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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走后,林雪飞跟韩采梅讲述了今天的遭遇,他说道:“这么看来,两个孩子一定是被拐的了,这是一个团伙也说不定,既然他们今晚逃跑了,也许是发现了我们,也许是跟警局的人有牵连。不管怎么样,我担心他们会逃出花间市,现在我们就分头去找,通知克新他们,车站、港口、广场、步行街、夜市都不能放过,只要发现可疑的情形,马上通知大伙。”林雪飞发动谎言的人开始了寻索。  寻求这东西,就像哲学家对真理做的事一样,越是苦苦追求,越是寻不见,他们解释说,当你到达它所在的时候,它已经走远了。事实是否就是这样我们不得而知,不过,林雪飞他们找寻了两天,毫无进展。  再次白白劳累了一天的晋欢再也拖不动他的双腿,莲池公园小湖畔的长凳成了最佳的栖息地。此时公园里正热闹着,湖对面一群老太太在打太极拳,几个老头正围着小湖疾走,散步的中年夫妻、嬉笑的孩童、亲吻的情侣都把公园装饰得生机勃勃。  晋欢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忽然被一个白衣男子吸引了目光,他倚在一棵松树旁,左脚抬起顶着树,双手压在树和身体之间,在距自己十几米远的地方,一动不动地站着。  晋欢从他身后走了过去,眼神随着白衣男子的目光游动着,他以为他还在找孩子。  “有没有眼熟的,雪飞哥?”  林雪飞并没有回头,还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对晋欢说道:“你怎么样?有线索吗?”  “看样子是找不到了。”晋欢很沮丧,似乎已经不抱什么希望。  “一定要给她的妈妈一个交代。”  “雪飞哥,这里大概不会有的。”  林雪飞盯着路过的一对母女,目光随着他们移动,晋欢说道:“这个不是黄忆晴吧?你看,她的妈妈牵着她的手呢。”  “是啊,妈妈一定要牵着孩子的手,孩子的手一定要妈妈牵着。”林雪飞一直不停地说着,晋欢一开始以为他是在跟他说话,到后来觉得他只是在自言自语,“他们从湖边树下走过,妈妈讲着故事,孩子抬头听着,一阵清风吹过,树影摆动起来,水面荡起波纹,喷泉里的音乐静静地流淌着,远处时不时响起汽笛声,一切再自然不过了。人们已经习以为常,所以难以察觉,就像眨眼和呼吸。孩子的手被妈妈紧握着,他的世界便再不需要别的什么,因为那里什么都有,安全、温暖还有爱。妈妈不断把它传递给孩子,你却永远不用担心妈妈的资源会枯竭,在妈妈的体内,它无穷无尽。”  晋欢听得一头雾水,很快失去了兴趣,就地坐在树下的草坪上休息。“黄忆晴。”晋欢似乎听到有人在叫这个名字,不过他马上意识到这是幻听,大概是找人找疯魔了。  一旁的林雪飞十分警觉地四处张望,问道:“有没有听到?”  “黄忆晴。”一个小女孩呼喊着从远处跑来,林雪飞和晋欢顺着她奔跑的方向看去,黄忆晴也从相对的方向赶过来,跑跑停停,不住地回头张望,湖边的路灯将她的一切情形照映得清晰无比。黄忆晴既惊喜又担忧,她知道有人会马上跟过来。而林雪飞和晋欢他们要找出幕后者,救出所有的孩子,所以并没有马上站出来,只在一旁观望。果不其然,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马上跟了上来,拉住黄忆晴就要走,黄忆晴极力挣扎着,不管以前她受到了怎样的虐待,此时对于自由的渴望已经让她近于疯狂,接下来她一定会大喊大叫,事情的发展难以估计。  “老师,我找到黄忆晴了。”正当此时,一个穿着西装的端庄男士从灯光中走了出来,黄忆晴却突然停止了扭动,原本准备放手一搏的决心不知被什么东西击碎,她低下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地面。  “你是谁?”男士义正言辞地问那胖子,“请你放开她,我是他的老师。”  “我是他舅舅。”那胖子说道。  “舅舅可假冒不来。”男士笑道,“问问便知道了。”  “忆晴。”那女孩说道,“快揭穿他,跟老师走,大家找你找得好辛苦。你妈妈也来了你知道吗?”  黄忆晴的头微微抬了抬,又垂了下去。  “黄忆晴,来,跟老师走。”男士向黄忆晴伸出了手,“他不是你的舅舅对吗?”  “不。”黄忆晴的回答着实惊人,“他是我的舅舅。”说完话她躲到了胖子身后。  “你听到了?”那胖子带着黄忆晴走出了公园,伸手拭去了额上的冷汗。老师和小女孩愕然地站在原地。林雪飞和晋欢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随即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这次他们藏在了一所废弃学校的办公楼里,这里正待重建,空无一人,只有校园另一头的家属院还有几户人家。这里没有路灯,惨白的月光下,窗棂破损,玻璃残缺,红色墙皮脱落殆尽,若说里面有鬼也会有人相信。校园地势不平,楼背面的小路正好与一楼顶端平齐,路边长着些有年岁的槐树和柳树。此时,三楼正亮着灯,孩子们在里面无疑了。林雪飞通知了黄敬庭和谎言杂志社里的其他人,然而只有陈海润离得最近,很快赶了过来。上一次的教训让他们不愿再等。  “吓死人了。”陈海润磕磕绊绊地走过来,“他们呢?”  “他们赶不过来。”林雪飞小声说道,“事情由你而起,该由你而结。”  “怎么办?”  “我先上去看看。”林雪飞攀着柳树看到了亮灯房间里的情形,大概有十七八个年龄在七八岁、十几岁左右的孩子被塞在墙角里,都被绑着手脚,男孩大都光着脚,□□着上身。许多鞭子、铁棍、绳索凌乱地散落在孩子们周围,另一个角落里七八个壮汉围在一起好像在算计着什么。  林雪飞从树上跳下,脸色铁青,他说道:“我听说很多动物,为食物、领地相斗,顾惜种族,尚有分寸,现在,人已经远远不如畜生了。”遂将里面的情形告诉了两人。  “啊,就咱们三个人怎么救得了?”陈海润向来胆小悲观。  林雪飞说道:“我进去把他们引开,你们两个进去救人。”  两人不同意,陈海润说道:“万万进不得,雪飞我告诉你,他们有七八个,不对,至少十个人,每个人都像你这么高这么壮,可他们没有你那样的好心肠,他们全都杀人不眨眼。可怕得是,这些恶棍都是跌打滚爬着长大的,一个人能打十个大汉。我说得不对,他们不需要这么费劲,他们都有刀子,这么长的刀子,他们把刀子捅进人的肚子里,微笑着看你倒下。不对,不对,像他们这样的,应该是用枪,你看你堂堂七尺男儿,身躯庞大,可是只要这么小小的一枚子弹,你便轰然倒地,再也不能拿起笔,再也不能穿白色衣服,还有,再也看不到飘飞的雪。”  林雪飞捂住了陈海润的嘴,他知道,任由他说,到天明也成不了事。林雪飞最终还是说服了他们两个,还好楼门已经坏掉,林雪飞轻易便走了进去。  “没有我的一份吗?”林雪飞推开了房门,这群正在分赃的男人们看到了这位突然闯入的白衣男子,着实吃了一惊,左右相顾,都有些惊慌,后来发现只有他一人,便又觉得好笑起来。孩子们也都眼巴巴地望着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但他们肯定的是,这个白衣叔叔,绝对不是来救大家的,因为原本应该生活在童话当中的他们,过早地认识到了“美好”的荒谬。  “见过上吊的,割腕的,没见过这么找死的。”为首的男子给旁边一个光着膀子的纹身男子使了个眼色,纹身男子提起了一根铁棍,其他人都站在原地,有的手托下巴,有的两臂抱胸。  纹身男子径直走向林雪飞,歪着头,眼含轻蔑,举起铁棍便要砸去。铁棍正举到那人头顶之时,林雪飞架起两臂,迅疾推向那人脖颈,男子退出四五米远,且喉咙受击,难以发声,身体斜仰,撞到墙壁后滚落到地上,不再动弹。其他人看这情形,手中都拿起了棍子,有两个人动作快早已奔向林雪飞,其他人也待跟上,却被一个胖子挡在身后,大概像林雪飞这样的货色,他自己一个人就足够了。他不慌不忙地走向前去,林雪飞正在和那两人缠斗,胖子卷起自己的裤腿,朝林雪飞的背后踢去。林雪飞的精力集中在那两人身上,只觉背后似有什么东西袭来,两脚一叉,腰部发力,向后一仰,那胖子便趔趄着倒向孩子中间,孩子们都尽力地闪躲到一边。那胖子却并不肯服输,挣挫着爬起来,手里握住一根棍子。余下的人也已经意识到,眼前这个对手并不简单,他们一窝蜂朝林雪飞冲过去。林雪飞左闪右突,上下应付,但如何敌得过这许多人?身上早已不知挨了几棍,他强忍着疼痛又故意坚持了一会儿,觉得时机成熟,便退出门口。然而,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怀疑,只能边打边跑,那群人已经打红了眼,决计不肯放过他,因此都追了出去。在窗外柳树上埋伏已久的晋欢和陈海润以为歹徒上了当,便从窗外跳进了房子里。  为首那人并不糊涂,他虽然不知道林雪飞的意图,却早防着这招,他一边向前冲着一边喊道:“胖子,回去看着孩子。”那胖子回到屋里的时候,正看到晋欢和陈海润给孩子们解绑,孩子们都惊呼起来,希望破灭比肉体疼痛更让人难过。  “回来了。”陈海润笑着说道,他握着绳索的手僵在空中,晋欢也是又恨又怕,进退两难。胖子嘴角上扬,并不说话,向二人走来,晋欢和陈海润忘记了逃走,等待宰割。胖子用右手提起陈海润的衣领,一扬手便把他扔到了窗边,陈海润在地上不住地□□。晋欢做出了回应,想要踢他的肚子,胖子伸手抓住晋欢的脚,稍一用力,便把晋欢摔到了陈海润身旁。此时的胖子就像捉住了老鼠的猫,打算要戏耍一番了,又朝二人走过来。晋欢和陈海润四目相对,默契非常,一齐前跃,一人抱住了胖子的一条腿。  陈海润向那些已经松了绑的孩子喊道:“快跑。”那些孩子原本只呆呆地看着,听到喊声都回过神来,却并不逃走,急忙去解开其他孩子身上的绳索。  “好孩子。”陈海润笑道,“哈哈,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  胖子见甩不开二人,便抬腿走向前去抓那些孩子,虽被两人缠着竟像腿上没有东西一般,大步迈向孩子当中,将那些解绑的孩子一个个抓起来摔向墙角,听到孩子们痛苦的哭喊他大声笑了起来。  “死胖子。”突然间,一记闷棍打在了胖子的后脑勺上,他尚未完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只伸手摸自己脑后,看到了沾满鲜血的右手。  “是谁喊我死胖子?”胖子恼羞成怒,转身寻找骂自己的人。  “死胖子。”随着这声音的再次出现,又一闷棍击中了他的额头,鲜血顿时从发间流出。  打他的人是一个穿着碎花衬衫的矮个男孩,他自豪地说道:“我谢飞从来不撒谎,我真的跳得很高。”  胖子气急败坏,怒吼着向矮个子男孩谢飞抓去,不想谢飞如猴子般灵动,轻轻一闪便躲到一边。受到创伤,胖子肥大的身躯有些摇摆,想要捉住这孩子必得先甩开腿上的两人,他两只手掐住了晋欢和陈海润的脖子。憋红了脸的两人再次默契配合,双脚盘着胖子的腿,双手楼住了胖子的胳膊。  “再打。”陈海润的喉咙如火烧一般,蹦出这两个字着实不易。  胖子眼看着那孩子由远处冲刺而来,高高跃起,双手将棍子举在脑后,他此时却动弹不得,棍子在他眼中的影像越来越粗,后来,鲜血便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什么都看不到了。  晋欢和陈海润注视着胖子,他在地上转了两个圈,心有不甘,还要挣扎,谢飞又要举起铁棍之时,胖子轰然倒地,将晋欢和陈海润压在身下。两人奋力推开胖子爬了起来。此时,所有的孩子都松了绑,陈海润和晋欢扶起地上受伤的孩子,组织他们从窗口逃走。形势危急,刻不容缓,那群人极有可能会在他们没有撤走之前赶回来,陈海润站在窗台上,晋欢蹲在柳树上,他们一个一个地将孩子递了出去。  孩子们都被转移出去了,晋欢小声跟陈海润说道:“快过来。”陈海润没有听他的话,竟然跳下窗台返回了屋内,晋欢急得了不得,却又不敢大喊,压低了嗓音:“不活了你?”原来陈海润看到林雪飞先前打倒的纹身男子苏醒过来,身体依旧不能动,抬着头想要叫喊却不能出声。陈海润满屋里寻找着什么,最后从桌面上的旧报纸下拿出了一只记号笔,在他的脸上写了四个字:“先走一步。”接着便从窗子里逃了出去。  这么多的孩子如何安置?他们决定先把孩子们带回杂志社,然后通知警方。陈海润最先将这个消息告知了黄忆晴的母亲,好让这位饱受折磨的母亲安心。  黄敬庭带人赶到了那间屋子,抓住了胖子和纹身男子,依据他们提供的线索,很快将其他人犯逮捕归案,这些都是后话。当时,黄忆晴的母亲慌不跌地跑进了大厅,第一眼就就看到了孩子当中的女儿,一把抢在怀里,跪在地上搂着女儿痛哭起来,黄忆晴也抽泣着,不停地叫着妈妈。  “采梅姐。”晋欢走到韩采梅旁边,忧心忡忡,“雪飞哥还没回来呢。”  “我正想问呢,他去哪了?”  “为了让我俩进去救人,他引开了人贩子,他……”  话未说完,两人突然看到门外有人影晃动,跟了出去。见林雪飞扶着墙壁站着,不见了帽子,衣服已经碎得不成样子,一片片沾染着血迹。他没有进去,是怕黄忆晴的母亲心怀愧疚。此时,大厅里人满为患,嘈杂纷乱,除了韩采梅和晋欢没有人注意到他。  “孩子们怎么样?”这是林雪飞赶回来的目的。  “全都在。”晋欢回答,“没人受伤。”  “我这里有晋欢就够了,采梅,你去照顾孩子们吧。”  晋欢搀扶着林雪飞向车里走去,韩采梅返回了杂志社。她早就为孩子们准备好了饭食,打算让孩子们先好好休息一下。接下来一两天便在警局备了案,与此同时,警局想方设法联系了孩子家长,可怜的孩子们被陆陆续续领回。临走之时,黄忆晴母女二人来杂志社告别,林雪飞本想避而不见,因为他不愿接受别人的感谢,后又想到,倘若她们见不到他,自己倒是自在了,然而在那对母女心中也许会留下遗憾和歉疚,因此只好出面相送。忽然想起那天在莲池公园中的情形,心下疑惑,便忍不住问那女孩:“那天晚上,在莲池公园,穿西装的男子是不是你的老师?”  黄忆晴怎么都不肯说话,任凭晋欢和林雪飞再怎么询问,只是低头摆弄着衣角。  黄母对韩采梅一干人说道:“我女儿失踪前的一段时间,突然变得沉默寡言,郁郁不欢,老师告诉我她还经常不去学校,那时我只一味骂她,所以她才会离家出走,所以才……现在想想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黄母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我们上楼吧。”韩采梅带着黄忆晴母女上了楼,一个小时之后,她们走了下来,女孩脸上挂着泪珠,黄母脸色凝重,韩采梅满脸愤恨。  “好了,你们快回家去吧。”韩采梅把她们送到了门口,母女二人向众人深鞠一躬,出了大厅。  晋欢忙问:“到底什么事?”  韩采梅一言不发,独自上了楼,进了林雪飞所在的办公室,晋欢等人忙跟了上去。韩采梅一会长吁短叹,一会赌咒发狠,她走向窗边,缓缓说道:“人类能够了解浩渺的宇宙,可以探索深广的大海,可是看不透人心。你认为阳光和炉火温暖吗?没有人心温暖,你觉得地震和飓风可怕吗?没有人心可怕。”  林雪飞和晋欢面面相觑,知道一定发生了不好的事。  “你说的那天莲池公园里的西装男子的确是她的老师。”韩采梅激动起来,“那是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天理难容的混蛋。”  这种话可是极少能从韩采梅的嘴里说出来,两个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世界上最漂亮,最纯净的便是女孩的眼睛,乌溜溜的眼珠子巡阅着这个世界,觅寻世间的一切美好,那里面贮存着人类最原始的善,最本真的自我,就像未出山谷的清水和未加雕琢的玉石。”韩采梅从窗边走到了林雪飞的座位上,“上次我在机场,对面有一个小女孩,穿着红色羽绒服,扎着两个小辫。说起来,孩子真是没有耐性,她围着椅子不停跑来跑去,不久就玩腻了。想要捉弄一下打盹的爸爸,握住爸爸的两只耳朵开汽车,爸爸醒来学着汽车鸣笛的声音逗她。可她很快她又失去了兴致,便趴在行李箱上滑来滑去,随后也觉无聊就跑去帮保洁阿姨捡垃圾。”  韩采梅不停摇着头,继续说道:“多么美好的年龄,多么稚嫩的脸庞,黄忆晴,他才只有九岁……那种人也配做老师?”  林雪飞和晋欢早已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晋欢生气地说道:“去告他呀,难道就这么算了?”  “她的妈妈知道怎么处理,法律将会给他一个公正的判决。”  晋欢又问道:“你是怎么问出来的?我们问,她都不理。”  韩采梅回答:“因为你们只想得到你们想要的,所以你们得不到。”  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每个人的生活都在继续。晋欢自从来到“谎言”之后,每天都会提早过来打扫办公室。这一天也不例外,早上犯困,没精打采,再加上不愿意做这个差事,只好想法子自娱自乐。见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晋欢耍起了拖把,装出一个声音问道:“你系何人?”又装出另一声音回答:“我乃清扫圣人,除垢大王,拖地将军,天地间一堂堂男儿,晋小欢。”他手舞足蹈,乐在其中,又问:“适才所用,是何招式?”接着回答:“此是三问神功,问天掌,斩逆天无道;问义刀,劈寡义薄情;问理剑,刺背理违德。”又问:“既你地位尊贵,神功盖世,又为何担此苦差?”晋欢佯作苦闷:“此地有混天女魔头韩小梅,白发三丈,犄高五尺,背生芒刺,腹藏阴火,以全城百姓性命作胁,意欲强我俯首,辱我金身,人命至重,奈何奈何?”  “晋小欢。”韩采梅不知站在晋欢背后多久了,“何时收了我?”  晋欢咧开嘴,吐了吐舌头,转身笑道:“呀,老板您早。”  韩采梅瞅了他一眼,转而问道:“怎么样?累吗?”  “不累。”晋欢故意拉长了声调,“不过这地板不好拖,太易吸水了。”  “对了,明天大家要去飞雪山,你也一起去吧。”  “遵命。”  韩采梅笑了笑,向楼梯口走去,晋欢突然大叫:“小心啊你!”  韩采梅一惊,忙回头问道:“怎么了?”说完又上上下下搜寻着危险的所在。  “小心地板把你吸干喽。”晋欢摸着后脑勺大笑道,“不是说了吗?这地板易吸水。”  韩采梅气得瞪大了双眼,晋欢赶紧转过头,弯下腰,又忙活起来。  第二天是周六,天气不算太闷,林雪飞、周克新、陈海润、晋欢、傅枕云、常业清、刘问之还有韩采梅再加上郭谋忠及其两位同事共十一人相约去飞雪山游玩。飞雪山位于花间市北郊,有分割昏晓之势,晋欢见了自然喜欢得了不得,因为这与他的家乡异曲同工。山下有一些卖手艺和特产的商贩,晋欢从未见过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每一个都要上前询问,见别人不理便跑来问韩采梅,韩采梅一开始还耐心地告诉他,后来见他有的没的都问,就腻烦了,离他远远的。  郭谋忠和他的朋友从远处走来,老远便招手示意:“晋欢,好久不见。”  “这才几天就好久不见。”晋欢心里这么想,他还记着那天晚上的事,不想跟郭谋忠说话。  “嗯。”晋欢哼了一声,转身又玩去了。韩采梅都看在眼里,她跟郭谋忠走在一起,说道:“晋欢,他幼稚得很,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别放在心上。”  “哈哈”郭谋忠笑着用手指向飞雪山,“男人的胸襟要向山一样博大。”  晋欢远远地看着两人走在一起,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在他心里翛然升起,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他一直一来暗暗地喜欢着韩采梅,这让他愉悦,让他的心有所归属,让他结束了散漫和无根的状态,有种莫名的力量给他指引方向,让他心潮澎湃,除此之外,他没有过多的想法。但是此刻,他看着美丽的韩采梅和英俊的郭谋忠依偎在一起,淡淡的悲伤笼罩心头。他告诉自己,你看,他们多么般配,你来做什么?你可千万不要画蛇添足,阻碍了别人的幸福。他也第一次知道,喜欢一个人,仅仅靠“喜欢”是远远不够的。  这种思绪只在他脑海中停留了几秒钟,他便又被周遭的玩物吸引,再看到郭谋忠和韩采梅的时候,那种感觉又一次复活,他打算发泄一下心中的烦闷,决定故技重施。  “可了不得了。”晋欢突然跑到他们后头大喊一声,两人浑身打个激灵,郭谋忠忙回头问道:“怎么了?”  “快看。”晋欢指着远处的山头,“有条龙。”  “什么?”郭谋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哪里?”  “晚了。”晋欢笑道,“它飞走了,太可惜了。”说完又跑到一边玩耍去了,郭谋忠愣在原地,韩采梅无奈地摇着头,其他人都被他逗得笑起来。  众人三三两两地走着,发现不见了二位警察同志——陆向期和赵恭凌。回头寻找他们时,发现他们正在买泥人,似乎与那捏泥人的大叔发生了争吵。  “我们是警察,这两块钱你让是不让?”陆向期笑问道。  “皇帝来了也白搭。”那人倔强地回答。  “真不让?”赵恭凌又问一遍,脸上也堆着笑容。  “我就挣这两个钱,还让?”那人说道,“夜猫子进庭院,穿着丧服赶红事儿——找撵”  “可是你的东西不值呀。”陆向期随手捏起了一个泥人,想要端详一番。那位大叔听他说这话,一把夺了过来,怒道:“皮球放在山坡上——滚。”  两人笑嘻嘻不说话,听到郭谋忠的呼叫,对这位大叔说道:“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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