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天子脚下,哪家哪户发生些事哪逃的过天子耳目?虽然这位天子貌美英俊,却体弱多病但史官不敢多言,天子一个眼神过去,那些个史官全部闭上了嘴! 天子登基已满三年,孝期已过,这如此漫长的孝期全靠天子争取,上奏此事,天子还没昏倒那些护着的老将军们先闹了起来,这次三年一过天子大婚,那些个小门小户不知昏倒几回了。 福朝开国皇帝不过是个草莽起家,二世当今还是个病秧子,那些高门嫡女那里瞧得上草莽之子,还是门当户对来的妥当,表哥表妹的亲热叫着,换了个身份也自在。 礼部尚书夏大人却愁容满面,踏进书房之时脸都是绿的。 其继夫人夏氏乃夏大人出了五服的表妹,自幼感情便极好。眼见自家大人面色古怪,端着亲手炖的八宝汤,推门而入。 福朝民风彪悍,夏氏一脚踹开探头探脑的婢子,“拖下去,拔去舌发买了吧。” 说的温柔似水柔情蜜意,可眼底冰冷一片,谁叫你是川湘府的人呢? “夫君,何事如此愁眉苦脸?让你失了往日威风?” 夏大人无奈扶额摇头不语,气的说不出话来。 夏夫人放下八宝汤,纤腰轻摆绕至夏大人身后,温柔小意的替他按揉肩膀,吐气如兰散发无限风情。 “夫君,”她的玉手佩戴玉镯,深入官服之中,语气妩媚甜腻,“你和我说说,让我为你排忧解难。” 夏大人是真烦,拉扯过夫人,满目忧愁,语气哀哀,“陛下大婚,我为礼部尚书,本主持选秀大典,可他要高门嫡女啊!” 夏夫人弯弯细眉轻皱,语带不满轻声呢喃,“那也得门当户对啊。” “你也知这满盛京那里找得到大家闺秀?得罪那家都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不是还有那些莽夫嘛,那些武夫不是护着天子,让他们家的草包去,这才门当户对合适的很!” “唉……说到底还是我这官当的不妥当,要我为嫡子,也不用去报孝什么朝廷,看我那大哥荣华富贵,一家有女百家求娶。” 福朝篡了前朝之位,建都盛京靠近蛮夷之地,远离士族大家,在朝为官的也不过是士族庶子那些个嫡子,有祖业当着老爷,被人吹捧抹着面画着眉穿着薄如蝉翼的纱,游玩着还有人拿钱供着。 “夫君,这事儿万不能得罪了士族大家,他们掌握着良田盐引,金矿银铜,要是得罪了他们改朝换代分分秒秒的事儿,这事……不如……拿我们家开刀吧。” “夫人!” 夏大人一惊,脱口而出,“万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我们家蛮儿人如其名,娇蛮无礼,就算当得了正宫,那也会招惹了陛下,万一耍脾气让陛下……那可就断代了!” “夫君,我们蛮儿可是要和盛京谢家联姻,结秦晋之好,那里能入的了那简陋宫廷?” “那……” 夏大人皱眉,实在不知道夫人在卖什么关子了。 “夫君啊,你忘了那边吗?”夏夫人高抬下巴遥知西北方,那里是蛮夷之地也是前朝唯一血脉川湘公主之府邸。 夏大人低头不语,良久终是点头。既然一开始就辜负,那不如一路到底。 川湘府。 标准的前朝风格,建筑庄重朴实,气魄宏伟。 川湘府一隅,小桥流水人家,竹桥直指湖中凉亭,只见一精致华美的琉璃亭,四周围挂薄如蝉翼的纱充作了门,竟是氏族们疯抢的泉客绡。 可惜万金一匹的美妙人鱼纱却被作了素布用,不知那些自视甚高、趾高气扬的氏族子弟会如何。 亭中一慵懒美人醉卧竹制软塌之上,以右掌撑额,斜斜的面朝凉亭口小歇。矮脚小茶几上放着烟雾袅袅的香,两名婢子为她不急不慢的打扇,一名憨态可掬的圆脸女婢正在为贵人染蔻丹。 十指软圆润,婢子毕恭毕敬的为殿下去了指上千层红,在用沾水细棉布搽干净指甲周围…… 这女子面若桃花,一头三千青丝披散至竹塌,虽然一幅祸国殃民之样貌,却只让人觉得尊贵高傲。 川湘公主之样貌,三世也未必见得了一位,堪比那沉鱼落雁的绝世美人。这般美人就连前朝草莽都不忍杀之。 不仅如此还以公主之尊养于川湘府,朝廷专门有一笔银两是归公主府,供公主使用。 她肤若凝脂白皙通亮,五官精致小巧,最吸引人视线的确是她一双玉足。 不着罗袜,一银铃红绳脚链系于足上,蜷缩着的趾白雪可爱,透着丝丝的粉色,让人想凑近观看。 奉瓜女子目光灼热,恨不得趴在地上捧住那双玉足,亲吻个遍。 “殿下。” 纱门之外,一婢子低头挺腰不敢视川湘之颜容。 “何事?” “宫里来旨,命殿下小聚一场。” “呵。天子也就这么个本事了,难不成他害怕我一个小女子不成?我又何事拒绝过他了?” 女子一声冷哼眉间一片冰霜不怒自威,胸前波涛汹涌,肤若凝脂动之有香。 一时之间跪倒了一片奴仆,高呼“殿下饶命。” 其实这盛京之中,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川湘公主多次拒绝天子相邀,更甚至有次都行至承天门外,这位都能转头一走了走。要不是下了圣旨还真请不了这位前朝公主。 “哈。怕什么我难不成会杀了你们?来人更衣!” 公主出行,动静大着呢。 川湘府人人忙碌只为了长福公主出行。 她坐起一女婢赶紧为殿下穿木屐,柔软的锦布包裹住殿下的玉足,其足雪白,脚踩圆头锦屐。 白布抹胸拥住雪白玉胸,不足一握的细腰露出,银铃发出悦耳之声,下着月白色百褶如意月裙,她颜色绝美,唇一勾白齿轻抵上颚,缓慢的探出红唇,把嘴上的嘴脂吃了去。 川湘府长福长公主,名唤夏玉茗,字长福,史称长福长公主。 福朝独一无二的长公主并且是最尊贵的公主。 “圆润,下次换一种口脂,加些蜂蜜。” “殿下……”名唤圆润的为她上蔻丹的女婢欲言又止。 “缺什么就说,何必支支吾吾?” “天子,天子。” 圆润话未完,夏长福就打断了,她自顾自的说,“他一定是又说什么,‘公主不来就不必领蜜糖了。’我自己去管他要去,圆润你就待在川湘阁,待我归来为我沐浴更衣可好?” “奴,”圆润福下身行礼,“遵命。” “川湘,来。” 夏长福弯腰伸手去接她的宝贝——红色的小蛇剧毒无比,蜿蜒盘旋在竹塌上,它顺着她的手指缠绕前进最终躲进衣服内不见了。 婢子跪倒一片,她伸手撤下一角鲛人纱,罩在身上双手各拉一半,变成了拖于身后的群摆。 薄纱如蝉翼,遮不住她的肤若凝脂。 大兴宫内。 一八人抬着的华丽平肩舆缓慢的行走在通往太极宫的宫道上,所过之处无一不是跪倒一片,统统下跪退让生怕冲撞了长公主的大驾。 带着三月桃花香的风吹开平肩舆的纱门,隐约可见里头卧倒的美人,正在饮酒哼歌。 一位女官模样的年长女子招手,软轿终是停了下来。 仆人赶紧趴下作那凳子,好让贵人下轿。 两位娇俏女官小心翼翼的呼唤,“殿下,殿下?” “到了?” 里头传来轻柔的女声,带着宿醉的沙哑。 太极宫内缓步走来一英俊病弱少年,他挥手制止宫人,下了台阶示意宫女退开,纱门掀开从中爬出一貌美女子。 她肤若凝脂面若桃花,嘴角微微一笑很倾城,歪着头伸着爪子不乐意下轿了。 “怎么发现了?” 她挑眉不语只是指了指他,耸动鼻子然后挥手,似在驱散空气里快要凝固了的药味。 那双清澈明媚的眼里明明白白的说,你不要逃避了,就是你味道太重了! “阿福总是在嫌弃我。” “你贵为天子,坐拥天下,后宫三千,目之所及,何处不是君王之土?” “你不是。” 夏长福把手放在天子掌心,蔻丹红指白肌肤,他握紧手中软乎乎的小手,口鼻涌上腥气,他咬紧牙关忍住靠近拦腰抱起了她。 嬷嬷样的年长宫女欲言又止,被大总管拦了摇头示意她看―― 陛下抱着长公主,背部挺直大跨步,在她的视线恰巧看的清,那红色的液体正缓慢的从天子的鼻下探头探脑。 她面色大变欲死鉴,却被大总管捂住嘴掐住脖子一扭――拖下去。 安安静静跪倒在屋檐之下的宫人默默无言,好似木偶机器的拖走了尸体,后花园的花肥又有了,想必那牡丹国色无双,开的是越发好了。 “碰。” 宫门禁闭,大总管摸着自己花白的头发,正了正官帽,义正言辞光明正大的威胁。 “要是让咱家发现了,宫里宫外有了些什么流言蜚语,小心那人的舌头!御花园里的最缺花肥了。” “奴婢们遵命。” “退下吧。” “是。” “师父,是不是……”陛下和长公主要在一起啊? “小心你的舌头。” “哦……” 满福朝代都知道,长福长公主祸国殃民,她的美让天落泪,让晚霞驻足,更重要的是,前朝灭朝是长福公主让的位。 长福长公主是前朝女皇。 宫外,茶馆里,女娃好奇的指着台上的说书先生,问老父亲,“他在说什么?” 老人摸着自己的花白胡子,笑着摸摸女娃娃的头,意味深长的说,“是长福长公主城前退位。” “……话说那前朝长福长公主,于六岁被迫登基为皇,不畏三日后三十万大军破城,执意独自上了城门……” “那长福长公主死了吗?” 老人摇头。 “长公主在川湘府呢。” “啊,原来是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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