大的，若一直飘在外面，天高地远，反而不好防范。现在进了京城，岂不是更好调查控制！” 宇文晔点点头：“你言之有理！速传小侯爷进宫，本王要跟他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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