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早晨七点,晨光透光窗帘缝隙,光晕落在床上,床上的人不安地蹙眉,手背盖住了眼睛。 忽然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挠了挠蓬松的头发,立马翻身下床。 她在客厅扫视了一周,空无一人。 客厅乱糟糟的模样,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把窗户全部打开透气。 她直接脱掉外套,开始打扫房间。 半个小时过去。 看外面时间也不早了,桌子上没有纸笔,她也不知道对方的手机号码。 希诺等了一会儿。 白天酒吧并未营业,下楼时大门紧闭着,并没有看到人影儿。 希诺只能先赶回学校。 那天的插曲很快被希诺遗忘。 南方气候潮湿,风中夹杂着海水的微咸。 又是周五,南开大学,学校辅导员例会上,希诺玩着手机,早已听不清领导讲的是什么。 她不断地打开微信,点开谌墨的头像,在对话框里不停地输入又删除,他们已经一个周没有联系了。 希诺和谌墨大学恋爱,谌墨比她大两届,在希诺大二的时候就确立确立关系,到现在已经相恋五年了。 两人感情比较顺畅,大学刚毕业两人就订婚,现在已经过去两年了。 上个月刚跟谌墨的父母吃过饭,几人商量结婚的事情,因为意见不合,不欢而散。 她已经多次暗示谌墨自己想结婚的想法,可是他父母认为谌墨还年轻,让他先奋斗两年再结婚。 “大四自动化系导员陈培佩调到大二经济系金融学专业,大三经济系辅导员希诺调到大一艺术系博主专业,大二……” 听到自己名字,希诺才把注意力拉回来。 “希诺,你这不是刚调到大三才半学期,为什么这么快又到大一去了?”邻座的同事戳了戳希诺的胳膊。 希诺侧过头,压低声音,一本正经,“可能领导觉得我应该在基层再奋斗几年吧。” 杨琳被逗笑,“听说大一艺术系导员回家生孩子去了,别的人不好调,只好挑年轻的拉你去顶。对了,你这肚子什么时候有动静啊?” “胡说什么呢!”希诺嗔了杨琳一眼。 “对对对,我都忘记你还没结婚,还是黄花大闺女!”杨琳故作恍然大悟,复了又想起,“我记得上次你不是说你和对象快结婚了麽,最近怎么没动静了?” 希诺眼底忽闪而逝的暗默,顿了几秒才沉声说,“上周刚和伯父伯母吃了饭,专门商量这个事情,他们不太同意。” “不是吧!你俩毕业就订婚了,这都两年了该结婚了,他们还有什么不同意的?” “他爸妈说订婚我父母没来,到现在谌墨也没有去见过他们,他们不放心,他们觉得谌墨现在事业发展得很好,结婚的事情不急。” 希诺右手快速在手机上敲完最后一个字,把短信发了出去。 杨琳有点忿忿不平,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希诺,“我跟你说啊希诺,他们家这就是典型的白眼狼,当时你毕业的时候,学校保送华安集团,你们要订婚的时候,是他们说你一个女孩子做他们家媳妇,整天跟钱打交道,满世界飞来飞去不稳定,你为了和他订婚放弃这机会。” “不然你现在能在南开做一个导员嘛!现在谌墨事业发展得好,他们推辞结婚,说你父母不露面,其实到底就是借口理由,你已经耗了两年,还准备耗?” 希诺太阳穴立马涨涨的,脑袋仁疼得厉害,手机嗡嗡地震,谌墨终于回复短信晚上回来吃饭。 杨琳无奈地看着好友默不作声,“那谌墨什么态度?” 希诺眼睛定定地看着投影仪,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说再等等看。” “我给你说啊,希诺,他都27了,男人最好的年龄,而且他在公司也是个小领导,肯定有很多小丫头追他,所以你得有警觉意识,小心头上顶一片青青草原,你还不知道。” 她在底下听着杨琳絮絮叨叨,本来惆怅的心情瞬间烦躁起来,会议室闷得让人喘不过气,心口被无形的手爪挠得揪痛。 会议结束已经下午五点了。 希诺在回家之前绕到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一些菜又挑了几只大虾。 两人住的地方离希诺上班的学校很近,从学校到家坐地铁只需20分钟。 这里是G市的开发新区,位置离城中心比较远。希诺所住的大楼外观被重新粉刷过,实则应该叫学区房。 附近离得不远有高中、小学、初中,所以很多家长过来租房照顾孩子上学。 她当时刚刚毕业,新区没有现在热闹,学校也刚建好不久,附近也只有南开大学。去年中小学才陆续招生,新区才逐渐热闹起来。 希诺所住的小区,是在新区开发前就有的老房子,设施有点差,但离闹区近,房租也还可观。 年久失修的电梯又发生故障,希诺提着菜,一口气爬到八楼。 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门,弯下身子换鞋子,看到门口多出的黑色皮鞋,心底的郁闷顿时一扫而光。 她把菜放到桌子上,高兴地跑向卧室,床上熟悉的位置,躺着的人已经睡着了。 俊朗的面容,眼底一片青黑,下巴胡渣泛起,眼镜还没有来得及取下,准是又熬夜加班了。 希诺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轻轻地给谌墨取下眼镜,床上的人因被打扰不安地皱皱眉头。 看到并没有醒,她轻吁一口气。 眼光落在搭在被子外面的手臂,看到无名指上毫不起眼的银色戒指,倏地也抬起手,瞥了眼自己手上的同款戒指。 希诺抚了抚戒指,样式简单大方。她俯下身子轻轻吻了吻谌墨的嘴角。 还记得当时订婚,谌墨用他第一笔的工资就给她买了戒指,虽然现在还没有结婚,但在一起就够了。 一个小时过去,希诺已经把菜都做好了。 她感觉到腰上突然多出了一双手,整个人被轻轻拥入怀中,“好久没这么搂着你了,对不起,最近太忙了。” 希诺拿着盘子的手一顿,摇摇头自顾自地拿筷子,“我懂,你只有好好工作,我们才能结婚嘛!” 谌墨看着怀里忙活的小女人,嘴巴张了张,又把话咽了回去。 “怎么了,不想娶我啊?”没有听到应和,希诺转过身抬起头,看着这个自己爱了五年的男人,满满的都是爱意,故意嘟嘴生气。 生活的阅历已经把当时校园青涩的男孩,变成了魅力成熟的男人,银色边框眼镜更增添一丝斯文儒雅。 脸上虽然带着工作的疲惫,但眼镜背后的眼神里仍然暖暖的宠溺。 “怎么会,”谌墨眼神闪了闪,没有去看怀里女人眼神里的探究,轻啄一口香唇,“我还怕你不要我呢!” “是吗?”怀里的女人满意地弯了弯嘴脸,眼神掩饰不住的笑意,“好几次你都没回我电话,最近很忙吗?” “嗯,公司最近跟华安集团竞争一个项目,部门经常加班。对不起,希诺,我现在一门心好好工作,只有这样结婚之后才能让你不跟着我受苦,所以好多时候没有顾得上你,希望你理解我,好吗?” 她盯着谌墨认真的神情,想辩解却又忍住,牵强地扯出笑容,点点头。 希诺很想告诉他,她不在乎受苦不受苦,两个人可以一起奋斗,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夜里。 例假刚结束,希诺在浴室里磨蹭了会儿,在浴缸里泡了半个小时,专门敷了个面膜。 她充满期待地出来,可是床上的人已经熟睡了。 她轻叹一口气,打开柜子重新换了套睡衣,把身上的睡衣脱下扔进衣柜里。 希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耳边传来均匀平静的呼吸声,明明爱人就在身旁,以往给她踏实的感觉,现在她却觉得太过缥缈,怎么抓也抓不住。 恋爱同居后,两人几乎每天都在一起生活。两人虽然没有领证,却过着与夫妻无异的生活。 可能恋爱时间太长,从刚开始充满新鲜、激情的生活,渐渐归于平淡,被油盐酱醋,各自的生活填满。 希诺在家、学校两点一线,谌墨无休无止的加班。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他不在的日子,他躺在床上她反而不习惯了。 一夜无眠。 临近天亮的时候,希诺才沉沉地睡过去。 周末,生物钟自然醒的时候,床另一边早已空落落,伸手摸了摸被枕头上压过的痕迹。 周末一成不变的打扫卫生,希诺把衣篓里的衣服塞进洗衣机,从黑色裤子里掉出一叠票据,她顺手就捡起来,瞅了眼日期。 这是平日里谌墨公司报销的票据,吃饭、住宿、打车,一堆杂七杂八的票据。 可是几张酒店酒店票据却引起了她的注意,时间刚好对上他出差的日子。 他告诉自己去A市出差。 但这家酒店名字,希诺很熟悉,离谌墨公司不远,每次过去找他,都经过这家酒店。 可是谌墨公司有宿舍,平日完全不用住酒店,而且更不可能一连住好几天。 但不排除也有可能他吃饭的时候随意要几张票据报销,但希诺了解他,他骨子里不屑做这事。 所以他说谎了。 希诺强忍住第六感的爆发,一股脑把票据全塞进抽屉,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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