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鹿鸣像个乖宝宝一样端着小凳子,坐在电视机前,目不转睛的对着电视上正矫揉造作的男女,一边看,一边嘴里也不停着,嚼着子衿库藏的果丹皮,刚吃的时候被酸的不行,但是吃着吃着,酸味就转化为一丝甜蜜,接着甜味在酸的衬托下越来越浓,慢慢地就爱上了这种味道,让他欲罢不能。 “子衿子衿,你说,这个怪盒子,不对,电视机里面的男人,为什么不追过去解释清楚,明明很容易的事情,说清楚就好了,话都到嘴边了,结果还给咽下去了,真是气死我了。”鹿鸣对男主人公心口不一的行为看不过眼,看一分钟,却要和子衿吐槽十分钟。 可是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子衿,只是时不时的应付两句,对啊,是啊,没错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小肉球明天的课程上。时间一长,鹿鸣有些无聊,就扒着茶几,凑过头看子衿在纸上写着什么东西。 子衿正写到最精彩的地方,陡然耳边一热,她茫然抬起头,鹿鸣的侧脸就贴在她脸颊边,鼻间的呼吸充盈在周围,他的皮肤光滑,没有毛孔,就像双皮奶一样,而且因为连日来每天两瓶牛奶的“喂养”,老妖怪身上散发着牛奶的奶香,不过由于他嗜甜如命,闻起来还有一丝甜甜的。 两秒后,她反应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有些暧昧。不着痕迹的移了移,“你干嘛?” “看你在干嘛呀,”鹿鸣没在意她的质问,反倒振振有词,“子衿子衿,你不是说要教我识字的么?这是什么字?” 听他说这句,子衿恍然间想到,她好像是说,要教老妖怪读书识字的,看他现在的样子,大概和小肉球的正常水平不相上下,这份教案正好一式两份,一人一妖,很划算。 “嗯,那你等一下,我一会儿来教你。”她收拾了一下,正好拿老妖怪练练手。 “子衿子衿~” 受不了他老是连着叫自己的名字,纪绯最粘人的时候都只是叫她“小子衿”,她摸了摸不存在的鸡皮疙瘩,“你能不能别这么叫我。” “那我叫你什么?子衿?太普通了,和别人一样,我不要。”他本来就是要让别人知道他们俩关系好,小姑娘对身体接触有些排斥,那就只能从昵称上着手了。“要不叫你,甜心?电视上就是这么说的诶!” “别,千万别,你就正常叫我就行了。” 鹿鸣坚持要叫个特别的,她拗不过,只好妥协,“好吧好吧,随便你,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那子衿子衿,你准备叫我什么呢?” “就,鹿鸣?明明?”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差,她的心情有些忐忑“老妖怪,对了,叫你幺幺好了。” “幺幺?什么字?” 子衿在本子上一笔一划的写下,“这就是‘幺幺’,和你的妖怪的‘妖’同音,既不会让人看出你的身份,又能体现你的特别,好不好?” 听到小姑娘酥酥软软的问他好不好,鹿鸣的心又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只听见自己机械的说了,“好。”然后看着小姑娘给他写的字,手抚摸着笔迹,喃喃的说:“幺幺,幺幺。” “卿卿。”他突然想到这个名字,下意识的说了出来。 “嗯?” 鹿鸣的眼里含着一波潋滟春光,幽幽的看向子衿,“子衿,我唤你卿卿可好?” 看到鹿鸣突然转性,她挥去脑海里的异样,点点头“好。” 鹿鸣眸色深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实际上,他很早就像这么做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大概是一睁眼,看见伏案背书的子衿,一声“卿卿”脱口而出。他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对小姑娘这么执着,单纯因为她煮饭好吃,还是长得好看?可是这份执着与莫名的好感,他并不讨厌,反而乐在其中。因为一睁眼的好奇和执着,才让他在潜移默化中被她影响,被她吸引,挺好的,他想。他应该是孤单太久了,太久没有人走进他,太久没有人不分缘由的照顾他,也没有因为他是妖怪而害怕或厌恶,而把他当作普通人,当作可以信赖,可以牵挂的人,这种被信任,被牵挂的感觉,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可是为什么,他隐约觉得,自己曾经也被这样对待过呢?是谁? 相比于鹿鸣脑海里万转千回,子衿就自在多了,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只要鹿鸣不要“子衿子衿”的叫,让她起了一身又一身的鸡皮疙瘩,卿卿,就卿卿好了。可是她却忘了,“卿卿”是比“子衿子衿”更亲密的称呼。 一阵铃声打断了沉默,“喂,”子衿接起电话,“纪暗?” “子衿,现在在家吗?” “嗯,你要过来么。”听到子衿要让人过来,鹿鸣心里揪了一下,深更半夜的,小姑娘干嘛还要让男人进她家,多不安全。 可是没等他开口表示自己的意见,子衿已经拎起垃圾袋往外走了,“鹿鸣,我出去一会儿,你先洗漱吧。” “幺幺!”他咬牙切齿,又重复了一遍“幺幺!” “嗯,好,幺幺,我有事出门,很快回来。”说完,关上门头也不回的走了,鹿鸣的“卿卿”还没说出口,就被关门时带起的风堵住了嘴。 即便身处低温的空调房里,鹿鸣还是觉得心里有一团火。 纪暗么?纪家的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他眼神骤然转深,下一瞬,房间里已经没了他的踪影,只留下电视机里哭哭啼啼的女人,花了一张脸,声泪俱下的喊道,“天朗,你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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