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几日过去,待前往南疆的商队出发,事务都安定下来之后,季云深才幽幽的睡去。 只是足足睡了半日,日上三竿了也不见醒实在不是她的作风,梨洛放心不下去晃她竟然已是不省人事了。 还是小栖反应快去叫了高师傅来,高师傅拿一把凳子坐在床边,一边把脉一边遣齐莹下去抓些解暑醒神的药带去厨房煎了。 当午日明,阳光垂直地透过树荫射进院子里,内院同前院之间的池塘透着凉润的水气调剂了干焦的空气,令人舒适、惬意。 卧房内梨洛坐在床沿紧握着季云深从薄被中伸出的手,“高师傅,云深她没事吧?” “去年这时便留下的病根,只是这些日子天气虚热,家主又休息不足,累得身子虚了得好生调养休息才是。”高闵又提笔开了一个药方才退出去,止不住摇摇头——这对夫妻没个让人省心的。 梨洛接了齐莹手中的汤药,把云深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直到此刻身子被挪动了,季云深才睁开倦怠的双眼。 “云深,来,张嘴。” “嗯……头好晕……” 听着她喊着难受,梨洛心里也不好受。成日早出晚归的,他平日也没怎么叮嘱她要记得休息,如今落下了病,虚弱的躺在床上,失神的凤眼暗淡无光。可是要把他心疼死了。“我知道你难受,来,张嘴,喝了药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季云深也不管药有多苦,老老实实的喝完了梨洛喂到嘴边的药。 床笫间两人一个昏睡着一个愁眉苦脸的,小栖也不好上去打扰便带了丫头们退到门外候着了。 看着云深虚弱的样子,嘴唇苍白不带血色,明明是夏日身体却是寒凉,但依旧止不住的出虚汗,额前的发丝都被虚汗打湿了。梨洛喃喃自责道:“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你。” 似乎是听到了梨洛的伤心,季云深下意识的握紧了他的手。 两日后的清晨,晨曦吐露,东方泛白,梨洛醒来准备去给季云深做些甜点配着药用,却见身旁的人攸攸睁开凤目,那火热的眼神好像已经把他剥光了放到她眼前似的,盯得他羞红了脸。 还没等他说什么便被季云深一个翻身压在身下,软软的胸'脯隔着薄薄的中衣压在他的胸膛上,惹得梨洛一阵轻颤。 梨洛都已经做好了当一只待宰羔羊的觉悟,等了好一会云深也只是压着他与他耳鬓厮磨,在他脸上轻啄几下,弄得梨洛心尖儿痒痒的。 “云深?你可是好些了?” ……“饿了。” 这两天云深除了吃药就只喝了一点粥,然后昏昏沉沉的在床上睡着。睡足了果然精神就好多了,这个时候压着他,力气还是大的很,梨洛这才放下了心。 梨洛小声和她商量着,“那你放我起来,我给你煮饭好吗?” “来人!”喊话出口依旧中气十足不闻病态,守在门外的小鱼低着头进门来,余光只能瞟见重重轻纱后两个人影,“主子有何吩咐?” 纱帐里的人影没有动作,只是简单的吩咐道:“去叫厨房备一些简单的早点,然后叫莫影准备马车,我今日要带夫人去外头散散心。” “是。” 夏日伏天,静寂的热气在大地上蒸腾,浮云闪着光,闲散而轻柔地晃动,俨如在溪里游动着的鱼。 足足躺了两天,身子骨都僵硬了,出门走动走动也好。思来想去,仙居客栈临江靠水景色宜人,是个好去处。而且那里的鱼取自淮河,做的新鲜很是美味。 自从在商户面前露面后,季云深也不再避讳女装,出门一身衣袂飘飘,淡雅美色毫不掩饰。 “云深……你真的没事了?”虽然现在看着精神多了,可是就这么出门来会不会又累到?明明家里院子就够大了,家里的厨子手艺也是一流的,天气这么热,做什么非要出门一趟? “我是困了,睡够了就好。高师傅开的药只是解暑祛热让我能睡得安稳。”伸出手摸摸他的脸颊,“让你担心了。” “也……不是……”他只是觉得自己这个“夫人”做的不称职。 梨洛的手覆上她贴在自己脸上的手,凉凉的,像玉一样。因为体质阴寒,季云深的体温本来就比普通人要低了很多,偏偏又是个不怕冷的,自己都不注意保暖,不过夏日里倒是舒服很多。 马车外,莫竹一边驾马,一边哭丧着脸小声嘟囔着肚子饿了。 今日莫竹不知怎的竟然睡了懒觉,没赶上早饭就跟着自家主人出门了。季云深听了也不言语,到了仙居客栈进了包间后特的给莫竹莫影在隔壁准备了一间包厢,上了同她那桌一样的菜色。梨洛伺候着季云深用菜,耳边不断传来莫竹惊喜的笑声。 因为吃的太欢快,连自家主子用过饭菜后下楼去河边赏景也不晓。莫影来叫,他还一脸的不舍。 莫竹虽然是跟着影哥的步伐跑出来,但是两人的脚程明显是相差甚远。眼见季云深与影哥已经于百米之外了,他才刚刚踏出仙居客栈的大门。 他微微一提气,身子一跃想提轻功追上。然后“磅……”的一下重击,莫竹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被撞倒在地! 他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头顶立刻跑过几个高大的佣人,一拥而上扶起在他对面被撞到的少爷。 孙文易被来人七手八脚的搀扶起来,谁知道,脚才一站稳,甩开身旁的佣人,立刻冲着莫竹破口大骂起来:“你这个贱民……居然如此不长眼睛敢冲撞本少爷!” “你才贱民呢!”莫竹三两下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衣衫,回视眼前狂妄的男人,不甘示弱的回嘴。 贱民?开玩笑!他堂堂影卫二当家,伺候的自家主人都没有这样辱骂过他,难不成是外人可以随便大骂的吗? “贱民,既敢顶撞我家少爷,给我打!”没等孙文易回嘴,站着他身旁的一个高大武夫已经迫不及待插嘴吆喝起来。孙文易愣了一下,嘴巴一张似乎想说什么,他身后几个壮汉已经冲出去 ,团团围住莫竹,不由分说轮起拳脚就打。 “行了……别打残了惹来官司……”孙文易话还没完,那群原本围着莫竹拳打脚踢的壮汉们,忽然全四脚朝天的倒趴在地上,杀猪般的嚎叫连连。 莫竹手拍了拍手,仰头嗤之以鼻,轻蔑的挑了挑眉毛,狠狠的踹了两脚倒在他脚边的壮汉,带着几分桀骜不驯的气势说:“打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货色!” 片刻后,忽然觉得这个年近三十的公子哥面熟,这一群人拥着,这金折扇,不是上次在留香楼里调戏他家主人的那个猥琐男人吗!这一群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又杀气腾腾的凑过去每个人补上几脚。合着脚下的惨叫声教训道:“让你们这些混帐欺负人,狗仗人势!” 莫竹打的欢快,孙文易一时间有些被唬住了,方才叫骂得最大声最起劲的武夫此时也哑巴了,只得把自家公子挡在身后,瞪着一双凸起的眼,警戒的看着在踢打自己下属的少年。斗大的汗珠滑下脑额,他方才甚至都没有看清楚那少年刚才是怎么动手的,几个八尺大汉已经被齐齐打趴在地! 莫竹踢够了地下的男子,转头,看着两个指使者,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全身笼罩着一股凌厉的杀气。这样的注视下,原本气势汹汹的高大武夫连喊救命的勇气都没有了。 “小竹,住手……”短短的四个字,传入他们耳里,简直就是伸过来了救命稻草。 “主人!!!”莫竹愣了一下,眼睛忽的一眨,瞬间换上一双灵动的小猫眼睛无辜的眨啊眨的,眼眶含泪向他家主人奔过去,泪眼汪汪的告状道:“主人,他们欺负我!他们一群大汉打我一个!” 季云深也不管对面两主仆一脸的惊愕,不可置信的样子,搂着冲入她怀里的委屈的莫竹,小声安慰着,眼睛撇过那群趴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半尸,叹了口气,有些了然。 ——这孩子没了莫影管束还真是做事没有分寸。 无奈的吐口气保持冷静,摸摸他的小脑袋安慰道:“我知道了,乖,先找你哥哥去。” “啊?哦……”莫竹嘟嘟嘴巴,不情不愿的向季云深身后的莫影身边靠过去。 只见莫影阴沉着脸,莫竹大着胆子偷偷用手指戳戳他,见他没生气才放心的扒住了莫影的胳膊,一点一点向他怀里靠进去。 季云深站在最前面,孙文易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当日的“冰霜美人”。彼时带着面纱还带几分朦胧的神秘感,今日见着全貌,她的眼神高傲,泰然自若,又动人又冷漠,光彩照人。即便不看脸蛋儿,光是那青衫罗裙下的修长身材,那深邃凝眸,那周身的风流气韵就足以勾了他的魂。 莫竹闹出了这么大动静要怎么收场,此刻,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季云深身上,她上前一步,走到刚刚松懈下来的两男子前微微行了一个礼:“孙公子,刘管事,鄙府小厮不懂事,得罪了!” 被称作刘管事的威猛武夫一见季云深,眼睛立刻亮起来,不等主子说话,自己抢先一步,堆出满脸的笑容,卑微的低下头,规规矩矩的向她行了一个全礼,说:“不敢当,不敢当,季家主您言重了,误会,只是个小误会,还请这个小哥儿海涵!”说完竟然转头也向莫竹鞠了半躬,赔了个不是。 可是听了这话,莫竹似乎并不领情,显出一点莫名其妙的拘束,随即脸颊蓦地红了起来,回嘴道:“你!你才是小哥儿呢!!” (对断袖来说,“小哥儿”是同“小姐”“公子”“姑娘”一样的普通称呼。而用“小哥儿”来称呼普通男子,一是夸赞其美貌,雌雄莫辨;二是略带着些调侃意味。) 刘管家又意味不明地看了两眼莫影和莫竹,这抱在一起如此亲密,还不是那关系?作出一脸明了的表情,“奥,奥~奴才又说错话了,还请海涵。” 莫竹吐了个舌头,不理他,继续埋头在他家影哥的怀抱里。 怎么说季云深现在在苏州城商界也是个一等一的人物,这点面子还是有的。片刻后,这个刘管事便是恭恭敬敬的和他们拜别,踢醒趴倒在地上的佣人,把那一直抬起下巴,色咪咪的瞟着季云深的孙少爷哄上马车后,扬尘而去。 回到府中,孙文易还是念念不忘,痴痴傻傻的摆弄自己的金折扇,“诶?管家,你早认识这美人儿竟然不跟我通报!” “哎呦我的少爷,您可别招惹那季岚。别看她是个女人,现在城中一半的大商户都归到了她的产业中。连老爷都在考虑着同她合作,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刘二弯下高大的身躯细细叮嘱着。 即便如此,孙文易还是不服气,“不就是有钱吗?本少爷不信这苏州城还有比我孙家有钱的!” 刘二又说道:“可是……少爷,人家已经有主了,你就别挂牵了。” 中午仙居客栈相遇时,孙文易直接把季云深身旁相貌平平的梨洛归到了随从里,连正眼都没有瞧过。如今一听“冰霜美人儿”有相公了,气不过,便以赔礼道歉为名,带了东西下午造访季府。 而小栖来书房禀报时,季云深只冷冷的撇了一句“不见”便拉着一旁磨墨的梨洛回房了。 热脸贴了冷屁股,孙文易还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到美人儿的相公他是不会走的。留了四个佣人在前厅同他们周旋,自己则偷摸的进了后院挨个房间找他的美人儿。 “嗯……” “舒服吗?” “啊……轻,轻一点……” “这样?” “不……不行啊~” 房内暧'昧的声音传入耳中,孙文易立马黑了脸,这么大的寝室只可能是家主住的地方,而里面男女声音交错——他的美人儿在同别人欢'好!!! 屋内,季云深淡淡地瞥了眼房门,继续手上的动作。 梨洛趴在床上,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云深正教他怎样按摩筋骨。 练武的人对穴道的把握十分精准,季云深一套按摩下来,梨洛舒服得直哼哼,却没有发现季云深已经心猿意马了。偏偏他还傻乎乎地爬起来,让季云深躺床上试一试自己学到了多少,伸出手要给她按一按腰背,结果按着按着便被扑倒了。 “云深……”大白天的又做什么?梨洛扑闪着水蒙蒙的双眼,有些不解。 只是入了那熟悉的温热怀抱,耳边是云深低低唤他“洛儿”,哪里还忍得住日夜折磨的思慕之意,一张小口送到季云深唇边,粘合纠缠,渐渐缠作一处。 梨洛双臂缠着她的颈子,口内搅弄得酸麻,津'液顺着唇角淌下,脖颈间立马是水盈盈一片。 忽而云深手掌从他腿间搓揉上来,握住那玉'茎轻轻□□,另一只手则将臀托起,让他身子又往前倾些,依偎在温热的怀抱中。 梨洛最喜与云深磨磨蹭蹭,要她疼爱。身子软在怀中,娇声道:“云深,我想要你。”季云深不言不语,在他鬓间吻吻,开始啃噬那漂亮诱人小巧的耳廓。手在下头抚弄,轻怜密爱引得洛儿微微喘息。 “洛儿……”她眼眸如水,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双手扶在他肩膀上,细声说:“上来,自己动。” “嗯。”梨洛低低的应道,一只手伸向她腰间,轻轻一拉,系带尽落,青衫罗裙松松散散的搭在她身上,轻轻一剥,一件外衫应声而落下,只余一件单薄的白色纱衣,服服帖帖的粘在高耸的乳'上。 微微一扯,衣服随即掉在地下。顺着云深的指引翻身到上面,做好姿势后便动作起来。 身体紧密贴合的快'感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她的身体像玉石一般冰冰凉凉,处在上位,俯下身子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间,季云深便顺势拥了他在怀里…… 帷纱落下,春光帐暖,良辰美景,不负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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