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听着我话未说完,师爷战战兢兢的看着我,“萧……萧小姐……” “师爷,丞相走时可交代过你什么?” “未曾交代过什么……” “很好,那么从今日开始,我便把萧墨晗将军和萧桃交于你负责,他们若伤半分我定拿你是问。” “萧小姐这……” “不必说了。”吩咐桃子今日在这府衙里照顾兄长后扶袖离去。 以目前的形式我们很被动,也不知道丞相下一步会有什么招数,也不知道幕后黑手究竟是丞相还是另有其人,现在的每一秒都万分宝贵,当真是腹背受敌。 烟亭书楼。 “三师兄!三师兄!你在哪儿?” “小婉儿何事这么着急?” 匆匆赶来的三师兄一身短打装束想必是刚刚练武,表明来意后三师兄张大着嘴望着我,满眼的不可思议,一会儿说,我在同他玩笑找乐子;一会儿喝着壶中酒大笑着说他不相信有人敢动萧家。见着我真着急了他才定定的坐下来满脸严肃。 “小婉儿所言属实?” “确是实情。我在此恳求三师兄助我查明真相。” 三师兄应允后便回房换衣。轻叹着气,有了三师兄的帮助,想必真相大白的日子也不远了。嘱咐着三师兄不要将此事情告知师父及其他师兄怕他们知道后着急,想着有三师兄帮衬就悄悄把案子查了破了也不会惊动他人,师兄们平日里照顾着我够多了少一人担心便好一些吧。上一秒刚为自己的小聪明暗自窃喜下一秒就见着四师兄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大将军府出事了!师父你们快出来啊!五妹!你怎么在这?你们大将军府出事了你不知道吗?” 扶着额头打开手中玉晶琉璃扇轻扇起来,看来这消息传得够快的……想悄悄的查案是不可能了。 不一会师父和几位师兄都到齐了,坐在我面前听着我把事情的经过阐述了一番。师兄们轮番发怒后都说着要前往牢房去瞧瞧兄长,被我婉拒过后才坐在各自位子上默不作声。 “丫头,你下一步打算如何?” 一直不发话的师父问着我,我告诉他,想借着三师兄在江湖的人脉关系查查那源来赌坊和醉春楼。我一是身份不便二是没有三师兄的人脉,若是我一人定会像无头苍蝇到处碰壁。说着说着就不觉哭了起来,师兄们前来宽慰我,师父拿来茶水。我不敢想象后面还有什么招数等着,我也怕会连累师父师兄。我怕,我怕萧家我怕烟亭书楼都会不在了。无助害怕在心中蔓延。 出了烟亭书楼一路跟着三师兄来到我们北宸都城长涟第一大客栈前,逢来客栈。 小二一见三师兄就招呼我们雅间上座,不一会儿美酒佳肴全部上齐,如此盛情款待偏过头看着三师兄又看着小二认真的模样不由得开口询问,“小二,你们家掌柜的是男是女啊?” 小二摆着菜肴的手顿了顿看向三师兄,见着三师兄点头了才回我说是女掌柜。三师兄的面子如此之大,我都快认为这家客栈是他所开。待小二退去后我怪笑着看向三师兄问着他何时在这客栈中藏了美娇娘。三师兄却连连否认。 “他可不会对我动心,尽管我多爱慕他他也不曾动摇过。” 雅间门被人推开,看她细步缓缓而来,眸含笑意又觉着这笑的背后有深深的无奈,发髻上倭堕插着牡丹钗,身着牡丹大红软纱裙,柳眉杏眼,婀娜身段,肤如凝脂。给人慵懒中又不失气度的落落大方,千娇百媚。 “云凤娘。”见着三师兄起身行礼却不敢看着她。暗暗在心中笑出声来,这脸都红了还说不喜欢。原来这女子名唤云凤娘。形体美哉,容貌靓哉,气度非凡哉。不错不错。 “林琛,你倒是许久未来我这逢来客栈了,原是有美人在侧。”她坐下自行倒着酒。瞟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三师兄,叫着三师兄的名都透着浓浓的酸味。 “凤娘,你误会了,这是我师妹。” “师妹?你可从未说过。” 一番闲聊满满醋酸味,低着头只顾吃着东西,也不知这云凤娘究竟有没有本事,一半信她,而全信三师兄。许久三师兄终是把来意同她说明了,三师兄叫她帮忙查查那源来赌坊和醉春楼。本以为她会思量一番,却二话不说的应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慕之力? 这一番走动已经快接近傍晚,回去的路上问着三师兄,这逢来客栈究竟是何来头竟能查着那源来赌坊和醉春楼,还叫三师兄把他和她的故事告诉我。起初三师兄什么也不肯说,在我威逼要挟下才松口。 原来这云凤娘曾在多年前被三师兄所救,事后三师兄才知道她是咱们这长涟第一大客栈的掌柜,两人因此结缘成为无话不谈的知己好友。可从云凤娘一年前向三师兄表达心意后,三师兄便四处躲着她,若不是因为我估计三师兄还得躲上好些时日。抱怨着三师兄藏得这么深,我们竟都不知。 他苦笑的告诉我,他也倾心于她,她是这客栈掌柜,连朝廷官员都要给她几分薄面,江湖之上若她发话定有人肯相帮。而他区区只是爱好武术的一名医者而已。他说他配不上她。 “三师兄,你可不能这么想,你是天下神医左丘阳的弟子,还是我萧欲婉的师兄,哪里配不上了?莫不是三师兄害臊了,日后那美娇娘被人娶了去看你去哪里哭。” 三师兄默不作声的将我送回大将军府,在府前谢过告别之后,摊开玉晶琉璃扇遮住刺眼阳光,久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好不郁闷。 爱慕她却不敢说出口,真苦,相思之苦。想同她执手白发却碍于身份云泥,真苦,趋于世俗之累,真苦。 希望今日过后三师兄能想明白早日带着那云凤娘回烟亭书楼拜见师父。男才女貌,日后我萧家做媒,八抬大轿迎她进门,定叫这长涟好好热闹一番,想着就是一桩美事。 想着兄长有桃子照顾便安心进府,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晚膳还未用完就见着李伯慌慌张张的跑进膳厅,连着为他倒了好几杯水他才歇过气来。 “李伯,这是出了何事?看把您跑得。” “小……小姐不好了,府里的家仆小安子,小安子他被人杀害在城外三里凉亭内!刚有人通报府衙,这会儿想必府衙的人已经快马加鞭前去了!” “什么?李伯你怎知道被杀之人是小安子?” “小姐,那通报之人说被杀之人衣着我们大将军府的服饰!小安子我从今早就没见着!” 听着李伯所说放下手中碗筷交代李伯看好府中众人,我未回府之前谁也不可出府,无论什么理由,若有人身子不适便去取那青黛丸为之服下。刚出膳厅便与红蕊撞个满怀,见她满是恐惧模样,莫不是她知道些什么?还是先去看看小安子再说。一转身便被红蕊拽住衣袖,她望着我泪眼婆娑,似有话说。拍了她的手对她点了点了头她才将衣袖放开退在一旁。 “小姐!小姐!小姐不可前去啊,眼下少爷还在那府衙牢内,若小姐前去再出什么意外那可如何是好啊!” “李伯,不必担心,我去去就回。红蕊,你同我去马厩取马。” “是。” 后院马厩。 后院马厩本有三匹上好的汗血宝马,爹爹出征将他的坐骑雷鹰骑走,这会儿这马厩就只有我的云翠与兄长的惊风。多日未来马厩看看马儿了,一见我来它们兴奋得乱动,挨个摸着它们喂喂马食与它们呓语。摸着云翠问着身后的红蕊寻我究竟有何事,没想到她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将她扶起抹去她脸颊上的泪,问着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红蕊红蕊求……求小姐救命。” “你且慢慢说。” 红蕊说在一月前她的父亲就开始腹泻呕吐不止,开始以为是胡乱吃着了什么东西就没在意,可没过过久她的父亲便卧床不起,她请来的大夫也看不出原因,直到有一日一位道士模样的人前来告诉她这是她父亲冲撞了神明,本该绝命之人被治好,现在神明知道了就前来惩罚。红蕊还说那道士给了她一包腹泻的药,撒在茶叶里冲泡让府中之人拉拉肚子便可无事,没想到阴差阳错的被那讨茶公子喝了去,更没想到那公子会暴毙而亡。见我那日喝着茶水本想告知可她还没来得及说我就喝了下去,见我无事她才安心。红蕊说她不敢前去自首,她怕她去了以后她的父亲没人照顾死在家中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这才求我前去救救他的父亲。见她欲去府衙自首被我劝下,嘱咐她近期内好好待在府内,切勿出府。问着她可知道小安子的事,她一惊瘫倒在地哭个不停,看来她并不知道。 骑上云翠快马加鞭的往城外三里凉亭赶去。红蕊救父心切,情有可原。若她前去府衙定会在这场阴谋中被残酷的抹杀。在没弄清事情的真相前能保一人便是一人。 城外三里凉亭。 凉亭内被府衙的人围着,看样子他们也是刚到,唤来一衙役将云翠牵着,朝前走去。 “萧小姐。” “恩。” 仵作的老先生与我招呼过后与我一同进入亭内。 看见一老伯正与师爷细说,想必他就是通报之人。 “官爷,今日我从女婿家回来,路过这凉亭见这小伙子在亭中坐着,起初还在纳闷,见他身着大将军府家仆的服饰想必是出来做事也没多想,可刚走不久就听见一声尖叫,跑来这凉亭一看就……就见这把短刀刺进这小伙子的咽喉处……” 皱眉听着,看着早已死去的小安子心中很是气愤,一刀毙命直直的插穿咽喉生生的将小安子钉在凉亭红漆木柱上,顺着红木柱流下的血早已被风吹干,地上大片滩着血。望向地上的血都能映出我的脸。小安子瞪大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回城的方向,像是在瞪着谁。 他们究竟要杀多少人才甘心。同师爷衙役们勘察了四周与尸身,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这么空旷的地方,若是有人来杀小安子老伯不可能没看见,可这小安子为何要来这城外的三里凉亭呢?这凶手又是如何将小安子杀害的?那凶手既然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要杀小安子又怎么会放过这老伯……莫非这老伯……想着便看向老伯,满脸络腮胡子,草鞋布衣,看不出哪里有问题也丝毫不像个杀手。 天渐渐暗了下来,师爷命人将小安子的尸身用白布裹着一层又寻来凉席与板车将他拉回府衙,合着双手对着小安子深深的鞠躬。死者为大。 “萧小姐,这天色也晚了,我们先回城再说吧。” 应允了师爷后看着众人纷纷走下凉亭不甘心的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还真看出了端倪。绕过血迹看着其他的红漆木柱,在木柱顶端的衔接处有着什么,纵身一跃蹲在亭梁上将木柱衔接处里的东西取出,是银丝线。看着木柱上被银丝线绕过的痕迹,不细看根本看不出,多亏了这木柱衔接处的细缝不然连这短短的银丝线也留不住。突然感觉有股杀气对着我,听着师爷唤我便快速看了看四周离亭而去。 骑在云翠背上与师爷并排行在队伍前方。 “萧小姐方才怎么跑亭梁上去了?可是发现了什么可疑之处?” “我只是想再看看而已,毕竟是我府中之人遇害。” 特地向他隐瞒了银丝线之事,不想人多知道打草惊蛇。可这蛇在我纵身一跃之时想必已经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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