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在理,但是落到了贺赖贵妃耳朵里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脸上的笑容都迟缓了许多。原想着给李妃挖个坑,倒是没想到把自己给填进去了。 萧若珩保持了那副乖巧无害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一举一动挑不出一丝错处。 就在此时原本态度冷淡的拓跋皇后忽然笑了起来,她笑声一起殿中的众人皆陪着笑了起来。 戏什么时候都能看,若是坏了皇后娘娘的心情,那就不妙了。 歌舞声乐又起,轻声细语不断,笑意绵绵,瞧上去气氛和乐,却是各怀鬼胎,谁和谁都不是一颗心。 贺赖贵妃因这笑声涨红了脸,对着萧若珩的那股子亲热劲儿也瞬时冷了下去。萧若珩原本是被她来着坐在一起,她这么一松手倒是不知道该往哪儿去了。 适时皇后身边离得最近的一个妇人朝她招了招手,那妇人容貌姿态皆是不凡,年轻时定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萧若珩上前福了一礼,却不知如何开口。 那妇人笑着说:“我是七郎的姑母,按理你也应该喊我一声姑母。” 萧若珩瞬间了然,施施然再一拜,笑意嫣然地喊了她一声姑母。 那妇人欣然应下,拉着她坐下,“多好的孩子啊,看着真叫人喜欢。与七郎真是一双金童玉女,天生一对。”说话间她抬头看了看众人,唇角勾起一切尽在不言中。 萧若珩低头浅笑,她没有抗拒长公主的亲近,心中却在想这位公主究竟是与燕帝一母同胞的永安长公主,还是独孤太后所出的华阳长公主。 据她所知华阳长公主可是被独孤太后嫁回了独孤家,她的丈夫就是独孤家当今的家主独孤绩,她的女儿就是当初被慕容则克死的第一任未婚妻。 凭着这层关系,想来应该不是她。 永安长公主也没有多喜欢这个外甥媳妇,不过是瞧着她能哄皇后一笑,便给她做脸而已。她拉着萧若珩的手不放,从手上褪下一个金镯子给她戴上,“这个就当见面礼了。” 萧若珩抬头瞧了瞧皇后的神色,含笑收下。至于她的正经婆婆,眼中看不到她,她自然也不会去自找没趣。 还刚这么安静了一会儿,那位容妃娘娘又开始了。 “我原听说南边的姑娘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最是娇弱。当时还担心公主怕是一吹就倒,毕竟......”她看了看众人眼波流转,到底是娇媚的很。 她话音不大,殿中歌舞未停,挨得近的那几个却都听得清清楚楚。李妃听到她的话,竟然失手打翻了酒杯。 谁都知道她那句“毕竟”是什么意思,视线轮番落在李妃与萧若珩身上,前一个却低头不语,后一个抬头挺胸面色如常。 容妃垂眸一笑,“毕竟咱们晋王以功勋出身,公主太过娇弱总是不够般配。如今瞧了倒是十足的一对璧人。” 萧若珩浅笑道:“昌平自幼听说北国女子多是豪迈,不拘小节,令人心生欢喜。如今瞧见了娘娘......” 她嘴角啜着笑上下打量了容妃一下,眼中闪烁意味不明,“果真是真名不虚传啊。” 容妃虽是北国女子,奈何性子矫揉造作,半点没有直爽的样子。萧若珩这么一说,倒像是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表里不一。 永安长公主拉了萧若珩的手含笑摇头。 先前取笑李妃的如今又开始笑起了容妃,红脸白脸不过都是看戏。 贺赖贵妃掩嘴一笑:“容妃妹妹怕是不知道,齐国吴王便是公主的亲兄长。公主自幼跟着吴王身边,哪里能同一般南国女子比较。” 容妃还要说话,只听见座上瘦弱的拓跋皇后开口道:“今天倒真是个好日子,往日里怎么没发觉你们这么爱说话呢。” 她话一出口,除却歌舞众人噤声。不是不爱说话,而是不敢在她面前放肆。 萧若珩看着杯中的清酒,嘴角勾起已袖掩面缓缓而尽,这个拓跋皇后,倒是和她听说的有那么一些些不一样。 就这样气氛僵硬的度过了这场宴会,待到宴会结束,李妃都没有单独与她说上一句话,想来是极为不满意她这个媳妇的。 大殿外头月朗星疏清风徐徐,萧若珩就着这广阔的天空呼出一口浊气,这才慢慢缓了过来。 月光下那个熟悉的身影渐渐向她走来,萧若珩被风这么一吹倒是脸颊泛红起了醉意。 “你喝酒了?”慕容则嗅着她身上的酒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萧若珩看着他点了点头,她今天晚上说了太多的话,现在不想说话了。 慕容则叹了口气,马车在宫门外等着,然而走出皇宫还有一段不短路程,他弯腰将她腾空抱了起来。 “睡一会儿,一会儿我们就到家了。”他说。 这个怀抱并不温暖,却让人感觉异常的踏实。她靠在他的身上,原本清醒的头脑,此时却昏昏欲睡。 月光下慕容则抱着她缓步慢行,也不知是不是月色醉人,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萧若珩竟然真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浅酌几杯不算宿醉,但清晨起来还是会有些难受。身上的衣服是王桑梓给换的,她们两个倒是愈发的熟悉了。 王桑梓:“醒酒汤已经备下了,殿下可要喝一些?” 萧若珩略微有些迷糊,这里是哪儿来着。 “这里是晋王府。”慕容则推开门进来,今天的阳光很大,透过窗纱照在她的身上,显得愈发的模糊了。 萧若珩瞬间的清醒了过来,昨夜她赖在慕容则怀里不肯下来的画面随着慕容则的出现,重新回到了她的脑海里。 脸颊突然泛起了红色,萧若珩条件反射地躲回了被子里。 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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