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爽满心不爽地嘀咕着走出办公室时,正好在门口迎面遇上齐骥。他似笑非笑地环起双臂看着她。 “苏会计,最近你在经济犯罪领域出现得有点频繁呢!” “我也不想的,这个月真是特别倒霉啊!我有一份正职两份兼职,三份差事居然有两份出了事,如果搁古代我一定会被当成灾星吧?” 说到“灾星”时,悻悻然的苏爽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马上指着齐骥的鼻子声讨他。 “你——你也算是一个扫把星。至少是长着一张乌鸦嘴,说不好的事情简直一说一个准。” 那晚齐骥送苏爽回家时,她曾经问过他自己是否与黄山案彻底撇清了关系,以后警方不会再来烦她了吧。 而他当时的回复是:“嗯,基本上你的涉案嫌疑已经被排除了,除非你又牵涉进了其他案子。” 齐骥也想起了这句话,一本正经地说:“这不能怪我吧?怪你自己运气差,遇上的上司或老板都太有犯罪潜力了!” 苏爽不得不承认自己最近的运气有点欠佳,她情不自禁地摸着下巴琢磨起来。 “是哦,这个月我简直就是流年不利。当然也不是完全不利,至少也走了一次大运。难道是好事不能占全了,一方面得意就有一方面失意?” 后面两句话苏爽虽然完全是在自言自语,但是齐骥都听见了,并且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重点所在。 “你走什么大运了?又在哪方面得意了?” 对于齐骥的问题,苏爽一脸懒得回答的表情。这时小张正好从屋里出来了,一双大眼睛骨碌碌地一转后,她当着小张的面堆出一脸假笑看着齐骥,声音故意放得格外娇嗲。 “当然是情场得意了——那晚在你表弟的PARTY上,齐大警官你不是说要追我嘛!说话算数吧?” 这个爆炸性的消息让小张的眼睛嘴巴瞬间就一起瞪圆了。他下意识地看了苏爽一眼,又看了齐骥一眼,脸上的表情精彩得无法形容。 齐骥知道苏爽这是故意叫板来了。他眉毛轻挑,应对得镇定自如。 “哦,我那只是开玩笑,不过你好像当真了。PARTY后顺便送你回家时居然主动朝我扑过来……” 苏爽火急火燎地打断他:“喂,别胡说八道,谁扑你了?我那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好摔在你身上而已。不许你歪曲事实,讨厌!” 意识到自己占不了齐骥的上风,苏爽决定不再恋战地转身就走。她才刚刚走出公司大门,齐骥就迈着两条大长腿追过来了。虽然她有心想走快点甩掉他,无奈架不住人家腿长任性,一步抵她两步,分分钟追上她无压力。 “喂,某人不是说过要让我裸奔的新闻上头版头条吗?怎么我没看到相关报道吗?” 苏爽用一脸“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的表情回答他:“算你运气好。我大人有大量,决定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虽然那晚被齐骥气得怒不可遏的时候,苏爽的确说过要让他当众裸奔之类的狠话。 但是,气头上的狠话多半在气消后就成了空话,不可能当真那么做。尤其是她勾破裙子后他主动借出风衣的行为,让她更加不可能做出以怨报德的事。她不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人了。 “是吗?难道不是因为我借了那件风衣给你穿的缘故吗?对了,我的风衣你打算什么还我?那可是我最喜欢的一件风衣。” 苏爽意外极了:“啊?我周一早上就把衣服用同城快递寄给你了,怎么你没有收到吗?” “没有啊,请问你寄的什么地址?” “天山分局经侦大队,应该没错吧?” “地址没错,名字和电话号码写对了吗?” “电话号码应该没有错,不过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到底是哪个字,就随便写了一个记者的记。” “记者的记,你觉得这个字出现在名字中的概率高吗?只有那些老字号商家才会用它取店名好吧。” “我都说了是随便写一个,没写妓-女的妓你就偷笑吧。” 齐骥哭笑不得:“慎重声明,我的名字是按图索骥的骥,知道那个字吗?” 一般来说,惯常跟数字打交道的人大都对文字都不太敏感。苏爽也不例外。不过,虽然脑子里在想着“按图索骥”是什么鬼,她脸上却是一副无比笃定的神色。 “当然知道了,你以为我是文盲吗?” 齐骥从苏爽骨碌碌乱转的眼睛里看出了她应该是不认识的,似笑非笑地勾了一下唇角。 “你不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就是啊!那你怎么不能说说我那个骥字是什么偏旁部首呢?” 齐骥抛出的问题简直是杀手锏,为了避免暴露自己“文盲”的真面目,苏爽立马掏出手机转移话题。 “等会儿,我得打个电话问一下快递那边看是怎么一回事。” 跟快递公司联系的结果让苏爽火冒三丈。 对方的答复是这个包裹在运送过程中不慎遗失,会根据相关规定予以赔偿。而这个相关规定分两种,有保价的按保价金额赔偿;未保价的最高按实付运费的五倍予以赔偿。 因为之前收寄快递从没遇上过类似事件,所以苏爽把风衣以快递形式寄出时完全没有想到保价的问题。现在衣服弄丢了,按运费的五倍赔偿最多就是赔五十块,这让她没法不气急败坏。 那晚苏爽穿上齐骥的那件风衣时,发现衣服内衬是十分眼熟的格纹图案。这种格纹图案她曾经在赵千金的一条复古驼色羊绒围巾上看到过。围巾的品牌是英国国宝级品牌Burberry,格纹就是这一品牌的经典象征。 所以,看到这种格纹后,苏爽不难猜出这件风衣一定属于Burberry出品。 赵千金那条Burberry的围巾单品据说就花了她几千大洋,齐骥这件风衣一定也便宜不了。如果是一般的警察,光凭他如此讲究的衣着估计就能着手调查是否有来历不明的灰色收入了。但既然他也是郑氏家族的一分子,穿得这么讲究就很好理解了。 此时此刻,苏爽不得不弱弱地问上齐骥一句:“呃……你那件风衣多少钱买的?” “具体不清楚,我妈在香港帮我买的,好像一万出头吧。” 如果不是脚下的瓷砖地面太硬太冷也太脏,苏爽真想倒下去晕一会儿。要是香港那边都要卖一万出头的话,在国内购买她还不得要准备上小两万啊! ——老天爷,我现在正失着业呢。银行卡上有限的积蓄无论如何经不起如此巨大的损耗啊! “那个……齐警官,如果你不着急的话,麻烦给我点时间让我找快递公司索赔行吗?” “估计你找快递公司索赔也没用,既然当初没保价,就只能按他们的规定来。” “我哪知道一个同城快递他们也能弄丢啊!如果早知道我肯定保价的!” “就算你要保价也没用,一般快递公司不接保价的单。因为费用太低,风险太高,宁愿少做一单省点事。” 苏爽真是悔青了肠子:早知道这样,当初真应该亲手归还这件大衣才是啊!现在也就不至于这么悲催了! 事已至此,苏爽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只能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 “齐警官,如果快递公司实在不肯赔,我会赔一件新风衣给你了。” “看你的脸皱得像苦瓜一样,是不是在赔偿方面有困难吧?不对呀,你可是刚中了六-合彩的壕姐,现在特有钱,连豪华跑车都是买上两辆开一辆扔一辆的,不可能会有困难吧?” 齐骥一番似笑非笑的挪揄话,让苏爽很有一种自己刨坑把自己埋了的感觉,真是有苦说不出。看着她满脸通红说不出话的窘样,他用一派贴心的口吻提出建议。 “要不这样吧,衣服不用你赔了,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就行——那晚你开的那辆套-牌玛莎拉蒂跑车到底是哪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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