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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拿你没办法!”    “……”这是嫌弃她的意思吧?    【早点休息 不要看我了】    “……”吴渊羞囧低下头,心跳得有点快,原来被他发现了。    第二天。    吴渊想着他们一路上二人将以厉子堂夫妇为名带着蒋大,易匪好似并不打算耽搁路程,因此将要早于客栈其余人起身,只觉理所应当,只是昨夜入睡得晚,她早起时还满是困意,在易匪面前强忍着出现自己呵欠连天的景象。    如今冬月,他们起身时,天还涣着黑,还有薄雾未散。下楼来,客栈也仅三两客人坐在堂中,小二他们甚至还不停打着呵欠低声谈论着昨夜的火势……    草棚火虽然万幸未殃及客栈就被扑灭了,然而马棚之中的马车、马匹未得到及时救离,不可避免受到了损坏与惊吓,让此时他们一时如何行路犯了难。    昨日一天经历的太过紧张,吴渊猜想——易匪能及时在来人眼皮底下,把在草棚中藏身却差点遭遇不幸的蒋大救出火海已属不易,哪没来得及管马匹,其他过路人的坐骑都不成程度受到火燎与惊惶,他的马匹更是不见了踪影——回都之行必定更加急迫。    但此时他们与蒋大相同时辰退了房,他却安稳坐于堂中,随后也不知他与后者说了什么,对方囫囵用过早饭就先告别他们“夫妇”,说自己有事先行一步。    易匪听闻后表情没有一点意外,但向他表达了不能同行的遗憾,又与他相约天都再见,就完全不在意了。    随后他立即就用钱财给了装扮贫苦模样赶路中年人作偿,骑走了他们在火中得以无碍行路的骡子。    吴渊原本担忧赶时间,一直努力加快自己早饭速度,见此情况,就慢了下来,而易匪还主动付了银钱给小二,叫他再弄一份吴渊所要过的零食。    当等了两个钟后,易匪接过小二送来的油纸包递给她:【还有一会儿时间才出发打发着用】    “……”    吴渊默默接过,忍不住轻打一个呵欠,既然不急着走,为何又要早起?    而且他们如今离天都骑马尚有半日路程,怎么回去?    昨夜易匪的马不在受伤之列,而是直接没了踪影,然而她看易匪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完全不担心这个问题。    “驾、驾!”官道上远远传来马蹄的“得得”声。    “有人送马来了!”易匪说了一句,眼神示意吴渊跟上他出来。    吴渊点头,顺手将零食也拿上了。    两人出了客栈,吴渊随着易匪视线也望向来势汹汹的一行人,一看对方就来着不善,不明白他怎么得出“送马”结论了,而自己又“失聪”,却连问都不行。    声响渐大,吴渊也看清了人马,竟然是昨夜一伙人,甚至人数似乎还多了!    昨夜估摸需要一路搜寻,他们一行并未骑马,吴渊听那几个堂中人说他们离去时还抢了马棚中几匹骏马,如今却又是骑马直奔而来。    近了吴渊才发现几人坐骑中恰恰有易匪那匹。    易匪神态不变,不待他们停下,只见他食指与拇指并拢,放入唇瓣。    “吁……”一声嘶鸣,马立即响应,前蹄高高扬起,就把马背上的人掀翻,哒哒跑到易匪身前。    易匪唇角微勾,赞许地摸摸马鬃。    “怀——”领首的人见此场景,恨恨瞄一眼身后惊乱的手下,扫视到客栈几人,立马改了称呼,“公子,大人欲放您回天都,却不料您竟然不识好歹还耽搁于此,还想坏大人事!可不怪我等冒犯了……来人……上!”    吴渊腰间一紧,眼前一晃,回神已坐于马前,身后易匪拉紧缰绳,立即驱马奔驰。    “给我追!不留活口。”    前方还有薄雾笼罩,清晨的风在疾驰中感受更加寒凉,吴渊不由自主更加紧密依偎易匪身前,闭上眼。    后面的人紧追不舍,幸运的是他们没有带剑弩之类的工具,但也有长鞭刀剑或暗器长距离攻击兵器。两方距离从大变小,又变大……    快了,天都城门近在眼前!    “嘿儿——嘿儿——”马叫一声,马蹄在尚存潮意的土地上嗒嗒慢了下来。    “前方是我的人!怀王您无路可退了!”此刻路上再无别人,对方也不顾忌挑明自己知晓他们身份了。    吴渊感受到气氛的变化,闻言,紧张地抓紧身后易匪。    “怎么办?”四周都是密林,完全可没有小路。    易匪不发一言,果断选择往密林急转,显然此举令前后夹击的一伙措手不及,吴渊甚至能听到他们因紧追而避闪不及,相撞到了一起,顿时人仰马翻,动静还引起城门口人的注意!    易匪在进入密林不久便抱着吴渊跳下马,随后请拍一下马背,坐骑立即机灵继续向前穿过密林而逃。    而二人借着后方未平乱的众人回神机会迅速往一侧逃离,索性林间雾气比官道上显得更加浓密,两人的穿戴也是轻便利落的,而易匪似乎对此密林很是熟悉,七转八拐,不一会儿以吴渊只能听轻微声响的耳力,已完全不能听到后方动静了。    林间的路更加崎岖难行,到处滑石残叶,冬月的植被早就落了青叶,坏了嫩芽,突出的枯枝、荆棘被前面牵她奔跑的易匪挡去大半,一不小心,还有不少刮擦着吴渊衣衫。    吴渊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更加少了许多锻炼、健身的想法,一路奔跑,她已经气喘吁吁,而易匪呼吸平稳,过程中几乎是他“提”着吴渊,才使她不至于拖后。    “阿渊,你这身子骨还当多多锻炼。”易匪见她张着嘴呼吸,凝眉思索,但这话显然他没想过被吴渊知晓,只自言自语。    “或许该订个计划。”    “……”    此时两人便是在一个山洞中,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好意”吴渊敬谢不敏。    喘过气的她正欲主动提起,顺便推脱,就见他突然往外而去。    回来时只见他用稍凹槽石块捧了一点水,径自来到吴渊坐的地方,抬起她的脚。    原来小腿上有一处竟然被刮破了,原本光洁的小腿被划了一两道血痕,奔跑时没空注意,此时吴渊才发觉伤的部分隐隐作痛。    吴渊见易匪眉宇微蹙,不由道:“破了点皮罢了,不会影响赶路的。”    这点磕磕碰碰在她前世更是司空见惯,尽管这世娇养着长大,实在不算什么。    易匪望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只低下头,看了下两人身上都被路上植被划出数道破口衣衫,屈身坐下,撕了自己两块衣角,沾了沾水,凑近,将她腿部血痕周围的泥沙小心地擦拭掉,又用一块绑住伤处,打上结。    易匪站起身,朝她伸出手,并不看她:“雾快散了,走吧。”    吴渊握住身前温暖有力的手掌,不由朝他微微一笑,心里一点再没有被人追赶的惊慌。    然他们没有朝洞外而去,而是继续在洞里转了几个弯,再走了几步。    他们停在嵌着一块膝盖高的大石的洞壁前。    没路了?    易匪松开手,就见他向前一步,环视一圈,竟然从右侧不知哪个缝隙找出一根木棍。轻轻拨动两下,石头就移了位置,露出一个半米高的洞口。    易匪随后便仍掉枯朽的木棍,呢喃一句:“幸好……”    随即转头拉过还在呆愣的吴渊,就准备从洞口钻进去。    吴渊看着黑黝黝的洞口有些迟疑,脚步顿住了。    “里面有氧……啊,有灯吗?”    易匪挑了挑眉,直接拉过她,率先从洞中穿过去。    吴渊穿过身子就完全可以半弯腰行走,似乎是幼童身量高度,还没适应突然的黑暗,就遇到一扇门,易匪推了推没开,示意吴渊退后半步,脚一踹,破开的门扬起一阵灰尘。    吴渊已经明白易匪并非漫无目的带着她了,对于一切已见怪不怪了,只是还是好奇所见的一切。    只见他们面前是一座楼宇,建造的规格和风格很是眼熟。    易匪破门举动所引起的声响显然引起前院的注意,随即便有多人的脚步声从远及近踏来。    “阿蒙、阿渊!”    停驻在他们几步远的覃岳惊喜唤道。    “你们在就好,先容我们洗簌一番!”    易匪拉着吴渊,平静对覃岳几人道,说着就在他们惊奇的目光中,越过他们。又扬声吩咐楼中的福管事,准备房间、衣物热水等物。    吴渊见到了管事,想起他是知音会上主持宣布最后结果的人,才意识到她此时就在知音阁。    等二人分别洗簌好,吴渊一齐和易匪来到知音阁一间相聚的房间内,众人早已按耐不住询问起为何从楼阁后院而来。    “吴察使发现了你们所带的蒋大异常,未免打草惊蛇,才返回了客栈,又让真正的蒋大往天都来……”    “——放了火,我趁机放了马后,露了身份。”    “这么说,阿蒙你是故意让城守察觉。”一旁的安之陵笃定的判断。    易匪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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