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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光植物园委实无趣,又不是幼稚园小朋友了,对司空见惯的水果蔬菜都追根溯源抱有好奇之心,付念现在只关心它们成熟的季节。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植物园旁边有一条绿道,依山傍水,风景秀美。当地居民利用地理位置的便利,依靠在绿道旁租赁自行车赚点小钱。    从客车停靠点下来,眼尖的付念就捕捉到这一排排停放在雨棚底下的各色自行车,还真不全是两个轮子的。    自行车类别分为四人。单人、双人、三人和四人,前三者都是双轮车,最后一种就有点类似观光车了,四个轮子,前面还有两个类似于方向盘的东西。    因为坐在后排的原因,几人下车的时间比较晚,跟在大部队的最末。    付念远远就相中了一辆绿色的四人车,越过泱泱人群指给身后的保姆小弟看,“梁阗!我想坐那个四轮车!”    闻声,贺驰嚼着口香糖懒懒散散地从后面踱步而来,“哪个?”    “绿色的!”话音刚落,她就看见有同学已经先一步缴纳了抵押金,欢欢喜喜地骑走了那辆车。    剩余的多人车也被从客车上蜂拥而下的人群租赁走,转瞬间车棚里就只七零八落地摆着一些残兵剩将了。    付念瘪嘴,整张脸都皱巴巴的,抱着小书包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一样。    梁阗刚把偌大的饼干盒塞进书包里,没想到一抬眸就是这么一幅画面,还没来得及哄劝,贺驰已经先一步勾上付念的肩膀,“哭什么,换个颜色行不行?”。    付念看上的那辆绿色四人车是女生借走的,他强抢未免有失风度,换个性别问题就不大了。    付念重重点头,“基佬紫的也可以!”    贺驰嘴角微抽,对付念的颜色喜好表示不理解,却还是按照小同桌的意愿去租车。    “等着啊。”他用包装纸把口香糖一裹,扔进了路边的大型垃圾桶。而后姿态潇洒地小跑过去,不知道和车辆的临时归属者说了什么,对方往这头望了望,三两下就麻溜地从车辆上爬下来了。    贺驰得意地扬眉,冲他们招了招手,呼唤付念过去。    付念凭借自己多年对语文课外阅读的敏感度,觉察到他眼神里的挑衅,但挑衅对象似乎又不是自己,有些困惑。    她四顾望了望,没有在周围见到什么发色异常花臂纹身的非主流少年,摇了摇头,把脑袋里奇怪的想法赶出去,一定是最近阿芳作业布置太多了,她都快精神失常了,一个简单的眼神里哪有那么多意味啊。    梁阗对贺驰幼稚的挑衅不以为意,但是看着付念背上小书包,两腿撒欢往那头跑,毫无戒备的模样,却不由眉心轻蹙,两指在其间按了按。不一会儿又兀自笑开,迈步跟上。    薛妙妙也跟牛皮糖似的粘着不放。    三人到达停放处时,贺驰已经先行一步坐在了后排,付念对他的坐位感到震惊,张圆了小嘴,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你……坐后座?”    贺少爷瘫坐在上面,四肢摊开,像只触角绵长的大章鱼,要不是因为两个位置是隔离开的,他估计能一个人全占了。    闻言,他挑眉,“我交的租金,想坐哪儿不行?”    付念一时语塞,呈现“O”字形的小嘴啵地一声合上。她把小书包放到前置车篮里,三下五除二就上了其中一个驾驶位,回身对贺驰重重点了两下头,一本正经道:“你喜欢就好。”    平时呼风唤雨的驰哥原来内心也住着个小公举,想要尝试一下南瓜马车的滋味?    付念默默接受了同桌反差萌的事实。    梁阗低头,掩住嘴角的笑意,紧接着占据了另一侧的方向盘,不给贺驰一点反应的余地。    扶着车壁喘气的薛妙妙恨铁不成钢地摇头,秉承自己一贯示人的娇弱形象,身姿款款地爬上后座,轻声道:“谢谢你了,贺驰同学。”    留下贺驰风中凌乱。    他妈的,他这小同桌能不能有点女孩子的样子?    他放弃自己老大哥的伟岸形象究竟是为了谁啊?    / / /    遍览植物园广阔的占地面积,付念猜测是政府送的地,不要钱。    虽然观光车的每个座位下都有脚踏板,但主要送力点还是在前座的驾驶位上。    三分钟热度的付念早没了发现新大陆的欢欣不已,气喘吁吁地踩动脚踏带动车辆蜗行,没一会儿就蔫巴巴地趴在方向盘上使不上劲了。秀气的鼻尖上布着一层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轻风的吹拂盈盈滚动。    梁阗顺势按下刹车,观光车在小桥边的树荫下停驻休息。    四月里的春光明媚,和煦的阳光从树缝间泼洒而下,避开顶棚,斜打在付念白皙柔软的脸庞上。    梁阗从背包侧袋里取出纸巾递给她,“擦一下汗吧。”    付念闭着眼,像只慵懒的猫咪跳上屋顶晒太阳,嘴里悠扬地哼气了小曲,“走,走,走走走,我们小手拉小手,走,走,走走走,一同去郊游~”    梁阗弯眸,唇边提起温润的弧度,顾自把纸巾铺开覆上她的鼻子,缓缓感受纸张的湿润。    梁阗的动作娴熟,显然已经重复过许多遍。付念也乖顺地趴在那儿,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对这种亲密的相处模式也非常习惯。    翘着二郎腿在后面打游戏的贺少爷没想到自己一抬眸就见到这么糟心的画面,他骂了声操,气冲冲地扔下手机,弯腰横亘在两人中间打断这和谐温馨的一幕,“怎么不骑了?不是说要把整个园子逛遍的吗?这才多少点路啊。”    语气似嘲似讽,成功激起了付老大心中的好胜心。    都是当学霸的,没点求胜信念怎么能在枯燥乏味的题海中熬下去。    付念倏地睁眼,揭起鼻子上的纸巾,揉巴揉巴就扔到贺驰脸上,“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来试试?”    正得他意,贺驰一个鲤鱼打滚就从软靠背上直起身来,戳了戳梁阗瘦削的后背,懒懒散散地发话,眼神透着轻蔑,“让让。”    彼时梁阗在背包里翻找着什么,感受到贺驰的触碰,他微微一僵,手上的动作未顿,“稍等。”    他从背包里翻出一盒巧克力饼干,Pokcy的极细款。付念前段时间一直念叨着常规版的巧克力棒太粗了,咬起来不够干脆轻快,心心念念着缩小版,不过极细在国内没有发售的版本,梁阗请朋友给他从本土直邮过来的。    付念是个娇气的,才出了这么一点力气就肚子咕咕叫想着怎么犒劳自己了。    梁阗和她相识多年,早把她脸上的小表情了解得透彻。    他拆了包装,体贴地把小袋子送到付念手后,才重新收整好背包离开。    贺驰早已从后座上跳下,不耐烦地站在地上抖腿。    梁阗沉稳地从观光车上迈步落地,只带起了轻微的起伏,他对贺驰微微颔首,“久等。”    贺驰越过他坐上驾驶位,毫不客气道,“是等得挺久的。”    付念仍旧保持趴伏的动作,小巧的嘴巴把巧克力棒咬得嘎嘣响。本该展颜的脸蛋上,秀气的眉毛往中心收拢,垒起层层小山。    贺驰怎么今天怪怪的,感觉……像是在针对梁阗?    梁阗顺从地下车又上车,身影孤寂,神情落寞,完全听从指示的小媳妇模样让付念有些窝火。    总归是她罩着的小弟,他抬不起头,自己这个做老大的也没面子。    她偏头看了眼面色苍白的薛妙妙,她好像下车后不太舒服,抱着书包费力地踩脚踏,嘴角的笑容牵强,估计是有点晕车。    付念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看着她惨白着一张小脸,什么前尘往事都变成过眼云烟了,半句尖酸刻薄的话都说不出来。不过心情还是有点郁闷,本来想到后座去哄哄梁小弟的,可让薛妙妙这么一个病患跑前座来出力未免有点不人道了。    她直起身,一手托着包装袋,另一只手捏着没有附着巧克力的饼干棒,不停地在袋口和嘴唇之间来回奔波,矫揉造作地用崇拜的眼神看向贺驰,轻轻柔柔道:“驰哥,我也使不上力气了,下面就靠你了哦,加油!加油!加油!”    超低配版志玲姐姐。    在付念的语言帮助下,薛妙妙完美利用随身携带的塑料袋排出了导致胃部不适的液体。    梁阗努力抑制住喉咙口的笑意,却还是漫了两声出来,落在贺驰耳中就是明晃晃的嘲讽。    贺驰哪里听不懂她的反讽意思,他对上付念明灿灿的眼睛,用力咬了下后槽牙,还是没省得骂下口。    那句“驰哥”真的是要把他的心都喊化了。    贺驰发了狠似的猛踩脚踏,以一带四往前横行。    梁阗嘴角的笑意不知不觉凝固,眼皮轻垂,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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