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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青轴香炉里点着九和香,丝丝白烟由其而出,浓郁的香味在屋中缭绕,窜进了萧若珩的鼻子里,使得她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贺峥倒了杯茶将香炉里的火灭了,打开了窗户通风。萧若恒受不得熏香这事,喜蛛还是跟她说过的。    “都说熏香高雅,身为一个郡主,你竟然受不得这种东西。倒是可惜了。”贺峥说。    “没什么可惜的,你若喜欢我到时候送你些。”说完又打了个喷嚏,这一连几个喷嚏打下来,她鼻子眼睛都红了。    “那还是算了,这种金贵的东西我可用不起。”    “价值这种东西是人赋予的,对你来说金贵,与我而言却唯恐避之不及。”说罢又打个喷嚏。    她这样子贺峥倒是不好说什么风凉话了,皱着眉头问:“你要不要去外头待会儿?待会的味道散了再进来。”    凉风穿堂而入带走了屋内浓郁的香味,萧若珩这才好受一些。    她拿丝帕擦了擦鼻子,红着眼睛说:“没事,我去里头换衣服,你在外头看着。”    贺峥问:“不需要我进去服侍?”    萧若珩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你也会服侍人?”    她哪里会服侍人,不过她今日是以萧若珩侍女的身份来的,总不好就这么看着,于是硬着头皮说:“穿衣服我还是会的。”    “你说的我也会。”萧若珩说。带上贺峥本来就是以防万一,到底是归云寨的大小姐,她倒是不敢真的让她伺候自己。    说罢,绕进了那扇门屏风后。    贺峥挠了挠头,无奈的坐下。    她刚坐下没多久,就听见屏风后的萧若珩气息不稳。    “怎么了?”贺峥问。    萧若珩没有答话,喘息声却越来越大。    贺峥快步走了进去,只见萧若珩穿着里衣半倚在屏风上。    她的肩膀上趴着一条一指粗的青色花斑蛇,此时正朝着她细长的脖子爬去。    贺峥瞧见这情形,吞了口口水,轻声说:“你别动。”    萧若珩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强行压制住嘴里的尖叫声,手脚发凉不听使唤。    花蛇就快要爬到她的脖子上了,萧若珩脸色苍白怕是要倒下去了。    “你听我说,你现在闭上眼睛,不要动。”话音未落说是迟那时快,贺峥如闪电般的将手伸向了她的脖子,迅速抓住蛇的七寸就向外甩去。    花蛇砸在了屋外的地上。    萧若珩只觉得脖子一凉,随后整个人都瘫软在了贺峥的身上。    “喂喂,你怎么样?有没有被咬到?”贺峥担忧的问。    萧若珩喘了两口气,摇了摇头。    贺峥松了口气道:“幸好不是毒蛇。”那蛇不过一指粗,头部椭圆,尾部细小。这一类蛇贺峥从小见的多了,一看就知道有毒无毒。    “没有毒?”萧若珩问。    “对啊,不过是一条普通的菜蛇。”    金陵的秋季并不是很冷,有蛇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只是这公主府的厢房每日都有人打扫,不应该会有蛇的存在。    萧若珩手脚渐渐回暖,她突然伸手抓住了贺峥的臂膀,问:“那条蛇死了,还是活着?”    贺峥不解其意,她侧身向外望去,只见那条花蛇此时正在屋内的地板上蠕动。    “活的。”贺峥说。    萧若珩垂眸深思,也不知此时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贺峥问。    “你去把那条蛇捉过来。”萧若珩心平静气地说,此时的她脸上渐渐地回起血色。    “哦。”贺峥应了她,随后跑去屋外将那花蛇捉了过来。也不知她用了什么办法,那条蛇竟然安静地呆在她的手上。    她将那条蛇递到萧若珩的面前,蛇吐着信子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    萧若珩咬了咬牙,将手臂伸了过去。    “你干什么?”贺峥猛地把手伸回来,不敢置信的问:“你脑子是坏掉了吧!”    “既然是无毒的怕什么。”萧若珩说。    “可是这是蛇啊。”    萧若珩道:“我自然是知道。一条无毒的蛇,不是想我死,而是想给我个警告。既然如此我若避开了,怎么让她安心?”    “你也说只是警告,你受了惊吓不也成事了吗?”贺峥问。    为何要拿自己来做赌注。    “不,不够。”萧若珩勾着唇,低垂的眼中突然聚起星光,煞是疯狂,“这样的结果不够严重。既然开始了不将波浪翻的更大一些,那怎么有意思呢。”    贺峥瞧着她,忽然道:“你俩还真是亲兄妹。”    萧若珩轻笑了一声,不再言语。    芸香拿着衣裳向厢房走去,她身边跟着公主的侍女,两人行至厢房门外,忽然听到屋内一声尖叫,随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芸香心中一惊快步向屋内走去,一进门一团黑色的东西就朝她面门砸来,她顺手接住,只觉得手中粘腻便顺势砸在了地上。这么仔细一瞧却是一条青色的蛇。    芸香倒吸了一口气,抬眼望去只见屋内一架百花争艳大屏风倒在了地上,屏风后萧若珩双目紧闭瘫倒在贺峥的怀中。    “大夫!去叫大夫!”芸香奔了过去,跪在了萧若珩的身边。    跟在她身边的丫头连忙应了声,跑了出去,屋外一片喧哗。    “怎么回事?郡主怎么样?”芸香颤抖着双手替萧若珩探着脉搏,抬头向贺峥看去。    起先贺峥垂着头,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离得近了芸香这才看清了她眼中的无奈。    芸香瞪着圆眼,忽而感觉袖子被扯了扯。还未说什么,就听见有人大步朝这边走来。    屋外成安大声的问:“怎么了?怎么回事?”    安阳与萧纯领着一群侍女跟在她的身后,显然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几人一进屋瞧见地上的死蛇不由大叫了起来,萧纯双腿一软,安阳直接吓晕了过去。    成安颤抖着声音大声叫:“大夫!大夫呢!”    屋内一片骚乱。    这一日终究还是出了事。    萧若珩被几个嬷嬷抬上了床,芸香红着眼睛守在她床边。    贺峥躲在芸香的身后,低着头暗自庆幸自己刚刚把萧若珩给弄晕了。不然这种情况她非得露馅不可。说罢又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逼出了几滴眼泪。    公主府里识毒的嬷嬷替萧若珩瞧了瞧伤口,又瞧了瞧那条死蛇。    “此蛇无毒。郡主是受了惊吓晕了过去,等她醒了就好。”她说了。    成安一听吊着的心这才松了下来,继而又为如何向萧寰解释而头疼。    北湖边的云来楼上,胡姬素手着琴弦,萧寰与邓充相对而坐,举杯共饮。    萧寰伸手沏了一杯酒,递与邓充。    邓充一饮而尽,长叹道:“味香甘醇,不愧是石冻春啊。”    萧寰低笑,道:“先生此行如何?”    邓充伸手缕的胡须,踌躇满志地说:“愿不负王爷所托。”    萧寰嘴角一勾,老狐狸。    忽而北风吹过,萧寰扬首向外望去,道:“起风了。”    “这金陵的风从未停过,又和谈再起。”邓充说,语中略有惆怅之意。    萧寰眉头一挑,道:“先生知我不是那个意思。”    邓充反问:“王爷又怎知我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两人相视一笑,笑言相酌。    忽而传来敲门声,陈其出门询问,继而回屋大惊失色道:“王爷,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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