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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到院子里,冬娘正在摆弄草药,我过去拉着她的手。  “娘,我爹在卧房里等你!”  冬娘轻哼了一声,小娘子的娇羞可是被她表现得淋漓尽致,说完便跑了。  两个人就算不知道明天命运会如何,但在一起终究是好的。  我回到厢房,感觉有些饿了,看看日头都已是差不多已是申时,该吃哺食了,便去了灶房。  因现正处战乱,厨房里只有些番薯和地瓜叶,我去柴房拿了些干柴,点火做饭。  家里一共只用三个人,烤三根地瓜应该就够了。后来想想,他还在养伤,吃烤的东西不适合他现在的身体。于是,就烤两根,再煮一根。  灶火点着,在锅里烧了些水,地瓜去皮,切块,等水烧开后把地瓜倒入水中,煮吧。还有两个地瓜,埋在柴火下边,烤吧。  然后弄好哺食了,想想看去哪里找这么贤惠的女子,瞧瞧那两个不靠谱的,都这个点了还不出来吃饭。  我也算是操碎了心,拿着烤地瓜和地瓜汤到了爹的卧房。  叩叩叩  “谁啊?”  “我!吃饭了!”  房内一阵稀疏,春色未退的冬娘打开房门,请我进去。  呵,我还在门外,一嗅,就知道他俩在房里做了些什么。  “爹,娘,该吃饭了,我在食饭厅等您。”  说完,端着饭碗长吁短叹地离开。  爹娘,未入座,即使明知道是假的,但我也就只能站着。  又等了一会儿,还没来。得嘞,老娘我不等了!吃饱,我便回房找着衣服,去了河边洗澡。最后,到底他俩吃没吃,我也就不管了。  第二天的早上,又是一个大晴天,真真是令人心情愉悦。我换了身衣裳,到药材铺配了两付凉茶,便去了邵屠夫的家。敲门,人不在,我坐在他家的家门口等着。  我又想起了先生和赵尚,好像也是这般情景,我和先生刚到京城,投奔赵尚,赵尚不在家,我靠着先生在他的家门口苦苦等着。那时,先生还在,赵尚也在,现在,先生死了,赵尚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抬头看着天空,先生,你说赵尚去了哪里?  后来,一个膀大腰圆的身躯遮住了我的视线。  “你是”  “等了我一年,不认识我了?”  “许攸?”  “…”  然后丝毫不给面子地摔门入内,把我一个人丢在了门外。  既然你这般不客气,那我也不和你客气了。  我踹门,入内。  “邵屠夫,你给我站住!”  他站在正厅门前,“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道个歉,还不忘深深鞠了一躬。  这搞得我一脸懵,我盯着他的脸一顿看。  “…”  “在下的容貌惊了姑娘,是在下的不是了。”  说完,故作娇羞,拿袖子挡住脸。  你想一个膀大腰圆,留着大胡子的屠夫,在你面前作出娇羞的样子。  我的肠胃此刻有些许不适。  “那个…是我的不对。”  “我姓邵,曾是许将军的贴身侍卫,您来之前将军在我这留了些东西,说是之前准备的应该用差不多了,稍后我将东西给您。”  许洹来过?  “他还有交代你什么吗?”  “将军说您刚到这里,应该缺少人手,让我帮您。”  “你知道哪些是许洹的人吗?”  “除了我和我的兄弟,应该就是没有了。”  “那药材铺的老板娘呢?”  “不是。”  “药材铺有我朝多方势力的人,若非情况紧急,尽量不用。”  “多谢。”  邵屠夫指了指门口,有人来了。  原来是冬娘见我不在家,就来邵屠夫家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在。  邵屠夫见冬娘来,转身,摆弄屠刀。再配上他脸上的大刀疤,形象异常吓人。  冬娘却没丝毫害怕的样子,向我走来。  “闺女,差不多就和我回去吧,你一个黄花大闺女在男子家待得太久会惹来闲话的。”  这话说的,当初还不是你让我来找他的吗?  我象征地向邵屠夫道了个歉,便离开。  离开邵屠夫家几步,我突然想起东西没拿,正在纠结要不要回去取的时候。  冬娘蹦出一句话。  “你别信他的话。”  “”  “他不是许将军的人。”  “”  “真的!”  “你和家里的那个是谁的人?”  “我和他各为其主。”  “那你还和他厮混。”  “情之所至。”  突然十分同情他俩。  之后一路无语,各怀心思,各自回房。  回房,盘腿,一手撑着下巴,坐在床上,内心十分复杂。  这家伙,好不容易才弄清楚一个,又来一个。这社会太复杂了,请容我想想。  首先我能确定,我那便宜爹不是许洹的人,然后就是冬娘和邵屠夫,两个都说自己是许洹的人,这就不好办了。许洹啊,你为什么没告诉我到底谁是你的人啊?  不知不觉到了午时,我才想起与便宜爹的约定,穿鞋急匆匆地去了书房。  到了书房,便宜爹早在书房里看书。今天他穿了一身深衣,显得十分庄重。  “来了。”  “嗯”  “坐吧。”  “不了。”  “好吧,我只说一遍。”  “嗯。”  “钱家绸缎庄姓张的伙计…有琴家绸缎庄的老板…”  什么?我爹!不可能!  我听到我爹的名字,其他什么都再也听不见。  便宜爹见我呆住,伸手弹了一下我的脑门。  “这时你还能走神!”  “抱歉,你继续。”  “罢了,就算我再说一遍你也记不住。你只要记得有琴家绸缎庄老板有琴汾言,就行了。对了,你是这儿的人应该是熟悉的。”  “好。”  我失魂落魄地离开书房,便宜爹十分不屑地笑了笑。  回到房中,我跌坐在地上。  为什么?我爹是她的人!不可能!不可能!  我想了一阵,从地上爬起,倒了杯水,一口饮尽,压压惊。  凉水划过喉咙,冷静了许多,感觉好像有些事有些不对。  便宜爹是她的人,那想查出我祖上八辈子还不是易如反掌,那知道我爹是谁,做什么的那也不稀奇了。那会不会他是故意说我爹是他的人,让我自乱阵脚。如果他的心机这么深,那他会不会又不是她的人,只是故意露出马脚让我来踩的。那这样他与冬娘,会不会也是假的。  啊~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的!算了,管你真的假的,还是蒸的煮的,反正只要大方向对了,其他的再走一步算一步好了。  很快就有人证明了我的这个想法是错的。  我想通了之后,兴致冲冲地去了邵屠夫的家。  “邵屠夫在家吗?”  我见他的家门没关严,就直接踹了进去。  我就看见了一幅美景:邵屠夫光着上身,香汗淋淋,耍着木棍,虎虎生风。  邵屠夫见我来了,停在门口,双眼放光,好像见了一大块肥肉。打了个颤,停下休息。  我赶忙跑过去,递上我的汗巾。他也没计较,直接就往头上擦去。  “屠夫,你不知道拿了姑娘的汗巾就要…”  我向他挑了挑眉。  “我有喜欢的人了。”  “开玩笑的,瞧你还当真了。”  “更何况你是主子的人。”  说罢,他回房取来许洹交代于他的包袱。  我撇了撇嘴,“真没意思!”  我接过包袱,“还未问你的姓名,总不成一直叫你邵屠夫吧。”  “邵叙,叙旧的叙。”  “那我就先走了,邵…叙…。”  他还想说些什么,我早就离开了。  “其他人都不要信,只有我才是我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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