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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不见蓝儿妹妹了,妹妹风采依旧。”    微蓝好容易敷衍掉自己这一桌子的不和谐,却见芊芊早已提着酒杯,拉着肖和,在一旁等候了,她一身桃红色兰花祥云绣曲裾,模样较出阁前是珠圆玉润了不少,姿态袅袅婷婷,眉间坠着条金灿灿的镶玉链子,一头的珠玉晃动,颇有争奇斗艳之感。    芊芊拿腔拿调地又说了好些话,微蓝不过微笑点头应着,心里叹了口气,心想芊芊依旧底气十五足啊,看来婚后生活过得还算不错?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纠缠,微蓝亲自给这夫妇二人斟了酒,有些违心地说:“原是自家亲戚,大可不必说两家话,一杯水酒聊表谢意。”    肖和体察微蓝举动,对她的心思明白了不少,从怀中取出一个金线红绸的小袋,“妹妹说的倒不错,只是初次见面,又在这样的场合,还请妹妹收下,”见到微蓝把小袋子往衣袖里轻轻一塞,还道谢一番,肖和笑道:“纪洛两家原就亲近,如今妹妹家的四嫂嫂正出自京都纪家,岂不锦上添花?可要恭喜妹妹了。不过,倒要告请妹妹,家中稚儿尚幼,正是嗷嗷待哺之时,本想带他过来沾沾喜气,可又恐扫了在座诸位的雅兴,可请妹妹原谅,肖某,却是要提早回京了。”    微蓝实实在在是第一次和肖和见面,不看外表,但听话语,觉得他还算和气,抬头看到他,虽称不上姿表飘逸,倒还算容光焕然,含笑回上几句,就要作罢。    芊芊见两人互动,气不打一处来,夹枪带棒地说了句:“回去倒也不忙,申哥儿那,婆母还照应得过来,…”一时间席间气氛诡异,这哪有抛下自己孩子,在外面疯玩的妇人?况且丈夫已经发了话,还是要忤逆?众小姐突然起了轻视之意,挑着眉,看了看芊芊。    “蓝儿妹妹在京都时候,就可人疼得紧,不知多少世家子弟争着要娶呢,你家哥哥们的终身大事都定了,还不知道妹妹要如何呢?”    微蓝早知芊芊不是省油的灯,本来也懒得理她,就听她又喋喋不休起来,“要说我婆婆,还是很喜欢蓝儿妹妹的,一直说要帮妹妹张罗着呢,要说纪公……”    芊芊因一直对着人前棉花一样的微蓝,一时没有收敛,却见肖和一拉她的手腕,拉得她一痛,止住了话音。    “肖夫人玩笑了,各家缘分自是天定的,哪有自己上赶着去求的呢?肖老夫人一直抬爱,蓝儿感激不尽,如今肖夫人对蓝儿也这般好,想必是得老夫人授意罢。”微蓝从容地说,脸色平淡,忽而一笑,只叫席间众人,自觉一树繁花摇曳。    旁人不知,可微蓝这句上赶着去求,却的确是在刺芊芊了,芊芊声音一尖,讨好道:“自是……自是婆母授意的。”说完有些慌张地看肖和一眼。    微蓝笑笑说:“夫人不知,去年太皇太后娘娘赐了我一把桐木琴,只是御赐之物,少不得要好好珍重着,夫人闺阁时便琴艺出众,若果真不忙着归家,不如在南郡小住,教教蓝儿,也好叫蓝儿带夫人四处走走,顺便看看夫人与我第一次见面说的彰兴台。”    微蓝向来被芊芊讽刺,除开芊芊成亲那日,此次乍然发击,倒使得芊芊一窒,蓝儿往常可没留下什么把柄在她那儿,可她自己……    当初她可是连开国皇帝的彰兴台都不知道的人,因着内心觉得上天对她不公,可没少明里暗里埋汰微蓝,这下一提琴艺,芊芊整个人脸色一白,怔怔地站了一会儿。    勉强地说:“多谢妹妹好意了,我……我家事繁忙,许久未能抚琴了。”    微蓝扫了芊芊一眼,很自然地显露出了少许同情,前头说,家中孩子有婆母照应,后头又说家事繁忙,这不是驴头不对马嘴?    微蓝偏头看肖和一眼,他却是淡定得很,面对自家媳妇的状况,和周围嘲笑的哼唧,他倒是目光平视,既没有开腔帮着芊芊说几句,转换话题让她下台。也没打发微蓝几句,他更像是若无其事地看着情况,眼眶边上留有一丝笑纹,才闪了闪,就又消失无痕。    毕竟是来祝贺的,肖和还代表着纪公刘,来给四嫂施兰溪撑场面,别人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微蓝只能维持大局。    “夫人勿扰,倒是蓝儿问得不巧,一时糊涂,倒以为还如往常一般,是闺阁嬉闹呢。”微蓝说着,扫了扫自己的身边,笑容里多了几分真诚。    “哎,这会子看来,我等是无缘讨教了,若是有缘,且等下回?”曹华年捂着嘴开朗地笑着。    郁妍儿年纪还小,听不大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交锋,嘟嘟嘴说:“妹妹对琴棋书画甚的,都没甚想头,姐姐们聊得开心,妹妹想吃口东西,都觉着不好意思了。”    话题被郁妍儿一岔开,桌上的气氛好了多,一时全是软语娇笑。    芊芊定了定神,小心地再看微蓝一眼,恭敬道:“如此不阻众位姐妹了。”行了个礼,拉着一脸淡然的肖和就走了。    婚宴就那么回事,香衣丽影,觥筹交错,正蕍今夜极为和气,身上的一团红衣,衬得他格外俊秀,他本就是一副好颜色,如今眉开眼笑,喜不自禁的,确实足以叫众人晃一晃神。不过,因着未出阁的女子不得进入洞房,所以闹洞房,是没微蓝什么事了,嫂嫂们结伴而去,微蓝只能安心指挥仆人干活,收拾场地,待到全部弄完,微蓝抬头一看,已是月挂柳梢头了,迷迷糊糊眼睛里就蒙了层纱雾,打了哈欠就被南风搀扶着回屋睡觉。    一路她们脚步轻快,也不做交谈,南风一推开微蓝的门,惊得叫出声来。    微蓝定定一瞥,她油紫的八仙五福桌上,被拾掇得干干净净,注意,这是一张原先满当当放着时令水果,糕点的桌子。当然,偷儿还好心给她留了乘物的器皿,似乎也不太过分。    微蓝叹口气就要进门,南风却快速拦在她面前,抖着压低声说:“小姐,……若是偷儿还在房里怎么办?”    蓝楠虽是赶上了独生子女的浪潮,可她的表兄姐们,家中都有好几个孩子,听闻有一年过年,阿姨刚刚将菜端上桌,准备回头去另一间房取那一锅饭,因为早前各家经济状况都一般,还就是住在平房里,所以厨房与住处是两两隔开的。    去厨房找了一圈,没找着那锅饭,连锅也不见了,一时哭笑不得,猜想怕是哪家过路的,实在肚饿,这才如此,绕了一圈,是在塘边寻到了安放的,洗得干干净净的锅,倒也是一桩奇事。    微蓝想到这儿,不禁一笑,“这地上,倒也干净,想来这偷儿,也算是个君子,桌面也清理过,器皿摆放得倒也合宜,且随他去罢。”    南风还是害怕,勉力正常地说:“小姐可别当好玩,这些亡命之徒,定是看着婚宴,咱们这边没有人,才如此胆大放肆,若他在屋里,那小姐的清誉……”    微蓝拍拍南风的肩,“那我就去会会他!”眼神里是不屑一顾,原先的擒拿手,她还记得多少?她房里左侧便是一大扇窗户,她特意在那儿放了坐榻,有了危险,一抬脚就能出来。    进门时微蓝警觉地一扫屋内,使唤南风点灯的同时,推开了房里的窗户,将它支好。    一室充满了温暖的光芒,南风还是忧心,“小姐,奴陪您等会子,一会南诗或是南丹必定要过来伺候洗漱,奴不能留您一人在屋里。”微蓝听言,眼神一阵闪烁,转头再看看桌上的器皿,眼睛一亮。    状似浑不在意地撇撇嘴,“不必了,你去唤几个家丁来守着,跑快些,我一个人,还不太担心。”    “小姐!”南风急得声音发颤,“万一……”    微蓝摆摆手,好言宽慰道:“无事,无事……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行!”南风无比地倔,硬气得不得了。忽然房梁下飞落一人,纵横对着南风的脖间一劈,她立马软软地倒在微蓝怀里。    微蓝抬头瞪来人一眼:“大人还真是不怜香惜玉,下手如此之重!”    肖和抖抖眉毛,拿走他放在桌上的那枚戒指,郑重地放在微蓝手里,“四哥说的,给你了。”    又看了眼微蓝眼下的窘态,眼神一斜,“南海郡王才是不怜香惜玉之人,已经巴巴地翻了小姐好几篇书信了。”    蕴笙进宫后,基本每月会写一封书信给微蓝,再通过京都洛家传递过来,两人互通消息,虽见不着面,也算是见字如晤,蕴笙在宫中过得尚好,让微蓝也些微放下心来。    她往常最讨厌翻她东西的人,略微歪了歪有些酸麻的肩膀,架着南风,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床榻边去。    安顿好南风后,微蓝没好气地将戒指丢给肖和,“大人不去客房守着娇妻,跑到我这儿作甚?”竟是半点不想理会公孙雪的意思。    肖和一摸下巴,哈哈大笑,“小姐既唤我一声大人,可万分没有恭敬之意啊。”    “来者是客,可两位夜闯我的屋子,难不成是来看风景的?”微蓝坐下,拿出青而润泽的茶具,老老实实斟了三杯茶,一字排开。“两位喝完便离开罢,小女只当从未见过,不然一会子,服侍的丫鬟来了,招来府丁,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先礼后兵,有意思……”有人从黑暗的角落里慢慢走出来,这人还能是谁?不就是公孙雪!微蓝在肚里大骂,正萡看在贝柒柒的面子上,明明是邀请了你,结果你谢绝了,大半夜跑到她房间撒欢,这都什么事啊?    “本郡王与肖大人并不是结伴而来的,肖大人是来给戒指的,本郡王……”公孙雪突然饱含深情地看微蓝一眼,“我想来见见你。”    微蓝陡然觉得胃里一酸,脑子里浮现出“呵呵”二字,戏本子里写的,可是才子佳人在花园里私会,一来二去生了情谊,这位也太不走寻常路了,都不花前月下个把月,就过来表白,微蓝摇摇头,只想翻白眼。    肖和一脸玩味地看着,恰如在看一场唱得极好的戏,还想不时叫好几句,和唱戏的来个互动。    微蓝自然不给面子,“郡王爷喝多了,回去歇着罢。”脸上没有半分女儿家的娇羞,这似乎让作为观众的肖和很不满意。    “我说,洛六小姐……你这样……”    话没说完,即被微蓝打断,“肖大人曾有意与洛家女儿议亲,如今既然已成了小女的堂姐夫,还请莫要在此逗留,免得引人非议!”    肖和听了听外间动静,收了自己的痞相,依旧把戒指塞到微蓝手里,“唐突了,不过这是四哥给你的,我只代为转交,若妹妹要还给他,有缘自己给他罢。”闪身就消失无踪。    微蓝回头,睨了公孙雪一眼,“郡王爷真是好伎俩,只一句话就叫我几天都倒了胃口。”    本想让公孙雪的脸黑一黑,结果他却是笑眯眯地坐下,“洛小姐家的茶好人美,怎能不叫人惦记着?”    微蓝心里念了句,驴头不对马嘴,只想快点赶走这个祸害,歪头看南风有快要醒过来的趋势,快速假模假样地福了福身,“蓝儿见过郡王爷。”    公孙雪倒是很受用的样子,伸手过来想要虚扶一把,被微蓝轻巧躲开。    “此间可不是我五哥哥的院子,郡王爷无需这般行为。小女无才无德的,寻觅夫婿尚且困难,郡王爷还是不要给小女添乱了。”    公孙雪一笑:“小姐是想叫天下女子羞愧吗?你想嫁,有的是好男儿愿意娶,比如……”他的嘴型堪堪比出一个我来。    微蓝倒是淡定地喝了口茶,看了看窗外的月亮,“月色这般好,郡王爷不去找人打发这漫漫长夜,却是来专程调戏我,也是有意思。”    床榻上的南风微微哼唧了一声,微蓝心头一跳,忧心这副局面将好让南风看见,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眉头深深嵌入皮肤之中。    哪知公孙雪做了同样的事,又给了南风一个手刀。南风没能再哼唧一声,又歪头陷入黑甜。    “你!”微蓝只觉一口恶气难出,觉得这人真是嚣张得紧,可无奈自己又不是对手,只得忍气吞声。    “小姐说得不错,长夜漫漫,不如我来读读慧嫔娘娘给你的信罢。有本王陪着,也聊胜于无罢。”公孙雪漫不经心抽出怀里藏着的信,笑得一脸邪魅,“哟,这还盖了封泥,印玺,倒不知,你们小姐妹,说得甚私房话,这么防着人呢?”    只听“撕”一声,微蓝眼前闪过一道寒光,却是公孙雪挑了匕首,划破了信件的封皮,微蓝顿时感觉隐私被窥,捏着拳头,忍着脾气说:“不过女儿家心思,郡王爷何必好奇?”    公孙雪轻笑,很有兴趣地念道:“微蓝台启,吾今以此书与汝相告,汝离数月,甚为想念,而今泪墨齐下,不能书竟,而欲搁笔……”    声音抑扬顿挫,念得极有技巧,微蓝本想说,等他没了兴致,就打发他走,结果听了这段,忧心起来,抢来书简一看,正是这个月才寄来的。    蕴笙入宫也不过一年,往常的书信都还行,这次怎么了?    微蓝想着,眉头细细地拧起来,狠狠地一咬自己的下颚骨。    “皇上正是身强力壮的大好时刻,宫中本就有颇多内宠,况且后宫从不乏美人,才貌俱全的也是比比皆是。花儿三年一开,你且劝她早早想开便是。”公孙雪油腔滑调地说着。    微蓝虽心知他说得有理,可这些话也不再想听,截断他的话,伸手又翻了翻书信,原来是有好事者,趁着春光大盛,送了几个美人给志皇,志皇虽未曾推拒,但蕴笙却看得出来,皇帝是极喜欢这份礼物的,倒也没封为宫嫔,却有缘成了近身伺候笔墨的,那些个美人,个个美艳,细腰弱柳的,还很有几分异域风情。    微蓝无奈拍拍自己的脸,这家花再香,哪有野花香?志皇这是琼浆玉液喝多了,要来几杯葡萄酒解解馋?    再往下看,好事的还有谁啊?南海郡王公孙雪!    微蓝整整衣摆懒得理他,结果公孙雪好厚的脸皮,还是亲昵地坐到微蓝身边,伸手去拿桌上放着的离他最近的那杯茶。    微蓝抬手将那杯子一抢,顷刻将茶水全都倒在地上,公孙雪没有一丝恼怒,撇嘴笑着,笑容灿烂,拍手称好,“小姐这敬皇天后土,敬得好!”    随后紧跟而上,又把最后一杯倾倒在地上,“容小王也敬一杯,聊表情谊。”    公孙雪全程做得坦坦荡荡,一步一步的,犹如砸在微蓝的脸上,她只觉得面皮儿生疼,心里嘶嘶抽气,可半点奈何不了他。    但见公孙雪一双剑眉舒展,神色难辨喜怒,嘴角还噙着几分温文的笑意,要不是他偏向欧化的脸,微蓝多半觉得他是个中原的翩翩公子,举止斯文。    一时微蓝不知如何回应,只恨自己嘴笨,说不出什么话来,却听得公孙雪又一声:“小姐要不要再倒一杯啊?这敬黄天厚土呀,如何能没有诚意?”    他说着,倒是尽兴爽朗大笑起来,如夜里乍然开放的牡丹,忽然艳丽得叫人措手不及。    可没等微蓝欣赏他的皮相,他的大笑却叫微蓝一阵警醒,把杯子往他怀里一扔,目光紧惕:“你今天是非得惹来人才好?”    “不敢不敢,小姐不数落我,惯爱收集美人吗?”公孙雪鹰眼一挑,说不出的邪魅。微蓝偷偷磨了磨牙根,她敢说吗?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指不定就扯了嗓子喊一声,不过他劈晕南风难做估计也是不想太多人知道此事?    “哎呀呀,小姐果如传闻所言,性子生冷木讷,不好接近呢。”公孙雪仿佛来了兴趣,一直如大鹅一般,在微蓝旁边聒噪得很,微蓝做蓝楠的时候,也少有对付这等的人的经验,待到把脸儿憋得通红,也不知说些什么。    不免扭捏了会,瞪了瞪公孙雪,原先打发别个的本事,是一点不剩,直直被人调侃。微蓝心中纷乱,眼看月亮对着自己眨眼,她想睡觉啊。按说这夜也奇怪,丫头们都死哪里去了?都没有人过来看看她?可又担心真来了人,看见了此情此景,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搞不好还被塞上花轿,这便是一阵烦闷,思前想后,似乎只有:哭!    微蓝咬咬唇,正要想些伤心事逗自己哭一哭,却见公孙雪拍拍她的脑袋,把南风移到了隔间的小榻上,无奈道:“实在只是过来看看你,不必强求你自己哭出来。”    微蓝顿感黔驴技穷,笑得勉强地和公孙雪摇摇手,敲了敲自己生疼的脑壳,怨念下南诗和南丹为何还未出现,就洗漱洗漱睡觉去了。    ……    “小妹……”曹华麓一双璀璨如星的眸,满是期待地盯着曹华年,脸上浮现着一抹不好意思的笑,曹华年自然对他想要知道的事,心知肚明,可却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摇摇头。    “她家……她家在南郡,哪里还有比我更合适的……”曹华麓很是困惑地再次和妹妹求证。    曹华年满不在乎地揉揉太阳穴,“倒是没问她,可还记得咱们当年同窗之谊。也不过是打听了些,我想知道的事。”    曹华麓没敢言语,只偏头执拗地看着妹妹,等待她的下文。    “哥哥还是放弃罢,阿爹同洛大人而今势同水火,你还真以为,他家能把女儿嫁给你?哥哥一向聪明,莫要再天真了。”曹华年又是满不在乎地一笑:“我瞅着她,像是和幼时一致,脾气秉性很是真实,就是那生起气来,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一下的性子,可实在不是哥哥的良配。”    一瞬间,懊悔的神情在曹华麓的脸上,展现无遗,他沉默半晌,一言不发。    曹华年冷笑道:“洛大人可是拿他这闺女待价而沽,官场里惯会见风使舵的好伎俩,一边攀着老牌世族的纪家,一边对着新晋榜首的刁嘉有意拉拢,你若是拿着他家闺女回忆甚飘渺的当年情,洛大人焉能放过你?”    曹华年侧眼窥了窥曹华麓的神色,决定再给哥哥补上一刀,“我今日原是想看看咱们家可有纪家的缘分,可笑诈出了洛微蓝对纪公刘的情分,如此哥哥还要再想?”    曹华麓不服气地站起来,“我不信!不亲自问过,我才不信!”说着径自往外走。    “逆子!”曹郡丞大力把往外冲的儿子往地上一摔,令人叉住了他,“把他锁在书房,闭门思过,绝了这心思,再放出来!”    曹华年喝了口茶,幽幽道:“爹爹又是何必呢?就叫他去问问,到时问问洛微蓝还记不记得他,可笑一块帕子,能叫哥哥记那么久。”    曹郡丞叹了三叹:“他就是从小日子过得太顺,竟无法无天起来,可怜小年你不是个男丁……”    曹华年粲然一笑,嘴角却勾出几分冰冷,“是啊,刁嘉也算不错。”    ……    南诗打了个喷嚏,她是被冻醒的,冷不防一个激灵,回神后,她四处看了眼,她和南丹倒是在小厨房里睡着了,摸了摸生疼的后颈,也想不起来打上了什么事。    慌慌忙忙摇醒了南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三步并作两步走的,跑去找了微蓝的屋子,心里念着,小姐一向和善,小姐一向和善,应当不会惩罚我。    可穿过花园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啜泣。    “不是我弹的,不是我弹的。”    “我知道,我知道,可我还是娶了你。”    南诗听到这两句,不由得抖了抖脖子,深宅大院的什么秘密没有?况且,今日婚宴可来了不少有身份的人,她不嫌自己命长,何必赶这热闹?匆匆忙忙地就跑了。    谷风院前,自家洛老爷带着小厮,自己提着灯笼,在院门前一闪而过,南诗呼了口气,风水这种东西啊,实在是轮流转,老爷其实对葵夫人,也还是喜欢的,抖抖肩膀,抬头看看月亮,跑去伺候微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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