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刚蒙蒙发亮,秦慕仍在睡梦中,凌玉琪便叫了两个伶俐点的农夫进来,不由分说将她绑了。秦慕迷迷糊糊没有反应过来,稀里糊涂被束缚住了,醒明白了看见桔梗装的凌玉琪冷冷地朝她走过来,一把夺过她的手机。 “……卧槽你为了抢我手机要绑架我?!”秦慕一时之间不知该骂她什么好。 凌玉琪冷笑,并不理会她。让农夫押着秦慕出得门来,门口自然已经有全村人在候着。凌玉琪端好架子发表演说:“大山洪乃山神之怒,显妖孽之女藏匿人间。需子民擒之与供。我身为本村的守护天使,已然将妖女擒获,神迹已明,戾气已除,即刻便可供奉于山神享用,平尔之怒,安我民生!” 言毕带着全村人对着天空行了三次大礼。 秦慕看得又好气又好笑,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辩驳。等他们折腾完,俩农夫把她推推搡搡赶上了一辆牛拉的囚车,才想起来嚷嚷:“喂!喂!我说!你让他们把我弄哪儿去啊?咱不说好一起走的吗?你有别的主意也好好跟我说啊……咱别这样行不?啊?我说你倒是说句话啊!……我牙还没刷,脸还没洗啊!” 凌玉琪生气地回答:“你喂喂的叫谁呢!” “我又不知道你叫什么!咱别在意这些小节了行不让他们先把我放下来啊!” 凌玉琪更生气了:“我昨天告诉你我名字了!” 秦慕咦了一声:“我怎么不记得了……算了这个不重要……他们要把我拉哪儿去啊?看起来不像去吃饭啊!诶别走啊!喂喂!!这怎么回事啊?!什么山神啊?什么妖女啊?我特么怎么成妖女了啊……” 凌玉琪气的浑身发抖:尼玛敢情昨天晚上她嘚啵一夜这傻子根本没当回事啊!当下指着她远去的队伍骂道:“你个贱女人!赶紧去送死吧!”说完转身进屋摔上门再不理会了。 凌玉琪在屋里生了半天闷气,开始摆弄起那个手机。 玩了会儿,愤愤地骂道:“靠忘记问她密码了!” ————————————分割线—————————————— 秦慕被村民们押解着,一路颠颠簸簸敲敲打打地走了半天,才隐约看到一座简陋的庙宇。村民们把她从囚车里拉出来,粗鲁地拽着拖着,把她狠狠推进山神庙里,绑在柱子上,然后敞开着大门。他们在门口一通敲敲打打,又吆喝了半天,根本无人理会秦慕在里面又叫又喊又骂街。不大会儿,一行人便收拾着渐渐远去了。 秦慕喊的嗓子冒烟,知道怎么叫也没用了,索性不喊了。四处打量这个地方。除了有座山神像外,这个庙里四壁徒徒,侧壁一扇破损的窗子,眼前一对洞开的大门。门外微风轻抚,花草轻摇慢舞,四下里再无声响。 秦慕休息了一下,开始想办法弄开绑着自己的绳子。 约摸一小时过去了,并没有成功。 又想脱下靴子,用靴子上的铆钉割断绳子。 使尽了全身力气好不容易用反绑着的手够到自己的靴子脱下来,拿着磨了半天,然而鞋上装饰用的铆钉并不能磨断绳子。 秦慕愤愤地踢了两脚。她的手已经扭得几乎脱臼,绳子勒得白净的手腕处处血红的凛子。头几年她总打架,身体稍微有点伤痛她并不介意。秦慕疲懒地瞪着门框发呆。她在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就在昨天上午,她还好好地待在自己家和小麦他们开黑打游戏。由于打野太坑,导致前期两路崩盘,他们被逼早早中团,打野一心想要将功赎罪,正在各种嘲讽卖弄风骚时……居然断网了。 她打电话给小麦说短时间内上不去了,小麦急吼吼的表示大姐你不能这样坑我这特么是我的晋级赛。正打着电话,电话居然也忽然断线了。她当时很恼火,门铃又响,没好气儿的去开门,居然是她经纪人路小青。路小青拿着一大堆东西来找她分明是没好事,说好了这几天她歇班什么都不干就想宅家里打游戏放松一下,说好了别让他来打扰她,说好了不上综艺,不上,不上,就是不上…… 正想着,一股尘土飘散下来,呛得她直咳嗽。她抬头望去,见屋顶的横梁上似乎有双腿垂下来。秦慕使劲睁眼睛想看清楚,上面却传出一声笑来。 “这一次,即便是在下也要觉得姑娘是妖女了。” 话音未落,从横梁上飞身而下一人来。秦慕被他带下来的尘土迷了眼睛又没办法揉,只得“卧槽”一声玩命甩头。 这人是个年轻男子,身材略显纤瘦,此刻正插着双臂笑盈盈的看着她:“姑娘的样貌尾实妖异,难怪会被他们当作妖女送来祭祀。”说着,跳到秦慕身后,拔出一柄匕首割开了绑着她的绳子。 秦慕揉了揉手腕,又活动了下四肢,不忘跟他打招呼:“我叫秦慕,请问怎么称呼。” “在下沐清。”男子将匕首还鞘,拱手道。 “大恩不言谢。”秦慕对他笑了笑,问道:“小哥你怎么会躲在房梁上?” 沐清笑道:“这里每年闹山洪,村民们便要绑个姑娘来祭神,实在太惨无人道,在下看不下去,所以每年此时来这里把她们救了出去。” 秦慕伸出大拇指:“英雄!” 沐清连忙还礼:“岂敢,只是举手之劳……” 秦慕夸完他就兀自站起来活动筋骨,四处溜达观察地形,一边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间或和沐清搭几句话。 沐清一遍忙活着手里的事,一边暗自打量她。且不说她一头银丝发尾竟粉红,即便是远疆的异族人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发色。眼圈却黑乎乎的,好似染了什么重病。不着长裙,服饰也异常诡异……被这般对待却没哭。忍着疼痛想要自己磨断绑绳。虽然并没有成功,但难为她已经竭尽全力的使劲救自己了。而且她见到陌生男子,没有羞赧躲避。得到自己的救赎,也没有痛哭流涕的跪拜谢恩……只有一句“大恩不言谢”…… 沐清托腮思忖:这么大的恩,倒是很想看看,她如何来谢他。 “……所以依我看,什么山神老爷,估计是头野猪什么的吧。被山洪赶下山来不得已才靠近人类的聚集地。”秦慕最终得出了自己的结论。嗯。她想起来以前看过的动物世界。 沐清点头,托腮道:“姑娘想想,村民们为何会将一头野猪假认做是山神呢?”好奇心起想再试探她下。 秦慕正望向门外,没过脑子的说:“我能想象出来的住在山林里的动物有限哈,总不至于把野猴子当神仙吧。”说到这儿她忽然想起动物园里见过一种蓝脸的大猴子,叫山魈。据说经常被古人当作是山鬼……难道……那猴子吃人? 沐清道:“姑娘猜中了。” 秦慕扭头惊奇地说:“啊,真是野猪?” 沐清不由笑出声来。 “现下已不是闲聊的时辰,在下要张网,来捉那头‘山神’啦。” 秦慕更加惊奇:“你会捉山……不是,捉野猪?” 沐清道:“在下是专门捕野猪的猎户。” 卧槽。 秦慕在心里暗道。 我还以为,他是个啥大侠呢。这啥朝代,连个杀猪的都这么文邹邹的?还长的挺清秀…… ———分割线————— 沐清往年来这里救下被献祭的女子,通常都止不住啼哭叩拜,然后就躲在一边,一边摸眼泪一边看沐清张网设陷阱。等到野猪来自投罗网,杀戮野兽时个把还会吓晕过去。而秦慕则挽起袖子跟他一起忙活起来。待到饿得丧失理智的野猪闯进来,沐清放网捕之,秦慕兴奋之余还给他叫起好儿来…… 晚上烤猪肉的时候,她与沐清攀谈起来。当得知当下国姓为夏行,国号为荣后,秦慕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历史上啥时候出现过夏行这个复姓,也想不起来哪时候有个朝代叫荣朝……随即不由得想起村儿里那个“桔梗”所说平行世界之类的,难道是真的?如果当真如此,那她莫名其妙穿越过来,岂不是什么优势都没有了?往常网上看的小说里,那个穿越来的女主角不是都神通广大吗,知道哪个皇子最后会获得夺嫡的胜利当上皇帝什么的…… 想到这,秦慕咬咬下唇。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还皇子还夺嫡……瞧着眼下,要不是出现了这么个突然从屋顶上跳下来的杀猪的小鲜肉,自己现在都成野猪的晚饭了,还能妥妥地坐在篝火旁等着吃烤猪肉?这个小破村子的山神庙就是她的葬身之地……还容得你去参合啥国家大事,真以为自己是穿越小说的女主角啊。想太多好吗。 眼下她的行动目标,就是想办法找到回去的方法。 想要找到回去的方法,首先要搞明白自己是怎么掉进来的。 想要知道怎么掉进来的……貌似什么头绪都还没有…… 秦慕想到这不由得又丧失了刚刚萌生的斗志。 算了,还是想想怎么先能活下去吧……这儿跟自己那世界可不一样,她不能靠出唱片开演唱会赚钱,甚至连广告都接不到。出名之前还能靠走穴混饭吃,现在呢,吃啥,喝啥,咋办? 要不跟这小鲜肉学学怎么打野猪?从早上被绑架,被当作妖女做了祭祀,折腾到下午,她才被绑到山神庙。又张网设陷阱的,搞到如今月已高悬了。合着一天没吃饭。 想到这儿猛抬头,只见沐清正在往烤好的猪肉上撒盐,还有其他什么香料,弄好后,轻抬手递了过来。秦慕接过肉串说了声谢谢,尝了口,立刻大口吃将起来。 猛吃了几口,噎得不行,沐清忍着笑帮她拍着背。 “姑娘慢些。”沐清递了水壶给她。秦慕接过来咚咚咚灌了几口,才舒畅了些。 “谢谢……”秦慕有气无力的将水壶还回去时,却发现这个壶晶莹闪亮。通身是些许透明的,呈水滴状,在月光下莹着一汪水汽氤氲的光彩,柔美剔透。摸了摸,触感竟是柔软的。刚才喝的急,一瞬间竟然以为是硅胶制品……一想怎么可能呢。 “真美啊。”秦慕不由爱不释手地又拿了回来,仔细举在月下观看。 “姑娘没见过云晶壶么?”沐清笑盈盈地,见她没还回来,也并不着急。见她摇头,便说,“这也难怪。云晶多产于孟熙,虽算不上什么名贵的东西,在南洲还是不多见的。而自从我大荣和孟国态势愈发紧张以后,这平日里本多见的玩意,反倒变得日益稀缺了。” 秦慕赏玩了半天才不舍的还给他。又随口问了问孟国的事。大概就是和“我”国国力相当的另外一个大国,最近邦交比较紧张导致物资流通受到影响的问题。而他们身处的这个地区,是荣国的南部,孟国在荣国以北,产晶的地区在孟国北部,所以虽然不太会受到局势影响但是物流也跟进的很缓慢。 两人趁着月光和篝火边吃边随意聊着。正说到南州物产丰富盛产奇花异草珍稀虫兽时,秦慕忽然觉得腿上麻痒痒的,低头一看,一只小甲虫慢悠悠爬上她的小腿来。她伸出手指头,轻轻一弹,小虫便被弹飞了出去。沐清看着她,轻笑道:“姑娘倒是不怕小虫。” 秦慕望着孜孜爬走逃命的小甲虫,唇角微微上扬:“它这么小,有什么好怕。” 月色渐浓,秦慕听着沐清娓娓道来的南洲轶事,身子缓缓地下滑,很自然地靠在沐清肩头合上了早已打架的眼皮。 沐清由得她靠着,兀自笑了笑。随也松了松腰身,望着庙门外晴朗的圆月,不由觉得一阵清爽松快。月光静谧美好,夜风清凉袭人,美人……呃,可惜美人稍微差点,不知道这黑洞洞已晕妆的眼圈和血红的嘴唇洗了去会不会好看一些…… ——————————————分割线———————————————— 这天晚上,秦慕做了个莫名诡异的梦。梦里她一个人在黑暗中徘徊,想不起来自己要做什么,只觉得有件非常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是什么。在黑暗中隐隐有双金色的诡异眼睛默默注视着她。她越是想看清楚,那双眼睛就越混沌模糊。 次日清晨,秦慕蒙蒙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沐清腿上,寻上望去,这小鲜肉睡的警醒,只是靠着柱子打盹,她稍微一动,他便醒了。 秦慕有些不好意思,坐起来抓抓头发,讪笑着:“呃……早啊。” 沐清迷蒙着眼,声音浑浑地:“……姑娘睡得可好。”一边慢慢挪动被她枕了一夜的腿,似乎麻了。 秦慕越发不好意思起来:“你把我扒拉一边儿去就好了……我睡觉特别沉,地震都醒不过来。” 沐清舒展着身体道:“无妨,见姑娘睡的沉稳,便不忍打扰。” 秦慕也站起来伸懒腰。一脸睡意困顿未散。沐清不由问道:“想来姑娘昨夜也未得安眠。可是这山路还是要走。姑娘可支撑得住?” 秦慕回答:“我身体没问题啦,只不过……” 她看着沐清一脸询问的神色,不由得耸耸肩,“我做了一宿梦,奇奇怪怪的。”随即便仔细讲起梦来。沐清认真地听着,聚精会神。秦慕说完看着他目不转睛的样子不由得大笑起来。 “听我说做的梦是不是特没劲……”秦慕拍拍他肩膀,“以前我同学都特烦我这毛病,每天早起什么都不干先讲梦……谢谢你啊,听得这么耐心。” 沐清微笑道:“哪会。姑娘讲的栩栩如生。仿若在下也梦到了一般。” 秦慕瞧他认真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现如今这么好性子的男生可不多见了。 两人打理好行李,秦慕见东西太多,执意要帮他背一些。沐清推脱不掉,只好将些不太重的包裹交给秦慕背着,并肩离开了山神庙,向山林深处行去。 越至深处,林木越茂密光线越阴暗。浓密的云顶遮天蔽日,只有丝缕阳光微微透了进来。脚下渐渐已无路可循,只是遍地的杂草烂木碎石块烂泥滩,间或总有些被两人脚步惊动的蜈蚣、小鼠、不知名的虫子从脚边略过,急急忙忙的四散逃命。秦慕虽然不怕这些女孩子惯会怕的小东西,但想到身处异境,谁知道它们有多大攻击性,还是经着小心。一面要避开周身批打的灌木藤条,一面不时地注意着脚下,深一脚浅一脚的全是泥巴。况且她还穿着十公分的恨天高,走在这样艰难的路上简直是自虐。 忽然,沐清停住了脚步,有点走神的秦慕撞到他背上。刚想发问,只见沐清食指抵唇,另一只手已悄悄抽出短匕,掩着身后的秦慕,两人慢慢压低了身形。 秦慕被他的举动震慑,随悄无声息地矮下身子,紧紧趴着他的背,仔细看着前面的林子。 树木草丛还未有声动,忽然之间,一群鸟兽如暴风骤雨般从林间四散飞逃。秦慕完全没看清楚从她脸颊身侧擦过去的那些都是什么动物,几秒钟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正当秦慕以为危险过去了的时候,沐清猛地拽下她刚要站起来的身子:“别出声。” 秦慕转目再看,只见前面林叶之中,隐隐出现一具高大的躯体,细身,巨头,口中丝丝作响。 秦慕吞了口口水,那个巨大的躯体渐渐清晰起来,它全身披麟,从阴影中缓缓显现,竟是只巨大直立的蟒!巨蟒高昂着头颅,双目发出令人不安的金色光芒,口吐鲜红的长信,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秦慕心下猛地抽紧,极度惊恐之下只觉得双脚都要发软了。此刻只见沐清突然发力,腰间短匕出鞘划出一道莹绿的光芒,借由沐清的身形直冲向蛇颈,巨蟒躲闪不及颈部被匕首划过,发出金属撞击到硬物的声响。莹绿的光芒划过,巨蟒目光更加凶残,微缩身体,突地向仍在原地未动的秦慕猛冲了过来。 蟒的爆发力是惊人的。瞬间张大到极限的血盆巨口,蛇牙上似泌出毒素的寒光,带着蛇口内腐蚀熏臭的气味,一霎间便将秦慕的整个视野尽数笼罩。秦慕只觉突然间,周身已被血红色罩满,不见天地,不闻他声。那一瞬间,她仿佛在满眼的血红中,看到死神在她头顶高高举起寒光微灿的镰刀,下一秒,她将身首异处。 她被突如其来的恐惧吞没了,毫无防备,毫无抵抗能力,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惊惧的双瞳慢慢扩散,脸色惨白地面对着一张血盆大口下一秒就要将她整个吞下。 忽然之间一切都停止了,生平第一次对死亡的恐惧如此真实残酷,甚至没有给她时间去感受恐惧,直接面对死亡的恐惧。她失去了所有意识,所有行动力,所有思考的能力。她只觉得自己轻了许多,似乎可以飞离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似乎再不做什么,就会消散在空气中…… 然而一切就这样静止住了。 巨蟒在吞没她的一瞬间,却猛地收住了势头。 它缓缓地,似乎极度抗争地收回巨口,缓慢的似乎极其的不情愿。 巨蟒挣扎着,似乎在对抗着什么不知名的力量。这力量逼它放弃眼前的猎物。命令着它,催使着它。它却极其不舍马上就要到口的美餐,执意要将它整个吞下。然而那不可言说的力量太过强大,强大到,即使是凶猛如它,也必须俯首听命。 巨蟒愤愤不甘地合上巨口,一双黄腾腾的蛇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一切都发生的极快,一旁一击未中的沐清已经极尽人类敏捷迅速的极限,翻身欲再刺时巨蟒的血盆大口已经覆盖了秦慕。沐清当下心里便冷了七分。却见巨蛇竟然没有吃掉她,而是愤然不甘地闭上了嘴。沐清惊讶莫名之际,不由得立刻调整了姿态,匕首交到右手上,全身紧绷一瞬不瞬地伺机而动。 巨蟒在凝视了秦慕一小阵之后,转而望向身侧的沐清。沐清与它对视着,慢慢放下手中的匕首,一面目不转睛地盯着它,一面伸手,缓缓地将身后背着的那包昨天打理分装好的野猪肉,在巨蟒面前小心地摊开来,自己尽量安静地向后退了几步。巨蛇的长信试探了下那包野猪肉,便一口将全部肉块吞了下去。它巨大的身形,吞吃一头被卸成许都块的野猪好似开胃小菜一般。显然它对这份替换菜单并不满意,对着沐清愤怒地张口咆哮着。最终却依旧骇于那股无名的力量,不得不悻悻地缩了身形,缓缓地退回到繁茂的山林中,窸窸窣窣了一阵,再不见了踪影。 沐清见它退去,连忙赶过去搀扶惊吓过度的秦慕。叫了她两声,只见她双目空洞全身无力,口轻轻微张着,显然还没回过魂来。沐清用力扶住她肩膀,闭上眼睛默默念了些什么,双指触向她额头正中,轻喝一声:“启!”秦慕那轻飘飘的灵魂乎地被这道力量拽回到身体里,她用力的大口呼吸了起来。 沐清见她回了神,才放下心来,轻问:“姑娘,你没事吧。” 秦慕好半天才看清眼前这个人,刚才的一切似乎喝大了酒断了片似的,一阵模糊的幻景,只觉得全身上下都难受的要命,骨头要散架似的,胃里翻江倒海,头晕目眩,还上不来气。她忍不住往后挪了几下,哇地吐了一地。 沐清轻轻抚着她的背,给她递上干净的帕子和水。一边关切地道:“吐出来才好些。” 秦慕将胃里的食物尽数吐空后,终于觉得自己又活了回来。接过沐清递来的水,先漱了漱口,继而喝了些,湿润了下因呕吐而火辣辣灼烧着疼痛的咽喉和肠胃,气若游丝地说了句:“……还……真有妖怪啊……” 沐清道:“物老为怪,不足为奇。它盘踞林间多年,自然体型硕大了些。吓到姑娘了。” 秦慕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这。也。太。大。了。吧。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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