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

2- 相遇　　　　在穿过一片迷雾之后，优雅的妖怪魔法师终于把善美领到了一处入口。幽深的树林昏暗不明，青灰色的砖石城墙上爬满了苔藓，地面上铺满了枯黄的落色，踩在上面咔嚓作响。　　　　“你顺着这条路走进树林，就会看到一个木屋。”魔法师指着城墙下的通道，向陈善美说道：“进入那个木屋，上楼右拐在最里面的房间里，有一把羽毛制成的扇子，你把扇子拿回来给我就可以了。”　　　　这里还是她生活的城市吗？善美不确定了，在她看来，这个奇怪的地方就像是爱丽丝漫游的兔子洞一样，她从来没有在这个公园里见过，也不知道是怎么就走到了这里。那么如果她走进这个洞口，也会象那个童话中一样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吗？　　　　“你准备用那把扇子做什么呢？”善美突然想起来，如果这个妖怪要用扇子做坏事的话怎么办，如果真是做坏事的话，那么不交换雨伞也可以的，虽然这对于她很是可惜。　　　　男人看透了善美的心思，轻轻一笑：“你听到新闻了吧，最近火山爆发，大火已经燃烧两天两夜了，我需要拿这把扇子去灭火。”　　　　善美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灭火是做好事：“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自己进去呢？”　　　　“因为这片迷雾丛林对于所有的妖怪和鬼而言都是禁地，那间木屋很奇怪，明明是人类看不到的，但却又偏偏只有人类才能进入。所以，只有象你这样特殊的人类孩子才能进入那里。”说到这里，男人的脸又重新严肃起来：“记住，进入之后，无论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一定要装作不知道。”　　　　看到男人如此慎重，善美还以为有什么危险，原来只是要她装不知道，善美笑了：“放心吧，我很会装的。”毕竟从小到现在，善美经常都会装作看不到那些鬼，对于装作看不到听不到这件，善美还是很有信心的。　　　　“好了，出发吧！”男人拍拍自己的那只魔法杖，向陈善美示意了一下，坚定陈善美的意志。　　　　果然，善美看到那把水晶顶的魔法杖，就不再发问了。只是伸手把自己的雨伞递给了男人，男人有点不明所以，善美侧头向自己的背后示意了一下，原来是要男人帮她把雨伞插到背后的书包上。　　　　男人有点好笑，嘀咕到：“真的是，怎么什么事都要我做啊，我可是妖怪大人。”　　　　能够使唤有强大力量的妖怪大人，善美也觉得很有意思，含着笑，和妖怪大人挥手到别：“妖怪大叔再见，我进去了。”　　　　目送着善美进入森林，男人脸的微笑却渐渐冷了下来，脸色变得阴沉晦暗，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这片迷雾里的阴森丛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惜，善美没有再回头看到男人的脸色，她并不知道男人此时的心思，也不知道前面可能会遇到些什么。如果她现在回一下头的话，也许就不会继续步入她那未来的命运了，可惜并没有什么如果。　　　　整个通道两侧荆棘丛生，高大的树枝和羽冠完全遮蔽了天空，变形的树根盘根地在地面上彼此角力，时刻想拉住她的脚，扭曲的黑色枝干在她的头顶相互攘扭，时不时抓住她的头发，脚下常年见不到光的枯枝腐叶散发出潮湿和腐败的气味，再加上无处不在的迷雾，整个通道显得阴森无比。　　　　小善美小心翼翼地穿过这条通道，好在，一直走到那座奇怪的木屋前，都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看来那位妖怪大叔并没有说假话，这片迷雾丛林对于妖怪和鬼而言确实都是禁地，虽然看着阴森可怖，但并没有任何危险。　　　　拉住木门的把手，善美再次给自己鼓鼓了劲，然后深深吸一口气，推开这扇门，跨了进去。　　　　“吱~呀~碰！”这木门居然发出了巨大的开门、关门声，可把善美吓坏了，好在屋里好像并没有人。站在门口，善美小心翼翼地确认了一下，并没有人因为这声音而跳出来阻挡她。不过，室内与外面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外面只是一座老旧的歪歪倒倒的好像要随时倒塌的破败木屋，跨入之后却好像进入了另一个宫殿似的空间里，水晶吊灯闪烁变换着光芒，大理石地面亮得象镜子一样，墙面上到处都镶嵌着大面的镜子，把整个空间都映射的光怪陆离，好似有无数个空间叠加在这里，让看到人沉迷在其中。　　　　善美站在门口愣了好一会，才挣脱这个房间对她的迷惑，她告诉自己，这里发生的一切再不合理都不奇怪，这里毕竟是妖怪的世界，只要拿到扇子离开这里就好了。　　　　这样想着，她按妖怪大叔所说的去二楼拿了扇子，收在自己大衣的内袋里，不再停留，转身快速下楼。心里不停告诫着自己，不要去看房子里的东西，千万不要再被这个房子中的一切所迷惑。　　　　可是，她眼角的余光却突然捕捉到什么一闪而过，善美不确定地停下脚步转头四顾，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只是那么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善美的视线就被一楼大厅里的餐桌吸引住了。餐桌上本应该放置的餐具一件也没有，却被一座巨大的树枝做成的烛台占据了整张餐桌，上面燃着五枝粗大的蜡烛，也不知道燃了多久。　　　　好像有什么在招唤着陈善美，善美心里明明清楚现在应该立刻走出门，回去把扇子交给妖怪大叔，可是她的脚却不由自主地走向了餐桌。只走到近处的时候，才发现蜡烛的火苗居然一动不动，善美正想再仔细看看。　　　　“啪” 随着一声巨响，一个华丽丽的棍子出现在善美面前的餐桌上，在遇到桌面的一瞬间棍子头居然变成了一个扁平的拍子，然后一个红衣少年就那么突然出现了，象是旋风一样，一下又瞬移到善美右侧，又是“啪”的一声将棍子击打在石柱上。一边喃喃自语：“我还以为有什么苍蝇进来了，怎么来了一个人类小姑娘。”　　　　原来他竟是把手中的棍子当成了苍蝇拍，这是在打苍蝇吗？！　　　　除了这不友好的出场和语气之外，这个突然出现红衣少年到是处处都是透着美好，卷曲的半长发拢在精致的脸庞上，覆盖着他的额头，那因为不高兴而皱起的眉、斜睇着的眼、脸上拽拽神情，全都不能遮盖住他的美好。修长好看的手指现在正紧紧地抓住棍子的一头，在自己另一只手上轻轻拍打着，一只脚已经搭在了桌子上，斜着眼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陈善美。　　　　这世界上竟有这么美好的少年吗？一定是妖怪呀！善美记得妖怪大叔和她说过无论看到什么全都要当看不见，听不见。她一边移动脚步继续向门的方向走去，一边祈祷这个妖怪不要理会她。　　　　看来祈祷没起作用，红衣少年见陈善美要走，心意一动已到了陈善美的身边，一把从后拎起善美衣领，就像是拎着一只小猫，一叠声的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随意进入别人的家？！到别人家里拜访，连礼物都不带吗？！”　　　　善美咬紧牙，决定死硬到底，绝不回应。　　　　红衣少年见善美并不回答，也许觉得无趣了，嘿了一声自语道：“带点酒来多好，好久没有喝过酒了，唉，这样一个人类的小孩，又怎么能够看到我，听见我说什么呢？”自嘲地一笑，终于把善美放下了。　　　　善美松了一口气，赶紧向门外走去。　　　　红衣少年斜眼看了一下善美，嘴角已勾起了一丝嘲笑，用棍子从背后勾起善美的雨伞丢在地上，在陈善美背后叫道：“喂，小孩，你的雨伞掉了。”　　　　善美停住了，内心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不能放弃自己的雨伞，只得回头去捡。　　　　“哈，你果然能够看到我，也能听到我说话啊！”红衣少年终于得意地笑了，这个小丫头装的还挺像，不过还不是被他给识破了。　　　　这下善美再也装不下去了。　　　　少年用他的棍子挑开善美鼓鼓囊囊的大衣衣襟，歪着头看看善美藏在大衣内袋中的扇子：“小孩，怎么你来是想偷走这把扇子的吗？”　　　　“才不是，是一位妖怪大叔让我来取了去灭火的。”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善美也不再装了，　　赶紧解释到，她可不希望这位红衣少年误会她是小偷，一点都不想。　　　　“哦？妖怪大叔，是这样的吗”红衣少年有点惊讶地瞪圆了眼睛，赶紧在自己的嘴上做出八字胡的手势问陈善美。　　　　善美点点头。　　　　“你怎么会成为他的手下？”红衣少年来兴趣了，上下打量着陈善美，显然他们俩是早就认识的。　　　　“我才不是他的手下，我只是来帮他拿扇子的，我们做了交易，我拿到了扇子，我就可以用雨伞交换他的魔法杖。”善美举了举自己手中的雨伞，以此为证。　　　　“交易吗？”红衣少年背着手，弯下腰似笑非笑地看看善美：“你怎么会和他做交易，你们签定契约了吗？”　　　　“契约吗？没有......”善美一听到还要签契约就知道和妖怪大叔的交易可能出问题了，声音已不觉犹豫起来。　　　　“啊哈，那你可就惨了，他可不是什么好妖怪，一会你出去不知道会有什么再等着你，也许门口就有很多妖怪在等着吃了你。”红衣少年立刻满脸幸灾乐祸地吓唬着善美。　　　　虽然不确定红衣少年说的是不是真话，但是善美还是害怕了，如果一会出去的时候，真有可怕的事该怎么办呢，她的小脸有点发白。　　　　红衣少衣满意地看着陈善美被吓得小脸发白，口中呐呐不成言，果然是小孩子，就是好骗，他心里已不免有些激动，看来今天真的大有希望了，脸上已收起了嘲弄的表情：“嗯，这样吧，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出去，让哥哥来保护你！”红衣少年一边说一边用力拍拍自己的胸口，听起来到是有几分真诚呢。　　　　善美仰头望着红衣少年的脸，心中已在思索：这么好看的大哥哥应该不会骗人吧，而且这个大哥哥看起来也很强大，如果他真的愿意保护我的话，那么以后我就再也不用害怕那些鬼怪了吧，我也再不会总是孤单一人了，我可以有一个这么好看的哥哥。这样想像着的未来一切好像都越想越美好，善美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见陈善美点头了，少年心中已是喜不自禁，拼命忍住已升到嘴边的笑，对着陈善美状以随意地说道“既然要和你一起出去，现在我就去换一身衣服，你先把这里的蜡烛熄灭吧。”说罢就转身向内室方向走去。　　　　善美听话地拿起桌上放着的熄蜡罩，正要盖到蜡烛上，却突然发现红衣少年并没有走出客厅，他就站在门边，侧着头看着她的手，神情中已经带有了一丝紧张感。　　　　善美一边慢慢收回了手里的熄蜡罩，一边观察少年，果然他的神情更紧张了。善美抿嘴一笑，走到红衣少年面前，望定了他。　　　　红衣少年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你怎么还不熄灭蜡烛？”　　　　“你自己去熄灭蜡烛吧。”善美笑着把熄蜡罩递给红衣少年。　　　　“你，叫你去熄灭你就去熄灭。”红衣少年语气开始有点冲了。　　　　善美却笑得更甜了，果然和她想的一样：“你自己不能熄灭蜡烛吧，必须我来熄灭对吗？”这些妖怪啊，果然都一样总是想着骗人。　　　　少年的眉角上扬，看着微笑的善美，脸色变换不定，一会想发火，一会想微笑，坚持了一会，突然抱拳俯身向陈善美施礼道：“就请你帮我把蜡烛熄灭了吧。”心里却在暗骂：这个小姑娘在和那个家伙交易的时候就那么傻，怎么到我这里却突然就变聪明了！　　　　虽然内心中这样骂着，却也不得不低头。“这五枝蜡烛其实有个名目，叫五行山，本体是一座有着五个山峰的大山，这五座山峰化做五枝蜡烛一直锁着我，已经关了我很多年了，我一直孤孤单单地在这里，你看......”少年说着，翻开衣袖，露出手上的纹身，一只脚踏在桌上，撩起裤角，果然脚上也有相同的纹身，还有脖子上的锁形纹身：“只要这蜡烛燃着，这纹身就会一直镇压着我，只有熄灭这些蜡烛，我才能出去。”这一次红衣少年说的很郑重。　　　　妖怪说他孤单一人被关在这里很多年，这立刻打动了善美，她从小就充分地懂得那种只有一个人时的孤单和无力感，她同情的看着妖怪，她只有7岁从小没有朋友都已经非常难过了，这个大哥哥，居然已经一个人在这里很多年了，那他一定更加难过。善美瞧瞧那妖怪身上的纹身，看来这妖怪所言应该不假，否则绝没有道理一直在这里和她这样一个小孩废话了。她仰头对着妖怪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来签定契约吧。”虽然这妖怪说的可怜，她也已经准备为这妖怪熄灭蜡烛了，但这一次她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做事之前先签订契约，她又从这两个妖怪身上学会了一招。　　　　少年笑了，果然是一个难缠的小孩啊，但是此时是求人办事却不得不低头啊。他把右手翻到耳朵上，做出了注意倾听的模样：“好吧，那先说说看，你有什么想要的。”　　　　“我想让你保护我，在我有需要的时候，你就出现保护我！”善美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　　　　少年灿烂一笑，把耳朵上的手放下向前平伸到陈善美面前，手掌向上：“那你可要听好了，我的名字叫齐天大圣孙悟空，以后当你有危险的时候，你只需要叫我的名字，我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看来这就是妖怪们签定契约的方法了，陈善美的大眼睛看着那伸在自己面前的手，那手似乎正在真诚地邀请着自己，再抬头看看红衣少年的眼睛，眼睛中已再也没有嬉谐之意，不仅如此他看着的她眼睛中还渐渐透出了一丝认真，看来这种约定对于妖怪而言也是很慎重的，并不能随意玩笑。　　　　善美也收起了笑脸，郑重地伸出右手，轻轻覆盖到少年的手心中：“我叫陈善美。”　　　　两只手掌终于重合到了一起，很温暖，很安心，两人现在都很专注地看着自己的手，陈善美慢慢拖回自己手掌，在红手少年的手心里立刻出现一个光芒四射的金黄色小晶球，这就是和妖怪之间签定的契约球了，两人之间的誓言就写在这个晶球里，将受到天道监管，从此谁也不能违背这誓言。　　　　陈善美和孙悟空之间的契约就这样签定成功了，她们终于还是逃不开这命运的安排。　　　　之后的很多年，当善美无数次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时，仍然记得手心中的温暖触感，她一直想着当初签定契约的时候红衣少年一定也是真诚的，他的微笑是那么温暖无邪，静静地等待着善美把手放在他的手心中，让善美觉得只需把手放在他的手上，就再也不用担心任何事情了。　　　　红衣少年孙悟空右手一握已把契约晶球收了起来，立刻指挥起陈善美：“好了，契约已经签定成功了，现在你去把蜡烛灭了吧。”　　　　善美点点头，契约已经签定成功，她觉得这一次再也不会出什么问题了。拿起熄蜡罩毫不犹豫地去熄灭蜡烛了。　　　　随着蜡烛被一一熄灭，少年手上、脚上的纹身也在一一消散，最后一枝蜡烛也熄灭时，少年脖子上的纹身也消失了。这么多年来，一直被压制着的力量再次重新回到了孙悟空的身上，突然而至的力量瞬间充斥了全身，让这少年孙悟空忍不住就大叫起来。　　　　整个木屋的墙壁都在快速消退着，这个空间的结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碎消失着。时间也在破碎消失，好像很久又好像只有一瞬间，一愣神间两人就已站在了一片草地间，陈善美回头一看，他们竟然已来到了火山脚下。　　　　孙悟空的外型也发生了改变，卷曲的半长发现在变成了短发，红衣红裤变成了华贵的皮草大衣，这些变化让少年看起来成熟了许多，俨然已经是一个青年人了。　　　　孙悟空又哪里还顾不上自己外形的改变，他只是急急忙忙地到处摸着四周的杂草和土地，心情激荡地确认着自己是不是真的出来了。他已经在五行山下整整压了五百年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日盼夜盼，没想到今天竟被这个小丫头给放了出来，一朝得见天日，欣喜之下，已是忍不住向天长笑：“哈哈哈，我终于出来了，我出来啦。”可着劲地宣泄着自己的激动之情。　　　　陈善美有点疑惑地看着又跳又叫的孙悟空，她没想到一出了牢笼，孙悟空立刻就从大哥哥变成了叔叔，不过小善美还也一样为他开心，因为在她看来，这个哥哥或是叔叔马上要成为她的家人了，家人高兴她自然也是高兴的。　　　　少年，不，现在已是青年的孙悟空终于暂时稳定了自己的激动之情，走到陈善美身边，一把握住善美的小手：“干的漂亮，陈善美，我现在要去喝一杯庆祝一下，虽然很想邀请你，不过我知道你一定会拒绝的，所以我就先告辞了。”语气急促地说完居然转身就要离开。　　　　可是他的手还被善美紧紧地拉着呢：“你要去哪里啊？从此之后，你就要留在我身边开始保护我了。你先把我送到安全的地方吧，我和外婆住在一起，你可以和我一起回家，我介绍外婆给你认识。”善美带着一丝紧张地问着孙悟空，她虽然人小可一点不傻，孙悟空现在的表现分明就是想甩了她，难道他和她不是一样都渴望着不再孤单，有一个家人吗？　　　　青年孙悟空的脸色变了，扭回身认真地看看陈善美的眼睛，用力掰开善美拉着他手臂的手，眼里的嘲笑一闪而过：“善美啊，你也是一个聪明孩子，你知道监狱里都关着什么人吗？”　　　　“坏人。”善美已经知道不好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那么关在监狱里的我，又是什么人呢？”孙悟空立刻指着自己，继续诱导着善美。　　　　“坏人？！”　　　　“聪明！正式介绍一下，我其实是一个超级大坏蛋。”孙悟空已经一脸得意地宣布着，然后给了善美一个所以你懂了吧的眼神。　　　　“坏人就可以不遵守约定了吗？！”善美不想要这样的结果，声音中已经带着哭音。又要去拉住孙悟空的手臂，这么美好的小哥哥，怎么才一出来就不认帐了呢，明明刚才那么真诚地和自己说签订契约的。　　　　青年孙悟空心里一惊，心想还好有这不懂事的小丫头提醒，否则还真要坏了事。当下点了点头：“虽然我很不满，可是这天道之下也确实是有一些规则必须要遵守，我和你的约定是你只要叫我的名字，我就要出现来保护你，可是呀，陈善美，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他俯下身靠近善美，望住善美的眼睛，等待着善美想起他名字的那一刻。　　　　善美刚想说你叫…….就是这个时刻，孙悟空立刻在善美的脑侧打了一个响指，从善美的大脑里就飞出了一个金色的记忆小晶球，随着这个晶球的飞出，善美就再也想不想对面的妖怪叫什么名字了。　　　　就见那个妖怪微笑着用两指捏住记忆晶球，吹了一口气，让这个记忆晶球向天边飞散而去，从此之后，善美将再也记不起他的名字。　　　　这可真是一个坏妖怪啊！不仅坏还没有节操，连小孩子都骗。可即使是这样的坏，他脸挂着那样的微笑，也仍然让人无法心生厌恶。　　　　妖怪又露出了那种马上要恶作剧似的笑容：“对了，还要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大概会因为放走我这个最坏的坏蛋而发生一些不好事情。”　　　　善美再也忍不住眼泪了，抽泣着问道：“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可惜这个妖怪对于孩子的眼泪并无任何怜惜之情，当时的他就是这么一个坏妖怪呀。去保护一个弱小的女孩子，整天要被这个女孩子召唤来召唤去，为求脱身他勉强答应了，可一旦脱了身，四海尽凭他去得，天下尽任他去踩，他又哪里还肯再停留在一个小孩子身边。　　　　他又探身从善美的大衣内袋里取出那把扇子，打开扇子在胸前摇了两下，裂嘴一笑道：“不用太害怕，总之，你以好要努力地活着了。”又挑了挑眉毛，无耻道：“无论何时，只要你叫出我的名字，我就会立刻赶来保护你，不过......你已经绝对无法再叫出我的名字的。还有啊！小朋友，我可不是什么妖怪。”说到里，青年已是忍不住得意一笑：“我是叮、叮、叮，哈哈哈哈，总之，再见了！”随着他得意的笑声，青年妖怪已飞到了空中，向着火山飞去，没有丝毫留恋。　　　　只独留下哭泣的小小的善美。　　　　7岁的时候，善美第一次遇到了她的妖怪，虽然再也记不起他的名字，但是与他的相遇却被深深地刻印在善美的记忆中，再也无法忘记。　　　　此时的善美还不知道，此时的相遇会给她今后的生活带去什么样的灾难，只是暂时痛苦于她失去了一个可能的哥哥或是朋友。　　　　两个人之间的纠缠就此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