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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一同出了皇城,他却让我先行一步说着是想起某事未了,还说若要寻他便在那日相遇的馆子雅间寻他便好。再次谢过便匆匆离去。    萧欲婉转身离去后,男子将掩面的银色面具取下,目光紧锁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眸中再也没方才逗笑她时的柔情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深瞳。月光散落在他的身上,黑衣被月光映出淡淡光辉,只见他明眸秀眉五官分明,美如冠玉。就那样随意站着也丝毫不能消减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  月色映照衣出辉,湛然若神历凡尘,俊也美也至极也。    彼其之子,美无度。    皇城曦重殿    北宸槿一袭黑衣跪在殿内,身上满是鞭打而留下的伤,衣物上浸着血,绽开的伤口血不停的流,不一会儿他所跪之处便满是血迹。手握赤金色短鞭的中年男子因挥鞭用力过猛手还在抖动着,时不时有血珠顺着鞭身滴在地上。只听啪的一声赤金短鞭被甩落在地,露出的鞭柄处赫然用金线绣着一条威武凌厉的大龙。  中年男子双眸紧紧的瞪着身前的北宸槿随即转身坐在软椅上按压着抖动的手,可想而知他挥鞭时的力道之重,当他双眼瞟过金黄袖口上的血迹之时眉头一蹙讪讪开口:“沈得兴。”  “奴才在。”  “带七皇子下去疗伤。”  “是。”  沈得兴,皇城宫中的总管太监,年过半百的他面上早已刻满沧桑。见着中年男子进入内屋后才快步走到北宸槿身侧将他扶起,他见着身前俊秀男子再无往日里的好气色,现下的样子与那垂死之人别无二般,他不禁慌乱起来。才踏出曦重殿北宸槿便吐出一口鲜血半跪在地,沈得兴急忙挡在他跟前将他抱住,“王爷,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沈得兴听着他靠在自己肩头虚弱的回答,心中生出一丝敬佩。跟着侍卫们将昏厥过去的他带到御医处诊治才算安心,随后沈得兴便命人去他府邸通报才回曦重殿复命。    那位中年男子,手挥赤金短鞭身着金黄大袍的中年男子,正是这北宸帝皇北宸槿的生父北宸律。那条赤金短鞭正是御龙鞭,皇权的象征,帝皇之物。御龙鞭又唤戳骨鞭只因那鞭上软刺打在皮肉上便能瞬间绽皮见血不伤筋络只戳其骨。北宸帝皇有御龙一鞭,上杀天神下灭恶鬼,十鞭之内必无人还。    此时的北宸律正躺在龙塌上回想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在他的印象中他的槿儿一直是乖巧听话从不会干这等荒谬之事,而如今竟会为了查萧家案夜闯曦重殿求金千两!萧家之事早已安排丞相全权负责,而如今为何会闹这么一出。丞相素来与大将军不和,本想借着这次机会缓和两家关系,眼下看来莫不是这丞相公报私仇?北宸律双手紧握一拳打在软塌上,吓坏了正走进内屋的沈得兴。  “他如何了?”  沈得兴半弓着腰,“回皇上,御医说王爷这伤需好生养着,不然易留下后症。”  “退下吧。”  领命后的沈得兴轻步退出曦重殿,瞟过方才染血的地方早已被人清理干净,眼下这曦重殿到像是未发生过事一般。沈得兴站在殿外眸中一直看着北宸槿昏厥的地方轻声叹气。这皇城宫中什么都在变,花死了就会换上一盆新鲜的,物件坏了就会重置,血留了满地清洗一番旁人便只是听说,唯一不变的也许就只有这宫中的氛围吧。沈得兴心中清楚这位王爷绝不是表面上的那般乖巧怕事,他北宸槿是心怀天下的王,是能为了旁人舍掉性命知大义懂谋划之人,若他为我北宸皇定比其他人更为出色定会成为百姓爱戴的一代明君!可惜了,皇上并未看到他真正的才能。  沈得兴的脑海中一直回响着北宸槿的话,虚弱轻声到只有他一人能听清的话。    “王爷,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有劳沈公公了……本王……本王不能见着大将军府就这么蒙冤……”  “王爷,此事皇上早已交于丞相处理,再说了王爷你要帮也不用这么亲力亲为,这事慢慢想法子总会解决的,你何苦受那三十大鞭……”  “萧家在外保我北宸河山,本王不能……陷忠良之臣于不顾。”    两个时辰前    殿外一身黑衣的北宸槿不顾守夜太监阻拦硬生生闯了曦重殿,扰皇上美梦。北宸律一袭金黄大袍走到殿中问着他为何夜闯入殿?按北宸法擅闯帝皇寝宫者仗责一百。当北宸槿道明来意,起初北宸律权当他只是说笑,可见北宸槿一袭黑衣加身便收起笑脸眉头紧蹙,“你去了国库?”  闻言北宸槿立马上前行礼低头默认,北宸槿知道这消息明儿打早便会传到父皇耳中,找不到原因那国库便会里三层外三层的加强戒备,毒虫药石布满角落。到时无论如何做都很难取到那一千两黄金,还不如亲自认了这茬,赌一赌父皇对往日情的深浅,试一试当今帝皇对萧家的态度。  “跪下!”  北宸律半眯着眼走向跪着的北宸槿俯下身来一把捏住他的下巴,语气冰冷道:“槿儿,你何时与大将军府的人混在一起了?查萧家案自有丞相负责,若他萧墨晗犯法朕也绝不会姑息。倒是你现在是在干什么?想参与皇位之争,先得拉拢手握重兵的萧家吗?” 他的父皇一直是疑心极重之人。  “父皇,儿臣不敢,儿臣只想帮萧家洗清冤屈,萧大将军还在外护我北宸河山,萧将军之事必要上心。”  北宸律暴怒,手间力度重了许多,北宸槿不由得皱了皱眉,“放肆!这萧家案自有大白于天下的一天,你夜闯曦重殿就算了还要求金千两!北宸槿,你别以为你母妃是朕最爱的女人就以为朕不敢动你!你母妃生前求过朕若你参与皇位之争就将你罚出长涟永不参朝!你难道忘了吗?”  他知道他母妃见着他的哥哥们为了权位之争丢了性命,怕他卷入权位之争步了他们的后尘为保全他才会如此对着父皇说,他记得母妃临终前躺在他的怀里满眼怨恨的对着他说,她错了,若是他离开了长涟便更是鱼肉任人宰割,她说她就是太过求善才会被人陷害,在这里你不强大就会被别人踩在脚下变成垫脚石头,供着别人一步步的往上爬,最后按个莫须有的罪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深陷泥潭死不瞑目。你可以不沾惹是非但一定要有保全自己的能力。    那年腊梅开得甚好,大片大片的雪落在地上梅上。腊梅中的一抹秀粉悄悄的在雪白中装饰着,静心养性。    那年他十岁生辰见着园中腊梅开得正好就带着母妃去到园中游玩,不料他的父皇却带着一杯毒酒前来兴师问罪。他诧异,母妃贤良从未做过错事何来的问罪。    淑妃娘娘勾结外臣欲行巫蛊之术谋害帝皇,证据确凿,其罪该杀。    淑妃娘娘素来以贤德淑良闻名,勾结外臣天下笑话,无奈铁证如山百口莫辩。北宸槿记得母妃跪在父皇膝下不断哀求,求着他信她,却换来父皇将那杯中毒酒灌入嘴中以手捂口的下场。北宸槿挣脱拉着他的沈得兴朝着母妃跑去抱着她,却见血早已染红她的白裳,在这满园的白里格外刺眼。  他记得他走前那厌恶他的目光,他记得他口中的那句——孽种。  一月后,他跪在母妃坟前听着沈得兴念着手中圣旨,原是证据被推翻,真凶已伏法,还淑妃清白加封淑德皇后,北宸槿封王赐王府。  他冷笑着,若是真爱怎会不信,若是真爱怎会下如此狠手,捂着口鼻生怕他的母妃漏掉一滴毒酒,若是他北宸律真爱着他的母妃为何这一月以来从未前来吊唁。     这么多年来,他每每回想起那日的情景就想问问他的父皇,那高高在上的帝皇君主,可曾后悔。    “父皇,儿臣……”  “好!北宸槿朕成全你,一千两黄金借你三日,你将这黄金带出这皇城前,先领鞭刑三十!来人,取朕的御龙鞭来!”  鞭鞭抽着他,他咬着牙,看着自己的汗珠滴落听着鞭声抽响,从前任何的事也不能让他出手,可这次,为了她,他甘愿受那三十戳骨鞭,不为其他只为她。北宸槿看的出他在乎萧家,不然不会答应借他千两黄金,哪怕他舍了性命;他也看得出他对他下了狠手,不然不会鞭鞭用力。    槿王府    “沈公公。”  “若传公子,这是御医开的伤药,王爷得好生养着。哎,咱家是第一次见受御龙鞭三十还能活下来的。人也送到了,咱家就回了。”  “有劳沈公公。”  送别沈得兴后秦若传便快步移至北宸槿的屋内,看着他满身包裹的纱布,毫无血色的面容不由心生愤怒,王爷这是为何,若不是内功深厚这三十戳骨鞭下来不死也残。将云被为他轻盖后秦若传便走到院内唤来暗卫将那千两黄金搬至马车,悄悄运出王府。秦若传记得王爷走前吩咐过,无论他何时回来,无论是怎样回来,接手黄金后便要马上装车运出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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