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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远笙心想着合该是被吓傻了,一时也不忍再为难他,无奈道:“我是想问你,你和青狐是同伙吗?”  季筠嘴唇张合着颤抖,却许久没有说话,黎远笙误以为他得寸进尺,打算蒙混过关了,抬起手又要作势往下扔,水中的人见状疯狂的点着头,黎远笙皱了皱眉,他又疯狂的摇了摇头。  黎远笙挑眉道:“你耍我呢?”  “不……他……用钱……收买的……我,我……咳咳……不认识……咳……”  “你逗我,你根本不喜欢钱。”  琴师之前虽打算仙人跳他,但他看的清楚,琴师拿着那包铜板的时候,分明不是喜欢的感觉。  不由分说,黎远笙手上一送,又将人沉了下去。  之前几个问题季筠虽有遮掩,但终归说出来的还都是实话,为何提及这个青狐,他竟要直接了当开始编谎话了?  “你听着,我也不想管你和青狐究竟是什么关系。”黎远笙伏身看着水面,继续道:“我只是想问你,下次要如何找到他,我有些事情要问他。”  水面一片死寂。  没有回应。  秦无欢在一旁看的倒抽凉气,他放下举在脸前阻挡溅起的水花的手,终于忍不住道:“差不多算了,我瞧着他快不行了,你让他缓缓再问吧,可别真把他淹死了。”  “秦兄挺会怜香惜玉嘛,他既有胆子招惹我,应当早就做好受这些的觉悟了。”黎远笙嘴上虽未答应,但心里还是动摇了,语罢便伸手去拉绳子。    “你……你你你!乌鸦嘴!”  秦无欢听得黎远笙忽然怒起,不明所以俯身去看。  哎呦,被他说中了,那琴师真的昏死了过去,还是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  黎远笙拎着绳子站在船尾。  自觉上下两难。  黎远笙心里啐道:这也太弱了,我才问了几句话就……  他全然忘记了季筠不同于他们这些风里来雨里去的练家子的事儿。  “行了吧二公子,人都被你玩儿昏过去了,你气也该消了吧。”秦无欢劝道:“就算是个神仙,也在你这遭了天劫了对吧,是时候施以援手了。”  “我施你个头啊……”黎远笙本是为自己下手没个分寸懊恼中,被秦无欢横插一道反而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  他嘴上仍出言不逊,但还是将人快速拉了上来,小心翼翼搬进船舱。  黎远笙恼道:“你别站在那看热闹了,他是不是喝水喝多了?”  秦无欢小声嘟囔:“他喝了多少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别干站着过来搭把手!”黎远笙将季筠的身子箍在怀里,他虽在水中泡了许久,但摸着却并不凉。黎远笙一向惧寒,此时竟也没有太过抵触,两人胡乱拍他的后背,季筠咳出了几口水后,黎远笙凭着二人肌肤相触的地方清楚的感受到怀中的人胸膛有了起伏,但呼吸中总有种受制的感觉。  该死。  黎远笙方才想起,这身衣服本就很紧,如今又浸了水,此刻穿着他的人定如缚在蚕蛹中般难受。  他对秦无欢道:“先别拍了,你帮我把他衣服弄开。”  他将怀中人转过去,靠在自己臂弯中,秦无欢三两下除去他紧贴在身上的上衣,又按着他的胸口,促他吐出几口水,果然气色好了许多。    黎远笙长出了一口气,正欲将人放在地上,却见他双眉紧蹙,又是一阵呛咳中一道血迹沿着嘴角滑了下来。  黎远笙的身子不由打了个寒颤,一手下意识去抹他唇边的血,肌肤入手一片滚烫,他顺着脸摸上他的额头,果不其然,热的烫手。另一手慌忙间去探季筠的脉象,他此时方才发觉,这个人不止是这一身的外伤,内伤亦是不轻。  他尝试运起魂力将手附在那人胸口去散怀中人体内郁结的血气。    他的脑海中季筠一直是笑嘻嘻的,即使这次见面他身上带着伤,他大多时候还是尽力保持着那副笑嘻嘻的样子。因着他与季筠有过节,他对季筠真实情况的理解一直止于表象,这才导致他对季筠出手失了分寸,但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季筠的伪装,让他对于这个人的真实情况的估量,出现了较大的偏差。  这一刻,黎远笙有些侥幸那个人未对自己起过杀心。    此时季筠已幽幽转醒,只是被此时天翻地覆的变化搞得很是疑惑,半昏半醒间大气不敢出,他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又看了看将他按在怀里,并将手放在他胸口的黎远笙,心里咯噔了一下。  黎远笙陷入沉思后一改之前的张扬跋扈,神情比之昏迷前严肃了不是一星半点,这种完全陌生的气息让方刚醒来的季筠极其不习惯,更准确来说,是很慌。  黎远笙感受到怀中人的异动,抬起头时恰恰对上了他的目光,回避不及间,他听见黎远笙低声问道:“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季筠一头雾水,并不知道黎远笙所指为何。  黎远笙未再发话,似是想起了什么,自怀中取了一粒药丸,递到季筠唇边。    季筠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竟不知哪里开了窍,如梦方醒。  他带着十分的怒气一个耳光砸在黎远笙脸上,趁着黎远笙圆睁着眼发愣,奋力挣开他的禁锢,手脚并用爬到了船舱的角落里。  ???  荒唐!  黎远笙被气得笑了,他拍拍后襟的尘土,站起身,低头看着季筠,步步逼近。  此时季筠正半跪着缩在角落里,见他走过来,忙将刚才挣开时从他身上顺来的匕首抵在了脖颈上。  “你休想给我吃那种东西。”他梗着脖子,惊魂未定的脸上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他脸上的惧色比之浸在水中时更甚,可黎远笙在他眸中看到的,分明更多是憎恶。    这又是哪一出?  黎远笙有那么一瞬怀疑自己做了什么逼良为娼的勾当,他停在季筠面前,挡住了撒在季筠身上的唯一一道光,伏身笑问道:“你觉得,我给你吃的是哪种东西?”  他摊开手在掌心里晃着那颗药丸,歪着头观察季筠的反映。  “你执意逼我,我不介意再仙人跳你一次。”季筠手中的匕首此时已调转过来,正对着黎远笙。  “哦?”黎远笙身形一闪,整个人半蹲着错身附在季筠的肩头,掌中的药丸已扣入季筠嘴中。  “唔!”  黎远笙按在季筠嘴上的手并未移开,他将季筠的脸扳过来几分,贴在他耳边吹了口气,用只有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低声说了些什么。  “你!”季筠执着匕首的手高举便要朝黎远笙要害刺去,黎远笙抬手击中他关节处,从他掌中夺出匕首,另一只手一把扣住季筠的肩头,朝右侧猛然使力,带着他翻滚了出去。    铛铛铛……    二人方才所处的位置,正插着五六柄暗器。    黎远笙将季筠护在身下,朝着暗器射出的方向喝道:“不知是哪家的朋友,可否现身一见?”  几道黑影从船舱的另一边飘过,又是一阵暗器朝船舱中三人袭来,黎远笙为了兼顾季筠,一时无法更换姿势,便自腰间抽出一张铸符,结成盾阵护在身后。另一边秦无欢已抽了佩剑打落周身暗器,朝船舱外追去。    季筠挪了挪身子,自船板上拔下一枚暗器,朝着光端详道:“是苏家的人。”  黎远笙将信将疑,接过他手中的暗器,正反颠倒了几番,并未看出什么门道。    “信不信随你,苏家门客身法诡谲,你那朋友撑不了太久。”方才一番折腾,加之季筠已感觉到了那颗药起的是舒缓的作用,他对黎远笙的芥蒂打消了大半。撑起身,他推了推护在身前的黎远笙示意他离开。  “你我现下里也是盟友了,我自然信你。”黎远笙起身,解下外袍披在他身上,又将一把短刀塞到季筠手中,道:“既然他们不是冲你来的,我去会会他们,你自保即可。”    黎远笙将袖刃扣入掌心,朝舱外奔去,此时,秦无欢正与几人缠斗,打的火热。秦无欢的剑飒飒成网,将周身护得密不透风,亦守亦攻,而对方的来人身形如鬼魅,烟生影动,秦无欢连刺数剑,无一剑命中。来者缠斗间看见了刚刚走出船舱的黎远笙,纷纷调转战局,朝黎远笙袭来。    忽逢局势生变,黎远笙横刃在手,一早便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他方才观察过一番,故而弃守为攻,不待黑影出击,凭着自己步法之快迎着黑影凝结的方向挥刃便砍,竟一时反客为主,压制住了来者的攻势。  黑影连连败退,匆忙改变了阵法。  “当心,后面!”秦无欢站在一侧发觉战况有变,忙挥剑入局,抵在黎远笙身后。  此时有黑影窜入船舱中喊道:“人在这边!”  黑影们脱开战局,纷纷朝船舱内聚去。    黎远笙暗叫不妙。  季筠!  他抽身向船舱掠去,此时季筠已被黑影团团围住,一时顾不得太多,他一手拈符,遁字诀身形一闪,下一刻他已站在包围中,执刃将季筠护在身后。  季筠此时已从地上站了起来,身如苍松,他虚掩着外袍,一改之前半死不活的模样,反倒有了几分浑然天成的慵懒贵气。  他脸上笑意全然收起,冷静自若中带着无言的威压,一手负于身后,另一只手横刀护在胸前,肃然道:“不必打了,阁下所为何事,不如说个清楚。”    “黎公子果然好气魄!”一个身着黑衣戴着斗笠的人,自黑影中步出,双手抱拳笑道:“苏氏二十五代掌阙使奉苏氏门主之命,恭请黎氏归麟刀主奉刀还朝,共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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