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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熙王再度醒来时,见秦慕正满脸焦虑地俯身凑在他面前。四肢依旧虚软无力,口干舌燥,沉着嗓子道:“水。”    “这就来这就来。”秦慕风一般起身斟茶倒水送到他唇边。熙王喝了水四肢百骸恢复了些知觉,揉着额角合了眼养神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秦慕诺诺地说:“没有多久……大概也就……十来分钟……”    头不那么沉了,他抬了眼扫去,秦慕低眉顺目可怜巴巴小狗一样看着他。他发觉自己仍趴在桌子上,忍气道:“你就不会把我扶到床上去?”    秦慕讪讪地:“……力气太小扶不动……”    熙王气结:“就不会叫下人?!”    秦慕都不敢看他了:“那我谋害亲夫不就露馅儿了么……”    熙王瞪了她半天说不出话来。秦慕一脸的谄媚,乖巧如猫等着挨数落。熙王无语凝噎了一会儿,扫了眼桌上的酒菜才问:“哪儿来的迷药?”    秦慕讨好地小声说:“不是迷药,就是……蒙汗药。你放心!大夫说了,吃了只会睡觉不会有副作用的。昨天闹闹不是肚子疼么……我就找大夫多要了些,说他要是疼得厉害就给喂点让他睡过去……省的嚎成那样儿……让一院子人都听着害怕……”最后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没了音儿。    熙王那个气啊:“你拿给狼吃的蒙汗药下给我吃了?!”    秦慕忙上前跪在他脚边狗腿一般主动捶腿腆着脸赔不是:“大夫说了,那就是人吃的……只不过给狼吃得下双倍的罢了……王爷,你就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真的真的。下次再不敢了。”    “还敢有下次!大夫……哪个大夫给的!老子宰了他!”熙王简直不知该抓哪儿愤怒才好了。一动怒头又有些发胀,支着胳膊轻揉着,合了眼心里一阵腹诽。    想他夏行筠这辈子,头一次挨耳光是拜她所赐。头一次被女人上是拜她所赐。还有头一次叫错名字、头一次被踢下床……到现在,居然给他酒里下药!这他妈也是头一次!他这辈子各种倒霉的头一次都让她给占全了!最可气的是每回不管她怎么折腾自己,只要一看到她那谄媚的小眼神儿,满脸堆笑的无耻劲儿,稍微缠一缠、撒撒娇,他就一点火气都没了!    受此奇耻大辱今儿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的!这小妖精仗着自己宠她天天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不好好教训一顿今后指不定还有什么劫数在等着他!到底是冲撞了哪路神仙,搞得他娶个亲跟修仙渡劫一样,真当他夏行筠好欺负不成!    熙王越想越生气,低头一瞧,秦慕弯着月牙一般的眼睛满脸堆笑,甜得都要淌下蜜来了。捏着小拳头一下一下软软地捶在腿上,心头熊熊烈火马上又要偃旗息鼓……    不行!    他又打起精神来,墨眉一锁瞪着她。    秦慕瞧着他脸上神情变化浑身一冷,憋了半天的疑问还是忍不住支支吾吾地出了口:“内什么……王爷啊……你、你怎么也知道我真名啊?你……知道我不是余玄?”    熙王同样也憋了半天,喷到:“废话!这身份是老子亲自给你找的!”    这下秦慕完全傻眼了。一时间……她忽然搞不清状况了。身份是他给找的?她不是魂穿了么?嗯??到底怎么回事儿?    可没等她自己瞎琢磨,身子忽然腾空而起,吓得她惊叫出声。熙王身子强健,多年习武加之又有灵力在身,区区一点蒙汗药不能影响他时间太久。这会子筋骨疏通了不少气力也全回来了。加上又一肚子光火,打横抱了她就往里走,一面恶狠狠地道:“这话你既然忘了我也不介意再说一遍。”    秦慕直觉不妙,傻乎乎地问:“什么话?”    熙王瞪了她一眼:“再作妖,扒光了揍!”    ……    呃……    呃?!!!    ……    青竹青碧两人照旧在廊下守着。房里忽然传出一阵阵惊叫。且连绵不绝一声比一声大。什么“王爷不要啊!”、“我错了!真错了!再不敢了!”、“这次就饶了我吧求你了……”夹杂着穿透力极强的嘶喊,最后连救命都囔出来了。整个院子都回荡着她变着调儿的哀嚎声,久久不息。    今儿这是怎么了?大婚那天都没闹得这样凶……夫人真是盛宠不殆啊……可殿下这么折腾她……她身子受得住么……    两人望着天儿,被迫听着两个主子各种限制级的动静,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实在太尴尬了,青竹不由喃喃道:“嗯……今儿晚上……月色真美。”    青碧惊魂未定地接口:“嗯……月亮又圆又亮。”    两人抬头,看着夜空中一弯新月如钩隐在薄云中若隐若现,尴尬地互视了一番很默契地退进了外间儿里取暖去了。    ……    寅时三刻,要了她最后一回,熙王神清气爽地挑了帐幔看了看天色又躺了回去。垂眸看了看身侧的女人,笑得浑身舒畅。    秦慕是一点儿力气都没了,身上处处吻痕红迹斑斑,软趴趴地和没了骨头似的瘫在床上一动不动。熙王拉过被子将她赤·裸微潮的身子盖好,跟摸小狗似的摸了摸她被折腾得鸟窝一般的乱发,志得意满地说:“还作不作妖了?”    秦慕气若游丝:“不作了。”    熙王扳起她潮红未退的小脸儿凑近了道:“记着今日的教训。下回再犯,必不轻饶。”    秦慕丢了魂儿一般也早没了挣扎的力气:“是。臣妾记住了。谢王爷不杀之恩。”    见她这个德行,熙王忍不住勾起笑来,侧身躺了把她团进怀里温柔地揣着。秦慕窝在他胸口喃喃低语:“王爷,现在你气也消了,仇也报了,给臣妾个明话儿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熙王忍笑,轻柔抚摸着她的头发,并没急着解释,反问道:“屁股还疼吗?”    起初他一肚子火,当真扒光了就照着那浑圆翘挺的小屁股啪啪揍了几巴掌,并没想着这样儿惩罚她。可看着她娇柔玉白的酮体毫无遮拦地呈在眼前,被他拿丝薄的里衣缠了手腕束缚住,背着身子摁在床上……她惊慌的哀求,吃痛的叫喊声,无一不在勾·引着他理智下的本能欲望,结果打着打着就生了邪念,一个没忍住就这么摁着她来了一回。这回要的极其粗暴,扶着她的小腰一顿猛撞,秦慕头晕眼花只差喊破了喉咙。然而开了头就不好收场,她的娇弱恐惧中还带着一丝欲罢不能,一声声儿的王爷不要,虚软的挣扎简直就像欲拒还迎一般……于是他兽性大发,一遍遍的没忍住,一遍遍虐地了她整个晚上……    秦慕瘫软如泥,没好气儿地说:“何止屁股疼……浑身上下就没有不疼的地方好嘛!”    这会儿熙王有些心疼了,将她拥得更紧了些柔声道:“下回不这样了。谁让你闹我。”    秦慕不甘心啊,委屈扒拉地申诉:“我那是闹你吗。我做这决定我容易吗!我这几天吃不下睡不好,就是舍不得你。结果呢,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一往情深的!夏行筠……你个王八蛋!臭混蛋!就知道欺负我……”越说越委屈,哽咽了几声抽抽搭搭起来。    再度听见这久违的“尊称”,熙王贱兮兮地觉得倍感亲切,竟忍不住溢上笑来。心里到底还是不忍,又觉得好笑,团着她亲了亲她的额头道:“今后你乖乖的,别再出什么幺蛾子来折腾我,我便再不欺负你。有什么事要同我说,闷在心里自个儿瞎琢磨。就你这异于常人的小脑袋瓜,没一回能想出好主意来的。每回追着给你收拾烂摊子,可心疼心疼我吧。”    秦慕撇着嘴依旧很是不满。抓着他胸口探着脑袋问:“那你倒是跟我说说我到底怎么回事啊?我难道……不是灵魂穿越了吗?这身子的原主儿去哪儿了?”    熙王笑起:“你到底怎么想的?这身子就是你的,哪儿来的什么原主。”    秦慕不解:“不对啊,我明明已经快二十了,这身体虽然和我长的很像,但小了好几岁啊!这分明不是我的身体。”    熙王眸光微黯:“你不必多疑,这就是你的身子,千真万确。你不是病了,而是遭人极刑迫害,险些丧命。深受重创之下,残躯破败,唯有缩小躯体才能治愈。”这段话,他讲得每一个字都分外艰难。这大概是他此生最难以忍受的一段经历,每次回想起分毫,都能令他心如刀劈斧砍般痛苦。当年嫣织死去时,他确也悔痛万分。但嫣织的身体只是虚弱消瘦,哪儿像她……那无一处完好的残破躯体满是血污,黑洞洞的眼眶,深可见骨的伤口……    熙王心头钝痛,双唇紧抿。    那个恐怖的夜晚,即是终结,也是新生。给了他一场没顶之灾,同时也给了他一段忐忑难安的期待。    熙王被回忆纠缠着,秦慕也反复思量着他的这番话。信息量太大而且听起来相当诡异,让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两人相对沉默了良久,秦慕问道:“这是什么巫术啊?还能……把我的身体……缩小?”    熙王缓了口气,轻声道:“不是缩小。而是恢复到幼时的状态。随着你伤口日渐愈合,骨肉重生,身体也随之渐渐长大,最终停留在十五六的年纪上。如今你已痊愈,身子便不再长了。”    秦慕大惊:“啊?不长了?难道我就这样过一辈子?”    熙王轻笑,戳了戳她的额头道:“等时机成熟你的记忆会复苏。到时候身子也能回到原本的样子。放心,我不嫌你小。”    秦慕张口结舌了会儿捶了他一下:“你还嫌弃我小……我还没嫌弃你老呢……我这如花似玉的小萝莉……”    熙王含住她的耳垂伸手覆上她的胸脯,逗她:“怎么,嫁给我还委屈了你不成,皮又痒了?”    秦慕见状立马行云流水切换姿态:“没有没有!不委屈……特别特别幸福呢。”一脸谄媚堆笑,熙王捏了她的脸一把,很是大度地放了她一马。    都折腾一宿了,既不忍,也确实累了。    秦慕偷偷松了口气,眼睛一转又问道:“那上回我遇到那两人,就是一个坐轮椅的男人,还有那个会喷火的女人,他们是怎么回事啊?那男的直接就喊出我名字了,吓了我一大跳。”    熙王看了看帐幔外隐隐透出的光线,轻声道:“那男人是我安排随扈你的暗卫。”看了眼她巴望的眼神,柔声道:“以前的事纠结庞杂,非一日可言明。你且耐着性子再等等。我的生辰之后不日便要带你进京面圣。京畿重地危机四伏,各处明党暗卫不计其数。你知道的越少便越不会在他们面前露出马脚。等过完年回来,我再慢慢同你细说。你且记住,”他的目光少有地露出一丝凝重之色,“你就是余玄。是苍岚余家的嫡女。是余正研的亲生女儿。是我夏行筠明媒正娶的侧妃。秦慕是你私自逃家寻访名医时用的化名。余的,旁人若问起,便推说大病一场后全忘了。玄儿,可记住了?”    秦慕虽然听得很是一头雾水,但见男人少见的肃穆认真,本能地预感此事非比寻常,于是相当郑重地点了点头。    熙王微微一笑,将她的小脑袋摁回自己怀里:“被你折腾了一宿累得很。今日恐怕老子要睡个懒觉了……”    秦慕的小脸被埋在他胸口不依不饶:“喂……誰折腾誰啊……”    两人嬉闹了一阵儿,到底都累得狠了,不多会儿便相拥着睡去。    ……    那天之后,压在秦慕心口最后一块玄石也被破除。她只觉得神清气爽,天都比平日蓝了几分。这身体不是她鸠占鹊巢,真真切切就是她自己的,她没抢了别人的幸福。老公也是她的,从头到尾喜欢的都是她,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这日子简直要甜死了!    她兴冲冲地想,老天当真待她不薄啊,自己真跟穿越小说女主角似的,一觉醒来就成了富贵人家的准新娘,男主还是个高大英俊有权有势的大将军,对别人横眉冷对,单对她一人温柔缱绻,整个儿一玛丽苏小言情节啊!作为小言的女主,秦慕那小日子快乐得要飞上天去了。每天看账本儿也不脑袋疼了,听着管事们的一堆杂事也不心烦了,心安理得当起这熙王府的家来。    至于熙王和她说的那些暂时还不能告诉她的往事,她没来由地竟然也不愿去多想。眼下日子过得甜蜜美满,两人日夜相伴情浓爱深,蜜里调油一般,以前的事……想不起来有什么打紧的?    她也许不知,这却是她潜意识里的抗拒。记忆不在了,可心还记得。南州的一切都那样触目惊心,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刀光剑影,血腥暴戾。她本能的不愿去触及,不愿去回忆。    现在这样的日子,她愿意过一辈子。和美平安,与心爱的人厮守相伴,无忧无虑。有什么,能比现在更幸福?    秦慕解除了心结,在熙王的陪伴下小日子过得美滋滋的。而东院里,那个几乎快要被人遗忘的正妃孟氏却日渐憔悴,形容瘦削。随着新侧妃的进门,她的日子一日比一日难过。即便她还能忍得,可她身边的丫头却真是忍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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