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sk.3qxsw.com

诗诗腹部还不明显,这两日小腹时常坠痛,还闹口的厉害。  孙如察给把了把脉,说是时间尚早,脉上不明显,不过看诗诗气色不好,又腰酸背痛的,八成是个男孩儿。  纪言匆匆赶了过去。    诗诗粉黛不施,脸色苍白,似乎有些贫血。  海棠发着愁道:“姑娘吃不下东西去,这几日水也喝不下了,不过一刻钟,准得吐出来。”  纪言偏着头问她:“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诗诗摇了摇头。    “那你想出去散散心吗?”纪言又问。  诗诗还未说话,孙如察道:“不可,她这两日腹痛,怕是有些先兆流产的症状,需得卧床休息。”  诗诗失望的低下头。    纪言不忍心,轻轻摸着她头发安慰她,“等你好些了,我带你回西塘转转,你从那里长大的,看看风景人情,这么些年有没有什么变化。”  “……真的?”诗诗抬起头,眼睛虽无神,却水灵又精致,脸上洋溢着希望。  纪言点点头,想起她看不见,连忙说:“嗯。”    纪言看完了诗诗,嘱咐好了不可劳累,想吃什么就叫小厨房做。  一出门,纪青然正靠在门边,手里提着个巴掌大的食盒。  “呀,大哥,”纪言弯起眼来一笑,“你怎么也来啦?”  纪青然咳了一声,把食盒递给纪言,下巴朝着里屋轻轻一抬。    纪言接过来一看,是一盒各式各样的话梅,她看的口水泛滥,捏了一颗樱桃蜜饯扔到嘴里,赶紧扣上了盖子。  “听说她胃口不好,吃点儿这个吧。”纪青然清了清嗓子,“估计能缓解个一点半点的。”  “嗳”。纪言提着进去,问诗诗想不想吃。    纪青然看着她鼻尖微微一动,轻轻点了点头。  纪言便拿起小叉子,亲自挑了一颗给她递到嘴里,诗诗起先眉头还皱着,吃了一半便舒展开来,低着头笑了笑,“这个倒开胃”。  纪青然看了一会儿,嘴角也不自觉的往上微微翘起来。    将军已经同他说了纪言同陆城早年间指腹为婚的事,他不好插嘴,只说听将军安排。  其实内心里着急上火,觉得诗诗这个姑娘八成变成了烫手山芋。  吃又吃不下,扔又觉得可惜。  ……好歹肚子里有着骨肉呢,能说打发就打发吗?    他靠在门扉上,听着鸟叫虫鸣,风声萧瑟,才觉得自己前半生手上沾惹的鲜血太多。  纪青然盯着诗诗的肚子,有些忧伤的想,要是纪言以后跟别人有了孩子,咱爷俩儿还不知道要过什么朝不保夕的日子呢。    纪言挑了个好时间,揣着三封信去了自己卧室。  ——前卧室。  现在已经易主,成了小王爷的伤病治疗地。    她一路便想,陆城到底犯了什么病要喜欢自己?  照着他们打闹这么些年,纪言也稍微能摸清他的一丁点脾性。  比如你打他一顿,他不怕你还往上凑,你好言好语的跟他客气疏离,他蹬鼻子上脸的耍花枪,你实在没办法,躲着吧,躲不掉,无视吧,也不成,他更是卯足劲招惹你……  没皮没脸的程度让人闻风丧胆。    孙如察正在同陆城说话儿。  “住在留香阁的那姑娘脉弱体虚,倒也能养的上孩子,我这么看着,她小病生的多,八成是个男孩儿,王爷要早做准备吗?”  “准备什么?”陆城稍稍转了一下脖子,觉得不怎么疼了,还有些发痒,就用手轻轻按着。  “我看她有些先兆流产的症状,这时候稍微吃点活血的东西,估计这一胎就保不住了,像山楂,寻常人只觉开胃,却是万万不能给早期孕妇吃的……”  陆城心说要不太医院的人都心黑呢,给后宫一群娘娘搞的天天算计着别人的肚子,养成了什么破职业病。    陆城听见脚步声响也不太在意,头也没偏一下,“别去招惹纪言,她喜欢,就尽力帮她保住这孩子,以后就当我自己的养呗。”  孙如察一声“是”没说完就拐了音儿,嘭的一声撞到了床尾的柱子上。  纪言背着手收回脚,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留你在家,是为了让你看顾治病,不是为了让你天天想着怎么搞掉我纪家的孩子。”    孙如察捂着头,指间隐隐可见血迹,挣扎了半天才爬起来,心说:粗暴,你们有钱人都太粗暴了。  陆城狭长的眼角微微睁开,咬了咬牙根,微不可见的冲着孙如察摇了摇头。    他想不到竟然纪言会来。  纪言来这里做什么?  ……找他吗?    孙如察背起药箱往隔间跑,纪言黑着脸跟着往那边走。    “纪言!”陆城喝了一声,又觉得语气太生硬,放软了声音,“你来找我吗?是有话要同我说吗?”  纪言停下脚步,脸笑眼不笑:“我啊,做过不少坏事,也闯过不少祸,但是好歹分清是非,别人不招惹我,我也轻易不招惹别人,可是王爷,你不一样啊——”  她掏出那一沓信封,朝着陆城劈头盖脸的扔了过去。    陆城眉间轻轻一挑,其实没人敢对他甩脸色发脾气,他身份贵重的多。  更别提抄起点什么东西砸他了,就算是纸轻也一样。    纪言斜眼看着他捡起信封,抚平了上面的褶皱。  陆城没顶风煽火,她这脾气也不好邪发。  ——到底是孙如察口无遮拦,听着口风,跟陆城大约没什么关系。  她咽下了一口气。    “你虽然知道我家的打算,到底也不是一家人,我爹年纪大了,耳根子软了不少,听……”  “坐下说。”陆城打断了她。  随即他起身坐到了铜花儿包角的青木八宝桌前,斟了一杯茶,朝纪言推了推。    陆城揣着不明不白,一副好商好量的模样。  实在是他心急不好明说,之前两个人打打闹闹,纪言表面客气疏离,碰到还能说句话,有时也能逗的她开个玩笑,虽然急了也动手,到底也没真的这么生分过。  现在倒好,从那之后,明显感觉出来对他不一样了。    交集自不必说,即便是看见人也装作眼瞎,全然无视,连句带刺的话都没有。  陆城最怕这个。    他把三封信摞到一起,食指微微蜷着,轻轻敲了敲,“想必爹都同你说了吧?”  纪言:……  “等等,你叫什么?”纪言眉头轻轻蹙着,觉得他脸皮堪比城墙,“今日我来,思来想去,觉得这事不好拖,想着早些来同你说清……”  “我也一直想找个机会同你说一说这事,”陆城又倒了一杯普洱红茶,“坐。”    纪言三番两次被打断,张了张嘴。  她心想,今日必得说清了才行,便紧绷绷的过去坐在他斜对面,绷着脸看着陆城喝茶。  他怕抻着伤不敢太抬头,把茶斟的满满的,端到嘴边喝了个水尖儿下去。  纪言看的有些渴,也不太想喝他这里的茶,谁知道加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料。  她清了清嗓子,“素日你我恩怨积累不少,一拉一扯间谁也讨不到好处去,要不就这么算了,”纪言心里闹腾几天,这会儿反倒安静下来,“不如就此一笔勾销,咱们两清怎么样?”    陆城敲了敲信封,“这个也两清吗?”  纪言点点头。  陆城垂下眼,盯着信道:“父母之命……”  “王爷,”纪言打断他,“上一辈虽是好意,也总得顾忌咱们的感受不是,我知道陆叔那里听你的意思,若是你不执意,这事咱们便当做没有过,成吗?”  陆城抿了抿唇,问道:“……若是我执意呢?”    他若是执意,也别无他法,待到老王爷把信递到皇上那里去,王府同将军府二人私交甚重顶多遭几句呵斥,赐婚却是一定的了。  纪言表面虽然是男子,但是现在民风开放,断袖层出不穷,皇上至多劝一劝陆城,劝不下来,还是得护着他这堂弟的面子。    纪言心道:好,谁让我姓纪呢。  她眯起冷清的眸子,吐出一口无力的气,“何苦这样?我身份特殊,我爹谋划至今不过求一个出路,若是你执意闹起来,引得别人怀疑,岂不前功尽弃。”    陆城同她隔着桌子却如同隔着山海,“你就当自己是个断袖,我也会护着你,你看夏逢初怕过什么?”  “夏逢初不怕,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个断袖!”    此路不通,纪言强忍着没有走人,“……你看,不如咱们彼此别强求,顺其自然好吗?”  陆城没说话,纪言当他在犹豫,又道:“婚我是不打算成的,袖也不想断给别人看,与其我们两家闹成仇人,不如……”  她心底咬着牙,硬是挤出个微笑,艰难道:“咱们……化敌为友,好吗?”     陆城看出她所想,苦笑了一声,“你别哄我,我所求不多,不求能跟你做朋友,只你别总是顾着躲我就成。”    纪言没说话。  陆城全认为她默认了,便大着胆子问:“那……你真的愿意不计较之前,同我做朋友吗?”  纪言:……  纪言差点没砸桌子。  她心想:去你妈的,当然不愿意。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