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诺昏昏欲睡,下一秒就要闭上了眼睛,听到浴室门响动,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我有这么可怕?”韩修承视线与茫然的眼神对上,拿着浴巾搓头发的手顿了下。 希诺瞟了眼韩修承,呼吸一滞,眼神立马转向别处。 一条白色浴巾围在腰间,遮住了让人遐想的位置,精壮的胸膛上还有水珠流动,结实有力的八块腹肌,臂膀上的纹身随着手臂肌肉的摆动,似乎像一只欲动的蛟龙。 “你想多了,我只是突然被你吵醒了,”希诺掩饰性地将额头的碎发拨到耳后。 韩修承嘴角扬起了一抹痞笑,眸子似一潭幽海,干净的寸头并没有给他减分,反而让他的五官更加硬朗英气。 “那还真是对不住了,您用不用去卧室睡?” 希诺自然听出了话里的讽刺,心中闷气堵着,低声顶了句,“不用了,这儿舒服。” 韩修承“呵”了一声,修长有力的双腿踩着人字拖进了卧室。 客厅的希诺根本看不进去电视,这才想起包里的手机,打开一看没有电了。 她一般出门不带线充,这下宥璐肯定着急了。 她看到从卧室出来的男人换上了宽大的灰色短裤,裸着上身,露出强有力的臂膀。 “喂,方便借用下你手机吗?” 韩修承直接坐在椅子上,打开桌面的医药箱,翻找着碘酒和棉签,头也没抬地说,“沙发上黑色夹克的口袋里。” “谢谢,”希诺道了声谢,立马去找手机。 “需要密码。” “4个0,”顿了几秒,“还有,我不叫喂,我的叫,韩,修,承。” 希诺愣了愣,输入密码,顺利地解开手机,回复道,“我叫希诺。” 她在阳台给好友打了个电话报了平安,进来的时候客厅里的人正在敷药。 希诺抬眼看去,男人后背宽阔线条明显的背肌,小麦色的皮肤,若隐若现的肌肉,她忙收回目光,稳下心神。 后背被钢管打得一片淤青,隐隐血丝冒出来,他用棉签往背上抹,皮肤蹭破的地方正在背部中央,总是涂不到药,够了几次没找着位置,索性不涂了。 “我来帮你吧。” 还没反应过来,他手上的棉签已经被夺走,接着背上传来手指温软的触感。 “嘶,”酒精刺激到伤口,火辣辣地疼。 “对不起,对不起,”希诺不知道轻重,侧着头抱歉地询问地说,“很疼吗?” “没事。” 希诺没有再用酒精,换成了碘伏把伤口清理了一遍。近看才发现,背上伤痕累累,不止新伤,还有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疤痕。 她竭力将目光锁在他的背上,才发现这些伤痕形状各异,深浅不一,就像被蜡笔乱涂一气的画。 希诺眨眨眼睛,眼珠不停地转着,赫然狰狞的伤痕,她拿着药瓶的手轻微颤抖,半天没有动作。 “胆子这么小,害怕了?”磁性略显疲惫的声音。 她略怔,摇摇头,想起站在他背后,他也看不见,开口,“没有,你忍忍,有点疼。” 她在药箱底层找到跌打酒,往手心倒了些,手掌反复搓热,掌心的药涂到淤青的地方,手下的皮肤倒觉得冰凉,减缓了不少手心的热度。 “嘶!” “疼?” “还好,一时不适应。” 她轻轻地按,揉,手下背阔肌肉发达,她不得不用力按摩,感觉像一堵厚实的墙。 不过一会儿她的手就酸了,抬眼甩了两下胳膊,继续。 涂跌打酒对于希诺来说并不陌生,她弟弟比她小两岁,从小精力旺盛。整天在学校打架,身上大伤小伤不断,每次都是她给弟弟涂药。 希诺的手在精壮的腰身处迟疑了会儿,复又准备用力按揉,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双手忽然被用力篡住,制止了她的动作。 她心一慌,眼里闪过戒备,抬起头对上男人透黑幽深的眸子,眼睛颤了颤,质问道,“干嘛?” 韩修承神情微动,挪开她的手,“这块不用涂了,”话语生硬,带着许久未说话的沙哑。 “喔,”希诺徒然把手抽出来,拿起纸巾擦手,转身走向沙发上坐下。 韩修承豁然站起来,拿起沙发上的黑色背心套在身上,下巴朝卧室抬了下,“那边是卧室,你今天晚上在那睡吧。” “不用了,我在沙发上躺会儿就好。” “沙发这样能睡?”韩修承盯着她眼睛,良久反问道,边走到玄关低下头换鞋。 “你要走?”希诺急忙起来,也往玄关走。 韩修承穿好鞋,拿起柜子上的钥匙,看到跟过来的女孩,开门的手顿了顿。 他垂了垂眸,看到她眸子带着明显的慌乱,似乎害怕他把她丢下,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韩修承抹了把脸,嘴巴张了张,“我下酒吧去看看,饿了冰箱里有泡面,困了就去卧室睡,放心,我今晚不在这。” “嘭”门被用力磕上,房间归于平静。 希诺站在原地下意识地咽了咽喉,轻声嘀咕了句,“什么人哪!” 希诺去洗手间用凉水洗了把脸,手上还有淡淡的跌打酒的味道。 盥洗池上摆放着一瓶男士洗面奶、黑色牙杯里放着牙膏和牙刷,旁边摆放着一个电动剃须刀。 她用手抹了两下镜子,把镜子上一层轻薄的灰擦掉,露出白暂的脸庞,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脑袋放空,眼睛逐渐泛酸。 希诺吸了吸鼻子,把洗面奶挤了点在手心,揉了揉泡沫,又放到鼻子闻闻,这才满意地冲干净。 希诺有点庆幸,卧室并不如客厅一样乱,简单地一张大床,一个衣柜。 不过最让希诺惊讶的是房间里大大的落地窗,灰色的落地窗帘随着夜风摇曳,落入眼帘是窗外星星点点的灯光,从窗户往下望去,能够看见酒吧前街整个巷子。 希诺把窗帘拉上,打开床边的落地灯,床头柜上只有一个烟灰缸,一个打火机。 淡淡的灯光照射在房间里,她把床边掉在地上的浴巾捡起来,这才脱掉外套,合衣躺在床上。 过了会儿,她又掀开被子,走到门前反锁上门,再次躺回床上。 鼻息间闻到一股淡淡的烟味,夹杂着若有似无沐浴露的味道,沉沉地睡了过去。 酒吧今天晚上早早地就散场了,工作人员这会儿正在收拾。 韩修承走出电梯,习惯性地摸口袋,这才想起出门的时候忘记拿烟了。 “怎么样了?”韩修承垂眸瞅了眼走进来的姜铭,拿起吧台上的酒瓶往嘴里灌了口。 姜铭一屁股坐在座椅上,双肘撑在腿上,颓废地埋下头,“妈的,当时警察来的时候,涛子今天带来的那帮朋友正在磕,也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货,正好抓个正着,警察全抓走了。” “我记得我给你们说过,不许沾不许碰,你们把话当耳旁风是吧!”酒瓶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应声而裂。 旁边的工作人员互相使了个颜色,默契地站在原地,一声不吭。 姜铭抬眼看到韩修承阴沉的脸色,给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连忙站起来摆手,“承哥,除了涛子,我们都记着你的话,没有碰那东西。我当时劝涛子,涛子说他在朋友弄得货,量不重,他就试试,没想到这次真出事儿了。” 韩修承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一脚踢在姜铭屁股上,“放屁!” 姜铭没有来得及躲闪,屁股硬生生地挨了一脚,配合着跳起来,揉了揉屁股,嘿嘿一笑,“承哥,今天这事儿说实话谁也不怪,就怪没事儿瞎报警的那姑娘。” “你还有理了?”韩修承瞟他一眼,被气得不怒反笑,一拳往姜铭胸口打去。 姜铭这次顺利躲开,跑到吧台里面,重新拿了一瓶酒,用开酒器打开,推到往韩修承面前嬉皮笑脸地赶紧解释,“我错了,谁都不怪,怪我,怪我,我不该放警察进来了,我就应该拦着不让进。” 韩修承笑了笑,睇了他一眼,“德行!给我根儿烟。” 姜铭递了根儿烟过去,先给韩修承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承哥,你该不会真的玩虎爷那娘们了吧!” “你个兔崽子脑袋里一天想啥呢!”韩修承瞟他一眼,没有好眼神。 “那为什么外面都在传你跟王蕊之间有一腿?虎爷今儿不是还找上门了麽,”姜铭越说越没底气,声音越来越小。 韩修承没有接话,沉默了一会儿。 微眯着眼睛,缓缓地吐出一口烟,脑海里竟然浮现出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学着他抽烟的样子,忍不住低笑出声。 “得了哥,我知道你还在等安冉姐,痴情男!”姜铭阴阳怪气地说。 听到安冉的名字,韩修承瞬间收敛了唇角的笑意,一时发怔,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手中的烟已经燃尽,一截烟灰落在桌面上,他直接碾灭,“一天尽操心,好好想想明天怎么把涛子弄出来,直接送戒毒所去,强子呢?” “警察找强子谈话去了。” 复了,又拿出一根烟抽起来。 “哥,再怎么说涛子也是一起混了这么多年的兄弟,送戒毒所去会不会不地道啊?”姜铭看他,“再说他媳妇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 韩修承冷着眼看姜铭:“你的意思我把他弄出来,继续让他吸?” 姜铭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哥,”他叫了声儿。 “嗯?” “你还继续等安冉姐吗?” 良久的沉默,姜铭缓缓地吞吐着烟雾,昏暗的酒吧里烟圈缓缓上升,被烟熏得眯起了眼睛。 韩修承说:“再看吧。” (我家承哥很痴情的,不太会表达,行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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