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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舞姬5    但,人算不如天算。在路上投宿的那一晚,客栈失火,凌玉琪就这样被人趁乱劫走了。    大火烧掉了几乎半个客栈,直至天色微明才渐渐扑熄。起火的地点就在秦慕楼下的房间,若非沐清第一时间带着侍卫赶到,将她从窗口救了出来,今夜恐怕难逃火海。    “太他妈狠毒了。”    面对一片烧的焦黑的瓦砾,以及穿行其中不停忙碌善后的人们,秦慕叉腰怒目而视。    沐清将袖子高高挽起,从铜盆中拧了涑帛,轻轻擦着秦慕被熏黑的脸,平静地说:“这些年我多次往返于此,想必早有人暗中监视着。头几回都是普通女子,他们便没有行动。上一次接了你出来,打着你是我未婚妻的名号,他们想是已略有怀疑。这一回摆明了她是个巫行者,便立刻下手抢人了。”    脸擦了干净,沐清又重新投洗涑帛,秦慕问:“你知道是谁干的?”    “宁王吧。”沐清又拉过她的胳膊来细细擦着。见她一脸茫然,又道,“二皇子夏行端,向来与太子不睦。性子暴躁,刚愎自用。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秦慕任由他摆弄自己的胳膊,哦了一声:“那是不是和自恋狂一伙的?组团打太子?”    沐清轻笑道:“熙王殿下自有分寸。”    秦慕若有所思道:“哦,我知道了,自恋狂肯定嫌弃他是猪队友,又怕他坏事,只是面上带他玩儿罢了是吗?”    沐清将她两条胳膊也擦了干净,将涑帛扔回盆里,令侍从端了下去,自己整理着衣袖含笑道:“在下这点小聪明,可猜不透熙王殿下的心思。”    秦慕无聊地切了一声。望着这片断壁残垣,不由得轻叹:“被劫走也好。带着她也是个烫手山芋,放哪儿都觉得不好受。”    沐清只叹息道:“想来她也许还觉得从我们手中逃脱,被别人劫走是件好事。却不知,恐怕她难逃地狱般的折磨……”    秦慕耸肩道:“我看她八成命不好。小心机实在太多,每次都害自己倒霉。也不知道反省……算了。不想她了。”她回身拍拍手,掸了掸身上的焦灰,清朗地说:“咱回家!”    这两日秦慕不在,麒王忙了许多事。首先,按照约定,他将御药的升阶机要如实相告于夏巫臣时,他惶然愣住了。    “灵兽之心?”夏巫臣惊愕不已。    “正是。”麒王淡淡道,“取灵兽之心,融以巫师之血,待其相融炼制成丸,送入死者口中,令死者复生,便成了。”    夏巫臣膛目结舌。灵兽之心?渊水魁巳,或玉琳锦漆?这稀世灵兽灵力之强大,岂是他一人独自可屠之?不由得脱口而出:“殿下此话当真?”    麒王道:“孤还会骗你不成。”    夏巫臣自知失言,忙躬身赔罪。    麒王倒不见怪,却微微笑道:“罢了。孤不妨指条明路于你。”    夏巫臣忙拱手道:“若得殿下点拨,夏巫臣自当犬马相报。”    麒王道:“渊水魁巳虽近在南州,但生性凶恶残暴。相比起来,玉琳锦漆虽远在孟熙,但柔和亲人。夏大夫不若远赴孟熙,待得玉琳锦漆认了主便投效随侍,伺机屠之。比留在此处枯等且即便找到也无法近前,又何谈取心强上百倍。”    夏巫臣心里将此话反复想了几遍,个中情由一一分明。魁巳若现身认主,定会被朝廷征用。那时孟熙的灵兽便是朝廷最大的敌手。若他可以暗中将它杀了,既成就了自己的夙愿,又为大荣铲除了隐患,一举两得。想来这麒王再怎么骄奢淫逸不务正业,毕竟是皇家子弟,为国既是为家,为家既是为己,不难揣度。思及此便问道:“但仅凭我一己之力恐难以有所作为。不知殿下可有助力。”    麒王知晓他已然想明白了才会和自己寻求帮助,淡然笑道:“孤虽为皇子,但素来无心朝野之事。无兵亦无权。拿什么帮你。”    夏巫臣呆住。未曾想他会如此回答。    麒王却继续道:“不过夏大夫也不必失望。火神祭将至。到时诸皇子尽皆来此,孤会将你引荐与熙王。料想他自会筹措安排。你且留在芜阳,稍待便可。”    事关孟熙,没人会比他这个胞兄更加熟悉清楚了。他们虽不甚亲厚,但毕竟是同胞兄弟,这等机要之事只得托付于他才稳妥。再者,他一向明白他这兄长志在东宫之位,若此事得成,大概他也乐见其成。    安排好夏巫臣之事,他又遣人将陆离请了来。自从上次墨染之事后,陆离再不敢登门,已许久未见。这会儿小心地赔着笑垂手立着,瞧着麒王的脸色,不敢行差踏错半步。    麒王悠哉喝着茶,瞥着他如此举动,不禁心里苦笑。仍冷着脸道:“陆大人近日可好。”    陆离忙赔笑道:“劳烦川殿下挂记,家父安好。”    麒王放下茶盏道:“昔之,且不必如此拘着。上次原是孤错怪了你,莫要记恨孤才好。”    陆离连忙惶恐赔笑道:“昔之怎敢昔之怎敢。原是我处事不周,平白惹殿下生气。那事原本不该随便应承霍兄,当先回与殿下才是正理。日后昔之保证绝对再无半句敢欺瞒殿下!”随竖起三个指头来旦旦发誓。    麒王心里好笑,心想,这下恐是唬得他不轻,在家不知受了陆桓多少教训,只抬了眼眉道:“罢了。”又叹了口气道,“只是未曾想到,日前与你玩笑声犹在耳,如今墨染与秋荷却已不在人事……”    陆离大惊问道:“殿下此话怎讲?他二人死了?为何会死啊?”    麒王淡淡道:“实无法料到,那秋荷与墨染合谋用毒酒谋害于孤,如今已伏法被诛。”又瞥了眼大惊失色的陆离,道,“眼看火神祭快到了,诸皇子陆续便会抵达芜阳,出了这等事,恐陆大人无法与皇上交代。今日你且将墨染的尸首带回去,请陆大人酌情处置。秋荷自焚而死,尸骨无存。孤已遣人收拾了。”    陆离惊愕不已,只得应下。他来麒王府前,陆桓便已交代过他,此次登门麒王想是有事吩咐,令他好生应对,万不可再见罪于他。却没想到竟是此等人命大事。领了麒王的吩咐便匆忙下去,跟着沈濛去领了尸体带回州府衙去。沈濛交了尸首,回去向麒王复命,有些不解道:“殿下,何故将这事透于陆大人啊,咱们将消息瞒得死死的,原本他不可知,咱们暗自里调查岂不更好。”    麒王道:“秋荷仍押在监所中未死。虽至今不肯吐口,但毕竟是这事唯一的线索。他们行迹败露,恐怕正在想各种办法打探咱们府中的情形,特意透出口风说他二人均已毙命,免得再生枝节。”    沈濛恍然。又问:“殿下,虽然他咬死不说,但这摆明是宁王干的,还有必要再问吗?”    麒王微微蹙眉,道:“我这二哥自从得知了我巫师的身份后,便经年累月不知疲累地屡次蓄意图谋害我,我一次一次自保,日日年年加着小心,毕竟不是办法。这次好容易有了个活口,且还寻到了物证。”他想到那小小的瓷瓶,“这一次,我定要撬开秋荷的嘴,抓到宁王谋害皇子的铁证,纵不会上呈与父皇,也要令他收敛些,再不敢往我这里动手脚。”    沈濛佩服地点了点头。他这殿下虽然看起来纨绔,经年来吃的苦想来也只有他们这干亲随可知。本来好端端一个本性善良纯真的孩子,竟被逼得和他胞兄一般,步步为营布局算计……唉……    不由得透上一股怜惜来,沉了沉气,瓮声道:“这次的事,是老沈疏忽了。差点使殿下遇险。若不是那忽然冒出来的小娘子……我这侍卫头子算是白干了!”    想起这事,沈濛着实懊恼了许久。    提起秦慕,麒王脸上一扫阴霾,不自主地露出一抹笑来。    “大礼呦。”    复尔想到她临走前勾着他的脖子,媚眼如丝地甜笑,不禁有一丝畅想,到底是何样的大礼?……    见沈濛仍一脸悔恨懊恼的表情,不禁觉得好笑,只逗他道:“不提便罢,你即提起来,我倒想问问。那小娘子一不会武功,二不会法术,你倒是与我说说,她是怎样堂而皇之,突破我麒王府重重守卫进得府来,还一路跑进了秋荷的书房?”    沈濛哑口无言地呆愣了半天,只锤着自己的头说:“是啊,她到底是怎么跑进来的?……”自己着急火燎地想了半天,麒王只浅笑地看着他,觉得好玩。这个傻大个子,虽然武功奇佳,却愣头愣脑。正要接着调笑他,沈濛却忽然开窍了一般抬起一对环眼愣问:“诶对了,殿下莫不是看上那小娘子了?那日里我确是不知晓……是不是坏了殿下的好事啊?”    麒王被他猝不及防差点一口噎死,呆愣的功夫,沈濛却自己摸着脑袋讪讪笑道:“卑职僭越了,僭越了,呵呵呵呵……我这就下去重新布防,这回定将王府与殿下护得严严实实!再飞不进一只蚊子来!”    说罢,一个拱手,大踏步走了出去。    麒王瞧着他一边走一边偷乐的背影,不禁咬牙切齿心中暗自腹诽:这厮……貌似忠厚老实!跟着沐清没学着好!    正兀自想着,下人匆匆呈来一报,麒王打开信笺看着,笑意蔓延。    沐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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