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第十二章　　接下来的日子，张红每天下课后都去银座受训，连学校咖啡厅的工作都不去了，让晓雪暂时替她。每天晚上8，9点才回来，回来后就一副累成狗的样子，有时身上还会有很大的鱼腥味，晓雪问她怎么回事，她说是练习放鱼生了，回家前太累就没洗干净。晓雪给她在浴缸里放水，又放了些活血的浴药让她去泡泡澡。　　到了周六，张红让晓雪帮她去跟大冢英雄请两天假，晓雪问她：“如果他问我你为什么请假，那我说什么呢？”　　张红想想，说：“就说我不舒服吧！”她又神秘兮兮地对晓雪说：“如果今，明两天的培训我合格了，下周开始，我就可以上岗了，那就有大把钞票进帐喽！”她用一个手指钩住晓雪的下巴，眉飞色舞地说：“宝贝，你说吧，想要什么！我全买给你！我们有钱了！嗯，对，回头我也买一个手机！”　　晓雪到了洗衣店，先到二楼办公室找大冢英雄，跟他说了张红请假的事情，果然，大冢非常担心地问：“是病了吗？很严重吗？需要去医院吗？”　　晓雪一直觉得日本人一般都很冷漠，平时大冢很少和她说话，只是礼节性地打个招呼，今天让她很惊讶。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往下编：“不太厉害，小问题，应该休息两天就好了，谢谢店长关心！”　　晚上回到家，吃过饭张红才回来，这一次人精神了很多，还买了一小盒不二家的小蛋糕回来，这些点心非常漂亮而且精致，让人看了都不忍心吃。她兴高彩烈地说：“雪，你知道吗？我终于熬过了培训啦，凉子桑说我是表现最好的一个，所以明天就可以上岗了，这样，很快我就可以把明年的学费攒够，等到春节时还可以给阿爸姆妈多寄一些钱回去，让他们在亲戚朋友面前老有面子了！”　　晓雪看着她，这是个美丽的还不到二十岁的姑娘，皮肤细腻白净，光亮得像瓷器一样，嘴唇红红的，眼睛亮亮的，明眸皓齿就是写她的。可是，明天她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有谁会知道！她只能对她说：“明天精灵着点哈，要是碰到坏客人你要保护好自己，即使不要钱也得跟他们翻脸，听到没有！”　　张红突然抱住了晓雪，眼圈红了，喃喃地说：“你对我真的是太好！晓雪！我知道的。”然后又破涕而笑道：“哎哟！你以为我傻呀！我会保护我自己的！放心，放心啦！等我回来带你吃大餐去！”　　周日，晓雪依旧要早起去洗衣店打工，张红的工作时间是下午，所以她还在呼呼大睡。看着她熟睡得像婴儿一般德面庞，晓雪祈祷着，希望她今天会顺利。　　在洗衣店见到大冢英雄时，他又来问了一次张红的情况，而且让晓雪带话给张红，让她保重。看着他心事重重地离去的身影，晓雪在心里琢磨，难道他喜欢张红吗？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人呀。　　回到家，张红果然还没回来，倒是武来了。从下个星期开始，武就放假了。他送来一个电炉和一件大衣给晓雪，“看你们房间也不烧暖气，只用那个こたつ怎么行！这个你们用吧。还有你那件大衣太薄了，我看今年这种外套好像很流行，你试试喜欢不喜欢！”这是一件米色晴纶棉的大衣，娃娃领，缩口袖子，袖子和身上是一道一道的彭彭棉，样式很别致，晓雪穿起来很可爱，衬着她的脸色更加光润柔和，晓雪不禁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size？我们又没有一起买过衣服？”武得意地说：“我姐姐常来日本，我陪她逛过商店呀！她和你的身材差不多，你比她瘦一些，所以比她小一号就对了。”晓雪踮起脚摸摸武的头说：“我家阿枫就是大葱！”　　“什么什么？”武不解地问。　　“就是特别聪明的意思！”晓雪咯咯笑着说。　　武温柔地搂着晓雪，说：“我就喜欢听你叫我‘我家阿枫’，一听这个吧，我就都快化了，你知道不知道！我会情不自禁的！你的负责！”他低头去吻她，晓雪嘻嘻笑着躲，“你的胡子太扎人！不要！”他们正嬉笑着，忽然听到窗外大街上有叫卖声，但是听不清是什么。晓雪就问武：“阿枫呀，你听得明白他们在叫卖什么吗？入冬后每天晚上都能听到这种叫卖声，好凄凉呀，这个声音，是用喇叭录好了反复放的吧！”武想起什么，放开她，说：“你等着，我出去一下！”晓雪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他就迈开大长腿窜出屋子了。　　等武再次进屋，他手上已经拿着个纸口袋了，好像很烫的样子，他不停地倒着手，“雪儿，把你的眼睛闭上！”晓雪乖乖地闭上眼睛，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花样。忽然，她闻到一股烤白薯的味道，久违的烤白薯的味道，这是她在北京冬天里最喜欢吃的两样东西之一，一个是糖炒栗子，一个就是烤白薯。她睁开眼睛，激动地说：“烤白薯呀！阿枫，哪里来的？”武说：“刚刚你听到的那个凄凉的声音就是卖烤白薯的车子！快来，尝尝，和你在北京吃的一样吗？”晓雪吃了一大口，热乎乎的，甜甜香香的，这就是北京烤白薯的味道！不知不觉，她竟然流下泪来。武吓了一跳，搂着她问：“怎么啦！为什么哭！”晓雪这才发现自己这么没出息，竟然因为个白薯而落泪，她睫毛上带着泪珠又笑了：“太好吃了，就是我在北京吃的味道，而且更甜更香，知道为什么吗？”武摇摇头，晓雪接着说：“因为是我家阿枫买的！”武也顾不上晓雪嘴里还有烤红薯，忘情地吻下去。吻过之后还不忘评价：“是很甜哟！”“坏蛋！”晓雪对他粉拳相加。　　俩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白薯，晓雪才想起问武：“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烤白薯的？”　　武说：“你上次不是说你最喜欢北京的烤红薯和炒栗子吗？我还记得呢！”　　武掏出一叠照片给晓雪看，是上次他们在皇居外苑和浅草照的，照片中的晓雪略带羞涩，笑容甜美，有几张是他们请人帮忙拍的合影，照片中一对璧人，甜蜜微笑，照片色彩鲜艳，把人衬托得更好看了。武说这一套是给晓雪的，让她给家人寄回去，好让他们放心。其实晓雪每周都会给爸妈打个极短的电话报个平安，她没有告诉父母自己有男朋友的事，怕他们问长问短。　　武问晓雪：“你们也是下周放假吗？”　　“嗯，是呀，我同学帮我找到一个送披萨饼广告纸的工作，一张纸三日元，送的多挣得就多，而且可以随时请假，很弹性，我喜欢，如果我有别的事情就可以停送一天。”晓雪说道。　　武想了想说：“蛮好的，我没事的时候可以陪你一起送，我们既可以约会又可以挣钱，真是perfect！我也喜欢！”他想了想又问到：“对了，晓雪你生日是几月？我是五月一日。”　　晓雪说：“哇，你是劳动节呀，那你可是劳碌命了！我是12月26日，正好刚过完圣诞节。”　　“那没几天了！还好我提前问你，说说，你的生日愿望是什么？”　　“真的，今天都十号了，我都忙忘记了，嗯，愿望就是和阿枫一起过生日！”晓雪撒娇地对武说。　　武走后，12点半，张红终于回来了，她疲惫不堪，没有精神头多说一句话的样子，晓雪问她情况怎么，她只说还好。倒头便睡，晓雪给她盖好被子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