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宝珠有些发蒙,她还是不能相信河神日送灯的是李怀才,明明没有丝毫违和的地方。 苏宝珠蹙着眉,认真了几分,“他为何骗我?李怀玉,我以为是你,你怎能就这样让别人骗我?” 因为是李怀玉,所以她才会那么的欢喜。李怀玉是她的驸马,怎能纵容此事。哪怕是个玩笑,也太过分了。 李怀玉被苏宝珠质问,便又沉默了起来。苏宝珠觉得委屈,她认不出人是她错了,可她在李怀玉心里又是什么。她怎么说也是李怀玉的夫人,李怀玉就一点都不上心吗? “臣后头去了,可长公主喜欢怀才,也喜欢他的花灯。” “可我以为是你啊!”苏宝珠努力回想,后头?究竟是什么时候?她根本看不出有何区别。若真是如此,李怀才演得也太像了,一点破绽都没有。 李怀玉复又沉默,他用额头碰苏宝珠的脸颊,蹭得苏宝珠发痒,又怎么都躲不过。 “李怀玉,我生气了!”苏宝珠用手推着李怀玉的胸膛,大半个身体歪到一边,就是不让李怀玉碰她,“李怀玉,我若认错了,你就该告诉我,一个人生闷气做什么?” 苏宝珠不懂,在她看来,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讲开了便是。李怀才那么大胆子,连驸马爷都敢假扮,回头就罚他,罚到他不敢再妄为。 李怀玉怪她认不清人,她就多上心,一定从两人身上分不出同来。更何况,这事该生气的明明是她。一想到哪日亲近的人可能不是李怀玉,她就不由得后怕。 “您不懂。” “你不说,我怎能明白?” “您知道是怀才,就会喜欢他了。”李怀玉话说得委屈,却皱着眉头表情认真。他眉宇太过正直,让人看了,都忍不住相信,他是对的。 苏宝珠愣住了,想了想李怀才那上树的皮猴子。李怀玉到底是怎么想的?竟会觉得她喜欢他弟弟。她虽是大元长公主,可也没那么开放的性情啊。苏宝珠觉得这事不合情理,便将一切归结于李怀玉喝醉了,在那乱说胡话。 苏宝珠倍感无奈,她倒是傻了,和个醉酒的人,老老实实聊起事来。苏宝珠哄着李怀玉,“我不喜欢他,回头我就把那花灯取下。只让李怀才罚站太便宜他了,我、我再让小古教训他!” “您让他走吧。”李怀玉急忙提议,后半句话说得又有些告状的意思,“臣赶不走他。” 哪有人说着这样孩子气的话,还能崩紧一张脸,仿佛在讨论什么朝政大事一般。 苏宝珠盯了李怀玉半晌,没忍住笑出了声。李怀玉倒真不喜欢自己弟弟,竟然失态成这样。午时罚人的气势都到哪去了?她还当李怀玉,是个说一不二,冷漠严肃的大哥呢。 苏宝珠故意逗李怀玉,“这可不行,脚长在他身上,我可做不了主。不过,我会帮你劝劝他,让他安分,别再顶着你的身份做坏事,你看可好?” 李怀玉认真思索,他双眸眯了一下,随后不大满意的摇头,“如此,您就别说了。免得还要与他见面说话。” “你的意思,见面说话还不行?” “不行。” 苏宝珠被李怀玉堵得说不出话来。她两手捧着李怀玉的脸,上下仔细打量。李怀玉长相英气,眉宇正直双眸清澈,都说君子如玉,用来形容李怀玉再好不过。有些人是水,怎么处都觉得舒服。 跟李怀玉在一起,苏宝珠从未戒备。理所当然的就认定这个人,这个人永远都不会骗她。李怀玉是不一样的,和任何人都不同。 “那就把他赶走吧,让他回淮安去。免得你俩出现在一处,看得我眼花。” 李怀玉有那么一瞬间愣神,他垂下头,竟是轻声笑了。李怀玉笑起来的时候特别温柔,笑意到达了眼底深处,脸上全是愉悦和满足。苏宝珠不由得愣住,捧着李怀玉脸的指尖,仿佛在发烫。 苏宝珠缓慢曲起手指,放下自己的双手。李怀玉抬起头来,笑意未减,俯身朝苏宝珠靠近。他吻了苏宝珠。轻轻的触碰,唇瓣相交,传来湿润触感。 苏宝珠睁着眼,窗子外吹来一阵清风,撩起苏宝珠几根发丝,从她脸颊划过。苏宝珠闭紧眼睛,不敢呼吸。放下的手,在李怀玉衣襟处抓紧。 苏宝珠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李怀玉离开她唇瓣,却是几个碎吻,从她的脸颊亲到了脖颈。等到苏宝珠能想的时候,李怀玉的手已经在她束腰的丝带处摸索。苏宝珠急忙按住李怀玉作乱的手。 李怀玉执笔又舞剑,一双手甚是好看。手指修长,骨节明晰,光是碰到,都能感受到其力量。李怀玉不放弃,他在苏宝珠脸颊上吻吮,抬头看苏宝珠时,眸子已不复清明。 他不用开口,好像也表达清楚了意思。 苏宝珠记忆里,还没这般羞过。她伸出手,捂住李怀玉的嘴。苏宝珠不知此时的自己有多诱人,双眸脉脉,两颊绯红,含羞带怯如何让人不动心。 苏宝珠声音犹如轻细不可闻,“李怀玉,你醉了。我让人扶你回去。” 他们在别人家坐着,也不知何时,便会有人端着醒酒汤推门而入。苏宝珠羞得说不出口,便拐着弯的暗示,盼着李怀玉能清醒些。 李怀玉的聪明,用的不是地方。他一点就透,隔着苏宝珠的手哑声建议,“把门锁上。” 苏宝珠又气又羞,抬手便抓着李怀玉两耳上下拖拽。李怀玉并不反抗,随着苏宝珠动作一个劲的点头。苏宝珠趁机推开李怀玉,从他怀里起身。苏宝珠低头整理自己衣裳,偷瞄李怀玉,止不住开口骂人。 “李怀玉,你、你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李怀玉似是有些犯懵,他靠在坐榻的小桌上,撑着脑袋,慵懒之余还有点清雅绝尘之感。他蹙着眉认真发问,“夫妻情爱,鱼水之欢,不是人之常情吗?” 苏宝珠当真怕了李怀玉,若是高娷等人进屋,他还在这说荒唐话,莫说他驸马爷的颜面,就连她长公主的都保不住。 苏宝珠急得在屋里转悠,只想找件东西堵住李怀玉的嘴,莫让他再说这些羞人的话。苏宝珠心跳如擂鼓,恼羞成怒,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那旁李怀玉安静看着,默默注视,丝毫不体贴苏宝珠心情。他见苏宝珠扯桌上方布,弄倒了瓷瓶,也不知哪里觉得有趣,竟低声笑了起来。 苏宝珠真是生气,想也没想便弯腰脱去绣花鞋,往醉酒的驸马爷扔去。 苏宝珠失了准头,绣花鞋落到李怀玉脚边。李怀玉低头见了,伸出脚踢了踢。 也是正巧,此时院子外传来动静。苏宝珠吓得缩了下肩膀,李怀玉竟又笑她。苏宝珠顾不上骂,连忙跑到李怀玉身前,蹲下身子穿鞋。 屋外敲门,苏宝珠急忙起身,开口喊了声‘请进’。 来人是高娷,正是端着醒酒汤。她扶着门,低头跨过门栏,正抬起头时,苏宝珠便被李怀玉拉拽到怀中。 苏宝珠脚下不稳,倒在李怀玉身上。李怀玉从后身后,禁锢着苏宝珠肩膀,歪着脑袋靠着苏宝珠肩侧。莫说苏宝珠,便是高娷都傻愣在原地。 李怀玉朝高娷展颜一笑,倒跟个傻小子似的,“师姐,这是我媳妇唔……” 李怀玉话没说完,苏宝珠便伸手往后去堵李怀玉的嘴。苏宝珠顾不上堵的到底是什么,眼睛鼻子一块捂了去。 苏宝珠面色尴尬,向高娷说道:“杨夫人,能否麻烦您备辆马车?” 她要把李怀玉带回去,关在屋里,拿大牢里的大铁链拴着。以后便是说什么,她都不会再让李怀玉醉酒了。 高娷本就不想打扰,眼下端着醒酒汤,进不是退也不是。 说起来,怀玉为人克制,还真没见过他醉酒的模样。今夜忽然跑来,话没说两句,已是醉态。她趁着人醉了,放开了念叨个不停,可他一直趴在酒案上,也没抬头回应。长公主倒是会照顾,一下把人都照顾得闹起酒疯。 “那这汤……” “回去喝!”苏宝珠急忙说道。她忽而想起今夜牵出事端的祸首,凶着发话,“让李怀才端回去!洒一滴打一板子,让他看着办!” “啊,是。” “不让他回去……”李怀玉听见李怀才的名字,便着急得蹙起眉头。他声音低沉,尽管很急,仍旧是李怀玉特有的语速。就是这样的缓声,才让人觉得认真,“让他走。” 苏宝珠来了脾气,转身一把将李怀玉推到在坐榻上。苏宝珠穿着鞋,跪在坐榻上,两手紧紧捂着李怀玉的嘴,架势凶悍,把高娷都吓得回不来神。 “走、走,让他走。李怀玉,等你明日醒了,看你怎么解释。”苏宝珠话说完,向高娷交代,“杨夫人麻烦您做个见证。堂堂府尹一国驸马,喝醉了便耍酒疯,多个人记着,免得他赖账不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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