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婉儿,你慢着点。” 才出馆子就被三师兄一把拉到角落里,看着他一边碎碎念一边为我将落发挽起阵阵暖意弥漫心田,若这世间能有男子如三师兄这般为我挽发同师兄兄长那般照顾着我,我必生死相随。 想到爹爹出征前还特地与我说起婚事,就头皮发麻,为这婚事都不知与爹爹争论过几次,幸得兄长每每都来为我解围。 爹爹你这是不要欲婉了吗?欲婉还不想嫁人,日后所嫁之人必定要是欲婉心中良人…… 放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容你在这挑来挑去? 爹您消消气,她现在不想嫁便不嫁了吧,这府中少了这鬼机灵倒也冷清,咱们欲婉生得这般倾国倾城不怕嫁不出去的,要是嫁不出去了就留在府中孝敬爹爹也是极好。 嘿嘿还是兄长最疼我了。 你哟,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妹妹,不疼你疼谁,你别没几日遇见你的良人就吵着闹着要嫁出去。 “小婉儿?小婉儿?想什么呢?” 回过神来摸了摸三师兄为我弄好的发髻不断的夸着他,想着时辰尚早就拉着三师兄去那醉春楼的后院瞧瞧,我倒想看看这老鸨将那些处子藏在何处。 “诶诶,三师兄不能这么进去!你得把脸遮住!” 还好手快把三师兄给拉了回来,他就这么进去被发现就糟了,可这掩面之物……想了一下从腰间取下玉晶琉璃扇按下凸出小印花用扇头尖刺割了两块衣物上的布满意的笑着递给三师兄一块,见他百般嫌弃还是接过掩面。 街角一处。白衣男子将发生之事尽收眼底,眼神不由得暗了下来。他不明白他为何要跟着他们,他不明白为何他见着别人为她挽发心中会有一丝气愤,那男子又是她的谁? “主子,他们进去了。” “恩,你回去吧。” 丢下这么一句话白衣男子便学着她的模样用随身短刀将衣物割下一块掩面飞身而走。 留下身后男子一脸迷茫,主子这是怎么了?那两人中怎么有一人看着这么眼熟?倒是很像大将军府的那位小姐,突然男子恍然大悟的笑了,那人定是萧家小姐了,试问这世间还会有谁生得比她绝色。 “小婉儿,发什么楞呢,走这边。” 进到后院看见满院挂着的红纱帐不由心中一惊,瞟见那红纱帐上系着的金铃小巧可爱,忍不住就伸手上前摸了一把,院内还特地隔出一块地将那假石屹立在地用花草绿树点缀着,原来这青楼后院竟这般有情调。销金窟,温柔乡,自古男子的逍遥地果真名不虚传。觉着被人盯着抬头看看却不见有人,大抵是错觉吧,跟上三师兄就在这醉春楼四处小心走着。须臾间与三师兄把这后院的大小房间都看过,奇怪的是这醉红楼的后院和房内都未有人,虽然如此还是小心翼翼的走着,今儿个倒是体会了一把做贼的感觉。 “小婉儿,你说这醉春楼后院也没什么问题啊,难道他们把人藏到前院了?” “怎么可能会在前院,三师兄我们会不会漏掉哪儿了?” 听见有人朝着这边走来拉着三师兄就往回走,好巧不巧的看见两名女子摇着团扇在红纱帐之中翩翩起舞,立马刹住脚和三师兄退到一旁的假山后。正看着那两名女子的舞姿出神就听见一旁的三师兄小声唤我,撇过头去顺着三师兄所指的方向一看原是这假石后有一柴房,被假石遮住正门,院内绿树花草掩盖房屋,难怪我与三师兄都未曾发现。我们相互对视一眼往柴房走去,一开门看见满屋的干草和捆放好的柴火。眉头一皱打量着这间不大不小的柴房,若这柴房内没有什么玄机为何会被人特意隐藏? “诶你说我分明是听见两人的脚步声,怎么赶去一看却只见一公子在院内站着?” “别说了,被鸨母听见就不好了,那公子生的好生俊朗你看姑娘们都跑去前院伺候着哩,连咱们这些下人都要去候着,哎。” “你看鸨母对那公子的态度都不一样,我听鸨母的意思那公子好像是皇室之人,你瞧那眼尖的姑娘都偷偷跑到后院练起舞来,哈哈哈也不想想那公子又怎会看上她们一个个庸脂俗粉……” 待那两伙计取完柴火离去后才和三师兄从草堆里出来,原来这后院无人是这醉春楼来了大客,皇室之人?真不知是哪位风流王爷这么赶急着来这青楼风花雪月。 “小婉儿,你看……”扭头一看,一四方铁门赫然出现在眼前,这铁门嵌在地上,干草铺着将它掩盖,锈迹斑斑,想必是很早就在这儿了。与三师兄合力将铁门打开,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顿时双手撑着地上干呕起来,三师兄则是将头偏向一旁用手捂住口鼻。这闭嗅丹的药效怎就不能再久一些,虽有掩面布但那股血腥味还是浓浓的飘进鼻中。将铁门关起后才将掩面布扯下大口呼吸。想来这下面是密室了,只是他们在这下面做些什么竟这么骇人。 “三师兄走吧,看看现在的时辰我们也该走这醉春楼的正门了。” 与三师兄回到后院内,那两姑娘早已不见踪影,想必是去陪着那位风流王爷了吧。轻身一跃翻墙而出,将掩面布收着与三师兄对视一笑朝醉春楼正门而去。这醉春楼正门当真是风骚得紧,大红软纱直直垂下,现下门外竟连招呼的人都没有,见一个个嫖客摇头垂脑的走出,看来那风流王爷魅力大得很把这楼内姑娘的魂都勾了去,好大面子好大能耐。一股浓郁的脂粉味布满每个角落,女子的笑声,劝酒声,谈笑声久久在楼内回荡。正眼看去女子们将中央圆桌围成一圈,楼内伙计则是站在一旁偷笑着,好不热闹。想必她们招呼着的就是那两伙计口中的皇室之人风流王爷,垫着脚想看看最里面的人却徒劳无获,真想细细瞧瞧这王爷长得是何模样,竟这般惹得女子喜欢。 “两位公子,今儿个咱这醉春楼不待客了,两位公子改日再来吧。”老鸨扭着腰慢步而来,见她头戴红宝石玉簪,身着大红锦缎裙,珠圆玉润,体态丰盈,活脱脱一个贵妇形态。 “鸨母这姑娘不都在这吗,怎的就不待客了?我们兄弟二人听闻这醉春楼的姑娘有手能使男人不能忘怀的绝活正想试试,鸨母你这样只为里面那位公子待客怕是会凉了我等的心呐。” “公子……这……” 三师兄竟懂得这般多,回去后定要云姐姐好生将他盘问盘问,见那老鹁犹豫不决的样子便从怀中取出一根金条放在她手中,“鸨母,你看我们特地过来体会体会你这醉春楼的温柔乡,你就行个方便让我们兄弟二人快活快活呗,哪怕给我们一个小娘子也好。” 见那老鸨喜滋滋的把玩手中金条,三师兄乘机小声在我耳畔问道:“小婉儿,你真有黄金啊……” “咳咳出府前云姐姐硬塞给我的,我这还有三根呢。”三师兄汗颜木木站着不再说话,我倒是满足兮兮的挑眉看着他,有个大方的嫂子真好。 “原来两位公子还有那特殊癖好,哈哈哈哈,咱这倒还有那么一姑娘,但她可不那么老实,两位公子若是不嫌弃倒可以跟着咱来。” 点头谢过就随着老鸨往楼上厢房走去,委实想不通她方才所说的特殊癖好是什么,扯了扯三师兄衣角轻声问他,只见他满眼透着对我的佩服坏笑着对我说。 一女同侍二夫。 觉着脸一下就红透直至耳根,还好只有我们三人,不然真要找个地洞钻下去。这老鸨虽收了我这金条却也不敢惊扰那王爷,不知是那位王爷位高权重不敢得罪招惹还是这老鸨不稀罕这区区一根金条随意打发了我们。罢了,正好去探探这姑娘的口风。跟着她来到一厢房前停下,她笑笑便离去,临走前那看我的眼神好生怪异……真想跟她解释解释我并没有那种特殊癖好……抬眼看着挂在房前的名牌——柳娘。 “是那陈义的妻子。” 三师兄盯着那名牌脱口而出,真是缘分,这样也能与他妻子相遇,陈义莫不是你在地下良心发现用这魂魄给我们指路吗?推开门便见着一女子呆坐桌前望着窗外,不施粉黛的她与下面那些女子倒是有些格格不入。片刻她才发觉我们到来,讪讪笑着起身行礼,“两位公子请坐,柳娘为两位奉茶。”一盏茶的功夫后她又起身道:“两位公子请回吧,柳娘近来身子不爽怕是不能服侍两位公子,多有得罪还望公子见谅。” 见她不小心露出的伤疤刺入我心,上前握住她的手为她诊脉,三师兄则看向门外有无旁人。 “公子……你……” “嘘,柳姐姐……” 诊完脉后扶她坐下并撕下假痣告诉她我并非男子,见她诧异回神后又问着她那伤是从何而来。 “不瞒姑娘,这伤是入这醉春楼后被这的人所打,他们安排柳娘接客,柳娘不从便日日打着,皮鞭沾着辣椒水就这么生生的抽着……” 她以手中绢帕拭泪,让人看着好生心疼。嫁了一无情薄郎,还被买入青楼抵债供人云雨,不服管教便被日日鞭打,这真当是应了那句:易得无价宝,难寻有情郎。倒是可怜了她那未出世的腹中胎儿。等等,胎儿?眉头一皱问着她,“柳姐姐前些日子可曾小产?” “姑娘你是如何......姑娘好医术竟一诊便知。” 大抵是见与我们投缘,柳娘竟将自己遭遇一一道出。到这青楼前她已去看过大夫,大夫说她已有身孕三个多月,她满心欢喜的回到家中但她等到的不是丈夫为人父的喜悦不是双亲的道喜,她等来的是眼睁睁看着双亲赴死,当她回过神来已到了这烟花之地。那老鸨见她有孕在身很是气愤活脱脱的将她打至小产。现在想想那老鸨气陈义未将他妻子有孕一事告知极有可能去到那蒙齐处相告,才使得那蒙齐起了杀心。只是让那蒙齐恭敬而待之人有会是谁?那日竟能绕得陈义不死。 “柳姐姐就不想查清你相公的事吗?” “哈哈哈,我恨不得他下十八层地狱被那恶鬼分食。倒是害得那护国大将军府的人为了那薄情郎遭人非议……” 听她说到这心中一股暖流流过,这柳娘为我大将军府感到内疚是我不曾想到的。 “柳姐姐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 “哈哈哈,一日夫妻百日恩?若他真认我这个娘子就不会将我卖到这醉春楼,我腹中胎儿也不会活活被打掉!也多亏了我这腹胎儿,让我远离这醉春楼的人间地狱。姑娘快些走吧,今日之事我权当没发生过。” “姐姐你说的人间地狱……” “七十二刑具取处子血剥处子皮。皮作药衣血融药身。伤好后顺从的留下,不顺从的卖人为奴。而我柳娘因是那薄情郎的妻子现这案子风声又紧才没被卖人为奴。” 脑海里浮现出柴房内的地下密室,仿佛那血腥味还在鼻腔内久久不散。如此看来那下面不知有多少处子。这么些年这么多人。将手紧握心中的怒火不由得就要冒出来。将身上携带的伤药给她后无奈的出了醉春楼。留意着四周却不见那王爷身影想必是早已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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