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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姑娘!”    沐清咬着牙根喊了她一声。    秦慕怔怔地看着他,也有点后悔地嘀咕着:“……那他都要把我卖妓院去了我……”    沐清无语问苍天地闭上了眼睛强压心里不住往外拱的火气。    秦慕又小声问他:“……你这位殿下不会要把我抓起来……折磨我给我醒血吧?”    这么安静的环境中……麒王也只得假装没听见。心下腹诽:蠢!    沐清一忍再忍,只好抬头对麒王说:“殿下,秦姑娘其实是……”    没想到麒王却悠悠地说:“她的身份,孤早已知晓。”言毕冷冷瞥着秦慕道,“莫不就是你那自幼许了亲的青梅么。你以为换了套奇装异服就能蒙骗过孤?装巫行者?亏你们想得出!”    沐清不由得心下赞到:好机智。嘴上却极其配合地抢道:“殿下!……”一副急切辩解的模样,显然是默认了。    “巫师是不可娶亲的,你明知如此还私自出府将她带回来,活腻了?”麒王打断他的话,冷冷转身挥手,“两个都先押回去。”说完自顾而去,上了马车,长舒了口气。这女人不仅丑,而且蠢极!不由得揉揉眉心。    侍卫们应了,利落地将他二人扭送上马车,俩人被绑着,在车厢里相对坐着,马车缓缓启动行着。    秦慕有点讪讪地说:“……不好意思啊……我一激动,就说漏嘴了。”    沐清叹气道:“索性殿下并未相信……这倒也好。”    “你们王爷真的要把我卖到妓院里去?”她有点害怕这事儿。万一老鸨子逼着她去接客……那干还是不干啊。    沐清安慰她道:“秦姑娘不必惊慌,在下自当去向殿下求情。”随后又柔声道,“秦姑娘……以后……千万要谨慎言行,万不可再泄露巫行者的身份。”    秦慕连忙点头。谁让她心虚呢。人家嘱咐她还不是为了她好……    话说回来……他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要救她呢……    他们被押回王府。几个侍卫将沐清押着去了别处。临分开前沐清仍关切地嘱咐秦慕:“且忍耐两日,我自会去想办法。”便被推推搡搡地走远了。    另有几个侍卫押着秦慕进到监所里,将她绑绳松开,直接丢进一间牢房,侍卫哗啦锁了门便立刻离去了。秦慕抓着牢门刚想喊两声,忽然咂咂嘴,放弃了。    喊有用么。没有。    没用还喊个屁。    秦慕耷拉着脑袋在牢房里转悠了两圈,一点办法都没有地把地上的稻草堆了堆,靠着墙倒了下去。双腿的酸痛还未散去,下腹部又被踹了一下。晚饭还没吃,肚子饿得难受,被关监狱,雪上加霜大抵就是这么回事。    第四天。    她没有被什么动物吃掉,却又一次被抓了起来。这一次,不但连她的救命恩人也救不了她,看起来还把他给一并连累了。秦慕稍微活动了下因捆绑而有些发麻的肩膀和胳膊,轻轻揉了揉肚子……又饿又疼之下,心情也糟透了。    嘛。的。    她低声咒骂。    一只老鼠从墙角的洞钻了出来,吱吱地找着吃的。秦慕恼火地拿耗子撒气,大喝了一声:“滚!”  老鼠瞬间尖叫一声飞也似地逃走了。    一个狱卒听到,骂骂咧咧地用棍子拍打着监门呵斥:“骂谁呢?给老子老实点!”    秦慕撇着嘴玩命揪着身边的稻草,却怂怂地不敢再出大声了。万一那狱卒揍她呢,这世道虐待犯人上哪儿都告不赢啊。她百无聊赖地四处打量,这就是个齐整的监狱,只有一点微弱的光,黑漆漆,阴森森,飘着不洁的味道。    好在这牢狱里靠近顶子的地方有个窗子,能映进月光,才不至于一团漆黑。秦慕抬头看了看那扇窗,长方形,很狭小,大概是因为位置很高,根本不可能有人够的到,所以栏杆是用木头插的。秦慕心思活络了点:要是能爬上去,把那几根木头掰断,那个宽度的窗口,她应该能爬出去。    可是,用什么掰啊,再说,她也根本够不着那个高度。    叹了口气,想伸伸腿舒展一下,脚边好像碰到什么,发出一声钝响。秦慕狐疑地趴了两趴,墙角的阴影里,立着两个脏兮兮的马桶。秦慕不由捂起鼻子来。刚想缩回去离的远远的,心里忽然一亮。歪着身子向外面看了看,见狱卒正在打瞌睡,便轻悄悄地把马桶拿脚够过来,将一个平平整整到放好,又将另一个反了个个儿,桶口对准放好的那个,底部朝上,两个口对口地叠放好。自己小心翼翼地扶着墙壁站起来,慢慢地踩着扣着的马桶站了上去。    两个叠放在一起的马桶,加上她10公分的高跟鞋,踮了踮脚尖,这一下子,她可以双臂搭在窗口处,高度勉强够了。    秦慕不禁欣喜。搓着手开始用力掰着木头栏杆。可是努力了半天,它们纹丝未动,秦慕的手都红了。    这不行啊。    秦慕心下转了转,把烟夹里打火机掏了出来,打开火靠着木头根部烧着。    可惜烧了许久,它们只是变的乌黑了点,完全没有会断的意思。    秦慕胳膊已经酸麻了,颓然地趴在窗台上郁闷着。    自己也知道太天真,打火机这点火,怎么可能烧断这么粗的木头。听见脚底下又传来老鼠吱吱地叫声,不免心烦,想再喊声滚,但鉴于自己正跟演杂技似的站在俩破马桶上,还有那狱卒的咒骂,想想还是忍了。只好无奈地瞪着耗子在自己脚底下乱转,老鼠可能是饿得难受,还啃了马桶两下。秦慕心里不由得低骂,啃点什么不好啃我的垫脚石(桶),有本事你爬上来把这几根烂木头啃了啊。    正想着,却只见那只老鼠窸窸窣窣地爬上了墙壁,一路寻着什么似的,小跑着窜到窗子上,嗅了嗅木头栏杆,开始密密地啃了起来。    秦慕看着,呆了呆。    卧槽。    她心想。    这耗子,真是她最近遇到的最善解人意的生物啊!    耗子虽然爱嗑东西,但速度其实很慢。秦慕眼见着它啃断了一条又继续去啃另一条,实在耗不住,先爬下来窝在草堆上歇着。这一歇,累得狠了,竟然睡着了。    混乱繁杂的梦里,她似乎又看到了那双金黄的眼睛,时而清晰,时而朦胧,时远时近地跟着她,却又不出现,也不出声。秦慕越来越紧张,忽然想起,这应该是梦,努力想大声喊叫,却怎么也喊不出声来。这时,一双有力的臂弯将她整个人箍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随即耳畔便传来低沉沙哑的嗓音。    “嘘,别出声。”    蓦地惊醒,自己仍在牢狱之中。窗外已映出些许天光之色,大地在渐渐苏醒,黎明前的黑暗已在逐渐退去。    这个声音。    她暗自琢磨着,这不是她曾经梦到过的那个春。梦里的声音吗?那个她穿越前,在化妆室里做过的白日梦。现在想来,那个古香古色的场景,难道和现状有关?那个在她耳畔调*戏她的声音,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她抬起头来,看向窗子。    却见一只累的奄奄一息的老鼠,无力地趴在窗台上打盹。那些木头栏杆,已经全被咬断了。    ……    ……    "没想到那女人居然会这么蠢。"    另一边,麒王揉着眉心身心疲惫地说。    沐清在下手坐着,舒舒服服捏着一盏雪梅凉茶,吃着专为他备下的各色精致点心,悠然自得地享受着他王府御统巫师的待遇。    见王爷发牢骚,不免轻笑道:“确让殿下操心了。不过沐清认为,她并非是蠢,而是性格豪爽不拘小节,以致初入此世,还有些应对不来。”    麒王冷哼:“不蠢才好。一出现就搅得孤满盘皆乱,若非因着她是孤必须要得到的巫师,谁会在乎她的死活!放她去勾栏还不是为了那里人多气杂,容易避人耳目。再说,若梅也是自己人。”    沐清也知道那个唤做若梅的女人。她正是目下芜阳城最红火的妓馆撩香院的老板。若梅是很早以前就跟在麒王身边的人,稳妥的很。    听着他吐槽,沐清喝了口茶道:“殿下莫要心急。眼下看起来,这苦肉计也算得上成功了。我见秦姑娘似乎也是有了悔意,对我,也有了三分愧疚……”    “光是愧疚怎么行?”麒王耐不住性子道,“火候也差得太多。”    “殿下,这才刚刚开始。”沐清笑道,“这位秦慕姑娘,沐清虽与她相识无多,又因着她是巫行者,大异于常人,很多地方摸不清,但沐清近日里观察她来,确是个坚韧好强的女子。至少,不似寻常人家的女儿那般娇柔孱弱。在危机时刻懂得努力自救,仿佛颇有些见识,不会轻易为谣言所惑。还有一点,她来自的那个世界里,似乎没有那么严格的男女大防,有无名节一说,很难确定。”    “哦?一个连廉耻都没有的世界?”麒王不屑地冷哼。见他悠然享用着茶点,又不禁道:“沐清,难为你了。”    沐清却轻叹了声:“沐清能为殿下做的,也只有这些。”    “难为的是你的一片赤诚之心。世上再无他人可与沐清比肩。”    沐清只淡淡望着手里的茶,心头翻涌起丝丝苦涩的涟漪。    若自己真的有配得上这麒王府御统巫师名号的能力,该有多好。他便可以代替殿下,受那些占卜的罪。    “对了。”麒王想起什么来问道,“那秦慕的脸是怎么回事。”看起来整个脸都黑了,“该不会是得了什么病?”    沐清心里低笑,可是和他最初想的一个样:“殿下,人家姑娘说了,是妆花了。”    “什么妆容要涂成一副黑面孔。”麒王不悦地说,“明天你去看看她,叫人帮她洗了。再换了衣服。这个鬼样子让孤如何往撩香院里卖。丢人。”想起她那张吓人的脸和伤风败俗的衣服,麒王就一脸的嫌弃。    两人凑在一起又商量了番明日里该如何同秦慕接着演戏,随即便各自安歇去了。    直到次日清晨,用过了早膳,梳洗整洁,麒王神采奕奕地正在后院里逗着鸟儿,沈濛忽然急匆匆地来报。沈濛是他府里的大侍卫长,见他如此急切,便召他进来。    沈濛进门就掀衣跪倒:“属下罪该万死。昨日那女犯逃了。”    女犯?    麒王不禁有点晃神。哦,那个秦慕。    什么?!    麒王走近他些:“逃了?”    沈濛的头埋得更低了:“回禀殿下。逃、逃了。”    麒王摔碎了手里那盛着鸟食的浅盏:“你且告诉孤,她是生了翅膀,还是学了土遁术。孤的监所何时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犯都关不住了?”    沈濛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去:“属下刚去检视过了,女犯好像是,呃,踩着马桶从透光口爬出去的。”    麒王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也懒得再听他说,只一边吩咐着一边快着脚步:“更衣。还有,叫沐清一起去。”    沈濛应声而去。    沐清与麒王先后来到监所,和沈濛一起面对着空荡荡的牢狱,三个男人面面相觑。    只见靠墙的地上叠罗汉似的叠着两个马桶,上面狭窄的窗口,木头栏杆已经全数断了。留下一个洞开的窗口,好似在无情地嘲笑着面前三个男人。    “那是什么?”麒王好似发现了什么。一个侍卫过去捡起来呈给麒王看。沐清见了,回答:“这是秦姑娘的一只鞋。想必,”他望向那窗,“是逃跑时不小心掉了。”    麒王抖了抖袖子,捏起高跟鞋的鞋跟,端详了半晌,“这是鞋?”这跟他平日里见的女子的绣鞋简直大相径庭,也不像是行者们穿的蜡屐。更不似朝靴战靴。    沐清点头:“沐清曾经拿去替她清洗过。确定无疑。我只是好奇,就算秦姑娘身量比凡常女子高些,也更纤瘦些,她可以踩着两个叠放在一起的马桶攀到窗前,但那栏杆她是如何弄断的呢?”    虽说是木头的,但也是非常坚实的硬木,每条足有三指粗啊。精壮的武夫也无法徒手折断,何况是个女子。    难道,这巫行者天生神力?    麒王无奈地叫沈濛:“狱卒可曾听到什么动静?”    脚边早跪下几个浑身发颤的狱卒,有一个想了想,颤巍巍地回道:“启禀殿下,昨夜女犯曾突然间大喊了一声‘滚’。此后便再无动静了。”    三个男人立在那里,非常明显地毫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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