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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流5    血一滴一滴的落下,麒王看着镜中的景象,怔怔地发呆。    为什么偏是她。为什么……    沐清再瞧不下去,一把夺过那匕首,抽出丝帕将伤口掩住。镜子里的景象随着血液不再滴入而渐渐模糊消失,失去了光彩,恢复成一面看似普通的镜子。    “这又是何必!”    每每见他以血祭祀行巫占卜,沐清心里便刺得发疼。    他顶着麒王府御统巫师的名号,却根本没有与之相配的能力。他根本不会占卜之术……他的能力只能达到司易的程度。他能帮得上忙的,也只有将云晶石变化成为镜子的形态,或者是一只水袋,一柄匕首……    沐清仔细地替麒王清理着腕上的伤口。    而他却总笑着说,这已足够了。    他替他顶着那御卜的名头,这样即便有人察觉到麒王府内有强大的灵力泄出,也不会疑心到他身上。他只不过是个挂名的冒牌御卜师,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麒王无力地瘫坐在地,喃喃自语。    “她居然真的是……”    沐清恍然想起六年前云晶镜中的场景。    破败的神庙里,被绑在柱子上的银发女子,亦如他初见时一模一样。    当时的喜悦瞬间淹没了他们,以至于他们都忽略了那血红的背景。    那血一般的幻景,似怦然跳着的心脏博击声,环绕着银发的秦慕。斑驳血痕染了镜子,满满的。    而他们居然都被喜悦冲昏了脑子,来不及细想,那明明清楚地预示着死亡。    她不仅能实现他的夙愿,还将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为什么他们都忘了……明明是这么清晰的预示!    沐清再忍不住,扶住他的肩头定定地道:“殿下,你还记得,是不是!你明知道秦慕会害死你……”    麒王的手搭到他臂上,他低垂着眼睫,口边挂着一丝笑容:“只是些血色罢了,未必预死……这些年我流的血还少么。要达成我的目标自然不会那般容易……只是这些年来我翻阅所有典籍也没能找到去巫的法子……虽然心下一直不解,却从没往魁巳上想去……却居然是它……”麒王冷冷一笑,“双灵兽本就有采补灵气的力量……我怎么没想到……”    “阿川!”沐清急切地摇晃他,“不,你不能冒这个风险!现下想来这着实不值得你搭上性命!不能承欢膝下又如何……每年陛下和莲妃娘娘的生辰你不是也一样可以回去一两日看望他们……待上一两日是无妨的……”    “可每次我回去他们都要病上好一阵子!这怎么相同!”麒王低吼着打开沐清的双臂,“我有父母双亲在世,有兄姊在世……父皇贵为天子却独独钟爱于我这个儿子!在众多兄弟中独获父皇的厚爱已属不易……而我呢,我却有家不能回,有亲不能近……我不要皇位,不要江山,他们谁喜欢谁去做皇帝!我只想回家……”    麒王垂下头,深深埋进自己的双臂间。    沐清知道,他在默默地哭泣。而他,一如既往地,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他能做的,只有陪在他身旁,静静地看着他难过,痛苦,看着他对亲情的渴望而不可得。    许是他曾经得到的亲情太过耀眼甜美,不能得,是那么彻骨的痛。    这种痛他比任何人都明白。    正因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他甚至无法开口劝慰,哪怕一个字。    他说不出口。    他知道失去亲人的恐惧与痛苦。    他想说,世上总有一种其他的爱可以替代。    可是,他真的说不出口。    那几乎是种谎言。而他对他说的谎言……还算少吗……    他只能静静地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心如刀绞地,看着。    ……    秦慕的伤好的很快。    这自然归功于夏大夫三天一回访的医德,以及据说相当精妙的医术。他每每来都要修改方子调配新药。但不管怎么调配,那药总还是苦的。味道保持得非常稳定。    也有麒王的功劳。他比夏大夫来的还勤快。每天都来和她真人SOLO一次。秦慕已经快要对麒王产生条件反射,一看见他,就直觉的想吐。    仅仅过了五天,秦慕已经可以自如地行走活动,只要动作不太大,伤口都不会再疼。也不会再崩裂了。    她的伙食也好了许多。从能淡出鸟来的粥,到爽口小菜,各种杂粮饭团,到最近总算可以吃到肉,她对近期的生活那是相当的满意——除了那个和上了闹钟一样准时的麒王之外。    秦慕一边吃着零食,一边估摸着。嗯,今天又快来了。    一翻身利索地下了床。    “姑娘,姑娘不能下床啊……”一直服侍她的小丫鬟急急忙忙放下刚捧进来的药碗追过去。    “再不活动活动四肢都要萎缩了。”秦慕稍微做了下伸展运动,还好。哪儿哪儿都不疼。今天穿了件殷红丝裙,她身量高挑,穿着平底绣花鞋裙裾刚好不垂地,露出一双纤巧的足尖。她胳膊往丫鬟肩膀上一搭,笑眯眯地说:“药太烫,跟我下楼溜达一圈儿,回来再喝正好。”    “可是姑娘……”小丫鬟无可奈何地被她挟持着走了出去……    好几天没出大门,户外新鲜的空气让秦慕好不舒畅。这古代的空气质量就是好,即便天气燥热,也蕴着淡淡花香,甜丝丝的。    秦慕贪婪地大口呼吸着,左右望望。    她养伤的第二天便坚持搬回自己原本被“软禁”的霜园去住。一直霸占着薛若梅的屋子,她有点不好意思。霜园的格局和薛若梅的梅园几近相似,楼下门口立着一株大树,繁花盛放,花荫下满地落红。树下也照样摆着一张矮桌几个蒲团,两个婢女在洒扫,院门口两个麒王派来的侍卫把守着,脸朝外,训练有素,看也不看里面。    秦慕以前每天都要晨起跑步锻炼,穿过来这么多天,总是受伤一直没做功课,最近躺得全身发酥,感觉再不恢复运动量肌肉都要罢工了。于是深吸了口气,开始做些热身运动。蹲起,伸展,原地踏步。    小丫鬟见她兀自不知忙活些什么,立在一边傻傻的望着。    热身运动完毕,秦慕觉得接下来该做些有氧运动。可是这里肯定没有跑步机椭圆机之类的东西……绕着这小园子跑吧,圈儿又太小。她溜达着走近大门口,两个侍卫持剑行礼。    秦慕嘿嘿笑道:“我出去跑步,行不。”    两侍卫对望了下,不甚明白她平白无故干嘛要跑步,只道:“秦姑娘恕罪,树下奉殿下之令,姑娘不得私自出门。”    秦慕开始软磨硬泡:“我就跑步而已,不逃跑。实在不行,你俩跟着我一起跑还不行吗。”    俩侍卫再次对望,犹豫道:“……不行吧……”    “你俩怎么不知道变通呢,这园子太小了跑不开啊……”    “……还请姑娘恕罪……”    秦慕翻着白眼又溜达回去了。    不让跑……那直接做点无氧?    估计不成,且不说没有哑铃之类的器械,抻到背上的伤这几天的苦药汤子又白吃了……    秦慕眼珠骨碌碌直转。    唉,没办法,压压腿总行吧。    只好挪到树旁,一抬腿拉了个一字马,脚跟搭在树身上,脚尖平过头顶。殷红丝裙顺滑而下,露出一条白皙修长的腿来。    她身子歪在自己腿上,另一只胳膊想绕过头够到脚尖,不想这个动作有点大,背上微微一痛,她吓一大跳赶忙把胳膊放下了。    小丫鬟看得傻了,只慌忙地想帮她拉起裙子挡上那腿:“哎呀姑娘!这要是给人看了去可如何是好呀!”    秦慕不以为意道:“又没人怕什么……”撇了眼门口目不斜视头也不回的俩侍卫:“你说他俩啊……人家忠于职守这不是没看吗。别瞎紧张了。”    小丫鬟手足无措地急的团团转,想到她平日里的德行,末了只能讪笑着赞赏:“姑娘……姑娘的身子真软啊,这腿竟能抬到这样高呢!”    秦慕得意地一撇:“基本功而已。这算啥,我还会翻跟头倒立呢。不过最近都没空练,筋都有点僵了。”    正用头往自己腿上靠着,门口传来一声愠怒的声音。    “……你这是做什么呢!”    秦慕扭头看去,麒王满脸讶异,瞪着一双眼睛直勾勾望着她。    她眨眨眼睛满脸无辜:“……压腿呢啊。”    麒王无语凝噎地指着她道:“……你一个女子成何体统……还不给我放下!放下!!”手指头抖着。    她歪头枕着那条玉白光洁的长腿,眼光迷离天真地望着他,柔柔地说:“哎呀……那你不会别看我啊。快扭过去。”    麒王气结。    秦慕脸上盈起笑来,柔软的小手搭上自己的长腿,轻轻抚着甜笑说:“不然我的腿都被你看光了,你要负责呦。”    麒王只觉得眼睛怎么也无法从那条玉腿上挪开。那只抚摸着自己长腿的小手好像施了魔法一般,牢牢地牵引着他的视线……    撩香院里各色香艳的女子他见多了,体态娇柔的也不曾少见,但至今为止从没有人做过这个动作……    “姑娘……姑娘的身子真软啊……”    普一进门那小丫头的话不停地在脑海中穿梭。    “……姑娘的身子真软啊……”    “……姑娘的身子真软啊……”    “……姑娘的身子真软啊……”    ……    麒王只觉得血脉喷涌……    什么情况……    不行,再这样下去好像要流鼻血了……    他忽然激怒地大喝了一声:“都给我退下!”    园子里的几个婢女连同那连个侍卫,都被唬了一跳,连忙行礼退了出去。    人走得干净,只剩下他二人,一个在花荫下,露着一条大白腿压着,还妩媚妖娆地望着他。一个心慌意乱假装淡定地瞪着她。    唉。    秦慕心里十分受用。    调*戏小受,真他妈的舒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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