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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浩延仍与吕林旭僵持之中,沈玦欲往明镜湖靠近一些了解绵辉的战况,忽的人影一闪,一人堵在自己面前,却是满面怒容的玄姝羽,她暗思方才吕林旭明明跟她在一块儿共同御敌,转眼就跑到这个丫头这边来了,真真岂有此理!    她没管三七二十一,扬手一巴掌就朝沈玦招呼过去,她知道沈玦没什么武功,这一出手也没使什么招式,就是想扇她一巴掌出气罢了,她怎会知道沈玦短短时间内武功已有进境,她使尽全身力气的这一掌居然挥了个空,她正自怔楞着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啪”地一声反倒在自己脸上响起。    玄姝羽太过不可思议以至于忘了感到疼痛,她连沈玦的动作都没看清脸上就已挨了一掌,她从小到大何曾遇过这种折辱?见沈玦抬脚欲走,她恼羞成怒、扑上来要扯沈玦的头发,一时之间,她尚未想明白沈玦的身手已与往昔不同,激动之下便是蛮打的动作。    沈玦哪里还会怕她,一掌挥出,玄姝羽只觉竟有一股力道将自己整个人推了回去,她原本的前冲之势竟被荡开,她连退好几步,差点坐倒在地上!她此刻才有些省过神来,这个脏兮兮的厨房丫头,竟然使的上乘内功?!    沈玦寻思经过今日,反正也是要走了,不怕跟这些人撕破脸,方才打了玄姝羽一个耳光,心中大快,不过若等玄姝羽回过神来再打,她毕竟习武时间短,不是玄姝羽的对手,还是快些逃跑的好。    只是她没走几步就被玄姝羽赶上,这次玄姝羽严阵以待,一出手就是师门绝学“惊鸿掌”,一招“月下惊鸿”向沈玦的背心拍到,玄姝羽虽然功力不高,但这一招她到底也练了近十年,风驰电掣而来,听着亦是厉害。    沈玦此刻身形步法所习的是绵辉所传授的龙吟派轻功“踏月荷香”,这功夫能在夜色下于莲叶中自如行走,她此刻虽然尚未练到像绵辉那般在水波上如履平地,但闪避玄姝羽这一掌是绰绰有余。    玄姝羽又是一掌打空,满心的不可置信,不久前这个丫头才刚被自己逼得滚下山崖,怎地短短时日,变成这样了?!她再攻几招,又悉数被沈玦避过,沈玦的轻功身法,她从未见过,这是从何处学来的?!    吕林旭眼角余光瞥见玄姝羽不断追着沈玦,他一边与辰浩延相斗,瞧不清楚沈玦是否被玄姝羽打伤了,心里焦急,而辰浩延亦察觉了沈玦的情形,但他却瞧出沈玦与玄姝羽交手虽不能取胜,自保有余,修习龙吟派武功该有些时日了。    他心中气愤恼怒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五味杂陈,他学过一点龙吟派的天泓剑法和神溟指,自然比旁人眼力高些,看得出沈玦所学,他入门较晚,其实不若池兴宙等人般与龙吟派有何恩怨,但是这古绵辉此刻欲对师父不利,他自然需得阻止。    辰浩延与吕林旭两人俱都无心打斗,招式均是不纯,忽听一声清啸,震得那偌大的明镜湖湖水竟摇晃起来,功力之高委实耸人听闻,绵辉在湖面上卷起巨浪,赵绝伦浑身湿透,身法更形笨拙。    原本以赵绝伦的内力,水花根本沾不上他的身,抑或是沾上衣服后亦能立即被他内功蒸干,但此刻他却连头发均是湿透,足见与绵辉对战赵绝伦的功力消耗巨大,已经频临油尽灯枯。    这声清啸在场之人当然全都听到了,与绵辉同来的黑衣人死了几个,但王舟义、席稻原与林新拓、张圣等中峰上的几个弟子亦都受伤;其余普通弟子跟随各自的峰主已逃得差不多了,他们自然不会想到,这番骚乱如此严重,已到赵绝伦都快要无法抵御的地步。    池兴宙满脸血污,心急如焚地等待去东峰上给陆寒洲报信的弟子,在清啸之中绵辉的身影连带长剑卷成一道白练,呼啸而来几乎将几丈深的湖水劈成两半,白练所指自然是赵绝伦所在之处,他避无可避,抡起神力接下这似能开天辟地般的一剑,身形在湖面上被拖出极远,终于“乓当”巨响下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    “师父!!”池兴宙与严一夕及辰浩延齐声惊呼,辰浩延万料不到师父的武功再加上三位师兄在场,居然会让贼人得手,他再顾不上吕林旭和沈玦,立即向明镜湖彼畔赵绝伦落地之处飞奔。    赵绝伦重重摔倒,咯血不止,不单止方才这一击令他内伤,更是因为长时间与绵辉比拼内力,他年纪老迈不堪重负,这年轻人的武功经过在析枝水牢的三年,如今可谓惊世骇俗,只怕天下都再难有敌手。他喘息未定,绵辉身若轻袅纸鸢已然追至,手中长剑疾速旋转,方才使出如此惊人的一击竟似对他的内力丝毫无损,寒光一指就要取赵绝伦的性命!    池兴宙严一夕与辰浩延三人眼见师父的性命只在须臾,却无能为力,正自痛心疾首,千钧一发之际,有物发出惊雷般的破空之声,准头极佳,正是一柄能将绵辉自肩至腹直接刺透的长剑!原本赵绝伦性命已在手中,绵辉却不得不回转长剑相挡,两剑相交,声响震耳欲聋,那剑虽被打飞,势头仍是极猛,扎入岸边泥土,直没至剑柄!    绵辉身子晃了两晃,感觉虎口发麻,方才与赵绝伦大战,他虽不如赵绝伦疲累,但也已使完了七成功力,惟愿将赵绝伦性命拿下,但依这一剑的阵势来看,今日瞧来是要功亏一篑了。    如今这世上,能在如此远的地方以一柄普通青钢剑投出这般力重千钧的一剑,也只有他了。池兴宙喜出望外,喊道:“陆师叔!”陆寒洲穿着靛蓝色广袖长袍,只在斜襟腰带与袖口处有些微纹路刺绣,再无其他装饰,黑发如瀑,委实看不出比赵绝伦还要年长,只在这一句喊话之间,他已到了明镜湖彼畔,轻巧地落在亦是刚刚赶到的辰浩延身侧。    一意识到陆寒洲到了,绵辉立即发出讯号,众黑衣人纷纷退去,他们事先早已打算好撤退路径,迅速没入明镜湖边的小树林中,池兴宙想要去追,但见赵绝伦已然气息奄奄,而辰浩延和严一夕守候在侧、若自己不在,万一师父嘱咐当家之事被这二人抢去可是大大不妙,好不容易石安死了,再出差错可不应该,当即叫唤着让弟子们去追,自己留在赵绝伦身边。    绵辉传唤讯号之际,亦已跃开数丈远,陆寒洲眼角一冷道:“哪里逃!”两个人身影在山峰上追逐,远看如同飘落摇摆的两片枫叶,实际他们的速度之快,连疾风扫荡下的树叶都有所不及。    月色明亮,沈玦在此岸瞧得真切,绵辉功力因为方才的损耗,轻功虽然仍是迅捷,却无论如何甩不开陆寒洲,且他兜兜转转,似有彷徨之感,沈玦心里明白,他准备好的逃跑路径,他寻不到机会进入。    她脑中动得飞快,寻思如何帮绵辉才好。席稻原并众人轻功无法飞跃明镜湖,只得绕湖而行,欲尽快到赵绝伦身边去,赵绝伦受伤极重,辰浩延想要将他扶起他竟连连咯血,池兴宙怒骂着推开辰浩延。    沈玦远远见辰浩延坐在赵绝伦身边,虽看不清神情,但全身都似颓然耷拉着,足见十分沮丧,不知如何她忽地想起自己失去养父母时的样子,心中竟有一丝恻隐,一股怨气顿时消弭不少;正神魂不定,不意身子一歪,却是吕林旭拉着她就跑:“看什么呀,赶紧逃!”    沈玦被拉着狂奔:“逃去哪儿?”“那边树林,有密道入口。”“真的?!”沈玦自然知道,绵辉等人就是要逃进地道,这主意还是她想出来的,此刻湖边众人俱都围在赵绝伦身边,无人注意他们,唯一只一个玄姝羽见了他们一起跑目瞪口呆,此刻也已追不上来,他们迅速跑至那密门之前。    她眼见绵辉且战且走,距离他们已远,如此下去他斗陆寒洲不过,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抓,今回必不是关进析枝水牢就能了事的了。沈玦抬头瞧了瞧皎洁的月色,灵机一动,从怀中取出那随身携带的玉佩。    绵辉这三年在水牢中武功进益颇多,本该与陆寒洲不相上下,但只因前番与赵绝伦大战,此刻已使尽功力施展轻功,仍旧甩脱不了陆寒洲,只得不断逡巡周旋,冀望能寻到机会,陆寒洲冷笑道:“老夫便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陆寒洲的面貌较之真实年龄显得极为年轻,自称“老夫”听上去很是奇怪,绵辉心中暗骂老妖怪,但陆寒洲的掌风压得他胸口发闷,若开口说话,只怕自己一口血就要喷出来,正自焦急无奈,忽然远处有光点闪耀。    沈玦以手中的玉佩反射月光,尽量调整着往陆寒洲脸上照,他果然一愣。只不过一瞬,绵辉就向光点处跃出数丈,他明白沈玦在帮忙,若不抓紧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今日绝无脱身可能,陆寒洲随即回神,心头更是怒起,立即追上。    但那光点耀眼,且一直随着他移动,叫他极为不适,虽然十分微小,但高手之间差不得这一星半点,他一时之间追不上绵辉,越跑越怒,只见山崖上一个山洞大开,一个小女孩站在洞口晃着一个什么,他掌力何其惊人,隔着这么老远一掌劈出,那小女孩“啊”了一声,整个人被击得飞进了山洞。    沈玦未想到陆寒洲这么远即出手,只觉一股大力撞来,她玉佩脱手而出,自己飞进密道,重重摔在崖壁上,说时迟那时快,绵辉一个燕子回旋掠进山洞,吕林旭即刻关上了密道的门。    陆寒洲出手击飞沈玦,反倒让自己的脚程更加迟缓,只见自己未及追至、山洞之门即在眼前关闭,他顿时怒不可遏,仰声长啸!他内力何其惊人,这一啸直震得满山回响,红叶林簌簌发抖,明镜湖水波汹涌,在赵绝伦身边的众人亦暗暗心惊。    陆寒洲一掌击向那山洞之门,飞沙走石,整个洞口坍塌一半,他一跃而入,只见密道在眼前有五个岔口,绵辉与那小女孩早已不知所踪,他再怒也是无可奈何,出得山洞,他捡起方才一直耀着他眼的东西,却是一枚晶莹的玉佩。    见陆寒洲归来,池兴宙急切问道:“师伯,贼人如何了?”陆寒洲已冷静下来,冷冷道:“跑了,不过这个东西,你们可认得?”他举起玉佩,王舟义一眼认出:“这不是沈璐环那个丫头的玉佩吗?”陆寒洲目光星寒:“丫头?方才帮忙古绵辉的确实是个丫头。”    王舟义尖声道:“沈璐环!沈璐环呢?!”玄姝羽咬着唇接话道:“我方才看到她同林旭一道走了……林旭可跟她没任何关系!肯定是被她逼的!”王舟义可不理会她后边的话,大声道:“我便知他俩有什么古怪,上回突然从议事厅里冒出来,姓吕的小子还叫那丫头什么’沈玦’的,难道她根本不是沈璐环?”    辰浩延早已面色铁青,王舟义便是说给他听的,可惜他只是一言不发。池兴宙大手一挥道:“如今最要紧的是先让师父回殿中休息养伤,其他事情一概往后再议!”    绵辉一跃进山洞就立即提着沈玦往密道深处逃去,吕林旭自然跟上,他虽满腹狐疑,但明白此刻还是逃远一些才安全,果然很快听到轰隆之声,山洞门被砸开,好在这个入口岔路多,陆寒洲应该找不到他们。    “如此应该没事了。”绵辉将沈玦放下,点亮火折子,她方才这一撞虽然摔得狠,但也因飞得远未受内伤。吕林旭左右瞅瞅,才出声道:“你们早就认识了。”绵辉一挑眉:“幽人神谷的小少爷,不必找我龙吟派的麻烦吧?”吕林旭摆摆手:“这下我成了你们的同伙,凤翔峰是回不去了。”    绵辉抱拳道:“那么我们后会有期了,我的门人都在等我。”沈玦拉住他的袖子道:“陆寒洲还会来找你们吧?”绵辉拍拍她的头道:“别担心,他派人出来找我们也是无用,他知道以我的武功,只有他本人前来才制得住我。”沈玦点点头,绵辉瞧一眼吕林旭,不欲当他的面多说,只道:“别忘了练功,希望你早日找到妹妹。”    绵辉倏忽而去,吕林旭沉吟道:“原来你练了龙吟派的武功,难怪进境这么大。”沈玦叹口气:“这是一番奇遇,说来话长了。这条道能通到哪儿去?”“此处四通八达,辗转一些的话,能一路通去山下。”沈玦暗道侥幸,今日若没有这密道,是绝逃不了的,那陆寒洲如此厉害,好在他未曾看清自己的样貌,她一摸怀中,这才发觉,璐环的玉佩丢在洞外了!    这可糟糕至极,辰浩延和王舟义等人大约认得这玉佩,栖霞山的人会不会就此找她的麻烦?她正自焦急,吕林旭望着她道:“接下去你要去哪里?”沈玦有些心不在焉地道:“有一件事情,需得我去做,已经拖了一些时日……”    猛地吕林旭拉起了她的手,语调十分激越:“不如……不如你同我回幽人神谷去!”沈玦吓了一跳,被拉住的手感觉滚烫,结巴道:“那、那怎么行!”他双眼晶亮非常,沈玦霎时明白了些什么,心中生出感激,但终是低头浅浅地摇了摇:“不行,眼下之事,我不得不去。”    吕林旭大为失望,见她将头埋低,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子,暗自仍是喜欢,开口道:“那等你、等你做完重要之事,一定要到幽人神谷来,可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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