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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夜宴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陆府门前,熙王从马上跃下,几步到轿前伸出手来。秦慕少见地没自己蹦下来,轻轻搭着他的手,仪态万方地下了马车。    两人并肩而行入府。熙王一笑,看着她这一身玉拢烟的银丝纱裙不禁有些纳闷儿。她不是向来爱穿红色么?问道:“今儿是大宴,怎么没穿红的?”    秦慕挺胸昂头姿态端庄气度雍容,微微一笑颇有些得意地说:“上回姜府午宴,我穿了身红的,艳压群芳。姜婉华肯定怀恨在心,今天想报一箭之仇必然一改清淡做派换了艳丽的。可是她不懂,这是有玄机的。”    熙王含笑,问:“什么玄机?”    “那天午宴是大白天,穿红色当然艳光照人。今儿可是晚上,你们这又没灯……我是说,没有那么亮的灯。光线不好,当然是白色更显眼。而且……”她瞄了眼身旁同样一身月白长衫宽袍阔袖的男人,“这不正好和你搭配么。情侣装。”    熙王笑笑。    搁往常他才没空关心女人穿什么衣裳。如今却不自主地留意起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来。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牵绊着他的视线勾着他的心思……危险得不得了。    两人步入宴堂,果然见所有宾客皆已落座,只差他们了。    宁王居于首座,下首便是这府宅的主人陆大人。看见他们来了,起身笑道:“老四,就差你了。”    一众宾客皆起身相迎,纷纷拱手见礼。皇子们称兄道弟,番贵权臣们口称熙王殿下,均大礼相拜。    秦慕落了几步,随他在万众瞩目的拜礼中款款而行,步伐平缓神色淡定,从容不迫。    熙王走到堂中,先与宴主宁王见礼:“姗姗来迟,二哥莫怪。”又向一旁的陆桓道:“有劳陆大人操持。”又向四下虚礼道:“诸位兄弟,各位大人。”    虚应客套了好半天,下人引他二人入了座,宾客们这才各安其位都坐了。    宁王打量着他身侧曲线窈窕的秦慕勾着笑道:“老四向来守时,今儿怎么迟了?莫不是被小娘子缠住了,不得脱身?”    熙王轻笑道:“让二哥见笑了。”    秦慕面含娇嗔盈盈而笑,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过。    什么意思,敢情您就这样默认了啊?妈的是谁临出来时说不着急的?是誰!    宁王不禁打趣道:“老四,别怪哥哥没提点你。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太过娇宠,当心被这小娘子拿捏住,整日厮缠坏了身子!”    宁王向来满口浑话,堂下众人也不见怪,闻言都笑起。熙王却也不介意,看了看她,沉沉笑道:“得此一女相伴余生,夫复何求。还要感谢二哥当日拱手相让,需敬二哥一杯。”他执起酒杯敬酒。刚要暗示秦慕一起随礼,却见她已经很是熟稔地捧了杯子,落落大方地敬道:“小女多谢二殿下美意成全。”    宁王大笑,引众人一起举杯饮了一盏。随后宴会正式开始,陆府大管事堂下照应伺候,唤来歌姬舞娘,鱼贯而入。一时间丝竹乐起,袖裙招招,一派花团锦簇鼓乐齐鸣。    堂内嘈杂,熙王侧身微微歪向秦慕耳语道:“原本还怕你怯场,却未想到如此游刃有余。以前在那边也常赴宴?”    秦慕脸上挂着官方微笑,同他低语道:“各种商业酒会、行业内酒会、慈善晚宴、私人沙龙、颁奖礼、歌迷见面会、答谢会、记者招待会……不怕跟你说,要说应酬,估计这方面经验我比你都丰富。”    熙王听不懂她那各种会都是些什么,大致也明白了。点头道:“如此甚好。回去以后若再有应酬,我也不用每每独自一个去赴宴了。”    秦慕一边保持微笑一边怼道:“少来这套。就算要陪你应酬也是你那正牌王妃的责任。哪儿轮得到我呀。”    熙王挂不住,笑起:“吃醋了?”    秦慕咬牙:“难道我说的不对。”    熙王道:“与内与外,她都身份特殊,绝不能轻易出面。”    秦慕闻言好奇地转头望向他。    不是说……熙王妃很是霸道歹毒,管他跟管三孙子似的么,为什么现在听他这口风……怎么这么不对劲呢?    熙王余光扫到她疑惑的眼神,轻笑一声道:“等北归我再同你细讲。你只需知晓她是孟熙嫡公主,日后没事别去招惹她即可。”    秦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嘟囔着:“还没碰上呢就护着了……”    熙王哭笑不得:“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慕把脑袋侧向另一边,气哼哼地不理他。熙王叹笑不已,追着哄她:“我护她做什么,与我没有半点夫妻情分。别闹了,都看着呢。”    秦慕赌着气还是不理他,完全不给面子。熙王摇头苦笑,四周扫视,果见不少人都正若有似无望向他们这边,瞧见本主发现,各自遮掩着谈笑饮酒避了过去。熙王一叹再叹,见秦慕仍不搭理她,只好寻别的话由去打岔。于对面宾客中扫见一抹紫色的身影,不由失笑道:“果如夫人所料。”    秦慕闻言望去,见姜荻身后侧位上,姜婉华身穿紫绡底子织锦百花彩蝶锦衣,高耸的云髻上插着华贵的双燕衔珠点翠赤金大钗,还垂着两条金步摇。妆容也颇为浓艳,差点没认出来。这满头珠翠金光灿灿,一身锦衣也一望便知价值不菲确实雍容华贵。这身打扮,端着架势坐在老爹与两个哥哥身后,跟王母娘娘似的。    与姜婉华穿透层层人影射向她不甘的眼神对上,秦慕差点笑出声来。歪回身子凑在熙王近旁道:“看见了吧,这就叫用力过猛。其实她那天午宴上的装扮清淡婉约,低调奢华有品位,挺适合她的,今儿是活活让我给气傻了。”    熙王见她瞬间忘了生气,暗自松了口气,给她盘中添了些菜道:“这种场合轮不到她说话。但既已请了三姬同时赴宴,等会儿少不得要你们献艺。你可当真准备那样应对?”    说到三姬,秦慕又伸着脖子在宾客中一顿找,好不容易才从后排看见徐晗初和薛若梅的身影。她们身份低微,只能于末位安坐。两人遥遥相望互视一笑。秦慕掩了口,看着徐晗初的方向话是同熙王说的:“你没见我腰都粗了一圈么。”    熙王蹙眉,低头望向她的腰身。她不说还没注意,这么看去果然好似没有以往那般纤细了。    秦慕就着他正低着头,凑到他耳畔奚笑道:“我用纱布在里面缠了两圈儿。怀孕也得有个腰身啊,傻样。”    在外人眼中,两人这番好似耳鬓厮磨毫不避人。众人从没见过一向孤傲冷峻的熙王有如此温柔缱绻的一面,引得宾客们各自暗中惊讶,按耐不住地接着往这边偷瞄。    不知为什么,“傻样”这个有些粗陋的词汇却叫得他浑身舒坦。    熙王明知引得众人瞩目,却佯作不知,两人歪在一处窃窃私语:“那便要注意些,不要饮酒,吃些清淡的才好。等会儿若有人发难,你且不要做声,由我来应承便可。”    刚拿起酒杯要喝一口的秦慕顿住,只得将酒杯放下。他说的有道理,怀孕了就不能喝酒了……也不能吃辣的,好像忌讳还挺多……真麻烦。    讪讪地夹着盘中小菜吃了一小口,扫着宾客问:“怎么没看见阿川?”    “他明日要主祭大典,需斋戒三日,不能赴宴。”熙王淡淡的说,“怎么,才这会儿不见便想他了。”    秦慕白了他一眼:“下午都说开了。吃自己亲弟弟的醋,不要脸。”    熙王淡笑不语。秦慕却一眼看见对面沐王身后的那个红衣美男,眼前一亮捅了捅熙王的腰眼道:“诶,你看见沐王身后那个男人没……就那个穿红衣服的,长得特别风骚的那个……”    熙王当真对自己这个准王妃的用词颇为无语,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点头道:“六弟的男宠。上回,你不是见过。”    “他是个巫师。”秦慕瞥见熙王毫不惊讶,自己反倒惊讶了:“你,你知道啊?”    “又不是什么秘密。”熙王揽着袖子替她布菜,真跟她是孕妇一般殷勤,“怎么了?”    这会儿功夫,沐王似发觉了有人注视着,寻着望过来,见是秦慕。以为是看着自己,便笑了笑,远远相隔对她举杯邀饮。秦慕冲他微微笑着,刚举起杯子来,一只大手压住了手,侧头望去,熙王单手执杯,对沐王一笑,仰头一饮而尽。    秦慕这才想起来自己“怀孕”不能喝酒……刚说完就忘了。    她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放下酒杯,冲沐王抱歉地一笑。沐王见四哥拦着不让秦慕饮酒,直以为是他疼爱秦慕,只得与熙王遥遥对饮了一杯。    秦慕依旧端着官方笑容,凑到熙王脸侧低声道:“你还记得那件事不。就是你昏迷时,董可黛曾经被吓着了。后来我问过她到底是看见谁吓成那样。她告诉我了。是……”她一时没想起来那个陌生的名字,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一锤拳道,“韩耀君。对,是这个名字。”再不说指不定就真忘个精光了。    熙王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名字,只觉得稍微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来何处见过。    秦慕急切道:“唉,就是他。”    熙王有些不明白。看了看秦慕,又看了看对面……他?    秦慕道:“就是楚楼。沐王那个相好。”    熙王心中微动。韩耀君,是楚楼?    似要想到些什么,却一时抓不到要领。秦慕自言自语道:“他明明叫楚楼,当时沐王亲自介绍的肯定不会错。我也问过董姐姐是不是看错人了,她一口咬定绝对不会错。说当初就他最暴·虐,那张脸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你说……他是改名字了?还是有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呃,或者……他是双胞胎?……不对不对,双胞胎也得一个姓啊,哪有一个姓楚一个姓韩的……”    在秦慕的喋喋不休中,熙王脑海中似划过一道白光。    韩耀君这个名字,忽然变得清晰起来。    他自然是见到过。但那是在很多年以前,久远且只是随意扫过,以致事隔多年便忘记了。    恍然间他有种感觉,只要弄明白这个人,一直困扰着他的那些谜团便会迎刃而解,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兀自凝神静思之时,宴上歌舞告一段落,舞姬们纷纷领赏退了下去。陆桓素知宁王的脾性,将今日夜宴排措得声势浩大,宁王很是满意,开怀豪饮,此刻已有些微醺之态。瞥眼瞧见离自己这么近的熙王正和失之交臂的小美人儿腻歪在一处窃窃私语,当下便扬声调侃道:“你们都瞧瞧,都瞧瞧!誰说我们老四冷血无情。这大庭广众之下,与姬妾亲亲我我,毫不遮掩,有失皇子风范,当罚酒三杯!”    众人随声复合笑闹。熙王被打断了思路,只得先同他应酬。侍女服侍满酒,熙王执杯,顺从民意地连着饮了三杯。众人一片叫好声,齐赞熙王海量。秦慕做羞赧状,垂头不语,腹诽道还海量呢……手下败将哼。    一直沉默不语的姜荻这会儿笑道:“众所周知,熙王殿下千杯不醉,这罚酒可是不痛不痒。宁王殿下许是疼爱自家兄弟,我等可不依。”    众人又笑闹起来,要求再罚。宁王哈哈大笑:“这回可不是孤王不帮你啊。老四,你自己说罢,该怎么罚。”    熙王扬声笑道:“听凭二哥发落。”    宁王瞄了瞄他身侧那娇滴滴羞答答的小美人儿,坏笑着道:“前番火舞姬甄选上,小娘子那曲千军破可谓石破天惊之作。我等均意犹未尽。你今日受罚,又全因于她,不若便让这小娘子再现此曲,以助酒兴,各位意下如何?”    果不其然啊……    秦慕心里恨得牙根痒痒,脸上依旧淡笑不语,想起方才熙王的嘱咐,深情款款地望向身侧男人。众人早已对这一曲歌舞名动四方,又因着熙王平步青云的女子好奇不已,闻得此言一片叫好声,催她献舞。熙王挥手压声,微笑道:“今日她身体不适,不宜劳动,二哥还是罚我吧。”    宁王佯怒道:“不成!何以偏巧今日便身体不适了,分明是推脱之词!”    熙王道:“不敢欺瞒二哥,当真不适,并非推脱。”    宁王打量着熙王,阴恻恻笑道:“怕是你小气,不舍得让我等一饱眼福吧!”    熙王叹笑,只得拱手“招认”道:“不瞒诸位。小妃昨日方诊出已有身孕,实在不宜劳动。还望诸位见谅。”    一直笑闹不断的礼堂上蓦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齐刷刷地呆望着他们。    最惊讶的,莫过陆离。他席间一直暗自注意着秦慕,见她果真与熙王成双成对的出现,连穿着打扮都好似一对眷侣。两人一直耳鬓厮磨好似当真情意绵绵一般,不禁诧异,不敢置信。听到她有孕,更加犹如五雷轰顶一般,酒杯当啷落地,溅了一身水渍。    同样惊讶的是沐王。他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而后只能苦叹,为阿川抱憾。    姜荻闻言微惊。    秦慕有孕?……    他一直怀疑秦慕是巫行者,但她居然怀了身孕……若果真如此那说明两人当真有了肌肤之亲。可巫师与常人相交会令对方血枯而亡……    到底是夏行筠股施障眼法,还是……之前自己的推断,难道是多虑了?    只顾着暗自思虑,却没瞧见身后自己女儿脸上更为精彩的神情。    姜婉华不知道父亲的心思,她只知道一点。    自从目睹秦慕安然无恙地和熙王一同而来时,她就知道,昨夜当真事败了。     看着她一身银丝纱裙,在夜宴灯火的映照下似闪烁的星光一般耀眼璀璨,宛若月华仙子一般,随在高大的熙王身后不卑不亢,气度卓然从容不迫……她不但完好无恙,未见半分损伤,反而看着似乎比之前气色更加红润明艳。    她到底是如何逃出生天的……    既然她无事……那么自己设计陷害她一事,恐怕熙王也已经知道了……    一想到这一点,姜婉华便忍不住浑身轻颤。    熙王是何许人……那是连久经沙场,位居一等侯爵的父亲也无法小觑的狠厉角色……如今她竟然还怀了身孕……还没成亲,便有了身孕!不知羞耻……    姜婉华一方面惧怕熙王早晚会去找她兴师问罪,一方面遥想秦慕如今有了身子,便当真会嫁入熙王府中为妃,过着舒心畅意的日子,而自己心仪的男人却依旧对她念念不忘,在父亲的逼压之下也迟迟不肯上门提亲……姜婉华愤恨难平。    ……    熙王此言一出,宾客们震惊的震惊,思量的思量,堂中一时静默无声。    好半晌,宁王才惊诧不已地说:“好你个老四。”随后又指着他,大笑道:“尚了那位公主也有几年了,都未见半点动静。如今方相与了个把月便让她有了身子。可见并非无意于子嗣,只是未遇良人罢了!唉可叹啊,这娇滴滴的小美人当真只能跟了你!如此更当罚!今日若不将你灌醉,难消我心头之恨!”    一番调笑,将现场气氛重新活络了起来。熙王微笑不语,对一波波前来以罚酒为名恭贺敬酒的宾客来者不拒,颇有一股初为人父的喜悦之色。秦慕初时还不在意,但见他被没完没了的敬酒,而这宾客如云,无休无止,不免隐隐开始有些担心起来。    他是酒量不错,但跟她比还是差点。只是酒品比较好,轻易不会叫人看出来,绝对不是千杯不醉。于是暗自拽拽他的袖子想让他少喝点,他却毫不在意一般,只管微笑着接连不休地豪饮。    当初她答应假孕逃避跳舞,想着这么做还能坐实他俩的情侣关系好蒙逼众人耳目,以为只要这么一说这事儿就过去了,万没想到还得让他遭这份罪。心里有些后悔,早知如此还不如说大姨妈来了呢。    等沐王和康王也随大流的敬过酒,秦慕再也坐不住了,腾地站起来,面蕴羞恼道:“你们不许再罚他了。我跳舞便是!”    众人震惊,后面打算轮番来敬酒的一堆人都杵在原地看着她。    宁王四下瞅瞅:“小娘子恼了。”随后又扬声打趣道:“心疼了!”    哄堂大笑之下,熙王起身虚礼向众人赔罪。将她拉着坐下,含笑望着她。    秦慕咬牙低声问他:“你知道会有这么一截儿是不是,知道还出这馊主意!”    熙王温柔地瞧着她:“若日后你当真有孕,喝上一天一夜我也高兴。”    秦慕脸上瞬间红云笼罩,嗔道:“明天还得过那鬼门关,你这么个喝法要是真的醉了,得不偿失。”    熙王微笑,俯身凑近她耳畔低语:“我这么做,单为了老姜荻。”    秦慕恍然醒悟过来,侧头看他。熙王英俊的脸庞近在咫尺,心跳漏拍,将他推开道:“他会信吗?”    熙王玩味道:“将信将疑。”    秦慕有些担心起来:“他不会现场找个大夫来给我诊脉吧?”    熙王笑道:“此等皇子夜宴,身份尊贵,又有满堂宾客,那是僭越之举。他就是想,也不敢。安心装你的小孕妇吧。”    秦慕白了他一眼。忍不住朝姜荻那边望去。却见那老将军也正凝神望着自己这边。那老而弥坚目光如炬,好似能一眼将她看穿。    秦慕与他目光相对,初时一惊。随即立刻垂头作羞惭状,复又抬头,落落大方地朝老人礼貌地莞尔一笑,满脸喜色溢于言表……演技爆棚。    这下,轮到姜荻尴尬了。    这种初为人母的喜悦之情自然而毫无矫揉造作之态,又见她腰身似丰腴了些许,容彩焕发……他膝下育有众多子女,对妇人怀孕之态颇为熟悉。瞧见秦慕这副姿态,老姜荻的将信将疑,恍然间消了八分。    当真是自己想太多了吗……筠祈他……    想到许久许久之前,初见夏行筠的时候,英气勃发的少年郎飒爽风姿,犹如一只雄鹰渴望翱翔天际,于疆场上驰骋纵横。那时候,他闲时常与将士们游猎骑射,豪爽不羁,军旅中时常能听到他爽朗的笑声。    遥遥相望,那潇洒俊逸的后生一步步成为冷血无情的镇北将军,成长为手握重兵的翼北之王……如今,那双冷漠的眼中似乎重新有了温度,阴霾拨散,仿佛那久违的样子又将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    老姜荻慨叹不已。执杯,起身,缓步走向熙王。    熙王亦起身相迎。秦慕也随之起身,盈盈相望。    “如此,”姜荻微笑道:“老朽给筠祈道喜了。”    熙王淡淡一笑,恭谨回礼道:“多谢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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