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中途的时候，石岩志姗姗来迟。 文校长拉着他问了好多，在学生名册还没找出来前，一直拉着他鉴别珍藏的古董。他又不懂古董的玩意，文校长还问了他尹昭军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他也不傻，在案子还没侦破，什么都不能往外透露，只说了尹昭军遇害。 无足轻重的几个字，使得文校长当场一愣，或许有些抱歉的话只能遗憾地埋藏在心底。 过了一个小时后，秘书把学生名册找出来，他拿到手就立马走了，谁知道在路上竟然遇到了大塞车....... “傅小姐，您好。”石岩志放下手上的东西，一边脱外套，一边和傅楠雪打了个招呼。 “您好。”傅楠雪笑着说道，尽力表现出体贴温柔的表象。“你看看还要不要吃点什么？这一顿我请客，所以不用和我客气。” “我吃很少，简单吃点就行。”石岩志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再加菜了。 段辰拿着学生手册，随意地翻了几页，接着递给许尔看。 当年的班级有47人，都是长得很稚嫩，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了。如果一个个地去找，怕是很浪费时间。 傅楠雪问：“还没问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呢，是在查案子吗？” “嗯。” “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们的，我看你们三个的脸色都不大好。” “没事，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抱歉。” 虽然同为警务人员，但是也不是谁都能告知的。况且这件事情，段辰也只是秘密在查。 能牵扯到的人越少，越好。 关于两年前的命案，如今又要涌动而起，势必会引起恐慌。 上一次那条论坛新闻，好不容易才压下去，可是不代表没有人讨论。两年前的事情是所有人心底里的一个心结，也是他的...... 傅楠雪微怔，一定要分得那么清吗。最终也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只能默默地低头吃东西。 吃完了饭，分道扬镳，该回警局得回警局，该回酒店的回酒店。 酒店离这里的路程至少要花半个小时，本想着打个的速度快，谁知道在路边等了一回都没有的士停下来。 于是三人决定步行，就当是消食了。 许尔一直在往身后看，后面什么都没有。 石岩志疑惑地问：“许小姐，你在看什么？” 看什么？ 刚刚从餐厅里出来，就一直有种被人跟踪的感觉。也不知道这感觉对不对，所以她频频往后看。只是当她转过头时，身后的那种感觉就没有了。 许尔压低了声音，说：“我怀疑有人在跟我们。” 段辰挑了挑眉：“的确有人在跟我们。”他刚刚用余光瞄了瞄，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戴着鸭舌帽和口罩。 还没确认他的动静，不能轻举妄动。 石岩志完全没察觉，不过听到这么一说，再联想起来到淮南发生的种种，心有余悸：“队长，我们要不要先回上海，跟局长汇报这件事情？” 很显然有人是盯上他们了，在这里势单力薄，不敌别人。 段辰则摇了摇头。 许尔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替他回答：“与其退缩，还不如奋力一搏。”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许小姐，你这句话的语气怎么这么像队长呢。”石岩志莫名的身心放松下来，因为有他们在，所以他也就豁出去了。 像吗？ 不过这句话倒像是段辰说的。 决绝。 他们竟然什么都不管不顾了，那就没必要理会身后的那只跟屁虫了。 回到酒店，三个人开了个小会，再度把视频在电脑里放大播放。 房间里开着灯，还有人陪着，许尔就觉得不怎么害怕了，虽然看到后面砍掉女人的手臂时，眼睛还是移到了别处。 太血腥了，反而引起胃部不适。 段辰立马就把视频关掉：“确定了这个视频是真的还是假的没？” “看着很真实，因为视频毫无PS，可是至今还没爆出大的新闻。”要找到视频里的女人才能确定是真的还是假的。 “IP。” “被屏蔽掉，就跟之前那个发论坛的一样。” 果然如此。 人家是带着目的而来的，就是不知道是针对谁而已，但是有预感，这一次不会就这么算了。 视频.......或许还会再发来。 一想到视频里面恐怖的画面，段辰看向许尔，她只是佯装淡定，手都抖成那样了。 石岩志看过来：“队长，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事情....” 段辰说：“该干嘛就干嘛，他有胆就会来找我，若是没胆也只敢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 “另外明天早上我们分别拜访几个和尹昭军同班的同学，今晚就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再出发。” 第二天，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出现在酒店大门。天还没完全亮，在附近吃了早餐，就坐车前往第一位同学的家里。 因为担心去时没人，昨晚打了个电话过去，幸好是通的，地址也没有变过。 郑奇倒了三杯热水，让老婆去切水果：“三位警官，不知道你们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呢？” 他和尹昭军是同班同学，毕业了之后考上重点大学，紧接着考研，进入了一家大企业的公司工作。 他和初恋女友结婚，结婚已有两年，孩子已经半岁了。 段辰直接问：“主要是跟你打听一个人，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的同学，尹昭军。” 一听到这个人名，他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 看来还记得。 刚好这个时候他老婆已经切了水果，摆在水果盘上端出来。知道他们要聊事情，她也不方便待在这里，刚想找些什么借口走开，房间里就传来牙牙学语的哭啼声。 她借口进房间哄宝宝，与此同时，许尔也跟在后面。 婴儿房布置得很精致，全是粉红色的，在角落里还有很多洋娃娃，是个被父母宠着的小公主。 方敏把宝宝抱起来，温柔地拍着，哄着。一转身，就发现站在门口的许尔。 微笑道：“你想抱抱她吗？” 小宝宝睁大了双眼，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长得特别可爱。 许尔想，可是不敢。见她着实可爱，才忍不住地往前靠近，只是拉了拉小手，软软的，好舒服。 小宝宝立马回应，也用力地握成拳头把她的一根手指握紧。 “看来小伊莎很喜欢你。”方敏知道她很想抱的，“你不用担心会摔到她，我会在旁边看着你的。” “恩。”许尔小心翼翼地从她手上接过宝宝，婴儿的身体极软，尤其是抱着她的时候会母爱泛滥。 她忽然很想知道当一个妈妈是怎么样的感觉。 这么微妙的感受，只有女人才懂，因为要经历十月怀胎。就算生了下来，还得坐月子，想尽办法回到以前苗条的身材。 还要照顾老公，打理整个家，孩子的吃喝拉撒睡都归她管。 “来，你这样子抱她，她就会很舒服地在你怀里睡觉了。”方敏教她抱孩子的姿势，其实就是把手臂当成一个子宫，回到最初的形态。宝宝舒服了，就会不哭不闹了。 ....... 聊起当年事，郑奇还恨得咬牙切齿。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情不提也罢，可是现在提了他就不得不说了。 他指了指下巴下面的一道疤痕，现在已经很浅了，不过用肉眼看还看得见那条疤痕。 “这里就是尹昭军弄的，他害我差点毁容，我怎么会不记得他。” 段辰和石岩志相视一眼，还没等他们问，郑奇已经陷入回忆了。 “当年尹昭军学习成绩很好，但是性格很孤僻，从来不和别的同学玩，下课放学都是一个人。渐渐的，不少人在他背后骂他。我有一次撞见高年级的学生欺负他，我就上去帮忙.....” 很多人都知道尹昭军，但是见到他被高年级的欺负得逼退至角落，没有一个人上去说话。 其他人都是抱着看好戏的心理，就是想看看一班的尹昭军会不会开口求饶。 学校都有很多这种霸凌的景象，睁一只闭一只眼，反正一毕业了就会离开这儿。 尹昭军即便被打得弯下腰，咬着牙齿，惨白了脸，都不愿意变得跟哈巴狗似的。 郑奇跟他同一个班级，看不惯同班同学被别的班级欺负，跟那些高年级的学生说他已经叫了老师了，高年级的人听到之后瞬间就遁了。 他和尹昭军不熟，但是也不至于冷漠到抛下不管。那天下午，他特地请了半天假，在校医室陪尹昭军。 好朋友的友谊就这么瞬间建立起来，不算很好的那一种，但是会互相信任。 可是没想到出了作弊门之后，尹昭军性情大变，表面上没什么，私底下学会了反击。别人欺负他，他就欺负回去。 有一次，郑奇想叫住他，谁知道刚碰他的肩膀。他就发了疯似地打他，郑奇的下巴那道疤痕也是那时候弄的。 “那小子根本就是一个疯子，我提都不想提他。” 听见他骂骂咧咧的声音，段辰淡淡地说：“那抱歉了，我们还需要你配合我们查案子。他前些天遇险了，我们还怀疑他和曾经的一起命案有关，所以想从你这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郑奇皱眉头，他也有自己的家庭和事业，和警察打交道会影响到他的日常生活。更何况邻里邻户都认识他，知道警察老是出入他家里，免不了落人话柄。 知道他心里所想，段辰给了一颗定心丸给他吃：“放心，这一切都是保密的，绝对不会影响到你。” “那.......好吧，警官。你们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我知道什么就回答什么。” “好。郑先生对吧，在毕业之后尹昭军还有和你联系吗。” 石岩志负责做谈话记录，段辰负责审问，这样子速度才会快。 “我很肯定地说没有。” 毕业后，一班建立了一个群，很多同学都拉了进去，包括尹昭军。可是尹昭军从来不会冒泡，有时候大家聊着聊着会想起他，艾特他，他也不会出现。 后来不知道听谁说尹昭军不在淮南市了，到别的地方，连大学都没去报道。 更何况郑奇一直在生气，也就没去找过他了。 “尹昭军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家里面的事情，比如家人。” “没有，他不跟我说，我也不好意思问。听别人说他家里情况很糟糕，所以经常靠奖学金过日子。但是我经常看见他有位叔叔过来接，他叔叔每次都开着一台轿车过来。” 轿车？ 段辰想到墓地的事情，尹昭军是绝不可能有这么多钱买得了那里的墓地的。还有经常过来看望老人家的，莫非都是同一个人。 “那你还记得那个叔叔长什么样子吗。” “不记得了。”毕竟都这么久过去了。 “那你还知不知道谁和尹昭军发生过冲突的，能够引起他疯癫。” “有。我们班上的秦晓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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