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歌和赵美清不是一个班，下午宋歌走进教室的时候，教室乱哄哄的，古老师让她坐在第一排的空位上。她的同桌叫方钰，带着眼镜，皮肤黑黑的，但个子还挺高的，不知为何会坐在第一排，宋歌也没好意思问。两个人就这么简单认识了一下。 很快古老师便来开班会了，这时宋歌才开始认真打量起古老师，最引人注目的还数那一双大眼睛了，那时候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炯炯有神，对着那双透亮的眼睛，宋歌觉得，任谁都说不出谎言来。 美中不足的是，古老师长得不高，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大家都叫他大古。 开学班会总是俗套的。每个人要上台自我介绍，大家介绍自己的名字，兴趣爱好等。若是有什么新鲜的，那就是这次是按学号倒序。 不过无所谓，班里60个人，宋歌学号33，没什么差。宋歌想着，学号是按成绩排的，看来自己成绩在班里也是中等水平啊。 自我介绍开始了，毫无疑问地，宋歌一个人都不认识，也一个名字都没记住。轮到宋歌的时候，她有点紧张，站在台上，她鼓起勇气大声说，“大家好，我叫宋歌，宋是一个宝盖头，下面一个木头的木，歌就是唱歌的歌，我喜欢唱歌，别的也没什么兴趣爱好和特长，谢谢大家！”嗨呀，谁会通过自我介绍认识别人呢，宋歌尴尬地回到位置后，这么对自己说。 程杨看着迅速回到座位上的宋歌，居然是她，考试那天在楼梯撞到他的人。军训的时候古老师让他暂时当班长，告诉他还有一个女同学因为身体不好不参加军训。原以为会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可是看上去挺活泼的，就是有点矮。 程杨的自我介绍也很简单，开口就是一句“我是程杨”，然后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以后会和大家好好相处的。”说完就回到了座位。 “没……没了？”宋歌对方钰说道。方钰凑过来小声说，“他是我们军训时候的班长，成绩很好哦。”宋歌点点头，心想，学号是2，成绩能不好吗？ 接着宋歌又问，“为啥让他当班长啊？”肯定不是因为成绩吧，虽然他学号是2，但毕竟前面还有一个1呢。方钰回道，“他好像和古老师认识，我们当时选拔考试的时候，他给古老师送过东西。” 宋歌叹了一口气，果然，没来参加军训的这几天，她错过了多少八卦啊！ 之后，古老师便宣布让吴佑成当班长，各科课代表大家可以毛遂自荐。听说是因为程杨不喜欢当班干部。 后来宋歌问起程杨对她的第一印象时，程杨说，“一个马虎的小矮子”，宋歌踢了他一脚，但自己想想，是挺矮的，那时候她只有152，好像也是挺马虎的。程杨问宋歌对他的第一印象，宋歌……呵呵，对不起，那时候没注意，就听说班里有个人成绩又好，长得又帅，八成是gay。程杨……报复啊，不过还是夸我帅？ 宋歌很快适应了新环境，和同学们相处融洽，只是偶尔会想家。 高一上学期过得很快，平平无奇，下学期，就要分科了。市高是出了名的文科好，但奈何每年选文科的同学都不多，于是今年，学校安排了一场所谓的“分科考试”，让大家根据自己的各科成绩慎重选择文理科。 一直以来，在宋歌的脑子里，根本没有文科这一选项，不是因为别的，她地理太差了，差到及不了格。但这次，物理只考了33分，地理考了92。 晚上，宋歌手机坏了，只能在走廊用公共电话给家里打电话。这个成绩震惊了宋父，一直认为女儿必定更擅长理科的宋父忽然觉得可能自己对女儿的预估有问题，于是试探地问，“宋歌，你自己怎么想？”宋歌扯着电话线说，“没怎么想，无所谓，都可以，要不选理科吧。” 电话那头的宋父叹了一口气，“你给你小叔打电话商量商量，然后自己做决定吧，我都支持你。”宋歌一怔，这有什么好商量的，奈何宋父坚持。 当电话拨通，小叔喂了一声，宋歌突然发现电话线上都是脏脏的泥垢，立马松开，电话那边问了一声，“是宋歌吗？” 宋歌一只手握着话筒，嗯了一声，然后极不娴熟地说了打电话的目的，小叔问，“你自己想选什么？”宋歌如实说了。那边的小叔分析了许多，最后得出结论，选理科。 第二天还没进教室，段雨珊就凑过来问，“歌子，你选什么啊？”宋歌毫不犹豫地说，“理科啊。”段雨珊高兴地拽着宋歌的胳膊，“太好了，我也是！” 坐到位置上，宋歌扭头问程杨，“你选啥啊？”程杨没回答，反倒问她，“你选什么？”宋歌不满，“我先问的，不过你文理都好，选文选理都一样，不像我，物理33，分数和学号一样。”说完宋歌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准备早读。 程杨用手戳了她一下，皱着眉头问“你不会因为这33分就选了文科吧，这次物理出的很难，据说是为了打击大家，让更多的人选文科，考得不好很正常，你平时哪有这么低过。” 听到这里，宋歌猛地扭头，八卦地问，“你怎么知道是为了让大家选文科？学校怎么能这样呢？这可关系别人的一生啊，万一把别人打垮了怎么办？”程杨盯着她问道，“你呢？你被打垮了吗？” 宋歌贼兮兮地一笑，“哼，那哪能啊，我是那么容易被打垮的人吗？但我爸好像有点被打垮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听到这句话，程杨松了一口气，“那你是选理了？” “那必须啊，文科听着就文文弱弱的，理科才适合我这种侠女。”宋歌笑嘻嘻地回应。 文理分科就意味着选了不同科的同学要分开，也就是说，班里的同学有的要走，别的班的同学有的要来。对于三个尖子班来说，选文科的组成一个文科尖子班，其余的分成两个理科尖子班。 班里很多女同学依依不舍，宋歌很理解，但她自己没有任何不舍，她也就偶尔担心每年的“洗牌”会把自己洗到普通班，每年都有这种情况。 事实上，宋歌完全是杞人忧天，她的成绩一直稳定在中等水平，符合她的学号。而且幸运的是，这一届的领导觉得洗牌对学生的系统学习不利，就取消了。 重新分班后，宋歌的班级为理科一班，正式更名为“理一班”，班主任是大古。 就这样，宋歌的高中生涯好像真正开始了。 到了高二，因为宋歌的活泼开朗，她也结识了很多的好朋友。每天段雨珊都会为她带来八卦的第一手资讯，方钰会装模作样地讲一些鬼故事，叶静会提醒她有什么作业要写。总之，日子还不错。 那天语文课，宋歌突然感到一阵异样，她意识到应该是例假来了，看了看时间，离下课只有五分钟。 下课铃一响，语文老师周老准时下课，宋歌立马四处借姨妈巾，功夫不负有心人，当陈安琪点头说有的时候，宋歌立马抱住她，“不愧是我的安琪大宝贝！！！”说完，她揣着姨妈巾往教室后门走去。 后门门口不知是谁贼兮兮地叫了一声，“程杨！二班的谭舒雅找你哦！”宋歌扭头看了一眼程杨，发现他在接水，并无反应，于是宋歌朝着他叫了一声，“程杨！有人找你！” 程杨抬头斜了一眼宋歌，没理。宋歌撇撇嘴，好歹也是前后桌。平时处的挺好的，怎么好心叫下他却理都不理，不管他，上厕所要紧。 谁知任远用腿堵在门口不让她过。 宋歌真是厌恶极了他，在宋歌心里，任远是她最讨厌的人，有事儿没事儿开她玩笑，别人开她玩笑都没什么恶意，但任远总让宋歌觉得挺恶心，上次摸了一下宋歌的头发，宋歌踹了他好几脚，他还是无所谓地笑，宋歌讨厌死了这种模样。 “你有毛病吗？”宋歌对着任远吼道。 任远又露出那种痞痞的笑，“叫声哥哥就让你走。” 宋歌立马踹了他一脚，正准备骂，一个女生在门口问道，“同学，能不能帮忙叫下程杨。”宋歌正烦，扭头大喊，“程杨！有人叫你！”程杨直勾勾地看着宋歌，又看了一眼任远，起身朝这边走来，宋歌便和他一起出去了。 二楼的女厕所居然人满，宋歌不得不去一楼，反正接下来是小自习。这一次大姨妈居然不痛，这让从厕所出来的宋歌神清气爽。上楼的时候宋歌突然听到楼梯口有人讲话，仔细一听—— “程杨，我从初中就喜欢你，你一直不接受我是不是因为杨子文？” “不是……谭舒雅，以后别找我。” 天呐，这是大型告白现场吗？宋歌立马兴奋了起来，早恋啊这是！本来八卦就让人兴奋，同班同学的八卦就更让人兴奋了！ 正准备接着听，宋歌觉得有哪里不对，抬头一看，年级主任左哥在她们班阳台，正对着她看，而她正一脸奸笑，尬住了。一秒钟后她回过神来，喊了一声，“左……老师好！”这一喊，程杨转身。宋歌……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进了教室。 很快程杨也走进来了，一整个小自习，宋歌都在脑补这个三角恋，一出大戏啊一出大戏。自那以后，程杨觉得宋歌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问问题的语气都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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