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我似乎想的会很多,夜晚的我似乎也特别容易伤感。 今晨醒来,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今天又是新的一天,明天还会是新的一天。 见我一大早起来,精神还特别的好,梦莹有些不解地望了我一眼,我对她微笑,她对我冷哼一声。 早知道是这种结果,果然我和她八字不合,只能默默祈求上苍她别在关键时刻给我出岔子就好了。正如我之前所说的,我觉得这孩子脑子不太好使。 古宁皓清晨又来为我梳头,梦莹识趣地走了出去,不过就在出去之前她仍不忘用眼神告诫我有关我“主子”的事。我没理她,只顾着含情脉脉地看着古宁皓了。 古宁皓边帮我梳头边告诉我七日之后我就要和他就成婚了。 他还说他娶我那天就是解雇梦莹之时。 我连忙惶恐地说,不行不行,她是我爹的人,我可不敢得罪她。 “你很怕你爹?”古宁皓问我。 “当然不怕,是我爹怕我才对.....”说到这里我突然没了声音,我可没忘记,此时“我爹”正在刑部大牢,于是这一声中断便显得有些伤感了。 “对不起,”古宁皓有些愧疚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却又不肯说出来。以前,我只以为你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这两日见了你却让我彻底改观。你并未自暴自弃,而是面对了这一切。” 我沉默着没说话,古宁皓拍了拍我的肩,我转头给了他一个勉强的笑容。 时间似乎停滞了几秒,我踌躇地说道:“梦莹......” “怎么了?”古宁皓的手一停,似乎有些在意我说的这两个字,不过他很快又恢复了神色。 “没什么,”我讪笑着说道,脸上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梦莹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是吗?”古宁皓有些不以为然。 “那件事过去了就好。”我喃喃地说,声音很轻,但是如果古宁皓会武功的话他便可以毫不费力地听到我这话。我也自信他是会武功的,虽然他有一双细致白晰的手。 “今日我带你出去可好?汉中有许多美丽的地方,不妨去走走。” 我有些犹豫,谁知道出去会发生什么事,到时候伊封瑶保护我的人又不可能近跟,发生了什么事的话万一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可就惨了。 “怎么了?兴致不好?也不要紧,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去。”古宁皓见我犹豫,便也没强求。 “不,我想去,只是,”我犹豫了一下,“要是梦莹不同意我可去不成。” “原来又是因为她,她现在反倒成了你的主子。”古宁皓有些无奈地说道。“不过玉茹你不用担心,梦莹那边我会给她交代。” 我对古宁皓甜甜地笑了一下,以显示我的感激和开心。古宁皓安慰地摸了摸我的头,那神情,像足了在摸一只小动物。 古宁皓在给我梳完头之后就让我去换出去游玩的衣服了,他自己则出去找梦莹。貌似他俩说了好一会儿话,我衣服刚穿好,梦莹便进来了。她有些古怪地看了看我,不过什么都没说。 我心里纳闷,不过古宁皓就在门外我也不好问,于是就直接出去招他了。 他看着我很快就换好了衣服很是高兴,说现在就去。 “那么快?不用准备什么东西吗?”我问。 “以往我每日都要出门,所以每天所用的东西都会让马夫清早准备好放在马上,今日我俩出去,时间不是很久,用不了准备太多,按照我平日里的规格足够了。” 我点了点头,心想既然是像散步那般那么更好,既可以有单独相处的时间又不至于过于担心安全问题。 “你先等我一下,我去和梦莹说一声。”我转身就想回房。 “不必了,我已和她说过。”古宁皓伸手拦住了我。 我疑惑地问道:“她怎么会那么听话?” 古宁皓一笑道:“我告诉她如果她再这么目中无主便请她离开周家自做打算,她虽然是你爹派来照顾你的人,但总是个下人,如此真是太放肆了。” 我不信,先不说梦莹究竟能不能被威胁到是个谜题,光是他俩在外面谈话谈了那么久就很可疑了。总不会是梦莹在和古宁皓谈解雇之后的遣散费问题吧?这事儿后来出去玩的时候我特地找机会问了古宁皓,他说他与梦莹说的居然还真跟我想的一样。我当时就震惊了,真不敢相信,梦莹这样的人竟然会拿这个作为借口来阻止我去和古宁皓私会。 不过她既然连这种面子都拉的下来,为什么前面在房间里她没有任何要提示我的迹象呢?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到后来的确给我带来了许多麻烦。 出了周宅我才意识到古宁皓打算骑马带我出去,我俩是从后门出去的,所以几乎没人看到一个俊秀的白衣男子和一个蓝衣少女共乘一骑从周宅飞驰出去。 古宁皓身手不错,当时他先扶我上马,然后自己纵身一跃,身子轻轻地落在马上,鞭起,鞭落,马儿便飞快地跑了起来。 身子缩在古宁皓的怀里,十分温暖,就像靠着一个大的毛绒靠垫。我私下里已经十分进入角色,索性把古宁皓当成了我真正的未婚夫,也就没什么忌讳。期间我偷偷用余光斜睨古宁皓,只见他嘴角一直微微上扬,挂着淡淡的微笑。 有一会儿,他似乎是发现了我在看他,不过还是装作没看见一样地问我:“看什么呢?” “看你。”我毫不掩饰地道。 “我有什么好看的?”虽然是问句,可是古宁皓嘴角的笑容却加深了。 “总之你比我好看。”我道。 “男子和女子的容貌可无法比。” “你即使穿女装也比我好看。”我诚恳地道。 古宁皓无奈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提马鞭喝了一声“驾”,马儿便加速跑了起来,跑得比之前更快了。我没留神马儿的速度,便撞进了他的怀里,他一只手趁势搂住我的腰,另一只手灵活地驾着马。我只听到他深浅均一的呼吸在我的耳边跳动,我的心跳随着马儿的速度快了起来。 自从他搂住我以后,在马背上的旅程就显得格外难熬,我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不过最后我还是选择了保持僵尸姿势坐了一路。古宁皓放我下马时,我看见他的眼里明显闪过促狭的笑意,我顿时就觉得自己是被戏弄了。 遂装作生气的样子,蹲在地上玩草不理他。 他栓好马之后也随我一起蹲下,他不说话,见我玩草,他也只是跟着模仿。我瞥了他一眼,懒得装下去,就干脆坐在柔软的草地上。古宁皓也坐下,挨在我的身边。 我环顾四周,发现除了几棵稀疏的柳树和一条小江,这个地方基本上就没什么稀奇的了。只是草格外的碧绿青翠,树儿的纸条格外得妩媚动人。这些景物我在京都也随处可见,实在没什么稀奇,于是我开始怀疑古宁皓带我出来的诚意了。 有一点十分重要,那便是四周十分空旷,几乎没有可以遮挡视线的东西,要说什么机关秘密的倒是十分合适,不过不适合杀人放火,因为目标太明显,容易暴露。 “这里一点都不好玩。”我道,埋怨地看了古宁皓一眼。 “别急着定论,”古宁皓温柔地道,“我猜你这种景色也是见惯了的,所以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但今日我带你来,自然是要你见一点特殊的东西的。” “什么特殊的东西?”我真不敢相信,这种地方还有什么特殊的。 古宁皓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只竹哨子,吹了一声。我有些愣,他是在给谁使暗号呢?这时,古宁皓扯了扯我的衣袖,示意我向横跨江面的一条小堤看去,我从他指的地方看去,发现一只小乌篷船正在向我们划近。 那小乌篷船原来是藏在桥洞下面的,怪不得刚开始时我没发现。 见有船可坐,我顿时来了兴致。有些激动地扯了扯古宁皓的袖子,古宁皓拍了拍我的肩,示意我耐心等待。 “我们是要游江吗?”我好奇地问道。 “江有什么好游的,不过都是一些水,太寂寞了。” 他这么一说让我更好奇了,是什么东西要坐船,还让人不寂寞?我疑惑地看着古宁皓,恳求他告诉我,不过他终究没告诉我,而是先要我坐船上,说要等时机到了再告诉我。我只能按捺着性子,乖乖坐到了他指定的那个位置上。 小船徐徐沿江划行,虽然载着三个人,不过却没有影响船的速度,总之我是觉得这船行得很快的。不久,我就开始有些微微地晕船。古宁皓及时地发现了我有些不对劲的面色,关心地问我怎么了。 “我晕船。”我无奈地说。 “大爷,”古宁皓问船夫,“您可知有什么方法能治晕船?” “哈哈,晕船啊,捏住鼻子就行啦!”大爷愉快地说道。 我顿时就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挫败感,捏住鼻子,这有用吗?虽然我知道晕船晕车都是由于鼻子里的半规管和前庭过敏,不过这个方法实在很诡异。 其实最令人觉得诡异的不是这个,是古宁皓啊竟然相信了。 他略有停顿地揽过了我的身子,我瞪大眼睛,虽然他是我的未婚夫,不过为什么我总觉得他那自以为是爱动手动脚的性格和伊封瑶如出一辙?然后他果断地用手捏住了我的鼻子,我连忙把嘴张开唤气。 “好点了吗?”过了一会儿,古宁皓轻声问我。 “好了。”我尴尬地说。他刚才那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套动作快得实在是令人发晕,我只能谎报病情恐怕才能让他把尊手松开。 “真的吗?”他有些不信,同时,捏着我的鼻子的手更紧了。 我伸手拉下他的手,深呼吸了一口道:“我真的好了,一点都不晕了。大爷的方法真有用!”实际上我想的是,大爷您能别再这么祸害人么。古宁皓这么一大帅哥放在我面前,成天想方设法地诱惑我,我已经在用最大的意志力克制我那冲动的灵魂了,大爷您就别玩我了。 捏着我鼻子的手是拉下来了,可是放在我肩上的那只还自觉的是很理所应当地在那儿躺着,我瞧着它在我的肩上搭得还挺舒服,于是决定让它就继续这么留着好了,我宽宏大量么。 “对不起,”古宁皓有些歉疚,“以前我并不知道有人会晕船,今日之行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我起身看了看四周,不知不觉中小船已经走了很远,四周乡村麦田的景色就近在眼前,绿的红的一片,清新自然,让我想起了两句诗:千里莺啼绿印红,水村山郭酒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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