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垣抚着琉璃的脸颊轻轻地跟她双唇相接这个姿势就好像是甘露从天而降而他正惬意地吮吸着承受着。
最初还只是鱼儿呷食般温柔嬉戏可很快他便觉着不够。
身体中像是有一股火涌了上来,范垣索性翻身而起,单臂在琉璃腰间一揽顺势压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床边的红帐微微掀动,同时也将桌上的烛火吹的摇曳烛光迷离闪烁不定。
范垣从在下转为在上,他双眸微红地盯着面前的人正欲动作谁知在烛光的明灭之间面前之人的容颜却在琉璃跟温纯之间变幻。
范垣怔了怔定睛细看眼前之人柳眉轻舒,明眸似水确实是绝色天生,倾国倾城然而却并不是他渴望的那张脸。
就像是一盆冰水浇落把他心头熊熊烧灼的烈火都给泼灭了。
他的左手还搂在琉璃的腰间,右手扶在肩头,可是因为心念一转,便就着这个姿势僵住了。
琉璃先前被他突然压倒,正有些惊怕不知所措,忽然察觉范垣停了动作,才敢又转动目光看向他,却见范垣的神情异样,隐隐地竟好像有着无尽的感伤跟失望。
琉璃意外之余,不由道:“师兄?”
范垣听了这一声,才回了神,他应了声,再看面前的脸,却不由松开了手。
他坐起身来,背靠在墙壁上,闭上双眼。
琉璃虽然觉着他突然停手,令人错愕,不过对她而言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又因为不知道原因,就只小心翼翼地挪开,本想问他怎么了,可又怕不知说错了什么,反而又引得他性子发作。于是便紧闭双唇,不再言语。
偌大的拨步床内,一对本是该“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新人,却罕见地鸦雀无声,两两相对,“冷静”异常。
等范垣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却赫然看见旁边的琉璃蜷缩着身子,悄然卧倒,一动不动。
范垣俯身看了会儿,才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亏得他在这里冰火两重,愁肠百结,万念在心头舞动,她居然能够老神在在地睡得如此安稳。
果然不愧是陈琉璃。
只不过,范垣心中本有些烦乱不堪,然而望着她恬静睡着的样子,却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那股心浮气躁也不知不觉随着这口气而消散了。
他缓缓起身,把琉璃的鞋子脱了放在旁边,又将自己的靴子也摘了,本还想把外衫都脱去,又怕动静太大反惊醒了她,只得罢休。
和衣,慢慢在琉璃的外侧卧倒,范垣凝视着面前这张属于温纯的脸,看了半晌,伸出手想要碰一碰,但这张脸孔委实太过娇嫩美丽了,跟他心中的陈琉璃到底不能一样。
范垣缩手,禁不住又叹了口气。
次日琉璃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严严密密地盖着一床锦被,旁边却已经没了范垣的影子。
琉璃昏头昏脑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的喜袍不知什么时候竟不见了,只穿着贴身的里衣。
记得昨天晚上,因为看范垣沉默不动,她就也在旁边缩着陪他,只是因为太劳累了,不知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只不过仿佛并没有脱衣裳。
琉璃吓了一跳,本能地抱住肩膀,手在身上胡乱摸索了一阵,却又讪讪地停了下来。
外间的丫头婆子们听见动静,忙进来伺候,先齐齐地在床前道了喜,才过来扶着她下床,洗漱更衣。
琉璃不由问道:“四爷呢?”
小桃笑说:“早半个时辰前,四爷就起了,还说叫我们不要着急叫姑娘起来,让你多睡会儿呢。”
“以后可不能再叫姑娘,得改口叫少奶奶了。”旁边杏儿笑着说道:“四爷可真是疼奶奶。”
琉璃因为想起今儿得去给冯夫人等请安,自己如此晚起,岂非失礼。于是忙忙地梳妆妥当,也顾不上吃早饭,就过来冯夫人的上房。
还没进门,就听到说笑的声音,果然冯府里的一干妯娌等都已经聚齐了,连东城也都在。
琉璃入内拜见了冯夫人,又跟曹氏等团团地叙了礼,大家毕竟都是认得的,也没什么隔阂,仍是说笑了一阵儿罢了。
冯夫人因对琉璃说道:“先前你在这府里做客,如今却实实在在地成了一家人了,以后家里的事儿,多跟你二嫂子学着些,再要是有什么缺用的东西,也跟她说。”
曹氏笑道:“如今是亲上加亲,更好了。我要是照看不到的地方,纯儿可别委屈了,只管告诉我。”
长房的程夫人因对曹氏笑道:“我们自然是愚笨不能的,这家里都是你在打理,也亏得你能耐,竟操持的丝毫不差,只是你毕竟太劳累了,如今纯儿嫁了过来,你好歹也有个膀臂,以后让她多帮着你倒是好的。夫人您说呢?”
冯夫人点头道:“纯儿虽好,只是她向来身子弱,倒是别让她操心这些。”
曹氏就说:“要是纯儿妹妹能帮着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只不过我心里也跟夫人一样疼惜她,怕她操劳了罢了。”
琉璃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这会儿有些恨不得自己还是当初那个被人以为是痴愚的小哑巴,好歹就不必费心应酬这些后宅之事了。
幸而东城给她解了围,东城笑道:“今儿是纯儿嫁过来第一天,就不要说这些没要紧的。小心吓着了她。且让她自在些岂不是好?”
冯夫人便道:“到底是东城体贴纯儿。”
曹氏也说道:“虽然很体贴,只是这称呼从此是要改改了,如今都是你的四婶了,怎么还叫人家的名字?小心让你四叔听见了不受用。”
东城笑道:“这个不打紧,我的称呼从来都是混叫的,何况纯儿也不会怪罪我,一直都叫妹妹叫惯了,突然改口还真有些不适应。”
琉璃说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在意那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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