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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守副手的尸体被发现时,吴渊他们离开桦城不久,因尸体是在桦城附近,自然报于城守。    待尸身一被确认是自己的副手,城守自然联想到交代的任务,首要嫌疑人当然就是不见踪影的蒋大了。    他立即派人往城外三岔口不同方向查找,根据时间及路途分析,蒋大是完全有可能停留在这间客栈的。    两人来到楼下。堂中已聚集了十数个人,各个都有被打扰睡眠或玩性的不满,但为首的一位长相显凶悍的中年男子说明此事“人命关天”时,要么忍而不发,要么敢怒不敢言罢了。    男子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客栈所有人,可其中却恰恰没有蒋大,男子皱紧了眉头,向后招手。    “你,带着两个人,把所有房间搜一遍,每个角落都仔细查找!”    “是——你们几个跟我来!”    眼见对方将客人的客房翻的乱七八糟,还没找到人。客栈的掌柜终于看不过眼,上前商量道。    “大人,天色不早了,大家……”    然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嚣张地打断:“怎么?你有意见?”男子环视一眼带埋怨的人群,朗声道:“掌柜的可别忘了……这间客栈地界虽处天都与桦城之间,你还开得起来,可若是城守大人一声令下,烧了你这个……”    言语间满是威胁,掌柜一下刷白了脸,不待他说完就摆手作揖道:“使不得、使不得……”    一旁的吴渊与易匪站一处,随着时间过去,吴渊发觉身侧之人面色更加沉郁,却并没有打算干扰或做些什么。    男子见自己威胁有效,颇为满意,这时从楼下下来一人回报:“大人,都找遍了,没有发现踪迹!”    “走!”男子劳碌一夜却一无所获,面色一下由晴转阴,再次扫视一堂人,视线在出众面貌的吴渊二人上停滞一下,随即带着几人就走。    吴渊刚松了一口气,就见外面火光大起。    带着一肚子怨气的客人有的正在向掌柜和小二打听刚才搜查人的身份,有的顾不上许多将要上楼休息。    离门边最近的一位客人见那伙人在门口停留好一会儿,感觉不对,不过须臾,就见客栈旁的马棚燃起大火。    火光在暗夜里颇为显眼,不用他提醒,众人就被燃起的“噼里叭啦”和马匹声吸引了注意。    众人忙回神,疾跑到客栈门口。    “快救火、快救火!烧到房子就不好了!”掌柜见火光大起,差点眼前一黑晕过去,幸好立即意识到马棚与客栈距离。    “快!若烧到居所,今夜大家可要无处安身了!”    人群中不知谁大喊一声,众人也顾不上解救自己的马了,下意识往客栈后跑。    “哪里有水?!”    “后厨有水!快,随我来!”机灵的小二公仆,连忙指挥着无头苍蝇似众人接水。    在一通忙乱中,中年男子的笑声就显得尤为刺耳:“哈哈哈哈,今夜谁都别想好过。”看着众人因自己的举动而陀螺转,似乎把今夜的不快都散了。    众人暂时压抑心中的愤怒,一心救火。好在最近刚下过雨,草棚许多地方带着潮气,火势并没蔓延到客栈的建筑体,但也把最外的墙壁熏得黑了。    男子气也舒了,领着人大摇大摆地走了。    在这些变故发生时,吴渊被易匪护在身后,阻止了她到前边救火,无法,她只得征得同意后去后厨帮忙,而他自己却不见了踪影。    所以当火熄灭之后,看不到人影,吴渊回到所订的房间时,就看见他安稳坐于桌旁,而他身边之人赫然是蒋大!    她稳住心中的惊异,走到他身边凳子上做好。    这是?吴渊以眼神询问。    “这位是弟妹吧?有礼了,敝姓蒋,方才多亏厉贤弟相助。”蒋大看出她疑惑,说着起身躬身一礼。    吴渊忙回应:“您好。”干巴巴的两个字,她既不能在易匪面前表现的听懂对方的话,又不好在蒋大面前现出不能听声的特别。    不过……厉贤弟又是谁?    “没错!这位是我夫人 ,夫人与某不同,正是天都人,此次往天都而去,就是为了看望小弟的岳丈一家,或许蒋兄也和我们夫妻二人同行,带你熟悉熟悉。”    易匪在吴渊坐下后,直接握住她的手,似乎借此缓解她的紧张,说这些话时,他的口音又带上曾对小二说的南关话,脸上带着温润如玉的笑容,哪有平日里的冷漠寡言,活脱脱一个温柔公子。    吴渊心中已像猫抓一样,诸多疑问堵在心里挠着她,却知道此时不宜问出口。    找人同行可以掩人耳目,蒋大对此没有更满意的,笑着道:“贤弟和弟妹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此次天都之行那就有劳厉贤弟了!”    “蒋大哥客气……”    ……    吴渊就看着他们,你来我往的谈笑风生。从听说过怀王易匪名声之后,包括这段日子的相处。怀王在她的心中,一直以冷漠这一类的词脱不了干系。她今天才发现,或许以后她应该还给他贴上一个影帝的标签。    等等!    对方“失声”的问题呢?    易匪送蒋大离开,回转房间就看见吴渊注视着他,充满怀疑。    他不慌不忙地坐到吴渊对面,等着对方开口。    “你的失声好了!”吴渊知道自己口气比较冲但她没有控制自己,在他与蒋大“正常”对话时,她若是还看不出来,就枉为多年使用读心术之人了。    说不清什么感觉,不仅是少了“同病相怜”的失落,甚至还有一点被欺骗与愚弄的沮丧。    “既然从冯氏那知我“失聪”,为何还要骗我你有“失声”之症?”    易匪面无表情,只是眉宇间少了面对蒋大的轻松,反而无意识拧眉,在纸上书写。    【我若是直接挑明,你会承认吗?】    吴渊语塞,当然不会。自己是因为“同病相怜”而承认自己的“失聪”,然而现在转变成自己把把柄送到对方手里,尽管对方如今对她“失聪”全部情况已经转化毫无所觉,或许前段时间完全“失聪”让她多了不安,失了戒心,需要找人倾诉,所以他一“示弱”,她也就露馅了,从来没想过会被易匪下套!问题主要还是出在自己身上,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获得解释,迁怒对方。    易匪一副了然的表情,继续问【你自己打算隐瞒到什么时候?】    吴渊神情更加低落,她一直想能隐瞒多久就瞒多久的鸵鸟心态,说不得什么时候她耳朵就好了……    【你以为单凭你一人有把握躲过监察司上下 】    即便有读心术,她也有应接不暇的时候,失聪伴随开口的风险更多。    咦?他这话的意思是愿意替她隐瞒?    对方似看出她的惊喜表情。    【我说过会帮你 自然算数】    就算对方不以“失声”为借口确认,自己的“失聪”也没把握能隐瞒多久,毕竟读心术对他的限制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既然对方保证保守秘密,她就姑且信赖交口称赞的怀王殿下吧。    易匪见对方放下心结,嘴角微勾。不枉他这些时日与她接触,总算对自己有了信心了,想他堂堂怀王何时这么费心过。    “那蒋大的事是怎么回事?厉贤弟?”隐藏身世怎么还换了姓氏?    【我在草棚救了蒋大如他所愿称兄道弟而已】    【至于厉姓乃家母之姓化名厉子堂子堂为我曾经有的号】    吴渊对前面一句解释了解,才想到对方还是为国捐躯“厉大将军”之子,可是看到他的化名,不由想笑!    这名字好像有点耳熟,不过——“厉子堂、厉子堂……噗!栗子糖?我还糖栗子呢!”哈哈哈哈,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怀王还有这么……可爱的名字。    “噗……嗯,你别……生气!”吴渊努力抑制住将要笑出的眼泪,才意识到她把心中所想说出来了,而且被笑之人就坐在她面前,还是她上司!    吴渊抬起头却见对方目不转睛看着她,目光充满……怀念?然不待她细思,再看,恍惚只是她的错觉。    “反正不是第一次被你笑了。”易匪转过头,低声呢喃。    “你说什么?”对方声音太小,没写出来,她没有听见。    易匪摇了摇头,不欲多言,只在纸上写上——【安歇】    吴渊总感觉这两字中充满了无奈。    “好。”吴渊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往床边去,谁聊易匪突然止步,身子因为惯性向前,“嘣”一声,眼见要后仰落地,转身的易匪眼明手快揽住她的腰,解救将要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尴尬。    吴渊望着突然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心有余悸,回神后,心却还不争气地“咚、咚”跳个不停,然一声充满无奈“唉”的叹气清晰入耳,把她那点“少女心”粉碎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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