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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流11    麒王用力揽着秦慕的肩,她歇斯底里的狂吼,好像世界都崩塌了一般。即便受了鞭刑,晕死在他面前,也不曾流过一滴眼泪的秦慕,居然瞬间泪流满面,似泉水般止不住的眼泪汩汩而出。麒王压不住的怒火揪着同样压不住的心疼盘结而上,他来不及搞清楚自己的心绪,眼前失控的秦慕犹如一头发狂的小兽。他甚至来不及顾上一旁的秋荷。面对女子,他不会哄,不会安慰,手足无措,只箍着她的肩头,除了轻唤她的名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沈濛在收拾现场,将秋荷封了穴位,严实地控制起来。又调遣侍卫各自忙着。沐清赶过来蹲下身子探问:“殿下?”    “这里就交给你和沈濛了。”麒王墨眉紧蹙脸色苍白,一副受了十足惊吓的惶恐模样。他忽然牟足了气力一个劈手落在秦慕侧颈,歇斯底里的秦慕终于停止了哭闹,颓然倒在他怀里,全身松软不再动弹。他再度将她抱起,那满怀温软的身子一时令他有些迷乱。随即理了心神吩咐沐清道:“还有,速速去将夏巫臣叫来。”    “夏巫臣?他是?……”沐清摸不着头脑地问。    “这些日子给秦慕看病的大夫。若我没料错,他是个御药师。”麒王已抱着秦慕起身。    沐清有些错愕:“……殿下如何得知……”    麒王冷道:“什么神仙药粉可将那么重的外伤医得不留疤痕。瞒得住旁人罢了。”他言罢欲走,又想起什么回首道,“他若推辞不肯,就绑了他来。无需浪费时间。”    话说完,抱着秦慕大步离开,再不回头。    沐清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拢起渐浓的愁绪。    麒王抱着秦慕,一路疾步穿行府中,用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寝殿中,穿堂而过,一旁伺候的小厮婢女齐刷刷跪了一地。他一路目不斜视地吩咐着:“打水,备涑帛,快些!”下人应声各自而去。他径直来到自己的榻前,将秦慕的身子缓缓平放在床上,手指微微发抖地整理着她的衣衫,这才发觉,她居然穿了一身略显古怪的夜行衣。不禁嘴角轻轻上扬——这女子……整天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侧身轻轻坐在她身侧,拉过里面的锦被掩上她的身子。那一掌虽用了三成力道,但应不会使她昏迷太久。    他伸手从袖中取出帕子,轻轻擦拭着秦慕脸上的伤口。染上了血,忽而想到,这仍是那一条……自从上次从她那儿取回来,便没有再离过身。而今,竟然再次染了她的血……    不由得心下紧绷,一抽一抽得有些发疼。    不大会儿侍女捧了温水涑帛过来,麒王亲自沾湿了涑帛,拧得干些,轻轻将她脸上和颈间的血擦去。那面上的伤口确实深得多,已少许在伤口处凝结了些,不再往外涌出新血。秦慕的眼皮微微跳动,手指也轻轻抬了抬。他屏退了下人,坐近了些,待她张开眼睛,柔着力道将她扶了起来。    秦慕目光中有些迟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被劈过一掌的脖子迷茫着问:“……这是哪儿啊?”    “我的住处。”麒王观察着她的反应,“莫要担心,不会再有事了。”    秦慕使劲回忆着刚才发生过的事,渐渐反应过来,迷茫的眼睛逐渐清明圆睁,不自觉抬起手来要摸自己的脸,麒王一把擒住那手腕:“别动。”    秦慕看着他:“……镜子……”    麒王心头一堵,好不容易舒缓下的心境瞬间又难受起来。隐忍道:“秦慕,你听我说,我已派人去……”    “镜子!我要镜子!你要我说几遍?我要镜子!”    见她再次有发狂的征兆,麒王再压不住心里的怒火喝道:“你冷静些!”    秦慕肩头微抖。    她心里从没这么惊慌失措过。这一刀,这么多血,这疼的程度……如果她没有估计错,肯定已经割裂真皮层……她想到幼年时左腕上的那个红凛凛的疤痕,即便过去了十几年,那道疤痕依旧清晰可见……一想到自己脸上如今也要挂上这么一道丑陋难堪的红痕,后面的人生都要这样度过……她实在不敢想下去……    比手足残疾更令她恐惧,毁容……    她心里空得没有着落,整个人都虚浮着一般。    擒住她手腕的力道似乎又紧了些,掌心传来的温度微微令她少许安心。麒王的声音少见得温软柔和:“秦慕,你细细听我说。我已去请了大夫,他不会令你容颜有损。无需担心。”    秦慕声音有些发抖:“你别哄我了……”即便在她的世界,疤痕体质也是没药医的……除非换掉那块皮肤……就现如今这个世界的科学水平,怎么可能?    麒王的声音加了几分坚定:“我没有哄你。”    秦慕悲凉地冷哼一声,似万念俱空般道:“那万一呢,万一你请的大夫也医不好呢?我的脸该怎么办?怎么办?”    她无助发颤的样子,脸上那道凝着厚重血块的伤痕,重重击痛他的心。    自她来到这里,便不断的受伤。鞭刑,昏厥,以至今夜的一番大乱。而她受过的所有的罪,或直接或间接,细想来全部是因为他……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心里总忍不住记挂着那双光华四溢的眼睛。她生得美,肤白若雪,樱唇杏目。小巧精致的鼻子,笑起来两个浅浅的梨窝。但令他无法释怀的仍是那双眼睛……    从何时开始?    那日在薛若梅院中的惊鸿一瞥?忍着一身崩裂的伤口步行而来,挑衅他的那抹强悍?想尽办法不愿吃药,与他逞强,气急败坏锤床大吼的样子?若无其事轻抚自己玉腿,故意朝他调笑的如丝媚眼?依在他背后,于他耳畔呵气如兰的低声轻语……    如今,她面色苍白,脸颊上一道狰狞的血痕,眼神空洞……那样要强,倔强到舍生忘死的秦慕,现下无助而惶恐,呆坐在他眼前。他再克制不住,伸开双臂,将她的身子揽进自己怀里拥着。    她竟然没有躲闪没有抗拒,软软地瘫倒在他怀中,身体微颤。    他轻轻抚着她的银丝长发,揉着她的脑袋,哑着嗓子低语:“莫怕,有我在。”    胸口传来她轻微□□的嗓音:“……我是摇滚女王……我是明星……我……不能毁容……那就什么都没了……没了……我怎么活下去……什么都没了啊……”    胸口的衣襟被抓着,麒王的心绞痛起来。微微低首,难以自制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上一吻。    顺势而下,吻着她的眉角,蓄满泪水的眼。她的眼泪咸咸的发涩,湿润了他的唇,刺痛了他的心。    他吻下去。    带血的伤口,高挺的鼻尖。    他心跳加速,身体烘热。    吻下去,终于落到她颤抖的双唇,轻轻吮吸着那因嘶吼而干裂的唇,滑入她湿润温热的口中……    他浅尝这甘美的滋味,不由得迷醉,欲罢不能,收拢了双臂生恐她逃了去。这吻愈烧愈烈,全身似被点燃了般,由小酌浅尝,几番辗转缠绵撩得无法自控,狠烈地欲*火再收不住,似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一般凶猛地只想霸占她的一切。    秦慕闭上眼,被这愈见浓烈的吻带走最后一丝坚强,抛弃所有理智不自主地回应着。微微张开双唇,与他唇齿相依,交颈缠绵。滑下眼眶的泪流进来,混在两人微醺的醉里带入一丝苦涩咸腻。    秦慕的身子被他拥得更紧,探入口中的吻愈发深厚缠绵。他吻得似已忘情,她亦吻得抛开了一切。    管他呢……这温存柔软,她顾不得什么阴谋什么防备……管他呢……且让她最后贪得一点欢愉,一点宠溺……    是,她被那道破相的刀光摧毁了最后一点坚强,她再也无力去当那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秦慕……撕掉所有伪装的强悍,她就是那么一个无力又懦弱的小女人……渴望被宠爱,渴望有依靠,渴望着有这样一个男人,不顾一切的爱她怜她,渴望被温暖坚实的怀抱紧紧箍着,害怕失去她,渴望得到她……    哪怕只有一刻,也是好的……    哪怕是假的……她也再没力气顾得那么许多……    她软软瘫在他炙热的怀中,小手攀上他的胸膛。    麒王原本与秋荷撕扯得衣衫不整,只着内衫且并未理得整齐,此刻被她的小手软软带出一阵僵直紧绷。秦慕弯手,勾着他的脖子,忘情地深吻着。两具身子紧紧贴着,他身体燥热难耐,怎抵得住这样的挑拨。紧拥着她身子,一只手环住她纤细的腰,另一只手伸回,缭乱地解开她的前襟,大手探了进去,瞬间被温香体热所环绕。    秦慕亦神思迷乱,扯着他敞开的衣衫,麒王扬开手,顺着她的意愿将衣服从肩头褪去,复又探回她衣内,再不舍得离开。她迷茫地抓着他脑后披散的墨发,他的吻从她口中滑出,一路印过下颌,细软玉白的脖颈,娇美性感的锁骨……    正当两人浓情缠绵干*柴烈*火之际,一声粗粝厚重的声音裂帛而出。    “殿下!我怕小的们误事亲自去把夏大夫给……”    ……    兴冲冲的沈濛刚挑帘进来,蓦地被眼前景象惊得原地石化。  床上仍抱在一起衣衫不整面色潮红呼吸粗重的两人,慌张失措中,只见沈濛背后悠然踱出一条熟悉的身影。    夏巫臣冷着个脸,面无表情地撇了床上二人一眼,无语地叹了口气,轻道:“最少十日,多则一月,不要行云雨之事。就是听不懂,是不是。”    上次是误会,这回……好似真的……无从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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