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开完会后,大家都窃窃私语起来,因为刚才陆根诚竟然在会上宣布,在剧团扩建的这段时间里,要借调穆亦萍去房产公司工作。 全体演职员工的震惊肯定是有的,众说纷纭,毕竟她在剧团这几年以来一直都是默默唱自己的戏,从不去争不去求什么,是一个很乖顺的女孩,现在却如出头鸟一般的惹得大家直嫉妒,就差用枪打了,凭什么她不下乡去演出? 庙子也是很好奇,于是拉了穆亦萍到一边悄悄问:“我就觉得陆总看你的眼神一直很特别,你说实话,他是不是喜欢你?” “……” 穆亦萍只涨红了脸不回答。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给我说?” 庙子蹙紧了眉又很认真地说:“你也喜欢他?可你了解他吗?他可大你许多岁呢,肯定是结过婚的,何况还那么有钱,你可想清楚了?” 言下之意是不要被他玩弄了吗? 面对庙子一连几个的疑问,穆亦萍只垂下眼睫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知道就算自己回答也是徒劳,她一定不会理解接受,所以半天才憋出一句:“先别告诉别人,他以后会给你们说的,我有事先走了。” 他会给你们说的? 庙子反复想着这句话,是要向大家宣告这样的婚外情? 将满脸疑惑的庙子抛在身后,穆亦萍没有停下她又叫自己的脚步,因为这样的事怎么去解释,又怎么好解释,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反而陆根诚说的一句能顶10句。就如在刚才的会场上,他刚一宣布完,万红她们就在台下开始叽叽咕咕了,还带动起整个会场里的人都在交头接耳,打乱了会场原有的秩序,直把陆根诚震怒得拍了桌子。 四下里马上就安静下来,众人在那如惊堂木响的拍桌声中,只听陆根诚冷怒起脸说道,“起什么哄,质疑什么问题?公司有公司的安排,你们职工有职工的职责,想必大家以前在何团长的领导下,没少接受国营单位政治思想方面的教育,所以,大家还是各自做好自己的本质工作,否则,就让贤……!” 不光是庙子,坐陆根诚旁边的何守信也被他弄出的那番响动和有些不近人情的话,震得脑门上的神经嗖嗖跳动。 不对,照常规,这种安排大家下乡巡演性质类的小会议他陆根诚从来就不会参加,但没想到是为了宣布穆亦萍借调到他的房产公司上班, 借口,一定是借口!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穆亦萍只会唱戏,去他公司会干什么? 想到他刚来那时和穆亦萍那两次的单独接触,凭一个已婚男人的直觉,何守信一下就想到他们之间会不会是那种不正常的男女关系,如果真是这样……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新剧场初步结构已建好了,陆根诚站在场地里满意地点了点头,给何守信说督促着抓紧,之后的设备他会从申市直接运来,何守信有句无句地听着,配合地点头。 陆根诚只觉得他心不在焉,于是就冷然问道;“何团长,有事?” 何守信楞了一下,没想到陆根诚会看穿自己有心事,于是就壮了胆子直说:“呃……陆总,亦萍那个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她只会唱戏,去您的公司能干什么?回头我不好和她父母交代。” “何团长不妨直说怕我欺负她!”陆根诚冷笑一声,有些恼怒:“不满你说,我本想过段时间再知会你和她父母的,现在既然这样说了,那我就实话告诉你,我和她现在是未婚夫妻关系!” 何守信闻言大惊:“什么,陆总您还没结婚?” “离了!不可以再结么?”浓黑的眉一横,他不加思索的又说:“我下午就带她回去见我的家人,回来再和她父母见面,下聘!” 何守信惊呆了,张大了嘴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这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带着当真的口气? 人家离了婚当然能再婚,不过,再婚的对象却是穆亦萍?何守信脑子一时的空洞,他们之间的地位悬殊,门户匹配……? 就在他还处在思路混乱,没打过调的时候,陆根诚又睥他一眼,干脆一针见血地来了个实话:“我为什么要大老远地来投资你们这个劳什子剧团,你该明白?” “所以……你应该感谢我看上她了,而不是前来质问我的人品!” 随即脚尖一旋,他转身又冷冷地抛出一句:“几十口子人要张嘴吃饭,好好地管理好剧团,这才是你的正事!” 什么意思? 暗示自己不许多管么? 这男人,霸道,蛮横,强势! 何守信此时冷汗淋淋,鼻梁上的镜片竟腾起了水雾,微秃的发顶也似乎在冒着寒气,已五十岁出头的他,自觉经历了不少的人和事,而这次,算是领教了,这就是有钱人的脾气! 陆根诚的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他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才会挥金博红颜的来投资越剧团? 不,不行! 何守信一面掏出手帕擦了自己脑门上的冷汗,一面看着陆根诚早已远去的高大背影,他不禁暗暗地为穆亦萍担起心来,这个单纯善良的女孩,怎么能较得过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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