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月的心像被掏空一般,她无助的蹲下,原本已哭干的双眼又泪如雨下。 “欧阳姑娘,你怎么......”云卿那充满磁性的嗓音从她身后传来。她先是一愣,之后欣喜的回头,一把搂住了他,将脑袋深深埋进他的怀里,含糊不清的哭道:“你没死啊?我以为你死了。” 云卿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笑着说道:“我一直都活着啊,哦,颜儿也醒了。刚刚是带她去练功了。” 李颜从门外走来,半倚着门框,笑盈盈的看着。 云卿余光撇到她满脸看戏的神情,忙将欧阳月拉离身边,打个哈哈道:“你吃过早饭没,一起去吧。” 欧阳月也有些不好意思,她胡乱的擦了擦眼泪,走到李颜身边,尴尬的笑了笑。 客栈的饭菜种类极少,除了肉就只有大如圆盘的干饼而已。 三人要了一盘牛肉和几块干饼,李颜也是饿极,摸了块大饼就啃。只是这大饼有些难嚼,她嚼了半天,腮帮子都似蜕了一层皮,也只是吃了手掌大的一块而已。她看了一眼剩下的一大半,索性将它丢在一旁,拉着云卿打听道。 “你昨日去寻柳信霖,可还看见小小。她怎么样?” 云卿一直未将那晚,夜访柳信风所发生的事告诉李颜,他怕她着急,不能静心养伤。现在莫说秦小小与柳信霖在哪,就连应该坐镇戍边将军府的柳信风都不知在何处。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说道:“颜儿,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要着急。我不知道柳信霖他们在来的途中出了什么变数,只知道他们现在不在将军府。” “啊”李颜猛地站了起来,“你为何现在才告诉我,先不说小小是否与你有关,那柳信霖也是你多年挚友,就这么凭空消失。你居然一点也不着急!若是被狼叼了可怎么办!” 对于李颜来说,秦小小就是她的命。如果是因她护佑不周而有个三长两短,她不知道怎么有脸去见小小的爹娘。 “颜儿,你不要着急。我买通了将军府的一个丫鬟,她告诉我柳信霖去过那里,只是后来跟着柳信风出府之后就再没回来。”云卿见她情绪太过激动,忙起身抱着小声解释道。 欧阳月见此情景,干咳了一声,将干饼放回筐里才说道:“云大哥,我吃饱了,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将军府看看吧。” 如此正合心意。 三人也不管那饼子,抬脚就往门口走去。 怎知刚到门口,双脚还没迈出门槛,就见一个白衣女子匆匆向他们走来。 云卿和李颜与她并不认识,只当是客栈的住客,便也未多留意。 但欧阳月却突然停下,她看着云卿吱唔道:“我昨夜许是没睡好,现下头疼的紧。要不你们过去吧,我在客栈等。” 说完并未等云卿回答,就转身上了楼。 云卿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刚想转头问李颜,没想到她却先开口了。 “你说你长得一般,怎就会有姑娘看上你,还爱得那么深,你说实话,是不是趁我不在的时候撩过她?啧啧啧,真是作孽!” 李颜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但自从知道他对云和极其上心时,就想忍不住挖苦他。还未等云卿解释,她又继续跟他扯皮。 “话说你也是,你既念念不忘前妻,寻个爱你的人共度余生就好,何必在我身上苦花心思,就算长得再像,我也不是她啊。” 这次给云卿机会说话,云卿也一句话不说了。他斜了李颜一眼,大步跨了出去,只留李颜一人在后面张大了嘴巴。 云卿不想与她争辩,既然她一直不肯承认她就是云和,那他自不会勉强。他能爱上云和,便也能爱上李颜。换言之,当年的云和爱他,那如今的李颜也将会难逃他的怀抱。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齐齐站在戍边将军府的门前。 大门紧锁,连门外看门的人都没有。云卿走上前去,轻敲了几下门,良久之后,又敲了几下。 偌大的戍边将军府,在这青天白日下,居然没有一个人过来开门。云卿觉得有些不对劲,忙招呼李颜绕到后门。 两人看了一下四周无人,一个纵身翻进了院墙。李颜刚想“夸赞”云卿真是胆大包天,大白天就敢翻朝廷命官的院墙时,就被他拉到了一座假山后。 “你有没觉得那里不对劲?”李颜看着极其安静的后院问道。 “先过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顺着青石板路谨慎的往前探着,直到他们在石井旁发现了一个躺着的女人。 云卿探了探鼻息,发现已死去多时。李颜刚想凑上前去,却被他一把捂住了眼睛。 “你不要看,这个女的已经死了很久了。” 李颜听到这话,表现出从未有过的顺从。她转过身拉着云卿说道:“我们再去别处看看吧。” “这柳府肯定有问题,刚刚那个死掉的女人,就是我前几日收买的那个。现在她惨死,而这柳府又不见一人。我只怕这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大事。” 云卿带着李颜走到了前院,发现这里依旧冷冷清清,不见一人。 “那小小怎么办?”李颜语气又开始有些激动。 云卿刚想安慰她,却听见身后有些许动静,忙嘘了一声,拉着李颜隐进了旁边的石柱后。 只见一人黑衣装束,小心的闪进前院。他左右扫视一番后,才放下警惕。 李颜觉得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目无王法,顶着白晃晃的太阳,就敢钻进将军府。不过见他的轻功步法,这个人的功夫也是一般般。 她拨下汗巾,朝云卿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抓了再说。 怎知云卿并未准备偷袭,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他朝着黑衣人唤了声:“柳兄。” 那黑衣人先是一顿,尔后便除了蒙面,转身回道:“云兄,你也在这里。” 黑衣人便是柳信霖,他的左腕上还系着包伤的麻布。 李颜见是柳信霖,忙问道:“你在这里,小小呢?” “小小她脚伤未愈,现在正在疆北养伤。李姑娘莫要担心。”说着又扫视了一周继续道,“这将军府的人都去哪了?” “不知道,我也正奇怪着,我听将军府的丫鬟说,你前日和柳信风出去之后再也没有回来。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云卿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 “我此次回来也是因为这事,这将军府里的柳信风并非我大哥。”柳信霖说道这里,拳头已不自觉的握紧。 柳信霖原本是来疆北寻柳信风的,怎奈来到将军府的第二日,他就发觉这大哥有些不一样。只是还未调查,就被所谓的大哥发现。之后被他谎骗出府,在离小镇不远的地方被辕殇楼的杀手偷袭,好在碰到路过的宁宇,才得以存活下来。之后就被宁宇带到疆北养伤,于昨日才又回来这里。 李颜在听到疆北宁宇时,才松下了一口气。她系上汗巾,看着云卿说道:“将军府已没有调查的价值,我们先去疆北接上小小。再从长计议吧。” 云卿有些看不懂,她是宁宇外甥女这件事,本就是她胡诌的,如今怎敢跑去人家家里,她不怕被他发现吗?又或者她终于想承认她就是云和了。 李颜见云卿就这么盯着她,蓦地觉得有些不自在。她扯了扯他的衣角,催促道:“嗯?你看怎么样?” 云卿有些担忧,但该来的终究会来的不是。 他抓住扯他衣角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这才将他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上次与宁宇分别时,他就嘱托我要小心。我想他定是知道些什么,我们先去客栈接上欧阳姑娘,然后一起去宁府。” 柳信霖点头,三人不敢这么明晃晃的从正门出去,又去翻了后门的院墙。 待回到客栈时,云卿发现欧阳月已不知去向。担心是被那个白衣女子给掳走,忙跟小二打听道。 “小二哥,你知道跟我一起的另一个女子去了哪里?” 正值下午,客栈无人吃饭,小二正坐在椅子上打盹。忽被云卿叫醒,心里有些不舒服。只不耐烦的回道:“走了。” “自己走,还是被谁带走的?” “上午那么多人吃饭,我哪记得清,去去去,寻人得去衙门。”小二伸了个懒腰,又进入了梦乡。 柳信霖从怀中摸出了一锭银子,在小二的面前晃了晃:“现在能想起来了么?” 李颜从未见过一个人变脸可以变得这么快,小二哥迅速坐了起来,将银子攥在手里,陪笑道:“哎呀,各位爷先坐,我去沏杯茶,再与你们好好说。” “不用,你直接告诉我们就成。”柳信霖也不看他那副谄媚的样子,只直截了当的回了这句。 小二哥眼睛瞟着银子,忙回道:“是是是,那位欧阳姑娘跟着一位白衣姑娘一起走的,走时还给了我一封信,让我交给云卿云少侠。”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折得规规整整的纸。 云卿这才想起,他从未询问过欧阳月的来历。那日在连峭壁,她分明认识罕见的血灵芝。在沙漠遇狼时,她的武功甚至在柳信霖之上。那她究竟是何人?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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