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们再怎么问我,我也不知道社长去哪了啊!”一个男生哭丧着脸,手持着手机贴在耳边,焦急听了半天也没有应答,“社长也不接电话,我是真的不知道社长干嘛去了。” 林双眨眨眼扯住詹士德校服外套袖子,掂起脚贴近他耳道:“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不然就这样吧,我们自己在学校里找。” 看着詹士德半天冷着眼眸没动,不知道听进去自己的话没,林双也拿不定主意,只得冲着超自然灵异社的一个社员微笑,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这样赔罪了那男生不会太过介意他们了吧。 半晌詹士德才嗯了声,似乎想清楚了,握着林双的手将她带离超自然灵异社。 詹士德的步伐有些快,林双被抓着手只能小跑跟上,在风中她忍不住抱怨,“走那么快做什么?” “你腿长得短也要怪我?”詹士德反唇相讥,脸色倒是缓和了些,走路也体贴地慢了下来,最后在无人的树下停住。 一月的下午,太阳穿透冷空气撒下点点光辉,林双深呼吸口气让大脑保持清醒,捏了捏詹士德手心没忘记提醒他松手,她做不出来太激烈的动作,只能用这种方式小小抗议下。虽然手牵手的感觉非常温暖,但是无端生出一丝尴尬。 “看起来是黄心怡现在躲了起来,但是我不信,她肯定在偷偷谋划着什么,准备搞个大新闻,绝不会就此罢休。”詹士德自然地松手,低头逆着光眼神灼灼道。 林双点点头,“不如兵分两路?一个人找,一个人守在超自然灵异社的社团活动室。对了,他们几个呢?” 詹士德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 如林双所建议,詹士德漫步在校园里搜寻着黄心怡踪迹,他只是在暗地观察,没有到处大喊大叫,那样打草惊蛇更为不妥。之前他逼问那个超自然灵异社的社员已经有些冲动了,接下来不能陷入更被动的局面。 林双蹲在超自然灵异社的社团活动室,藏在阴暗角落里,也不需要害怕门被锁了出不去,最后詹士德一定会回来找她汇合的。 事情倒真的像那男生所说,黄心怡根本就没有回来过一次,林双感觉蹲了好久,活动室也只有自己一个人。 天色渐渐变昏暗,林双偷溜着出去吃了晚饭,回来时已经是黑夜,里面还是空无一人,昏黄的老旧灯泡工作着在发亮。林双心里一紧,有人开灯过,会是黄心怡回来过吗?她不敢再大意,在活动室附近寸步不离。 走廊传来脚步声,听声音还是混杂的,林双揣测应该是两人及以上走过来,偷偷探头看会是谁。 站在门口的竟然不是黄心怡,而是詹士德和那个满脸惊慌的社员。 詹士德冷冷盯着这个男生,手虽然插在裤子口袋里,却随时准备出击扣拿如果有异动的人。 那男生脸色变了又变,嗫嚅许久看起来攒足勇气道:“你、我、我也有名字的,你可以不总是喂吗?” 林双纳闷看着生奇,詹士德对人一贯都是这样,但不知道为什么那男生格外害怕一样,浑身瑟瑟发抖,让人想欺负一下。 詹士德冷淡点头答应了。 那男生眼睛一亮,颤颤巍巍道:“我叫陈铭颖,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见黄社长的话,那你等等我,我正准备在活动室拿点东西给黄社长。” 林双蹙眉不知道陈铭颖怎么突然改了口风,从不知道黄心怡去哪了变成主动告知自己名字,难道是被喊名字会有一种被尊重的感觉,所以他高兴之余就透露了这个他不知道不该说的情报? 陈铭颖进去了活动室,到处翻找着。詹士德没进去,拨弄着手中糖果直筒沉吟,但也没想明白什么就看到林双冒出来,掀了掀眼皮没做声。 陈铭颖拿着沉重的相机走了出来,额头带着薄汗晶晶亮,看见门口突然多了一个女生有些讶异,但也没多嘴问什么,更让林双觉得奇怪。这个陈铭颖是什么性格?内向?自闭?他都不会好奇不明白的事情吗? 沉闷气氛之中,詹士德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如同利剑:“这么贵重的单反,可以随便拿的吗?” 这是什么意思?林双心里咯噔一下。 陈铭颖似乎也陷入迷惑不知当讲不当讲,他脖上挂着一根粗黑的NIKON带子还嫌不够,用双手捧着那单反,引着后面两人往林子里走,绕着教学楼、旧大楼、寝室,上下楼梯,兜兜转转许久才回答:“啊?当然不可以随便拿啊,这么贵碰坏了肯定会被打的,不是,我的意思是说轻易不会拿出来的,这是黄社长的指示所以我才带出来,要是摔坏了我也不敢想……” 林双脚步顿了顿,她站在陈铭颖下面,三层台阶的差距足以让陈铭颖高她好几个头,林双抬头只能望见背影,和那宽大男式校服衣袖下努力遮掩的手腕偏上的淤痕。 恐怕这就是天使老师的菁英计划下,黑白名单对立造成的欺凌…… 詹士德跟着又上了一层台阶,林双觉得自己跟着陈铭颖去找黄心怡,脚都快走断了,一直上上下下没个尽头的,陈铭颖到底怎么带路的。 听见林双呼吸节奏都变了,詹士德停下了脚步重重砸地,陈铭颖捧着单反站在楼梯上惊讶回头一脸不解,“怎么了?你们不是要跟我一起去找黄社长吗?” “不必了,我想黄心怡已经知道我们了,是你告诉她的对不对?所以她找了个借口,让你带着东西去找她,装作不经意地给我们带路,实际上的目的是为了——拖延时间。让我猜猜,她现在就在超自然灵异社的活动室?” 陈铭颖的脸变得煞白,嘴唇微张挣扎半天吐不出词。 詹士德笃定抬头,看他这副模样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听她的话,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她现在在做一件错的事情,所以我不希望你帮她接着错下去,阻止她好吗?” 林双咬唇想告诉詹士德不是这样的,陈铭颖没有喜欢黄心怡而心甘情愿帮助他,真正的答案陈铭颖早就说出来了,如果不帮黄心怡就可能被其他的社员殴打,但是为了维护陈铭颖的自尊,林双觉得自己不能说。 她只得轻轻扯了詹士德衣袖,摇了摇头说:“先不管他了,快回去活动室,黄心怡肯定会遗落什么在那里。” 两人朝着活动室跑去,詹士德似乎对路线非常熟悉,林双闷头跟在后面追。 风声中林双含糊问他:“你怎么知道陈铭颖是在拖延时间?我还以为黄心怡真的在很偏远的地方,而楼栋之间不相连才绕很久。” 詹士德隐隐约约回答的声音飘来:“虽然我没有把学校的整个平面图背下来,但是他在循环往复兜圈子还是感觉得出来的,经过了好几处一模一样的地方。” 林双擦了擦额角的汗,内心嘀咕:我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么紧张地跟着陈铭颖走,怎么分得出心神去观察路线问题…… 活动室依旧静谧,只有那盏昏黄的老旧灯泡带着点生气。 大门是敞开的,里面什么人也没有,但是那台笔记本…… 林双快步走过去,眯起眼睛看笔记本亮着的屏幕,点击几下便翻到了邮箱,赫然就是黄心怡用这台笔记本发那封信给陆克英的。 林双直觉事情到目前为止的思考方向有些不对劲,她嘴里念叨着:陆克英,看到的凶手,陆克英…… “对了,那天晚上我们在宿舍天桥是不是看旧大楼楼顶清清楚楚?”林双求证道。 詹士德皱起眉,“没错,所以陆克英理论上来说他是看清了那晚凶手的长相,黄心怡才会给他发那样的信件,可是陆克英不管当时还是现在都没站出来,所以……” “所以黄心怡真正想下手的人很有可能是陆克英!”林双激动道,但那股不自然的感觉还没有弥散,针对刘冠志的一系列事情都是铺垫,或许黄心怡最恨的是什么都不说的陆克英,勉强能自圆其说,但总还欠缺什么。 时间紧张,容不得林双多想,詹士德当即喝道:“去旧大楼,如果黄心怡想复仇,那么也就是她早就预告过的时间和手法,今晚11点13分,从楼顶坠落身亡。” 林双跟着跑出去,这回她知道路线了,心里宽慰自己:跑过去不过十分钟,离11点13分还有很久,还来得及挽回所有局面…… 从楼底抬头向上,一豆黄灯闪耀的地方,挂着黑乎乎的影子,像是个人的形状。 林双觉得自己心脏都骤停了,那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捆绑吊起来,而不是那晚的布娃娃,陆克英他该有多疼,再怎么样有过错也不至于受到这样的惩罚吧,黄心怡真的太过分了。 林双攥着拳头,克制不住自己牙齿发抖,遏制着愤怒。 “别看了,你先和cherry老师一起去体育器材室拿几床厚重的垫子摸黑动静小一点铺在这个窗口下,你应该会计算如果人掉下来的大致范围吧?不只是黄心怡,还有747也要敲醒。”詹士德垂着长长的眼睫毛淡淡道。 詹士德钳住林双的拳头,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掌心出现了一道道深陷的印痕,詹士德低头吹了吹,用自己手的指腹轻轻抚慰着红痕,“别担心了,这里有我,不会出事的。” 指腹轻轻蹭过如同羽毛瘙痒,林双瑟缩着想收回手又被詹士德牢牢控着手腕,几个呼吸之间她才终于冷静下来思考。 詹士德现在的表现确实比她好太多了,而她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因为之前詹士德偶尔表露的对生命的漠视和漫不经心让她有些害怕,但他说的像是知道了黄心怡与747的关系,所以已经算计好一切,布置下后路又让人觉得可以相信。 林双看了看天空的圆月,如果自己没办法想出更好的方案,那么目前詹士德所说的就是时间紧急的当下该执行的,她郑重道:“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因为你是詹士德,不是什么Dr.James的儿子,只因为你是你。 平时所做的一切还是让直觉都选择信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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