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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冷冷地开口了:“又是你自己觉得好吧?你倒是挺喜欢决定别人的事情。”)    晚上下班的时候,我骑上小毛驴要走,二师兄也跟着出来说,天一,你晚上真的要去见客户啊?我说是。他说我陪你一起去吧,顺便也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哪样的金主,有着三百多平方的别墅,拽成那样了,一会儿让做一会儿不让做的。    我连忙说不用,电话里都说好了,没什么问题的。下次正式动工的时候,少不得要多来麻烦你八戒兄,到时多多帮我哈。他说那当然了,你小师妹的事就是我的事,一句话,包在我身上。    于是告别二师兄,直接奔赴我的小阁楼。路上又想到一件事,觉得应该买个礼物向业主表示谢意吧,于是又放慢了速度,大脑里迅速思考着什么样的礼物更适合。并没有什么感觉,毕竟送一个男人礼物还真的是人生第一次,之前送我爸的礼物可都是我亲手做的手工或者画的卡片,说起来也都是高中以前的幼稚行为了,这么一想,发现自己自从大学后再也没有送过老爸礼物,心中倒是泛起一点愧疚了。    特地拐到我们这里一家很有名气的礼品店,刚进门就遇见曼琳阿姨和她的女儿桑桑姐,母女俩打扮得很洋气,正在饰品柜台挑选头饰。她们也同时看到了我,大家高兴之余聊了几句,得知这两天桑桑姐要去相亲。这应该是她第七八次相亲了吧,我说桑桑姐这次祝你走运,遇到一个能入得了你法眼的男人,一定要成功啊。    她一脸娇羞地笑,看来这次这个相亲男应该错不了。因为之前她每次都是还没见面就会先说“可以想象好不到哪里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去瞄一眼吧。”但是今天她笑得很受用,我也替她开心。曼琳阿姨说,一一啊,但愿应你金嘴,你桑桑姐这次要是相亲成功了,一定会向你妈汇报。我说别,千万不要向跟我妈讲了,否者没有我的好果子吃。曼琳阿姨和桑桑姐听了笑得一脸会意。    随后她们母女结账走人。我也转了一圈,看中一个做旧的复古陶泥花罐,蟹青色,配上粗粝的瓶身表面,显得质朴怀旧。我想把这个放在二楼楼道那张照片下面的玄关桌上,感觉错不了。实在不知道该送男人什么礼物更合适,不如这个罐子吧,反正是用来装饰他的家,聊表心意了。然后又给我爸挑了个钱包,这才觉得任务圆满完成了。    夏天的夜总是来得比较晚,到家时天光还亮着,我站在门前抬头看我住的阁楼,只能看到外面的小露台,今天看这独栋独院的小楼,分外地寂静。    心里莫名心疼自己,因为觉得孤单。大哥这就算离开我了,回想这些年,同学间因为跟大哥走得特别好特别近,身边居然再也没有其他特别要好的女同学了,大学里倒是有几个说得来的女生,但是毕业后都四散离去,各奔前程了。这样一想,心里特别失落,开始有点羡慕顾芸了,她身边有曼琳阿姨、阿莱阿姨和秀芝阿姨几个闺蜜,经常定期聚会喝茶八卦,我以前嫌她们过于热闹恶俗,聚在一起不是家长里短老公孩子就是各种花边新闻小道消息,包括明星八卦,其实她们最感兴趣的还是交流怎么修理自己的男人和孩子,每次凑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起初那些年,她们一直是在各个茶室咖啡厅聚会,后来自从我们家买了这个两百多平米的叠墅后,顾芸在顶楼的空中花园又整了个茶室,从此成了她们的“革命根据地”。    顾芸跟我说,人在不同的阶段不同的环境是需要不同的朋友的,但是有一种朋友永远不会变,无论贫富贵贱,如果一直相伴过来的,那就是你终身的挚友。在她最落寞最困难的时期,是那几个阿姨在她身边,分担了她的寂寞和烦恼,给她带来快乐,一同哭一同笑,一同出谋划策,一同骂人,她们是生活中的战友,恶俗算什么?恶俗就好比是菜肴里的暗黑料理,看着碜人,偶尔会是惊喜呢。    那时对顾芸的话没放在心上,总觉得她有她的道理,我有我的看法,我喜欢安静喜欢独处,朋友中,有大哥一人足矣,顾芸总说我太小,要经历过一些事才会明白,现在这么看来,我好像有点懂了。    我进门就急匆匆地跑上二楼,连包都来不及放下,就开始拆开包装盒,把那个陶泥罐放在玄关桌上,左看看又看看,果然不错,上面的照片是一种精致的美,而我的这个罐子又是一种粗狂的美,各有风格,又互不打扰。    嗯,不错的礼物。拍拍手中的灰,我表示很满意。收拾起地上的包装,正打算去扔掉,背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音:“这是什么?”    我一回头,看到的这一幕慌得我措手不及,忙不迭地蒙上眼睛,手中的纸箱掉下来砸到脚上。    那人应该是刚从走廊那头的公卫冲淋完出来,一边在腰袢系着浴巾,半裸着上身,一身鼓鼓的腱子肉呈健康的小麦色,一头短发微卷,湿漉漉凌乱地伏在头上,几缕半掩着眼睛,一脸迷茫地看着我,楼道那头的窗子里,有夕阳的余光进来,在他周身竟然像是披了一层朦胧的光环,就算我再不喜欢男人,还是得承认,此刻这个男人真的很性感。我忍不住分开遮住眼睛的手指,偷偷对他张望。    他很淡定地看我几眼,转身回到那个房间。再出来时,一身短袖衬衣和西裤,在房间里显得特别的一本正经。我把两手背在身后,笑嘻嘻地说,没关系啦,这是你家,你可以随意点,我对男人、嗯、这个、这个,不感兴趣的。    我的意思是想说对男人和男人的身体不感兴趣,但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说得结结巴巴。    感觉他看着我的眼神特别莫名其妙,当然了,他根本就不会明白我不喜欢男人。再性感的男人我也只是当艺术品欣赏,要知道我学的专业是美术。    他走过来,打开走廊的灯,对着这个陶罐细看。我连忙解释:“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但是觉得不错,放在这里。这是送给你的礼物,作为感谢。放这里,挺好吧?”    几次接触,老觉得这人很难打交道,所以说完这话后心里居然有些忐忑,下意识地咬着一边的嘴唇悄悄偷瞄他,希望他不要让我难堪。    果然,他冷冷地开口了:“又是你自己觉得好吧?你倒是挺喜欢决定别人的事情。”    “不是、不是,请你别误会!”我连忙摆摆手解释:“我很感谢你信任我,把项目再次交给我,我只是想表达一下的我谢意,可是我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给你,你们男人喜欢什么,我不清楚,所以我,我看到这个不错,就当做我的心意了。”    “以自己的审美决定别人的喜好,这就是你一个室内设计师的本能?还是职业习惯?”他似乎对我是嗤之以鼻。我感觉自己内心有愤怒在觉醒,所以说我看不怪不待见男人嘛。哪有这种不讲道理不领情的男人。    无语了。我嘟哝了一句。默默捡起地上的纸箱,又觉得不对,回头跟他说:“抱歉,你可以不认同我个人,但是请不要亵渎我的职业,作为一个设计师,我虽然年轻,但是自认为合格。对了,晚上签合同的时候,正式会跟您确认装修风格、您的喜好(我特地在这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上次的效果图只是根据周姐的意思暂时定稿的,您当初也没有意见,我以为等我们见面时可以具体谈的,不是吗?”    “还有,陶罐如果您不喜欢,就算是我送给奶奶的吧,送给这里的礼物。”管他爱要不要,反正我的心意尽了。说完我就蹬蹬蹬地下楼扔垃圾。    等我再次进门的时候,发现他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楼下客厅沙发上看书,听到我的声音头也不抬,说:“没吃晚饭吧,外面一起去吃点。”    嗯?这是对我说的吗?我愣愣地看着他,以为听错。他合上书,淡淡地看着我说,不是也要吃晚饭吗?    “哦,突然这么客气呀?”我羞赧地笑。我说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一身的臭汗,怎么说您也是我的客户哈。很快的。不等他回答,我边说边飞快地跑上楼去。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洗去一身的汗水,换了条破洞牛仔裤和T恤,背上我的双肩背,就下楼了。和他一起出得门外,原来大门不远处的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路虎越野是他的,平时经常有车泊在那里,我都不太在意,特地看了一眼他的车牌号,还挺好记的,1618,不过就觉得:“俗!”    我心里偷偷地骂上一句。    他默默地看我一眼,坐稳后发动车子。突然又来一句:“我不是客户吗?”    “是呀。”我漫不经心地。    “我以为你是去郊外摄影。”随着发动机“轰轰”的声音,他的声音听上去也是“嗡嗡”的。    听出来了,他是在嫌弃我的着装。我说这不是休闲时间吗?您是客户没错,所以我换了一身干净的见您,以示尊重。    见他点点头不再言语,我低声嘀咕了一句:国外呆久了吧。管他有没有听见,反正两人一路无话直奔一家餐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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