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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玉和高娷追出屋外,只见杨民一跃上墙,揪着某个黑影把他摔了下来。两人缠斗打到光亮处,高娷发现对方是李怀才后,偷瞧了李怀玉一眼。    李怀才武功显然在杨民之下,着实挨了好几拳。杨民见着这张和李怀玉一模一样的脸,自然知晓是李怀才。只是李怀才偷听在先,当下又没人喊停,杨民教训起来也不含糊。    高娷见杨民不收手,怕他过火,便开口叫停,“相公,快住手。那是怀才。”    杨民还是很听高娷的话,让停便停。高娷走到杨民身侧,向李怀才道歉,“怀才,不好意思,没伤着吧?”    李怀才捂着胸口咳了两下,没怎么伤着,也打出了几口闷气。李怀才摇头道:“没事。高姐姐,能得杨哥交手指点,也是我的福气。”    李怀玉不自觉的眉头紧锁,动怒的表情意外的让人害怕。李怀才被抓到偷听,对上李怀玉也不心虚,“大哥。”    “我说了,让你回去。”    高娷略微诧异的抬头看杨民,杨民跟着摇头,很是不解。他们离开李府的时候,这兄弟俩还没这般剑拔弩张的模样。高娷见李怀玉口气不善,也不敢劝。    “大哥。”李怀才满不在乎,揉了揉扭到的肩膀,“我不辞辛苦的给你送口信,你多留我几天又怎样?我还想大哥怎么夜里不宿下,跑这来做什么,原来是高姐姐在。难怪大哥会想和长公主出门,这是在尽人事,提前讨好长公主吧?”    “怀才!”高娷叫停李怀才。这皮猴子,看他话说得,明摆着讽刺李怀玉另有目的,故意利用人,“你怎么……”    高娷还没开始教训,李怀玉和李怀才视线交锋,两人忽然就动起手来。李怀才和杨民打的时候都不见拔剑,结果一对上李怀玉,丝毫不迟疑,说出鞘就出鞘。李怀玉空手迎敌,被李怀才逼得几度后退。    杨民护着高娷,两人退到院门处。高娷惊讶的看着,她武功虽然平平,但眼睛不瞎,这招招可都不见留情啊。    李怀玉这人,太过内敛。明明已经水火不容,给她写的信里,还那么轻描淡写。她倒还以为,只是李怀玉单方面有隔阂……仔细想想也是,怀玉这样的性子,若不是怀才逼得太甚,也不至于变成这般。    李怀玉没有剑,可他身手不错。多年习武,招式极稳。等李怀才渐显疲态,李怀玉上前便夺了他的佩剑,将他踹倒在地。还没等李怀才起身,剑已停在他眉心。    高娷一声惊呼,看着李怀玉停下,才松了一口气。    李怀才又被一通教训,也不觉丢人。他镇定的侧过头,避开剑锋,朝高娷说笑:“高姐姐,没事,我哥今晚第二次拿剑指着我,我都习惯了。”    这小子是酸着告状呢。    高娷疾步上前,略带责备的示意李怀玉。李怀玉没多说什么,把剑丢向李怀才。李怀才伸手一接,姿势倒是顺畅。    李怀才撑着地起身,拍了拍身上衣袍,明摆的便是不服。    高娷也是第一回认识到,兄弟俩的性格,真倔成牛脾气。她推着李怀玉,让他离开,“好了。夜深了,你先回去。”高娷转身对李怀才开口,“怀才,这么晚了,你跟怀玉去衙门也不好收拾地方住。不如就在我这将就。我这现成的房间,给床被子就行。”    李怀才看了李怀玉一眼,复又观察起高娷。高娷和李怀玉师出同门,开口本就有助李怀玉的意思。李怀才也看得了悟。他将剑回鞘,打量四周,“好,那便依高姐姐的。”    李怀玉转身便走,一句招呼也不打便准备离开。李怀才故作感慨,绕着院子缓步,“高姐姐,就是明日,我得到衙门去一趟。我跟小雨也许久未见了。”    李怀玉脚步稍显停顿,等李怀才念完,人也就走了。    高娷长叹口气。好好的河神日,全被破坏了。杨民对上高娷视线,朝她笑了笑。    高娷接着给李怀才收拾房间的机会,旁敲侧击一番打听。可李怀才这人刁钻促狭,本就不是个好对付的,高娷险些都让他绕了进去。    她正头疼,第二日天尚未破晓,医馆便有人敲门。开医馆的,最忌讳的便是闭门求医,但高娷行医也没这规矩,也就催促杨民前去开门。    杨民刚走出后院,便听见李小雨叫唤。杨民给李小雨开门,他把头往外探了探,没见着旁人,复把门合上。    李小雨和杨民关系还很陌生,没有像跟高娷那般亲近。她不大好意思的开口,“杨哥,我听说二哥来了定陵城……”    “在偏屋。”    “唉!”李小雨高兴的往后院跑,她一看便是早起,眼睛也还肿着。    杨民关好门回到屋内,床上眯着眼强压睡意的高娷开口问他,“相公,我怎么听见小雨的声音了?”    杨民走到床沿坐下,拉高被子给高娷盖上,“是小雨。”    高娷背过身,闭着眼抱怨,看着还是困得不行,“相公,我看我们是白担心了。我们这师弟,脑子清楚得很。”    “怀玉没来。”杨民开口给师弟辩解。    “以他的本事,也不用来。稍微透露点口风,小雨都耐不住性子。”    怀才说要见小雨,怀玉也就直截了当的把小雨骗来。这是有多不想让怀才往衙门靠,护食也没这般护的。    睡着起不来身的除了高娷,还有一个苏宝珠。    昨夜睡得晚、玩得累,今早像是被绑在床上一般,身子沉得难以动弹。    可苏宝珠又不得不起。昨夜李怀玉走后,吴贤宁正好上门辞别。吴贤宁今日要回淮安,因出发的时辰较早,也是说了不用送行。可苏宝珠觉得不妥,特意嘱咐了阿香,今日要喊她早起。    苏宝珠强忍着睡意起身送行。衙门外有两辆马车,士兵们早已准备好出发,护卫正收拾行李往马车里放,一一检查有没有遗漏。    苏宝珠和李怀玉一同站在衙门外等候,马方跟在吴贤宁身侧,两人从衙门里出来。    吴贤宁一身白色直襟长袍,尽显文雅。蓝色镶玉腰带,系着上等羊脂玉,和一旁的官家腰牌紧挨到一处。他金冠束发,眉宇间一股冷漠疏离,贵气浑然天成。    来时他风尘仆仆,盛气逼人。走时倒柔和许多,既有大族子弟的闲贵姿态,又有为官读书人的风雅之趣。    “长公主。”吴贤宁见着苏宝珠,先行给他作揖,“今日太早了,您不必相送的。”    苏宝珠摇头笑道:“小堂舅你亲自来找我,我又没跟你回去……”苏宝珠昨夜越想越觉得不妥,她心虚的走上前,偷拉着吴贤宁手臂,小声问他,“小堂舅,你回去了,父皇母后不会罚你吧?要不你多住些时日?”    “长公主不是回信了吗?臣回去向陛下告罪便是。您遇刺的案子还要查,臣司职府公案上,怕已堆了不少公务。”    “也不用这么急吧?”    苏宝珠偷着抱怨。吴贤宁见她这般关心自己,当长辈的心一下便软化了,“等您回了淮安,臣和宁王爷一起为您设宴,寻新鲜好玩的接待您。”    “这是你说的!”    吴贤宁点头,复开始嘱咐,“沈太医会留在此处,继续给您调养身子。您别任性,该喝药时喝药,该施针时不许推脱。”    “好。”苏宝珠乖巧的答下,心里别提多温暖。    从阿香和翁小古的表现中,苏宝珠也知道吴贤宁在朝堂上有多厉害。便是这样厉害的人,亲切慈目的向你交代生活琐事,有点像是一下子被拉入凡尘。这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很普通,却又很珍贵。    “您的调符,若有用处,不必迟疑。”    吴贤宁话里似是暗示,苏宝珠却没听明白。她茫然的点头,看着吴贤宁和李怀玉作揖告辞。    “驸马爷,长公主还请您多上心,千万别再出什么事了。这些日子,劳烦驸马爷招待。”    “长公主安危是本官分内之事。”    “那驸马爷便把这分内事办妥了。不过,就算驸马爷办不妥,也多的是人上心,对吧?”    李怀玉微蹙眉头,“吴府尹对我李府,费心了。”    苏宝珠看着他二人,正是好奇。吴贤宁笑而不语,且算默认。    李府倒不倒,倒到什么程度,多少还是要看苏宝珠的意思。吴贤宁鼓动李怀才才蹚这趟浑水,就是为了离间李怀玉和苏宝珠间的感情。就算不成功,也能拖住李怀玉的脚步,让他没法在淮安的事情上插手。不管是哪个结果,对吴贤宁来说都是有利的。    这一点,吴贤宁和李怀玉心知肚明,都是聪明人,也不用遮掩什么。    吴贤宁坐上马车,马方在前扬鞭,车轮轱辘声响起。    眼下时辰还早,街上没多少百姓,城道一路且算顺畅。马车逐渐远去,消失在众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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