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山洞里,隐约听得到滴水滴滴答答的声音。 楚惊鸿全身上下丝丝痛楚传来,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她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就跟浆糊粘住了一般,如何费力都睁不开。 然而这种时候,耳朵的灵敏度却是格外的高。 “主子,这公主一直想要跟我们作对,如今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咱们结果了她,日后也省的麻烦。” 这男子声音中带着十足的阴狠,楚惊鸿甚至听到了他手中的刀出鞘的声音。 只听另外一个男声阴沉开口:“住嘴,本王不许任何人动她,就连你都不可以。” 另外那个男子心不甘的收回了手中的刀,咬牙称是。 “你去外面守着,无论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许进来。” 随着另外那个男子的脚步声渐渐离去,楚惊鸿还未缓过神来的功夫,便能感觉到自己的衣衫被褪去,身上一片冰凉······ 这个男人,竟然敢对她做出这等下作之事。 她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只能任由旁人如此对她,这不免让楚惊鸿十分恼火。 不知道过去多久,这一场无休止的折磨终于结束。 楚惊鸿的一切感官都是那么的清晰,可是四肢还是不能动,眼睛还是睁不开。 周遭,又剩下了滴水滴滴答答落地的声音。 那个男人,做完了这样的事情,竟撒手走人,任由她自生自灭。 楚惊鸿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想要流泪却流不出。 意识渐渐变得模糊······ 当楚惊鸿再醒来的时候,却已经回到了公主府。 她起身看着玉露在跟前忙前忙后,见她醒了,玉露急忙冲到床边握紧了楚惊鸿的手,惊喜的开口道:“公主,你现下觉得如何?可还有哪不舒服?” 见楚惊鸿只是眉心拧紧,惊诧的盯着她不说话,玉露更是自责的开口:“都是奴婢没有保护好公主,才让那些刺客钻了空子。公主您宽心,皇上已经派人去追杀那些刺客了,又派了十个暗卫守在公主府外,如今这公主府,怕是连个苍蝇都飞不进来。” 楚惊鸿一怔,不顾身上的疼痛猛然起身,紧抓着玉露的手问道:“现下是什么年月,什么时辰了?” 玉露被抓的疼了,也未曾出声,只是忧心忡忡的望着她,轻声道:“今个三月十五啊,现下快到午时三刻了,公主您都开始说胡话了,奴婢去叫太医。” 楚惊鸿微一愣神,惊诧之间放开了玉露的手。 太医就在府外候着,不多时便传唤了进来。 太医轻声对着玉露叮嘱着,“没什么大碍,不过都是些皮外伤,不过公主受了惊吓,这些日子,好生将养着,不要再舞刀弄棒,也不可再骑马。” 玉露一一记下,便送太医出了门。 楚惊鸿深吸了一口气,便可闻到这殿中浓重的熏香味道。 这香还是西域进贡的,孕妇不可多闻,此前,她有孕之后,还是百里名扬亲自叮嘱不许再燃此香。 所以这香味,她三个月以来没有再闻过一次。她竟然不可思议的重活一次,而且时间也刚好回到了三个月前。 此前的记忆如碎片般一一呈现,原来百里名扬说的没有错,她这次遇刺的确遭遇到了耻辱之事。 而孩子的父亲,真的不是百里名扬。 她能清楚的记得那个男声自称是本王,在大楚,封王的屈指可数,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呢?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如果一切按照之前的轨迹发展,那么肚子里,怕是已经开始孕育一个孩子了。 百里名扬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铭心刻骨,楚惊鸿眼眶微微发热,却也暗自咬牙。 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就定然不能让百里名扬的阴谋得逞! 楚惊鸿微微收回了思绪,外面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来人一身苍蓝菱锦绸衫,虎目黝黑深邃,笑意不达眼底,朗声道:“公主无事就好,可叫我好个担心,如今平安归来,就是好事。” 是百里名扬,一个化成灰楚惊鸿都不会忘记的人。 尤记得那个时候,百里名扬也是这样一身装扮,这样违心的一番话,这般尴尬又勉强的笑意。 只可惜,那个时候,楚惊鸿从未疑过他。 百里名扬似乎也察觉到了楚惊鸿身上的戾气,他心下有些虚,便尴尬的开口问道:“怎么了?如今已经安全了,可是又害怕了?” 楚惊鸿散去满腔的恨意,同样挤出一丝笑意,垂首低声开口:“许是如此,一想到那样的情形,我便总是缓不过神来,还好有你在。” 百里名扬这才松了口气,拿起楚惊鸿的手放在他的侧脸,柔声道:“是啊,你一连昏迷数日,我心下焦急的不行,这些日子,更是衣不解带的伺候着。” 百里名扬这话一出,旁边的丫头玉湖也跟腔道:“是啊公主,驸马连续照顾了您好些天,人也消瘦了许多。” 楚惊鸿眼神微眯,这才注意到了旁边一直未出声的玉湖。 尤记得悲剧发生的前一周,玉湖便没了踪影,楚惊鸿习惯了玉湖的伺候,询问其人,后来才知道她去了驸马那里伺候,府上的丫头有牙尖嘴快的便说了玉湖和驸马的关系。 当时的楚惊鸿只顾着伤心,却也无可奈何。那个时候,皇兄的地位不稳,朝政都掌握在摄政王的手里,而百里家是世家大族,他们楚家还需要百里家的支持。 更何况,她当时有孕,没有办法伺候百里名扬,他找了其他人,就算是楚惊鸿伤心,却也只能自顾自的安慰自己,百里名扬一定不是有意跟玉湖在一起的,他一定是不小心······ 如今想来,那个时候,百里名扬怕是已经控制了整个皇城,根本不在乎她楚惊鸿是否会因为此事跟他翻脸。 而她那几日,却一直傻傻的等他回来跟她解释。 现在看来,她当时当真是蠢得可以。 楚惊鸿收敛了神情,隐下了怒意,只是冷淡的开口:“本公主病了,驸马在跟前照顾自然是情理之中,无需你多嘴。你先下去了,叫玉露进来,这里无需你伺候了。” 玉湖一愣,面色苍白如纸,僵在那里片刻儿,便委屈的应了一声,退下了。 玉湖虽不如玉露那般在楚惊鸿跟前得脸,可是这些年,楚惊鸿跟前最周到的丫头也只有玉湖一个。楚惊鸿还曾经说过,没有玉湖在跟前,她便浑身不自在。 也正因为如此,楚惊鸿对玉湖更是格外优待,允许她耍小性子,更是从未给她过冷脸。 百里名扬也是十分不解,心下更是担心楚惊鸿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刚要开口说话,便听到楚惊鸿道:“我累了,名扬,你先回去处理公事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百里名扬咽了一口唾沫,脸上阴晴不定的情绪转瞬即逝。 他柔声开口:“那你好好休息,我忙完了就过来看你。” 百里名扬走后,玉露后脚便端着药走了进来,在楚惊鸿耳边小声道:“公主,玉湖这是怎么了,出门去就蹲在台阶上哭,驸马爷还安慰她说是公主心情不好,让她不要往心里去之类的话。” 楚惊鸿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去接玉露的药碗,“驸马倒是闲的很,平日里忙着处理公务,如今竟然连我府上的丫头伤心都要去哄一哄了。” 玉露见楚惊鸿语气不对,便也皱着眉道:“说起这个玉湖,的确也是十分不懂事,这几日,驸马爷在您跟前照顾着,她也不知道避嫌,也跟在驸马身边晃来晃去的,不免让府上的下人们多想。” 楚惊鸿听见此话,便嗤了一声,“哦?还有这种事?那日后,便由你在我跟前照顾便是,至于玉湖,找个理由先打发去下院。” 玉露一惊,她向来是个粗人,不太懂得细微末节上的事情,照顾公主也不是很周到。 可是公主既然这样说,便自然有她的道理。 何况就连玉露都觉得驸马爷和玉湖之间的眼神暧·昧,只不过公主向来信任驸马也,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如今这个情形,玉露也是乐在其中。 她高兴的应了声,笑吟吟的开口:“只要公主不嫌弃奴婢笨就好,能时时陪在公主身侧,是玉露的福气。” 楚惊鸿眼眶微热,上辈子危难之时,身边唯有玉露不离不弃。 这次重新来过,她也只信玉露一人。 “能有玉露陪在身侧,也是我的福气。” 楚惊鸿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让玉露感动不已,她眼泛泪花,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煽情的话。 楚惊鸿向窗户外扫了一眼,见似乎没什么人,便凑近了玉露的耳边,小声道:“派去一波可靠的人,盯着驸马,一旦有什么异动赶紧来报。另外,你去一趟宫里,跟皇兄说,就以招亲的名义为惊情公主选婿,以皇城内的外姓王爷为主,年纪在四十岁以下有无婚配都需得参与。” 玉露不仅武艺高强,这公主府内外的暗卫以及楚惊鸿手下培养的死士和侍卫都归玉露调动。 所以这些事情交给玉露去办,她也放心。 楚惊鸿握紧了拳头,她一定要找出那一日的男人,将这大楚皇城翻个天也要找到!!! 至于百里名扬,她也不会让他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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