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师爷一行人回到府衙,仵作将小安子的尸身带回安置后便前去细细检验。大堂之内正欲询问那老伯几句没想到那老伯倒是走到我跟前来与我交谈。 “姑娘可是那护国大将军的千金小姐?” “正是,不知老伯……” 话未说完那老伯就接着问我有关小安子的事,面露急色,师爷闻言也过来听着一二。一面用玉晶琉璃扇拍打着手掌一面小步挪动,细细在脑海里回想着有关小安子的事。 这小安子是前些年腊月寒冬之时兄长从校场外的平地带回来的,衣衫褴褛,冻得直发抖,兄长见着他实在可怜便留在府中当差,这期间兄长也曾多次询问他的身世,他都是避而不答,想着为他寻找家人,但看着他的样子也许是家中遭难,便不再询问就此作罢了。叹着气将我所知说出后,再看看四周衙役们忙碌的样子,不由心生惋惜,虽然我对这小安子印象不深倒还记得他在府中忙碌的模样,那样的勤劳,认真。 小安子的事这府衙定是要过问的,只是这老伯竟先开口问了,着实让我感到意外连连,难道这老伯与小安子相识?不一会师爷就安排衙役将老伯送回住处。问过师爷后才前往牢房看看兄长,桃子见我前来立马扑向我将我紧紧抱着,又哭上一把,无耐的一边安抚着她一边为兄长诊脉。眉头一蹙,兄长这伤极重,用了药了也恢复极慢,恐怕还得睡上一两天。嘱咐桃子几句后,匆匆离开府衙。骑上云翠往红蕊家中急赶。 今日一定得将红蕊的爹爹接到府中才行,这小安子死了,红蕊就是目前唯一见过那道士模样的人,红蕊的爹爹突然而来的疾病定也与那道士脱不了干系,搞不好他们都会有生命危险。快马加鞭不一会儿就到了红蕊的住处,下马将云翠栓在门面柱子处便敲门进入院子直奔里屋。 “莫伯伯……莫伯伯……” 推开屋门见着他躺在床榻旁不停的咳着血,连忙跑上前去为他诊脉,果然不出所料是中毒,慢性毒,一点点的要人性命。从怀中拿出师父给的化毒丹喂他服下,见他略有好转才稍微安心。 “小……小姐,你怎么会来这儿,咳……咳……” “莫伯伯您先别说话,此地不宜久留,赶紧同我走。” 莫伯伯的这身子定是不敢让他骑马,好在云翠温顺,从前用它驮着命危之人它也将那人毫无损伤的带回。若我不留下来断后,等下路上想必会更麻烦。 “莫伯伯您不必害怕,这云翠是匹温顺良驹定会将您安全送回大将军府。” “好,老朽多谢小姐……只是小姐不与老朽一同回府吗?” “不了,莫伯伯,您先回去,我还有些事未办。” 望着老伯离去的身影,蹙眉了蹙眉头,云翠你要安然无恙的将莫伯伯带回府中啊,他可是红蕊唯一的亲人了。 转身再次走进院内看着四周,嘴角微微勾起,从腰间取下玉晶琉璃扇拍了拍额头道,“出来吧。” 四个蒙面人从暗处走出来,身材魁梧,眸眼中的杀意恶狠很的向我投来。 “姑娘怎么知道我们在此?”尖锐刺耳的男音传入耳中,不由得抖了抖身子。 “我栓好马儿之时便听见兵器撞墙之音,不知是你们其中哪位不小心所为。我推开院门之时见着地上有些许泥印,而这红泥是城外独有,红蕊一家无亲无故,试问有谁会特地从城外赶来?” “姑娘好生聪慧,既然如此姑娘又何必折回来?” 嘲讽的一笑又接着摇摇头挪动几步,“几位有心来杀人,想必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无论我们走了有多远你们都会跟着,只不过换个地方将我们杀死罢了,如此何不就在此解决你们,免得各自麻烦,几位你们说呢?” 嘴上放着狠话心里却只想将他们击退罢了,本以为我们走了他们会收手离去,可这几人的杀气实在太重久久不散。我一人倒好对付他们,若带着莫伯伯与云翠那就麻烦了,倒是他们为何会四人一同前来杀一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万幸早来一步,看来这案子不是那么好破的,正思索着,突然与我对话的那名蒙面人亮出兵器朝我袭来,长剑出鞘。嗖嗖躲过几招后轻声一笑,用扇柄将他长剑打偏,观察着他的招数,又接着几招过后他持剑的手抖动不已。他身侧三人见状不利纷纷亮出兵器同我打斗起来,短斧,锁链,钩爪。听着那钩爪撞墙发出的声音,嘴角不觉上翘,原来我进门前听见的是这钩爪撞墙。几个回合下来院内一片狼藉,心中担忧着莫伯伯与云翠,不想再与他们纠缠,一个转身跃上房梁,俯视着院内的他们,将双手抱在胸前轻笑开口:“四位,还打吗?” 他们愣愣的站在原地一个看着一个,手持长剑的蒙面人开口说道:“不知姑娘是何许人也?又是如何做到用手中之扇将我们兄弟几人的招数一一破解的?” “这个啊,我这扇子扇骨内被我镶入千年玄铁,几位的那些兵器自然不能将我这扇子如何了,再说了我与几位交手之时都是扇子与几位兵器的平面接触,至于我是如何破解几位的招数,就像你们看到那样破的咯,还有我是谁这倒是无可奉告。” “大哥!还同她废什么话,我们合力将她杀了不就完事!” 听着手持锁链之人朝着持剑之人大喊,紧接着锁链便从下方直直对我飞来,踏上锁链摊开玉晶琉璃扇到他跟前冲他一笑一个翻身将他击退,伸直了手用扇子指着身侧移动之人。 “大哥!” “都住手!” 果然擒贼先擒王,“都住手!我们不是这姑娘的对手!”听见自家大哥发话其余三人心有不甘的将兵器收回,见状我也将玉晶琉璃扇合上,按住扇柄处微微凸出的小印花,将扇头尖刺收回扇骨之内,把扇子收在腰间。 “拿命来吧!” 这人怎么这么莽撞?轻叹一口气后转身从身旁蒙面人的手中夺过长剑与袭击我的人打斗起来。 “住手!你没看出来这位姑娘是故意饶过我们性命吗!” 大哥发怒就是好使,见袭击我的人气呼呼的把锁链收在腰间才把长剑还与那位蒙面人。他接过长剑抱拳说道:“多谢姑娘不杀之恩,今日我们兄弟四人欠下姑娘的来日必定相还。”说罢他们便踏梁而去。 飞身踏梁后使用锁链的蒙面人不解的问着他们的大哥为何要走,只见使用钩爪的那名黑衣人轻声接话道:“二哥,大哥这也是为了我们的性命着想,再纠缠下去我们可没好果子吃。大哥说的对,我们打不过那位姑娘。” “哎呀!三弟我知道!我就是不服气连一个小姑娘都打不过!” “哈哈,二哥嘴上虽是这么说,想必心里是想多与那姑娘言语几句吧?” “三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二哥,从你看见那姑娘你这眼神就没离开过,莫不是中意了她?也难怪,这么美的姑娘这天地间找不出第二人。” “三弟,别瞎说。这次没完成任务雇主的雇金倒是都要退回了。” 那名被唤三弟的蒙面人偏过头去看着自己的二哥,那模样定是害羞了,他真想扯下他蒙面的面巾看看他的脸颊是不是红得与猴屁股一般。 护国大将军府堂屋内。 “李伯,云翠带来的那老伯是谁啊?这小姐呢?小姐呢?”府中丫鬟邱璇儿着急的晃着李伯,李伯命人将云翠牵回后院马厩后,又为云翠带来的人安排厢房住下,这才得空来到堂屋内与邱璇儿对话。李伯也是不解,为何来的只有云翠与一老汉?这小姐又去哪了呢,小姐让云翠将人带来,想必此人定是重要之人,不可怠慢。 “璇儿,我在这。那老伯是红蕊的父亲,李伯还得请您吩咐下去好生照顾着。” 听着李伯应声后,璇儿慌张的神色才恢复如常,与李伯四处寻着自家小姐,跑出屋外也不见其人。 “我在这。” “小姐!怎么去房梁上坐着了!小姐快些下来!” “无碍,李伯。璇儿,你去备些吃食与干净衣物去给那老伯吧,对了,送完东西后去告诉红蕊一声。” “是。” 见李伯与璇儿离去才将双手撑着,抬头望着满天星辰的天空,风吹得人很舒畅,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难得坐在这房梁之上吹吹风,已经不记得上次坐在这梁上是何年何时了。脑海中整理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暴毙的男子,将我送回烟亭书楼的蒙面黑衣人,发生在莫伯伯与红蕊身上的事,被杀的小安子,还有今天的杀手……这一桩桩一件件,究竟背后是什么阴谋。也不知云凤娘那边查得如何了。 “叽叽……” 这是什么时辰了,鸟儿都叫了,翻了个身将头埋进被子里。被子?猛然一惊,我何时回到屋内的?昨晚我明明想着坐一会就去沐浴更衣的,怎么这会儿就在屋内了?走到屋门前将屋门推开,看着才刚蒙蒙亮的天思索开来,昨晚应是在房梁上睡了过去,只是是谁将我送回屋内的?难道又是那位将我送回烟亭书楼的蒙面黑衣人?摇了摇头不再多想,找了件青莲色的锦缎衣裳准备沐浴更衣。 烟亭书楼。 “什么味这么香?大师兄起这么早?” “怎么了三师兄?” 四师兄与三师兄张大着嘴望着膳厅桌上满满的食物。不一会儿师父与师兄们全都坐下望着我,好不尴尬。 “师父师兄……你们……你们怎么了……” “五妹,你是不是受打击太大了,今儿个……” 弄了半天他们是觉得我太反常了,竟会这么一大早起来为他们做早膳。若不是我睡意全无才不会特地跑来。与他们谈笑间便决定住个几天,一来云凤娘那有什么消息也可及时知晓,二来换个住处脑子也许会变聪明一点。 谁知我才住了一夜李伯便派人前来唤我回府,这才消停了一天怎么又出事了?来的家仆说,就在昨个夜里好几个丫鬟家仆被人袭击了,每人都受了伤,均为轻伤,还发现一封信。家仆将信交于我,只见信内赫然写道:汝不在府,府必成尸。 “可恶!我且问你红蕊与她父亲可有出什么事?” “回小姐,他们无碍。” 明目张胆的挑衅,究竟是谁,找不到我就用这种法子逼我回府吗?这人命真的就这么廉价不堪吗?既然这幕后之人监视着大将军府完全有机会杀了莫伯伯与红蕊,为什么不动手?难道他们放弃了? 吩咐家仆坐下歇息喝喝茶水在旁等候,转身上楼将此事告知师父后便与家仆一同回府。一路眉头紧锁,心中的气愤只增不减。 现在看来,所有的事情都是早有预谋,一环连着一环一幕套着一幕,毒辣至极。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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