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回 识凶嫌暗中监视

第六十三回识凶嫌暗中监视　　　　我买下了那个乌盆。　　　　捧着这么一个名符其实地见鬼的盆子，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是觉得滑稽还是　　悲哀。为什么我总是会遇到这些稀奇古怪，匪夷所思，又怪力乱神的事情呢？　　《七侠五义》原著中，携着乌盆三度击鼓鸣冤还几乎没给开封府的人以为他纯粹　　捣乱并轰出去的，好像不是我这一号本来就不存在的人物吧？如果我现在就掉头　　回去把这个盆子退还，那么这案子会不会便回到正常的轨道，并依照我所知道的　　程序发展？只是，不知道这北宋年间，可有货物出门，恕不退换的规矩？　　　　「蝶丫头，你怎么了？」看出了我神色不对的白玉堂这一次没有再挑三拣四，　　并且很爽快地付了银两。然而，思绪絮乱的我却根本没有心思回答这名锦毛鼠的　　问题，只是一言不发地拿了盆子掉头便走。　　　　「小蝶，发生了什么事？要不要说出来让展大哥帮忙解决？」展昭看了我那一　　脸凝重的神情也走了上来问个究竟。　　　　「对啊!蝶丫头!有你五哥在这儿，难道还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吗？」白玉　　堂也道。 　　　　「放我出来啊!」那乌盆则在此时再喊了一遍。　　　　「行了! 别吵!」我不耐地跟那乌盆道。 烦死了!就算这家伙真有冤情，也　　得待我回府后再行处理吧？现在可是在开封大街上的!难道它要我在众目睽睽下　　于人来人往的汴粱城大街上向它问案不成？我可还不想被当成疯子!况且，虽　　然我知道乌盆记的故事，但那不代表我也知道该如何把这里面囚着的冤魂放出来啊　　!天知道，我现在可是连他在原著中姓甚名谁也不记得的!　　　　「喂!蝶丫头，五爷我不过是好心问你一下而已，你不用如此不客气吧？」以　　为我是在叫他别吵的白玉堂不满地作出抗议。　　　　糟糕!差点儿忘了他们都听不见这乌盆的!这下好了，我在京城大街上跟一个盆　　子在说话，肯定要让人以为我得了失心疯!古代没有精神病院，这些古人可不要　　以为我中邪了把我绑到柱子上烧死才好!不过，照道理展昭和白玉堂该不会这样　　对我的吧？唉!却要我如何跟这白老鼠解释自己刚才说话的对象其实正是他刚刚　　付钱替我买下来的盆子？于是，我停了下来看了这名以为自己被骂了所以正一脸　　不忿的锦毛鼠一眼： 「我并不是在跟你说话。」　　　　「小蝶，那么刚才你是在跟什么人说话？」看出了事有跷蹊的展昭在白玉堂有机　　会开口前抢先发问。　　　　我把目光转放到这名一向心细如发的展护卫身上，又低头看了看手上那已经知趣地　　乖乖噤声的乌盆，最后很认命地叹了一口气，这才转身迈步继续向开封府的方向　　进发，同时丢下了石破天惊的一句： 「我刚才并不是跟人在说话。」　　　　「蝶丫头…」只听得云里雾里，几乎没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的白玉堂本待还　　要说什么，可是却立刻被他身旁的展昭打断。　　　　「白兄，有什么话我们先回府再说。」虽然不知道我的真正来历，可是却亲眼　　目睹过我与阴间通灵之能的展昭当机立断地道。嘿!跟鬼魂打交道这种事，还　　是别在大街大巷上去做比较好!　　　　「展大哥。」忽然想起了什么的我再度停了下来，并转身问这名对这个京城再熟　　悉不过的展护卫。 「刚才那卖乌盆的小贩，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展昭跟白玉堂对望了一眼，并均从对方的神情中看到了疑惑。不过，他还是回　　答了我： 「他名叫赵大，是个不学无术，好吃懒做的小地痞。他终日流连烟　　花之地与赌窟，没钱了才不得不重回老本行以烧瓷器买卖为生，可是往往好几天　　才做一次生意。想不到，今天他居然会出现在市集摆摊，还真是少有的事。」　　　　我暗暗咋舌。展大人你也太厉害了吧？我随口问问而已，怎么你却好像查过人　　家家宅似的？只是听他刚才所言，赵大这种人，说不定本身就是专门从事那些　　鼠窃狗偷勾当的惯犯。展昭受封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并借调开封府，负责的是　　京城治安。所以，他会知道汴粱城中到底有那一些三教九流的人物也是很正常的　　事。于是，我在沉吟了一会后道： 「展大哥，你最好派人去盯着那赵大，不　　要让他离开京城。」　　　　「盯着那家伙干吗？」白玉堂皱眉。 「要是他真的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五　　爷何不现在就去把他抓回开封府大牢，也省得你这丫头老是说我白当这四品护卫不　　做事!」　　　　「抓人？」我翻了翻眼，没好气地摇头。 「白大人，请问他犯了什么罪，你　　要将人家抓进大牢中？」　　　　「那么他又犯了什么罪，柳大小姐你居然要大费周章的派人去盯着他？」白玉堂　　不甘示弱地反驳。　　　　我再度看了手上此刻那非常识相地保持着沉默的乌盆一眼： 「我怀疑他是杀人凶　　手，并怕他会畏罪潜逃，这原因你认为足够了吗？」好啦!其实我不是怀疑，　　而是肯定那赵大就是乌盆案的凶手。可是，这一点我却暂时没办法跟面前这两　　名护卫大人说明。我总也不能告诉他们，本姑娘在二十一世纪便看过乌盆记的故　　事吧？　　　　「杀人凶手？」展昭和白玉堂闻言俱是一惊。　　　　「小蝶，你怀疑赵大他杀了什么人？」展昭则再问了一句。　　　　我叹了口气： 「这事连我自己也还未曾整理出半点头绪来，所以才不要你们急着　　拿人，而是先派人盯着那家伙，以免打草惊蛇。更何况，现在我们什么证据也　　没有，根本无法将那赵大入罪。待我回府审…」几乎把「乌盆」二字说出口的　　我赶快打住，并迅速改口。 「待我回府好好想一下，然后自然会告诉你们事情　　的来龙去脉。」拜托!我的审问对象乃是一个盆子，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自然　　是得回到府衙中关上门后再做的。要知道这儿可是北宋，住的大多是迷信的古人。　　本姑娘可不想给当成疯子巫婆妖女什么的给人乱石砸死又或者是绑在柱子上烧死　　!　　　　展昭听了我的话后跟白玉堂点了点头道： 「好!那么展某现在先行回府，好派　　人前来暗中监视着赵大的一举一动。 白兄，麻烦你护送小蝶回去了。」　　　　白玉堂闻言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行啦!有五爷在，不会少了这丫头一根　　汗毛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这白老鼠来护送了？」我瞪了这可恶的耗子一眼，又摇了　　摇手中的乌盆。 「你只是来付钱的!」真是的，这两人是把我当成了什么需要　　高度保护的人物，还是那些要案的重犯了不成？　　　　显然是不打算再浪费时间听我们抬扛的展昭足下轻轻一点，人已翻到了身后房子的　　瓦顶上，接着几个纵跃，转眼间已经不见了踪影。　　　　「姑娘，你别再摇了，会晕的。」在展昭施展轻功离去的同时，我手上的乌盆　　也作出了抗议。　　　　我狠狠地瞪了这名符其实的鬼盆子一眼，并按捺住想要说什么反驳它，又或者是　　直接把它往砸碎的冲动，然后认命地叹了一口气： 「算了!五哥，我们回府吧　　!」　　　　只可惜，我们回府的过程并不顺利。　　　　要是我去翻翻黄历的话，那上面说不定会写着我今天是诸事不吉。好好的躲在房　　里面扇凉，却几乎没闹得一对猫鼠动真格，然后又遇上了这乌盆案。不过，老　　天爷似乎认为这还不够。因为，我和白玉堂才向开封府的方向走出了几步，便　　听到大街的另一端传来了惊呼声。　　　　「救人啊!救人啊!」　　　　我和白玉堂连忙循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只见街上许多的途人都围了在大街的一　　角，不用说自是那儿有人出了事。锦毛鼠本是侠客，路见不平自然是要拔刀相　　助的。所以，这名白护卫迅速奔到了人群当中察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我也　　忙不迭地跟了在后头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好容易才挤进了人群中，我却发现　　原来是一名身形细小，衣衫褴褛，而且身上多处暗红似是血迹的人正蜷缩在一角　　不省人事。我见状连忙蹲到那人身旁替那人诊脉，并在感觉到那微弱跳动时松了　　一口气。　　　　「五哥，他还有救!我们快送他回府让师父诊治!」我跟白玉堂道。公孙策曾　　对我下过严令，在我学满出师前不得随便替人诊症。况且，我刚才替那人诊脉　　时，已知道他虽然虚弱，可是情况并不危急。更何况，我学医时日尚浅，亦不　　敢胡乱替人施救。　　　　白玉堂闻言，二话不说地抱起了那人，然后看了我一眼： 「那么我先送他回府。　　你自己一个人没问题吧？」　　　　我再度翻眼： 「难道你以为我还会迷路不成吗？」顿了一顿，又道： 「你先　　带他回去给师父看看吧!我随后就到。」　　　　这名锦毛鼠却还是皱了皱眉，似乎依然有点不放心。不过，他最后还是没有再　　说什么，跟我点了点头后施展起轻功，将他人给公孙策送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