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做出选择的是生活不是我 第二天上午，李然到车站送走了严槿，离别时，严槿牵着她的手，轻轻地俯在她耳边说：“会在家好好等着她回来。”李然眼里闪着晶莹的点了点头，是的，也许让你坚定的不是一句我爱你，而是我等你。 中午回到家时，刚准备开门就听到屋里传出了争吵声，李然顿了顿，还是顶着发麻的头皮开了锁进去。 “李然，你回来的正好，你看这家还能过吗？过个年，你爸也不回家，饭也不做，开个招待所，彻底可以睡那，不用回家了。”妈妈气急败坏的说着。 “我要看店没办法。”爸爸坐在桌子旁边低着头闷闷的回了句。 “那你是要店，不要家了？”妈妈争锋相对地逼问着。 爸爸低头不语。 “你回答呀，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干，非要开什么招待所。弄的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不嫌丢人啊！”妈妈继续火冒三丈地说着。 爸爸实在忍无可忍，起身穿衣往门外走去。 “又要去哪？走了就别回来。”妈妈愤怒的吼道。 “这个家还有什么可回的！”爸爸说完摔门而去。 李然看着妈妈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两眼无神的看着电视，那个缠绕很久的念头又涌入脑海，为什么你们不离婚呢？离了也许对大家都好。 下午，李然趁着妈妈午睡，偷偷去了爸爸的招待所，爸爸直接住在办理登记住宿的房间里，上下铺加两张桌子，一个柜子，几把椅子，房间显得拥挤不堪，想必谁也不会想天天睡在这样的环境里。 “你说我起早贪黑的守着这个招待所是为什么，还不是希望能多挣点钱，让你们生活好点。”爸爸神情痛苦的吐着苦水。 “为了不浪费店面，我想在一楼卖早点，增加点收入，我自己半夜起来揣面和馅，累的两只胳膊都抬不起来，你妈也不说早起帮我卖卖包子。” “你想让我们生活的好，这想法没错，可是你也看看自己能不能干起这摊活，我妈她本来就不喜欢搞这些生意的事，你明知还要去做，当然闹的不开心了。”李然也有一说一。 “我不挣钱，你妈又嫌我没出息。” “可是你也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生意哪有这么好做。”李然说得底气不足，她无法去帮他们争辩出是是非非，20年了，他们之间也没沟通出一个统一的意见。但有一点李然是相信的，一个搞不定家庭的人，事业也不会多成功，所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就是这个意思。 “你也不能理解我吗，你也只看结果吗，有些事情我尽力了。”爸爸无奈的摇了摇头。 李然心里默想，你这就是瞎折腾，成功是要有多种能力计划完成的，不是走一步算一步你自己觉得尽力就行的。不过这话她还不敢说出来，貌似太打击人了。 “有空还是多回家吧，毕竟我妈一个人天天带着我们两不容易，里里外外都是她自己，这样忙活了这么多年。”李然也希望爸爸能理解下妈妈，她脾气的暴躁也是因为没有发泄的出口，她希望能有人帮她分担，她是把全部都扑在了家里。可是爸爸呢，他的全部付出都在他的事业上，虽然他也是为了家庭，可是这和日夜陪伴的付出是无法比较的，家里需要的是和睦相处，而不是钱。违背了家庭团结这一宗旨的活动，都是无意义。 注定了又是一次没有结果的谈话，“沟通”“理解”“接纳”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真得很难。 争吵是伤神又伤身，李然身心俱疲的陪着妈妈吃过晚饭，到亲戚家串完门后，一个坐在床上看着书，她只想让这杂乱无章的思绪能静静。突然，床头的手机振动起来，李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让她心头一紧的名字“唐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李然轻轻地说道。 “能出来见一面吗？”唐朋问。李然没有回答。 “我明天就回学校了，下次见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李然还是没有说话。 “在听吗？”唐朋的声音显得有些急躁。 “在，我们还是别见了吧。”李然咬着嘴唇说出了口。 “为什么，就让我再见见你吧，你不能这样。”唐朋有些无赖的说着。李然听到电话那端声音有些嘈杂，而且这说话的风格也不像他。 “你在外面啊，没在家吗？”李然还是禁不住，关心的问道。 “你管我干嘛，你都不要我了。”唐朋混沌又无奈的说着。 “对不起，你知道，我已经答应了别人。”李然不喜欢这样，她想在感情的世界里牵扯不清，左右为难，这样对谁都不好。 “我没有同意，我没同意让你走，我没有说分手，你不能就这样离开。”唐朋已经带出了哭腔，李然突然感到有些烦躁，这不像唐朋的性格，但她并不明白当一个人认真时，可以改变自己的一切。 “你是不是喝醉了？”李然问。 “我没醉，我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过。”唐朋低吼着。 “喂，李然啊，我是刘涛，唐朋有点醉了，你别在意，他也是心里难受。你要方便的话，就陪他说几句吧。”刘涛，他们俩的高中同学。 “恩，你别让他喝太多，晚上一定要送他回家。”李然嘱咐着。这个夜晚李然断断续续又接了唐朋好几个电话，他反复重复着他的苦恼，李然依然没有去见面，她可以理解他当时放弃的心情，他举棋不定的犹豫，但她无法接受那个结果，对于唐朋来说，这个夜晚是个长情的告别，对于李然来说，这个夜晚是个决绝的分手。她不能在为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去等待，她在无助的时候有人带着她走向了前方，她就不能再回头，再停下，她还要向“钱”看。 第二天一早六点，李然就起床到父亲的招待所帮他卖包子，丢面子吗？或许吧。看着他忙碌的身影，不禁感慨万千，从体面的医院职工身份，到起早贪黑劳累的个体户，支撑他的是为家里挣钱还是一个当老板的梦？李然和妈妈不能理解，甚至反对，但她们终究还是得在困难时候帮助他，也许这就是亲人吧，也许这会用到很多钱。 春节七天结束后，回到上海，李然意外的接到陈梦娜的电话。 “然，春节过的怎么样啊？” “还行吧，。”李然想了想还是没把当“包子西施”的事告诉陈梦娜，好朋友也分享不了所以秘密。 “唉，我有个工作的面试机会，你要不要去试试，一个建筑单位，做经理助理，我朋友在里面做人事告诉我，他们要招人。”陈梦娜简单介绍了下。 “行呀，那我去试试。”李然毫不犹豫答应了，正巧她最近心绪不宁的就在想换个工资能再高点的工作，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好，那我把我同学的电话发你，你自己联系下。” “恩，谢谢啦。”李然撒了个小娇。 “客气来。等你好消息。”陈梦娜爽朗的笑了。 随后几天，李然就联系好了陈梦娜的同学，遇到了她毕业以来最容易的面试，应该纯粹就是看“面”的。这个传统的建筑行业公司，一进去，李然就感觉到了90年代，总经理脸色黑红像个暴发户，要不是熟人引进，李然绝对以为自己又被骗了。老板就一个问题“能喝酒吗？”，李然答案 “能，还可以。”李然也就一个问题“工资多少？”，老板答案“3千打底，上不封顶。”就这样干脆的一拍即合了。社会经验不够丰富的李然，还是没有意识到“喝酒”意味着什么，这个卖身、卖艺、卖灵魂的新工作角色，即将改变她的生活轨迹。 无论是岁月静好，还是天下太平，都是短暂的幻想，变幻莫测的生活终究会无形中推动着你做出各种各样的选择，没有对错，只能向前。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