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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现如今的师门里有着一种特别的产物,群众们称之它为师门爱。    对于师门爱没有太确切的解释,但却有着一项广为人知的表现形式,那就是——坑同门,爱得越深尤其坑得越顺手,越随意不羁。    例如追命,作为宣扬师门爱的领军人物,自入师门以来就在坑同门道路上欢快地奔跑着,坑完师兄坑师妹临了不忘把师弟也拉下水,再如冷血,一天不拆拆师兄妹几个的台就总觉得生活少了点什么……    如上所述,可以想象,这么多年来作为这两人的师妹,清安的处境是多么的水深火热,不过她却没有抱怨过,只是经常给自己洗脑道——至少我还有两个师兄是正常的。    但是,就在今天,清安发现自己再不能用这样的方式安慰自己了,因为大师兄他……也学坏了!    看着手上大师兄写给宸王的亲笔书信,内容虽仅有寥寥两行,可带给清安的打击却是无比沉重的,以至于本就重伤在身、体虚气弱的她刚才差点眼前一黑晕过去。    大师兄啊大师兄,你怎么可以把你嫡亲的、深受重伤的师妹托给一个陌生男人照顾,就算不是在托孤也麻烦走点心、慎重一点好吗,更何况这个男人确实真的很……    咦,人呢?    看着边上空荡荡的座位以及桌上仍有余温的茶水,清安这才隐约想起刚刚似乎有人跟自己说他要进宫,可是她刚刚好像完全无视了这个人说的话,甚至还完全无视了他这个人?    呃……她果然是被震惊冲昏了头脑,可是任谁得到这样的消息都不会很冷静的吧。    撇开这宸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不说,他好歹是个男人,她虽然内心是条汉子可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妹子,把一个妹子放一个陌生男人家里,这样真的好吗?    这一刻,清安仿佛预见了自己在未来的日子里,将和这后院里的女人们斗智斗勇的生活日常。这哪里是来养伤的,明明就是来办公的……等等,大师兄该不会是让自己在这里当卧底内应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一切倒还真就都解释得通了。    当晚,因有伤在身无法完成蹲墙角、翻墙、上屋顶等一系列高难度活动,但为了方便日后将展开的各项秘密调查,清安做出了打入人民群众内部的重要决定,并走出了关键性的第一步。    在喝下药后,清安一把拉住了被吩咐照看自己的嬷嬷,然后凭借着自己多年来对自家三师兄如何讨得中老年妇女欢心的耳濡目染与深入分析,一举拿下目标人物——深宫老嬷叶嬷嬷。    关于这位叶嬷嬷的来历如何,身上又带着何种传奇色彩目前暂不细说,值得细说的是清安从这位嬷嬷口中得到的惊人情报——原来一个当王爷的可以光棍得这么彻底。    没娶媳妇儿就没娶媳妇儿吧,可……可这院里上上下下除了叶嬷嬷这么个深宫老嬷外,其他一个女人都没有,这……这这……她可以怀疑点什么吗?    “王爷还真是修身养性,现在这样的男子不多了啊。”    这种条件都打光棍(搞基),难怪这几年国家的出生率都下降了,这样下去十几年以后哪来的人参军,单身男青年上哪找老婆,如此恶性循环下去国家的未来堪忧啊。    “唉……”叶嬷嬷坐在床边发出一声叹息,如同一个和蔼的长辈拉着清安的手轻拍着她的手背,接着道“说起来王爷也是个苦命人啊……”    谁家没本难念的经,自古皇室辛酸多,见惯了形形色色宅院乱斗的清安不以为然,心想大抵不过是爹不亲、娘不爱、兄弟姐妹黑心害,难道还会比这些更出彩的?    事实证明,有!    不幸的故事虽然总是相似的,但是,它们又都有各自的不幸,且均是不可相提并论、一分高下的。    这一夜,多年来奋斗在宅斗最前线的清安失眠了,因为某些听来悲伤实则烂俗与狗血齐飞的故事。    说它悲伤,因为这样的故事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足以酿成悲剧的根源,说它烂俗与狗血齐飞,是因为这是她听过情况最复杂、复杂得最狗血,狗血得最像故事的故事。    宸王果然是个有故事的男人,不仅是神秘又传奇,还烂俗又狗血……    清安双手抱膝缩在床上回味着刚从叶嬷嬷那儿听来的故事,看着透过窗纸晒进屋里的月光,听着耳畔余余未了的夏虫欢鸣,忽然萌生了到院子里散散步的念头。    夜晚,白天繁茂景盛的院落,此刻在月光的映衬下别有另一番清朗疏落的美感,空气里透着舒适的微凉,舒木花的香气淡淡的,让人倍感安宁惬意。    才走了一会儿清安便有了困意,正要回屋睡觉的她却碰上了府里前几天给她开门的那位小厮,小厮主动同她打招呼却不等她开口回应,急急就指着不远处亮着光的阁楼,笑眯眯地报上自家主子的行踪。    清安觉得纳闷,正要开口解释,只听小厮又一步抢先道“别……别谢小的,这都是小的应该做的。”    说罢,人像是脚下踩了朵筋斗云似的飞快没了踪影,留下嘴巴微张愣在原地的清安——为什么压根都不给她一个开口的机会!    感应到周公的召唤,又兀自走了一会儿的清安决定回屋睡觉,可是走着走着竟不知怎么走到了阁楼前。    清安站在阁楼前打了个哆嗦,扭头往回走,但走啊走,还是又回到了这里?然后,不信邪的她又反方向地走了一次又一次,但诡异的是每次她都还是回到阁楼这里。    邪门,真邪门!    清安搓搓胳膊,又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后,后脊背蓦地窜上一股森森的凉意。抬头望了眼还点着灯的阁楼,咬咬牙,大步流星地就往阁楼上走去。    行至二楼,阁间里飘散出的淡香让清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再往里走,一眼便将整间阁子的简洁明快的布局、从简有序的陈设收入眼底。    清安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桌前,绕到桌子一侧,凑近,盯着面前单手支着脑袋似是在闭目养神的某位王爷看了片刻,最终得出一个结论——睡觉造型都能凹得这么养眼,就这样叫醒未免太残忍了吧。    所以……她还是老老实实在一边等着吧!清安正要挪到边上找个位置坐,忽然,身周围的光线一暗,电光火石的一瞬她已被人狠狠扼住了脖子。    周遭光线的忽暗是因桌上那盏瓷烛灯意外熄灭,但屋中其他照明的灯仍是亮着的,并不影响视觉的光线让清安不得不将眼前这个这个带着十足杀意的男子的面孔看得清清楚楚。    不是初见时那个始终带着耐人寻味笑意的他,不是在街头那个为自己雨中撑伞的他,亦不是宫宴上那个冷清得仿佛与世隔绝的他,更不是几个时辰前那个十足难缠的他,眼前的这个他更像叶嬷嬷故事里的那个他……    她和他谈不上所谓的熟悉,但是眼前的这样的一个他,却让她格外的陌生。    这一瞬,周围的空气冷的像冰。    咳咳咳咳——脖子被松开的瞬间,清安重重地咳了起来,喉间弥漫着淡淡血腥味,可以见得刚刚是多么的生死一线,若是他出手时没有那片刻的迟疑,她现在已经断气了。    靠近这个男人还真是件危险的差事……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宸王的语气很淡,让人几乎辨不出这话里有着怎么样的情绪,脸上的表情同是冷冷淡淡的。    说着,他长臂一伸,拉过边上的绒毯环过眼前的人,仔仔细细地裹起来,仿佛恨不得将眼前的人裹成一只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清安一动不敢动,可看到他这个裹法,又忍不住露出一脸郁闷的表情——这是要把她打包扔出去吗?    “有伤在身就好好待着,不要到处乱跑,别把受伤不当一回事。”    打包之余不忘训斥,看着宸王这一副家长训孩子忧虑满怀的模样,清安已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心道也不知是谁在这里制造危险,害她差点翘辫子,怎么还好意思在这里一副问责的姿态,尽管他并不是故意的。    “王爷,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清安没心没肺的回应道。    “那你知道自己那天挨了多少刀吗?”    清安心虚地闭紧了嘴,虽然不知道那天确切挨了多少刀,但应该是有蛮多刀,好在她都避开了关键的地方,不然就是华佗再世估计都没辙。    “你一定要当捕快吗?”    “我没觉得当捕快哪里不好。”    一个问得认真,一个答得理所当然。    有时我们觉得不可理解的事,往往是别人眼里的理所当然,因为我们只是看在眼里,别人却放在了心里。    天蒙蒙亮的时候,清安迷迷糊糊张开了眼,睡眼惺忪的在软榻上坐起身来,她环顾四周,又看看身上盖着的一薄一厚两床毯子,想起昨晚自己竟是听着听着宸王说话迷迷糊糊睡着的。    真是没救了!清安懊恼地抓了把头发,心想自己什么时候起竟这样松懈了,一次走神不算这次竟然还睡着了,难为宸王竟然忍住没有没有把自己丢出去或者冻着,现在她真的已经完全不介意他昨晚掐脖子的事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啊!况且也真不是故意的……    掀开毯子,清安下榻来,忽然感觉颈间一凉,目光落在了风的来向,下一刻她果断的拉过一条薄毯给自己裹上——果然还是裹成一只熊比较保暖啊。    打开侧边虚掩着的门,清安来到外廊上,听见有声响,负手立在栏边的男子微微侧身,看着用毯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清安,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弯度。    “王爷,早啊!”    “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我还是比较喜欢睡床。”清安同是站到栏杆边,俯瞰着清晨薄雾笼罩下一片沉静的院邸,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解释道“王爷,昨晚实在不好意思,我是真的一听故事就容易犯困……”    “本王也是一说故事就困。”    “所以以后如果不是失眠,王爷你还是别给我说故事了。”    “好,以后不了。”    一同走出阁楼,清安跟在宸王身侧,提起十二分精神,她倒要看看从这里走回原来院子的路究竟是有多复杂。    事实证明,她昨晚可能是真的撞邪了。    “王爷,我昨晚是真的走了很久都没绕回去。”    “一般人是绕不回去,除非……特、别、聪、明。”    这……这是在说她比较笨的意思吗?哇噻,真是一个有勇气的人,竟然敢在智商这种问题上看轻六扇门破案率最高的女捕快,哼,咱们走着瞧!    清安快步追上走在前的宸王,心里暗暗打定了某个主意。    走回熟悉地带,清安老远就看见有个人站在那溪池边喂鱼,再走近些仔细一看,原来是宸王的好基友,元家公子。    同是看见清安的元宵,先是一愣,再是想起了边上还站着的另外一个大活人,顿时嘴巴张得根本合不起来——阿尘近身十寸以内竟然出现了妙龄女子,还是在他家里?    “把你的嘴给合上,别吓人。”    元宵嘴巴一捂,八卦的小眼神不住地在面前这对男女间徘徊,这么阳光明媚的早晨,这孤男寡女走在一起,男俊女俏,真的好难让人不想太多啊。    “阿尘,不给我介绍介绍吗?”元宵拿开捂嘴的手,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    宸王一脸视而不见的别过脸,问向身旁的清安“你想和这个人认识吗?”    面对直线抛来的棘手难题,清安尴尬一笑,道“我想应该没有介绍的必要吧,元公子?”    “别叫得那么见外,就叫我元宵。”没想到清安竟知晓自己的身份,元宵禁不住面上一喜,却又见自家表哥那冷森森砍向自己的目光,赶紧一拉对方胳膊,在耳边小声问道“喂,她叫你什么?”    “王爷。”    “清安姑娘,你还是叫我元公子吧,我特别不喜欢人家叫我元宵,真的!”    “元宵……”    “诶!阿尘啊,我能在你这里借宿几天吗?”    “不行。”    “我知道你府里没客房,但看在我们多年的兄弟情谊上,你就收留我吧,住哪里都可以。清安姑娘你觉得呢?”    “呃……王爷,府里没客房,那我睡的屋子是?”    “你说呢?”    呵呵,怎么才是早上就感觉智商不够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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